“哼哼，这你可就问对人啦！”凯莉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瓶浓郁黑色的药剂，“撒点，都撒点！”
　　“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赵东问道，信任不代表把她当成自己母亲，这种奇奇怪怪的药即便不用入口，但也不可能随便就让人抹上去。
　　“水喝多了都会肚胀，肯定会有副作用的，”凯莉点了点头，“准确的说，这个东西只要剂量足够，就会把人转化成深渊恶魔。”
　　“深渊恶魔”这四个字听起来好像轻飘飘的，但想像一下，你突然变成一个面容丑陋、疯狂嗜血的怪物，没得找女仔玩，也没得友仔玩，整天徘徊在杀与被杀之间……
　　这样的生活可能在中二期少年的颅内会很酷，饱受社会毒打的人过一两天宣泄宣泄也觉得蛮舒服，但长期过下去正常人都受不了。
　　而且这还是比较高等的恶魔，底层的恶魔不用考虑相貌和友仔、友女的问题了，它们的生活悲惨程度能让西藏农奴感到幸福。
　　起码西藏的大老爷们只会剥人皮、抽人骨——不是比喻剥削，他们是在物理层面上真那么干的，而高等恶魔会的把戏远超西藏的老爷们。
　　“打住，打住！”凯莉看着面色逐渐难看的赵东和卡夏，大概猜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这是稀释过了的！凡人用了自然仍是毒药，但你们只要在一周之内运行能量好好清洗一次，就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凯莉的言语逐渐正经，让赵东都感到有些不适了——人就是这样，久入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关个几天放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反而觉得味道怪，这个鲍鱼意指咸鱼。
　　权衡了一下后，赵东决定还是试试吧，他对自己的能量强度还是有信心的。
　　凯莉将瓶盖扭开，轻轻地将浓郁的黑色液体撒几滴到赵东胸膛，那液体仿佛有生命般主动钻入长右皮甲，渗入赵东的肌体……
　　“不要用能量清除！试着将它当做身体的一部分，将它融入其中……”凯莉细心地补充道，赵东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也有普通女生那种温柔和细心的劲……
　　顿时间恶心感涌入赵东的大脑，然而赵东忍耐了下来，渐渐地，他开始感到兴奋！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阿卡拉这糟老婆子有什么资格要我做事？！我一个人就能够做我任何想要做的事，与他们合作真是恶心！
　　那个叫卡夏的废物，看见姐姐就不敢动手，真该找机会弄死她，这种软弱的废物就应该剥皮拆骨，生吞活剥！
　　还有那个叫凯莉的，她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之前对我如此轻佻？！应该把她的四肢全卸下来，慢慢啃噬她的器官，欣赏她的反应，这样我会很痛快啊哈哈哈哈！
　　等赵东一回过神来，凯莉已经跳到远远的地方了，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悄咪咪地探出半个脑袋：“抑制住啊，别说你做不到！”
　　做不到？！我要活剥了这个小娘皮！等等,抑制！抑制！
　　过了一会儿，赵东感觉自己好多了，尽管有些烦躁，但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了。
　　“赵东，你还真是做恶魔的好材料，这么久才控制住。”卡夏讥讽道。
　　“哼，现在别招惹我。”赵东扭过头去，但偷偷地窥视着卡夏的反应。
　　虽然卡夏嘴上逞凶，但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尽管并非是多么虔诚的天使教教徒，但这种亵渎的东西……
　　“卡夏姐姐别紧张！就几滴！”凯莉轻轻地滴下数滴，卡夏的脸逐渐变得狰狞、愤怒，但随即闭目，数秒后卡夏再次睁开眼睛，一切又如常。
　　表现最差的赵东蹲在石头旁，一句话也没办法说，但他的目光望向凯莉，似乎在询问她怎么还没使用这种药剂。
　　总不可能比平时就那样的凯莉还要差劲吧！
　　“嘻嘻，因为人家本身就是半恶魔呀！”凯莉的“尾饰”的布料自行褪去，露出半截黑色的尾巴！
　　那尾巴漆黑无比，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人感到有种恐惧感，却又忍不住去注视……
　　接着她的“耳饰”也是如此，当布料退却时，竟然露出一对真实的毛绒耳朵，同样的漆黑深邃，但为什么赵东想摸摸看……
　　“嘻嘻，人家的人类耳朵才是假的，没想到吧！”凯莉一下把自己头上两侧的耳朵扯下来，放在手上把玩……
　　赵东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塌陷，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但人家花木兰只是女扮男装，脱掉军装后变成女人而已，这位脱掉装饰后直接变成另外一个物种！
　　“呃…阿卡拉大人知道么？”赵东赶紧过去按住卡夏的弓，卡夏对恶魔简直是血海深仇，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就要爆发内战了！
　　“知道呀，她一眼就看出来啦！所以我才说阿卡拉婆婆是个好人……”说到后半句时，凯莉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言语也用“我”而非轻浮的“人家”。
　　阿卡拉牛逼！直到现在，赵东才真正体会到阿卡林口中“宽容”的含义！
　　恶魔是什么种族，赵东已经清晰地了解到了，大部分无法正常交流，少部分能正常交流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你或把你带进坑……
　　虽然只是半恶魔，但为人所用，其神奇程度丝毫不亚于八路军让日军参加八路军，变成日本八路，开枪抗击日本法西斯……不过这种神奇的事在地球位面已经发生过了，赵东脑子倒也能转过弯来。
　　“哼，就知道告诉你们是这种反应……”凯莉看上去有些不开心，布料重新覆盖住她非人的特点——即便赵东威胁要杀了她，她也是笑着的。
　　这时赵东才反应过来，她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恶魔，其实即便有些怪，她也终归是人啊……
　　“胡说什么，你才不是什么半恶魔？”赵东反驳道，死死地按住卡夏，卡夏也在不断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哦？那你说我是什么？”凯莉有些好奇，一般得知自己是半恶魔的人，反应各有不同，但说到底不是仇恨就是恐惧。
　　“你明明是半人类！我想摸摸你的耳朵，它好可爱，可以么？！”赵东走上前去，满脸期待地看着凯莉。
　　“……喏，你摸吧。”凯莉沉默了一会儿，仰视着赵东，即便有耳朵增加身高，也还是有段萌萌的身高差……
　　赵东轻轻抚弄着凯莉的耳朵，赞叹地说道：“好柔软！摸起来好…好舒服！”
　　“哎呀，好痒！”凯莉第一次露出少女的羞红，“嘻嘻，一看你就是老色痞了。”
　　“其实你们用药剂只会难受一会儿，我每天都是这么难受，所以要偶尔发泄发泄……”凯莉嘟囔着嘴，模糊不清地说道。
　　在这一刻，赵东彻底放下了对凯莉的不满。
　　虽然不知道什么种类的恶魔跟人类没有生殖隔离，但无论是哪种恶魔，都似乎不会有“责任”这种概念，她不可能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和幸福的童年。
　　很大可能，她只是一个宣泄欲望的产物！应该凯莉的母亲是恶魔，否则在出生之前，她可能早就随着母亲一起被杀死了……
　　也不知道她的恶魔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她生下来的，好奇或是恶趣味么？
　　看她游历过各国，所经历过的事也不会少，不过赵东大概能猜想到，那些得知她真实身份的人是怎样的一副反应。
　　癫狂破碎的家庭，周遭的歧视——这种歧视不是张嘴骂，而是直接上刀子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哪怕是一个纯种的人类，经历过这些后心里都会扭曲起来，诞生出反社会人格也实属正常。
　　更别说，她还要经受着血统所带来的不断折磨，忍受内心泛起的无边暴虐、傲慢与恶意。
　　这种感觉赵东只体会过两次，而凯莉天天都在体会。
　　要是赵东是这种情况，估计世界上就会多出一个纯粹的恶魔，而不是一个偶尔古怪、暴虐的女孩。
　　卡夏的眼神开始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柔和，似乎回想起了她的姐姐血乌。
　　“凯莉妹妹，你就是人类！我们都是你的同伴！”她弯下腰，抚摸了一下凯莉的脸庞——三人中，就属凯莉最矮。
　　“嘻嘻，刚才是，现在不是了！”赵东和卡夏瞳孔收缩，感到十分惊愕。
　　“为了隐蔽行动，现在你们是两个堕落人类！分别是我的男宠和女宠！而我现在是大恶魔凯莉！恶魔领主凯莉！恶魔大君凯莉！哦哦哦！”凯莉退后一步，接着原地蹦跳欢呼起来！
　　“滚吧你！”赵东嗤笑着说道。
　　“矮个子你说什么？！”卡夏瞪着凯莉，竖起了中指——这种鄙视动作在地球位面首先就是弓手们开始使用的，在这个位面也衍生出这种鄙视动作并不出奇。
　　当年法国军队扬言要砍掉英国长弓手拉弓的中指，后来英国长弓手就喜欢举起中指来挑衅法国兵了。
　　凯莉开心地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喜悦浮现在脸上，与之前像是故意惹人生气的笑容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