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梁旭听着陈长林的诉说，脑海中疑问不断。
　　源质是成就超凡的必要条件，但陈长林说源质是由精神污染而来，和墟兽又有什么关系？
　　陈氏兄妹口中的‘骗子’又是什么？
　　他没有开口，默默等待着陈长林解释。
　　“红土联盟成立后，在精神畸变者的遗留中发现了源质，而超凡能力的出现，最早却起源于一次意外。”
　　陈长林喝了口茶，继续道：
　　“在红土联盟内部，有专门研究精神畸变产生原理的实验室，在一次提取源质进行分析的实验中，研究员由于操作不当，受到了源质残留精神力量的污染。
　　但是由于残留的精神污染量级不高，那名研究员在实验室其他人的帮助下成功压制住了被侵蚀的恶念，随后，获得了一些超越正常人类的能力。”
　　“听起来像疫苗。”梁旭充分发挥他医学生的学识，补充了一句。
　　“对，就像疫苗，正常人只要能在源质侵蚀下成功压制畸变，就能获得超凡能力！”
　　“在那之后，红土联盟不断扩充研究范围，同时联想到，那些由温驯动植物异变而成的暴虐墟兽，看起来不就和人类畸变后的怪物相似么？
　　经过多年的不断研究，最终发现，源质不但存在于精神畸变的怪物体内，还能从红土之上的墟兽体内提取得到。
　　但是直到现在，联盟都没能研究出稳定提取源质的方法，只能通过类似碰运气的办法获取源质。”
　　“那你们刚才所说的‘天生的骗子’……”梁旭接着问道。
　　“不同种类的墟兽，不同的精神污染方向，残留的源质也能带来不同的超凡能力。
　　到目前为止，联盟一共掌握了五大类超凡能力，它们的基础能力又分别对应着五种晋升途径，分别是‘猎徒’‘裁缝’‘采药人’‘骗子’和‘拳师’。”
　　“超凡能力还可以晋升？”梁旭回想起冯大友口中的知识圣殿，若是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知识圣殿的人又有什么能力？
　　“当然可以，只要有对应的，更深层次的源质。”陈长林沉思道，“就比如我，现在便是‘裁缝’途径能力者的进阶，称作‘编织者’。”
　　说着，陈长林叹了口气：
　　“其实所谓的进阶，往往代表着精神力量更加强大，也更加难以控制，超凡能力越强，越是游走在悬崖边缘。
　　一旦选择了这条路，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能力失控，彻底沦为怪物。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跟你说，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多。”
　　陈长林说完之后，静默半晌，陈苗走上前，俯下身盯着梁旭，道：“梁小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考虑一下，来不来呢？”
　　“我如果拒绝，还能回去么……”梁旭苦笑一声。
　　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梁旭心头无奈。
　　“当然，我们可以让你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忘掉。”陈苗娇笑一声，“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以后在信息小组里执行任务时对现场情况有更好的把握，你如果决定加入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加系统的培训。”
　　“可我还在医院上班……”
　　“这是两码事，你可以继续上你的班，守夜人出任务需要你的时候听从征召就行。当然，医院那边我们会帮你‘请假’。”
　　陈苗笑着转身，马尾辫扫到了梁旭脸颊，香味和他在医院女护工身上闻到的洗发水味道完全不同。
　　“那我考虑一下……”梁旭心神微荡，不敢把话说死。
　　“给你三天。”
　　陈苗坐回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我哥路上跟你说过的任务酬劳已经准备好了，走的时候到一楼小周那儿领。”
　　说罢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
　　梁旭站起身，朝着陈长林点头笑了笑，心头惦记着他的酬劳走了出去，临出门前，陈苗还不忘娇小一句：
　　“等你哦~”
　　……
　　离开房间，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带梁旭再次进入了那个来时的‘铁皮盒子’，根据旁边的名字来看，这东西应该叫‘电梯’。
　　到达一楼之后，他走到前台，之前来时见到的那个姑娘仍旧在低着头。
　　这次梁旭看清了，她操作着鼠标，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台小小的显示器，显示器上是一片绿色山地，各种建筑飞快地拔地而起，不知是干嘛用的。
　　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了梁旭面前：
　　“签字。”
　　梁旭低头看去，纸上写着《外勤人员补助发放记录表》，一眼扫过去，‘六千七百元整’几个字瞬间映入眼帘，梁旭二话不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那女孩仍旧盯着屏幕，伸手拿回了记录表，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纸包拍在了梁旭面前：“好了。”
　　梁旭双眼放光，拿起沉甸甸的纸包塞入衣襟，朝门外走了出去。
　　……
　　同一时间，陈苗的办公室。
　　梁旭走后，房屋角落里，一道人影从无到有，缓缓浮现出来。
　　看样子，竟像是先前一直隐身藏在角落，没发出任何响动。
　　陈苗脸上的调笑已经收敛了起来，陈长林突然正色道：“感觉怎么样？”
　　“看上去还行，爱财，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靶向明确，不容易发生畸变。”那人自角落里走出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继续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没留下什么踪迹？”
　　“能够无声无息地灭掉一头三级墟兽，精神量级保守估计，也在700以上……不会是无名之辈。”陈长林面色凝重。
　　“希望这个梁小哥给力点吧……”陈苗抿了抿嘴唇，呢喃道：
　　“直钩钓鱼，会有结果么……”
　　……
　　天色渐晚，紫阳西沉。
　　离开‘红土送’运输公司后，梁旭乘着公交车回到了西区，径直走回了联租房。
　　回家之前，他绕了一段，走到一家名为‘周氏裁缝店’的小店窗前，从怀中刚赚到的钱里抽出三千块，顺着窗沿塞了进去。
　　之后的回家路上，他陷入了纠结。
　　一来是因为冯大友，梁旭至今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要说这只是一名精神病患者顺手而为，梁旭自然是不信的。
　　二来，他也在纠结到底该不该加入守夜人公司，虽说这里看上去确实很大方，但他也深知，机遇永远是和危险并存的。
　　对了，忘了问给多少工资了……
　　梁旭一拍脑门，接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巨款，打开了房门。
　　“梁旭，你去哪儿了？”
　　梁媛正气鼓鼓地坐在床边，“中午去医院给你送饭，你根本不在！”
　　“兼职打工赚外快！”梁旭身怀‘巨款’，心里美滋滋。
　　“赚到了？”梁媛看着梁旭额头上的伤，满脸的不相信，随后又道：
　　“昨天带回来的饭，梁博吃了一小半，剩下的今天晚上热着吃，我还从蒋阿姨那买了几个肉包子，早上时候卖剩下的，便宜卖给我了，梁博应该放学了，我去热饭，梁旭你休息一会儿……”
　　梁旭看着眼前穿着补丁裙，额头挂着汗水的梁媛，心头突然一热，重重点了点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今晚不在家吃，哥带你们去吃大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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