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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凭栏看梨花,长袖翻飞念坐打。
陆一帆出了庄园,举目四望,愁意翻涌。
嘴上嘟囔着:“怎就偏偏要做那烂好人,这乌漆麻黑的,往哪去寻人?”
虽是如此说,但依然向着庄园一侧走去……
张登科早已吃过酒席,见宾客三三两两均已出了庄园,唯独不见陆一帆。
不知道他是否有事在庄园内逗留,也不敢随意走动,生怕陆一帆出来寻不到他,两人若是错开了,可就麻烦大了……
陆一帆径直来到张登科先前吃酒的地方,这里有人正忙碌着收拾桌椅碗筷。
张登科远远看到陆一帆走来,总算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忙完了?咱们现在下山?”张登科率先开口道。
陆一帆脸色不善,摇了摇头道:“别急,咱们怎么来的,还要怎么回去!”
“这深山老林的,没有车辆接送,咱们怎么能走的出去。”
张登科点头道:“那咱们去寻那丫头?”
陆一帆不自禁的抬手,揉动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现在有些麻烦,那丫头发了疯,自己跑去后山了,咱们还得费劲去寻她!”
张登科硕大的头颅四顾,闷闷的道:“这黑灯瞎火的,就凭咱们两人怎么好找得到,到庄园找人帮忙吧!”
陆一帆再次摇头道:“恐怕有些难,那丫头赌气跟他奶奶闹翻了,而她奶奶又是这座庄园的主人,看样子,老太太并没有寻她的打算!”
张登科也不去细想这中间的矛盾,见事不可为,便提议道:“趁着宾客还没散尽,咱们搭乘别人的车下山吧!两个人摸黑去寻人太过危险了!”
陆一帆了解过事情来龙去脉,老太太看似不会去寻她的孙女,但终究是她的血亲,怎会让黄静姝受到伤害,想来暗地里还是有人照应的。
明面上是让陆一帆去寻黄静姝,其实也是假借他手,跟她的孙女赔个罪。
至于为何老人家不亲自去寻,或许是怕尴尬,又或者是拉不下面子,这谁说的准呢?
而陆一帆应承此事,也并非真如他的说的,烂好人一个……
了解过身世,陆一帆清楚,依两家渊源,他不得不去主动寻找,若是不去寻找,其实也无妨,只是以后诸多事宜上,便会生了间隙,若陆一帆真的哪日要求到这同好会,可别被穿了小鞋才好……
陆一帆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着庄园一侧前行。
张登科见陆一帆已经走了出去,也不再多说,快走几步,赶了上来……
庄园后,果然有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弯弯折折的向着后山延伸。
陆一帆见状,心底明了,既然有人为建筑,那后山的安全系数便高了几分。
一路无话,虽说小道还算平整,但仅就手机灯光照射,覆盖区域狭小,陆一帆两人不免要走得格外小心。
一路上行,眼前陡然变缓,却见那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居然在此处分了岔口……
陆一帆望着眼前情形,不免叹息一声,“登科,分开来吧!山里手机讯号不好,也别想着用手机联系了,若是突发情况,你就大喊一声,好在这山里寂静,声音还能传得开些!”
张登科粗重的眉毛皱作一团,“真的要分开?”
陆一帆经过先前的观察,心里多少有些底气,毫不迟疑的道:“嗯!就在此地分开吧!你也别走出太远,若是无果,你就折返回来,我这里也一样!”
张登科见陆一帆坚持,牙关磨动几下,方才开口道:“行!你先走,我看你走远了,我再走!”
陆一帆明白张登科是出于谨慎,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向着一条岔道走去。
张登科见昏暗中,一片灯光渐行渐远,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着另一条小道前行……
橙黄的灯光晃动中,远远便见到一个人影,立在小道中央。
这荒山野岭的,突然见到个人,尤其是那人还一直处在黑暗中,手上并未打着手电,这便是最骇人的。
张登科顿住脚步,定睛细瞧,却见那人,一身休闲服,抱着臂膀,正对着他,头上还戴着顶黑色布帽,瞧不清面容。
张登科不免紧了紧手上的手机,开口问道:“你是哪位?”
声音在空旷之地,传得极远,张登科相信那人肯定听到了他的询问。
只是,等了片刻,却见那人毫无所动,依旧站在路中间。
张登科自小没了父亲,就在外面野惯了,胆子还是极大的。
见那人不应答,心头一横,提高声音喝问道:“是人是鬼,你倒是说句话,若有得罪之处,我给你陪个不是,若是没有,那我得请你吃顿拳头!”
那人头部终于动了,好似扬起头了,可惜,布帽投下的阴影遮挡,依然看不清面容。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登科不是傻子,从话语里明显就能听出,那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手上举起的手机,缓缓放下,只照射到自己周围不远的区域。
静静站着,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那人站了片刻,见张登科只是嘴上豪横,却并未所动,不免嘲笑道:“我还等着吃拳头呢!你若是不给,我可要主动去讨了!”
张登科不易察觉的挪动脚掌,双脚分开,全身肌肉耸动,缓缓绷紧。
站在道路中央的“神秘人”,缓缓放下抱着的双臂,背部弓起,身形压低。
这让时时观察的张登科更加紧张了,正踌躇着现在就大喊一声,将陆一帆招来。
但是,转念一想,按照陆一帆的体格,来了帮不上手也就算了,反而还会成了累赘,索性紧闭双唇,不发一声。
“嘭”一声音爆,却见那人,不动则以,动起来,真就如同一道影子一般。
张登科仅喘了半口气,便见那人,已经扑至身前。
呼出的半口气,慌忙顿住,再次回收,使肺里充满气息。
双眼猛睁,瞳孔收缩,凭借多年的“打斗”经验,朝着印象中的位置,甩出一拳。
斗大的拳头横扫,却见那人,身子前倾,在跑动中,身子一矮,迅捷让过拳风,顺势抬臂。
前臂回收,横探出肘,“嘭!”那手肘比如同炮弹一般,砸在张登科侧肋。
张登科顿觉肺部挤压收缩,迅速抽痛,呼吸好似断了一般,眼前一黑,金星顿闪。
仅是一击,张登科便一手扶胸,单手撑地,跪坐在地上。
“嘶……哇……”喉结翻动,嘴唇张开,吐出一滩黏连的涎液……
“呼……哈……呼……”肺部再次抽动,一阵阵钻心的痛意席卷,张登科紧咬牙关,才将痛意忍住,并未发出大声响。
那人站在张登科身旁,大摇其头:“啧啧!……就这样软绵绵的拳头,可是不太好吃呢!”
张登科额头青筋暴起,抬手擦了擦嘴唇,双眼微眯,按在地上的手掌,在身侧胡乱一抓。
突然扬手,一片沙石飞出,迅捷起身,全身气力凝聚在拳头上,向着那矮了一头的身子砸去。
“噗!”那人反应灵敏,见沙石飞来,也不躲闪,只是抬臂,五指并拢,挡在脸前,沙石均打在那粗壮手掌上,发出一阵声响。
抬起右脚,单腿站立,身子微侧,刚好躲过从上而下,砸来的一拳,顺势弓起右腿。
“嘭!”如同弹弓发射出的石子,那右脚瞬间蹬在张登科的腹部。
张登科用力颇猛,身子前倾,但被那迅猛蹬出的一脚命中后,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可想而知这一脚的力量。
张登科被这雷霆一脚,踢得再次背过气去,用力捂着抽痛的腹部,在地上翻动起来。
张登科是个被数十个人围殴也不喊痛的猛人,虽然如今他依然没喊痛,但在地上翻滚的狼狈模样,任谁也看得出,这次的痛,有些超出极限了。
“哇!”腹中吃食,终于按耐不住,顺着食道涌了出来,依稀间还能看到些许血丝。
那人将张登科踹倒,便背负双手,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地上翻滚的人出神。
口中五味杂陈,难受的紧,张登科顺势吐了几口痰,总算好过了点。
用力压着腹部,防止因肠胃抽动引起的连锁的反应。
缓缓坐起,一手颤颤巍巍的扶在地上,用了几次力,终于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脸上血色隐退,变得有些煞白,张登科此时的状态,可是凄惨的紧。
但眸子里,布满血丝,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好像一头被困的狮子。
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抬起,脚下虽然踉跄,但终究还是配合着,完成了挥拳的动作。
那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一步前跨,顺势侧贴,刚好靠住张登科的脚后跟。
若是初时,力沉刚猛的挥拳,那人还会去躲。
只是如今,伤痛在身,勉强挥动的拳头,势头已去,在速度上都慢了几分。
抬起双臂,一手拿腕,一手前探,横拍在张登科肩头,用力向后猛推。
脚跟被靠住,肩上又有重力按压,“噗通!”张登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摔在鹅卵石地面上,更是刺痛传遍全身。
动作完毕,再次收功,那人依旧站在张登科身前。
“事有可为,便当用尽全力,便称为智;事不可为,依旧久战不退,便称为傻;傻小子,起身回去吧!”
张登科紧闭双唇,只字不发,紧咬牙关,倔劲上头,使他暂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
如同不倒翁一般,用尽全力,爬起身子,刚站稳,便朝着身前之人挥拳。
那人如法炮制,动作比先前更加随意,“噗通!”硕大的身躯,如同纸片一般,被那人轻飘飘的摔在地上。
闭气,咬牙,起身,挥拳,动作如出一辙,只是爬起的速度一次比一次慢,挥动的拳头一次比一次轻。
那人终究是烦了,开口道:“你就不能喊一嗓子,邀你同伴前来帮忙?你是不是傻?”
但回答他的,依然是那筋脉喷张的拳头,可惜,依然被人家捉住,顺势摔在地上。
那人的狠劲也算激发出来了,“好,你不开口,我帮你!”
这次,还未等张登科起身,那人快步至他的身边,探出双掌,捉起他的手臂。
如同拧动绳子一般,那人双手,猛力朝着胳膊外侧拧动。
“咯嘣!”再看那被握住的手臂,手肘骨节已变了形状。
骨肉相连,人体骨骼被扭动,那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哼!……”张登科大张嘴巴,双眼欲裂,却生生将后面的呼吼声,忍了下去,仅仅发出一声闷哼!
那人仅听张登科发出一声闷哼,越发愤怒起来,很不信邪的再次捉住张登科另一条手臂。
可怜张登科伤痛缠身,用力咬牙忍痛,都有些费劲了,更别提去躲闪了。
“咯嘣!”一声脆响,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终于撑破了张登科的忍耐点。
“啊!……”声嘶力竭的呼喊刚出声,人体的保护机制便运作起来,原先死撑的张登科瞬间昏死过去。
陆一帆正举着手机,慢慢行走,周围葱郁的树木,隐在暗处,真就如那鬼魅一般,令人生畏。
这时,一声很是痛苦的呼喊传来,陆一帆连忙转身,朝着声源望去。
但是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木剪影,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陆一帆心底一沉,暗道不妙,连忙反身朝着来路奔去……
神秘人颇敢欣慰的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凝望着那张因吃痛,而扭曲的面容。
“是个好料子,可惜已经大了,过了打磨的时机!”
双掌提着变形而软绵绵的手肘,用力一扭,“咯嗒!”只见原先已经扭曲的手肘,重归原位。
顺势将那另一只手臂恢复原状,站起身子,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啪啪啪……”慌乱跑动声,以及随之甩动的灯光逐渐靠近。
陆一帆远远便看到两个人,一人负手立着,一人躺倒在地上。
仔细辨认,那躺倒之人,可不是先前那生龙活虎的张登科吗?
陆一帆心声警惕,举着手电,猛照那人面庞,大声喝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被人用灯光直刺双眼,那人也不生气,抬起双手,一手遮眼,一手从头上拉下宽松的布帽!
“一帆!别激动!是我!……”
陆一帆定睛细瞧,顿时愣住,“二……二叔?你怎么在这?……”
董忘川摆手道:“嗨!先把灯放下,眼被刺瞎了!”
陆一帆顺势放下手电,缓缓靠了过去,却见一地狼籍,明显有着打斗痕迹……
再次查看张登科的情况,只见他双眼紧闭,面容扭曲,想来是遭受了一番痛苦。
怒从心头起:“二叔,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董忘川讪讪的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试试他的底子。”
陆一帆愤恨更深了,“有你这么试探人的吗?我知道你们身怀秘技,但登科可是普通人,有你这样对付普通人的吗?”
董忘川摊了摊手道:“说了别激动,你听我解释嘛!二叔看你长大,从小到大可待你不薄啊!你就这么不相信你二叔吗?”
陆一帆指着躺在地上的张登科道:“就现在这情况,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董忘川重新戴上布帽,将面容遮挡在阴影里,“嗨!其中事宜我不多说了,我只能跟你说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二叔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身边不能没有保你的人,我看这孩子不错,就试探一下!”
“在普通人里,有他保你,已经绰绰有余了,所以,二叔也能放心离开了!”
弯腰将张登科粗壮的手臂搭在肩上,一手拦腰,用力一拉,那躺倒的张登科顺势而起,软绵绵的“挂”在他的肩头……
陆一帆有些诧异的问道:“你要去哪?”
董忘川拖着硕大的身子前行,毫不喘气的道:“自然是替你去些该去的地方,你就过好日子就成!”
陆一帆追着道:“是关于会里的事吗?”
董忘川顿了一下,摆手道:“别忘了你来这里要做的事,小丫头在前面不远,你过去吧!”
陆一帆不放心的追问道:“你把登科带到哪去?”
董忘川脚步不停的道:“二叔,借用他几天,随后会带他回去!”
突然转身,严肃的道:“这小子的母亲就由你照顾了,别让她起疑心!”
也不等陆一帆回答,便拖着张登科硕大的身躯走了……
庄园内灯火通明,一处会议厅,端坐上位的老太太,凝视着下手的粗壮汉子。
“忘川!你真的要去吗?你一个人,真的没必要冒这个险!”
董忘川玩弄着手里的茶杯,双眼几乎合上,“你不会指望一帆自己去吧!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真让他去,就是有去无回了!”
老太太摇头道:“这事不急的,等一帆再成长个几年,我想到时候,他会有自己的办法的!”
董忘川摇头道:“早晚都是要去,那便我去好了,反正我的名声早就烂了!”
老太太脸有暖色,“忘川,你没发觉,你对这孩子的态度,有些过于亲溺了吗?”
董忘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或许吧!我这辈子,没娶妻生子,而一帆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叫我一声二叔,那我就要做到叔叔应做之事,我并不认为这是亲溺!”
庄园内的谈话暂且揭过,话说,陆一帆举着手电,走走停停,终于摸黑找到了呆坐在一处凉亭的黄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