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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诚的家在平安村的最南端,傍河而居,这偌大的四合院是子诚爹唯一留下的遗产,也是他一生石匠生涯的见证。所有的苦与累都无情而无声的被揉成了病痛,被岁月悄然带走,如一片树叶的飘落,如一缕轻烟的飘散,消逝的无影无踪……
当吴老师走到他家的时候,张宗和的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多少个夏天的夜晚,他俩在河边散步,伴着蛙鸣与清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他们的许多观点往往不谋而和,吴老师时常感叹:"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
子诚秉承了宗和的性格,柔善而又刚强,但是他听到"杠子头"说,他从悬崖跳下,他真的不放心,刚到门口就喊起来:"子诚,子诚你没事吧?"
子诚听见是吴老师的声音,急忙出来迎接。吴老师抱着他的胳膊,抚摸着,颤声问:"从悬崖上跳下,怎会没事?”子诚这时便使劲摇晃着胳膊,又踢了一下腿。吴老师这才放心了,可还是说了一句"真是神了,奇了怪了!"
进屋他见子诚已经安然元恙了,拉着她的手,激动的说:"我不是常说吗?善人有好报的。"当"杠子头"把他的包裹放下时,他想起了什么,便说:"周兄你打开包,我给嫂子买回的药,好了也巩固一下嘛?"
周雄拿出一盒又一盒的药,递到子诚娘手上,她激动的手微微地颤抖,忙说:"让你花这么多钱,真是谢谢了!"
他们正说着,有人喊风云镇上来人了。"扛子头"见是朱镇长一行人,非常高兴"俺还寻思,您不来了。"便吩咐子诚和秀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他们一行人,又走访了十几家人,事情确凿,便到刘耀武家把"神枪刘"绑上,一辆电驴子摩托把他拉到镇上,听候发落。
刘耀武这回慌了神,又是给朱镇长递烟端茶的,都被朱镇支开,他一个人蹲在地上一颗烟一颗烟的抽着,老婆见儿子被抓走,倒地打滚哭丧着脸,象是天塌下来一样。
平安村的人见了,拍手称快,说"神枪刘"罪有应得!叫他爷们在村里耀武扬威。。。。。。。!
要说善良的人总是替别人着想,一点不假,"神枪刘"被抓,子诚一理应高兴才是,但是子诚娘问吴老师,:"枪刘"会不会判刑啊?"吴老师说;"他持枪伤人,又调戏妇女,不判他几年才怪?他罪有应得!"
子诚娘不安的说:"你说他和俺诚儿同岁的,若真判他个几年,可不毁了他的前程?"
"杠子头"周雄说:"俺的嫂子,你咋替他着想,这些年刘耀武欺负的你们还少吗?把全村最薄的地分给你们,你们那一年差点没饿死,却把宗和哥欺负死了!嫂子你忘了,判他个十年八年都不解恨!"
"他周叔啊,我哪能忘了,可咱是善良人,怎能和他刘耀武一样。事情一码归一码,再说子诚和秀荷不是都好好的吗?还不还成全了他俩。咱一个村的日子长着呢?"
周雄有点生气了"嫂子,您想说啥?难还让我们去把他个"神枪刘"放出来不成?"
"不是俺想这么想,就是你宗和哥活着,他也会这么想的,咱善人就办善事,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他周叔,你明儿,和子诚和秀和一块到风云镇上去,和朱镇长说,这是俺的意思,为了孩子的将来。顺便让秀荷寄封信回家,报个平安,省得家人挂念!"
"嫂子,俺知道你的为人和好心,可是你这样做那个刘耀武是不会领情的,吴老师你说呢?"
吴老师说:"那是当然,可嫂子这么做她才心安。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他一马,留个余地吧!"
″哼,给恶人留余地?""杠子头"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家了。
刘耀武急了眼了,第二天一早就跑到镇上,又打电话找县上的亲戚,亲戚分析两罪并罚,定判刑的得由法院定夺。
一听判刑,刘耀武慌了神,求爷爷告奶奶的去走动关系。也幸好,周雄和子诚到镇上向朱镇长说明了来意,这才大事化小。把这事按治安处罚,只是拘留了七天。朱镇长对刘耀武说:"你得感激人家子诚娘的宽宏大量,你对人家的事,你们村谁人不知,你心中没数?"
这样的处罚,村里人都说太轻了,说子诚娘心太慈了。可是只有这样她才心安。人们感叹着,是啊,心安就好,要是人人都和她一样,该有多好!
一场风波就这么在轻描淡写中过去了。不过这事吴老师说这么处事很好得,皆大欢喜,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凡事就看造化了。大家一听也坦然,心如晴天丽日般爽朗了。
吴老师住在两间南屋,一张单人床,加上一张办公桌,空间满有佘地的。他把他画得得意之作,挂在前后左右洁白的墙上,使这间南屋如同开了美术馆一样,气氛雅致而又简约,别有一番情趣。
子诚和秀荷过来帮忙,赞叹吴老师的画技非常了得。吴老师喜悦之余,从包里拿出了,他认为的最好的画,当他慢慢展开时,他们俩惊呆了,如同一张照片一样真实,画面是一只白狐跪在张宗和夫妇面前。那白狐的眼晴放着光芒,露着感恩,而张宗和夫妇的眼神里露着惊喜和幸福。
子诚看了激动的叫喊着:"娘,你也来看看,看吴老师画得太像了!"
子诚娘一进门,看到吴老师手中的画,就把画抱在怀里哭了。
这是吴老师当年听了张宗和说起白狐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以下跪的这种本能以表达它的心意,听后非常感动,在心中酝酿以久,便创作出了这幅画,并且取名为《跪狐》。这幅画里传达的信息量,恐怕吴老师也不会全然知晓。
而子诚娘一看到便想起了,只不过一只白狐,为了报恩,何止是一跪,还在他们几欲饿死时,叼来数不尽的野味,让他们活了下来!
"娘你哭什么?快别哭了!"
"诚儿,你不知道,看到了白狐,想来思去,怎么就有的人活着,活着,竟然还不如一只狐狸,狐狸都有人性,而人呢却丢了人性!"
吴老师说:"嫂子,你别哭了,你真读懂了我的画,"
这时候,子诚娘把画递给吴老师,问子诚:"娘心里一直不明白,你和秀荷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居然安然无恙?俺躺了多少年都治不好的陈年老病,咋吃了一粒药丸就好了,到底是咋回事?"
吴老师说:"我也纳闷呢?"
秀荷看了看子诚,子诚只是笑着。
娘说:"咋不说,俺怀疑又是这白狐救了俺诚儿?"
子诚含泪点了点头,便把白狐救他倆的事说了出来。
娘听了拿起那幅画,对着白狐跪下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