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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诚虽然平安归来,"杠子头"欣喜之余,想想还是不免有气。"神枪刘"居然敢开枪打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况且刘耀武夫妇,依旧我行我素,他从不向村民低头的,尽管人们希望,刘耀武哪怕打发他老婆到子诚家问侯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可这只是好心人的"奢望"罢了,权力一旦沾身,不单单长高了身份,也同样不辨是非?甚至毫无人性?那还当这个官干啥?"杠子头"想着想着,一袋烟吸完了,他习惯的在千层鞋底上嗑出了烟灰,嘟囔了一句:"俺就不信,那个邪?他刘耀武还能一辈子,在平安村一手遮天?"火爆脾气的他,有心火催着勇气,他天不怕,地不怕,会一条道走到黑的!他问了问老婆今儿是几号,几日的愤怒,都让他不知道初一十五了。他算了下日子,今儿是风云镇大集,他对吱声了一下"孩他娘,俺要到集上,去逛逛"!说罢转身就走,老婆忙从里屋跑出来喊道:"别惹事啊?记着了,你这爆仗脾气,一点就着的"!"杠子头"回头摆了摆手,使劲"嗯!"了一下,便疾快如飞了!
风云镇每隔五天是一次物资交流的大集,闻名方圆百里,风云镇上起风云,这个名字历经千年沧桑,有讲不完的历史往事,诉不尽的人间情缘。那道道青砖瓦房的古建筑,虽说被岁月的风雨剥蚀的面目全非,但那一檐一廊,一斗一拱所衬托的气势,有增无减!多少年来.这个位置十字街口的风云镇,车马不断,络绎不绝,南来的北往的无不向这汇集,让这个背靠太平山,整日暖阳照的风云镇,真个成了个广进财源的聚宝盆,多少年来无论是商贾大家,还是小贩走卒,无不高兴而来,满意而归!今天自然一如既往,买卖者人头攒动,磨肩接踵,这大热天的,也一定挥汗如雨,叫卖声不绝于耳,讨价还价在笑语中达成,锣鼓阵阵,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台上,演绎着人间的悲欢离合,与人间正道,一字一腔,一举一动,一笑一颦,一悲一叹的逢回路转的腔调,和险处重生的故事情节,引来声声喝彩!好一个人间沸腾的生活。近二十里的路,‘杠子头’周雄顶多一个小时就赶到了,顾不得再象往常一样,去听那说书艺人渔鼓拍击下他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也顾不得到风云饭店去喝上一壶,今儿他听那叫卖声都有点烦了,熟人的招呼,他也懒得去理,他分拨着人群那个急匆匆的样子,风云镇上的人知道,他又去公社上为死去的张宗和鸣不平了,多少年过去了,风云镇的人都知道他的重情重义,可也都感叹这个毫无结果的官司的端倪!事情的结果,没有结果的结果,原来也是一种结果?
他分拨着人群,径直到了公社的办公室,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大都认识他,相见寒暄着,镇长还是那位姓朱的,刚好在这儿,正在翻阅着文件。没他开口,"杠子头"周雄还是象往常一样,一腚坐在了办公桌上。拿出烟袋,熟练的装上烟,一会儿他便喷云吐雾了。
朱镇长被旱烟呛得连咳嗽了几声,急忙站起来,用手掌扇着不断袭来的烟雾。他还是象往常一样不恼不火的堆着笑脸说:"哟,又是‘杠子头',怎么还是耍小孩子脾气,快下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人家张宗和明明是得病死的,你非告人家刘耀武是他害死的,我们调查好了,根本不成立,更何况你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又来'闹`啥?快下来,成何体统?"
"俺就是不下来,这回不是张宗和的事,俺问你管不管?"
"不是张宗和的事?那是谁的事?你怎么这么多事?"
"是他儿子张宗和的事,人命关天的事!你管不管?"
这时秘书小李端来一杯水递给"杠子头""周大爷,你先下来,慢慢地跟领导说说啊?"小李随即拉来了一把椅子,他这才从桌子上挪下来坐到椅子上。
朱镇长重新坐下,拿起笔,笑着说:"这还不错,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才把子诚被迫跳崖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朱镇长记录完,走到周雄身边,拍打着他的肩膀说:"你放心,这个事,只要属实,一定要管的,你先回去吧!"
周雄一听脸上绽开了笑容,起身使劲握着镇长的长"真的管?"
"人命关天的大事,哪有不管的道理,再说你老周重情重义咱风云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相信政府,我得安排一下才行,啥事都得有个过程,你看你光急有啥用?"
朱镇长的一席话,让周雄听了既暖心又感动。他拉着镇长的手直到院门几才松开。
走出大门,他的心情大为改观,空气中散发着饭店的饭菜香,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拉着长腔,象是歌唱似的,他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那饭茶香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早就"咕咕"的抗议了,他抬头看了看日头正南了,早饭未吃,加上长路的奔波,不饿才怪呢?风云饭店就在路边,今儿是集,都把高桌搬到了外边,这六月的日头有点毒,伙计们正搭起了大块的白洋布来遮阳,幸好这白洋布洗了几水,加上风吹日晒的,褪成了淡黄色了,看上去倒也顺眼,正好和自己的坎肩一个颜色,出点汗润润倒有点耐看了。要不整个的一块素布,虽说他"杠子头"见惯了这种颜色,但看了也老大不是滋味,是一种揪心的感觉,真的不吉利!每次来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向贾老板唠叨,:"到你这儿吃个饭,真勾不起食欲。挂个逑白布,丧门星!″这时侯胖墩的老板娘便笑脸还击:"你以为都和你‘杠子头′所想,俺们做买卖的讲究这个色(shei),见了白布撞财神!你不懂?你看看咱风云饭店,哪天不是挤不动,涌不动的?"杠子头"看了看,是每次很多人,在民间是有这么一说,什么干买卖的见了结婚的,准赔钱!而见了抬棺材的,或穿孝衣的准发大财!这也不过是传说而已,他也懒得争辩,他和道自个说不过他,便说:你这个婆娘?好男不跟女斗!"人们都哈哈一笑,各自顾着喝酒吃饭了。
"杠子头"还没到,老板娘就远远的喊起来,声音象个破锣"咣咣"的传遍整个风云镇,"嗳!‘杠子头′快过来!吴老师早等你很久了!"周雄一听吴老师又来了,想到又是一年暑假到了,都十几年了,他每年暑假一到,就从大上海到这儿来度假,住在子诚家,上山写生画画,到河里钓钓鱼,他说早年在这儿战斗过,望着这儿热呼,亲切。
‘杠子头`一听,快步跑来,一看外面桌子上哪有什么吴老师,他刚要冲老板娘发火,就看见吴老师站在门口,向他招手"周大哥,来在这儿!"
老板娘笑着扬起巴掌轻扇在周雄的背上,"仿佛俺诓你一样,人家吴老师是从大城市来的,文诌诌的,人家有学问,懂礼义,哪象我们土包子,随便个地就开席?你个死"杠子头",叫你不相信我!"老板娘又扬起巴掌时,周雄故作忸怩边喊边跑"母夜叉要发情了!"众人哄堂大笑。老板娘不依不侥的追到门口,周雄一个箭步冲到吴老师的怀里。
周雄五大三粗的,这一撞让他倒了一步,眼镜都有点撞歪了,他忙扶正了,笑哈哈地操着普通话说:"你们啊,还是这么可爱哟?"屋外的人,早有几个小孩子学着他,轻柔的腔调,学说了一遍,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周雄回身,把手一扬,喊道:"去,去,去!怎笑话人家吴老师!人家可是大先生哟!"他故意把个哟拉得慢长,又伸出长长的舌头,扮了个滑稽脸,这下早惹得有人满嘴喷饭,有人笑得抱着肚子喊疼了……
"扛子头"握住吴老师的手,久久不愿分开,他见早准备好了丰盛的酒席,便一起坐下了。一年不见,说不完的话。最后,又谈到了几天来子诚的经历,吴老师感叹不已,想到张宗和忠诚为人,和自己相处如兄,不免唏嘘不止,出于对子诚的挂念,他们便喝干了杯中酒,走出饭店,周雄背起吴老师沉重的包裹向平安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