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杰克惊呆了。苏塔丽哭笑不得。
　　“三十年？三十年才5%？”苏塔丽十分沮丧。
　　“老身毕竟资质有限，自从前代过世后，我一直在苦修参悟光子之道，可是始终进展缓慢，老身惭愧。”老妪的表情上倒是看不出惭愧。
　　“到底要参悟一些什么？如果光子根本不向我传递记忆，那我岂不是只能把它当成传送器？”苏塔丽低声道。
　　“不，如果你能够使用传送，那么说明你已经获得了光子3%的认可。”老妪继续说道。
　　“所以，我已经获得了3%的认可？您是三十年进境了2%?”苏塔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老身惭愧。惭愧。”
　　“关键问题是，我没有获得任何人的传承。”苏塔丽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我的光子，是捡来的。”
　　老妪有点震惊，但还是咳了咳，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苏塔丽在顶层转了转，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传送装置放在这顶层？”
　　老妪说道：“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下楼去把前来聚会的民众带上来。他们都叫我‘圣姑’。”
　　“圣姑？”，托杰克疑问，“你这是把自己塑造成了宗教领袖？”
　　“难道不应该吗？我具备北境群落其他人都不具备的能力，我已经联合了十二个群落中的五个！疯王卡库无恶不作，横征暴敛，酒池肉林，我难道不应该利用我的能力去推翻他？你看到北境人民了么？为什么家家有牛羊却人人营养不良？因为我们的牛羊有九成都要被献给疯王卡库！我是为了北境的人民！”老妪终于激动了起来。
　　托杰克和苏塔丽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传说中，疯王卡库已经活了200多岁了？”苏塔丽有些担忧地问。
　　“并不是。‘卡库’是一个称号，北境王的称号。不过，每一任‘卡库’都被叫做‘疯王’，他们的残忍暴虐是世袭的，甚至比他们的财富还要根深蒂固。”老妪，“圣姑”，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来如此。”托杰克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涨了不少知识。
　　当下已经是傍晚，托杰克正想提议去吃点什么，却听到老妪说道：“晚上的会议，你们一起参加吧。相信我，如果让疯王卡库知道你是承担者，不会有好事发生的。我的前任光选者就死在疯王卡库的手上。”
　　托杰克又抓住了一个细节：“你称呼你的前任为‘光选者’，他/她是获得了光子的完全认可的？”
　　“是的。她获得了光子的认可，了解了光子所了解的世界，看到了光子所看到的世界。哦，我突然发现你一直在以光子承担者自居，以至于我都时不时地称‘你们’了，这是不正确的。”老妪对托杰克说道，“你并不是光子选中的人，光子选中的人只有她，历任光选者都是女性，从来没有男性。”
　　苏塔丽指了指自己：“光子选中我？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它啊，也没有见过携带光子的人。”
　　“光子的运作方式我也不是完全知晓。一部分是上一任光选者告诉我的，一部分来自与光子的知识库。其他部分我就不清楚了。”老妪说着，又佝偻了下去，“我要去接几个人，没有我接引他们上不来的，这栋楼5楼和6楼两层是完全塌方的。”
　　老妪说完，走到镜子前头消失了。
　　“托杰克，你觉得她可信吗？”苏塔丽抬起小脸问托杰克。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总觉得‘为了人民’这个理由，有点太大了。”托杰克四处张望。
　　这顶楼风景不错，远处的风光尽收眼底。现在天已经暗了，云被漆成了红色，看起来特别壮观。
　　片刻之后，老妪带上来七个人。很有意思，他们像怕迷路似的，一个跟着一个手拉手，肩并肩，站得紧紧地。
　　看到托杰克和苏塔丽二人，那七个人有一些明显的意外。
　　“还没有来得及介绍，这位姑娘是光子选中的承担者，她来自南方。这位壮士是她的护卫。”老妪又转向托杰克和苏塔丽，“这七位，来自五个北境部落，我让他们稍后再自我介绍吧。”
　　那七人听到老妪的话，又惊讶了一下，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又一个圣姑？南方也有圣姑？”
　　“今天的会议现在开始进行，那两位是可信的人，你们可以畅所欲言。”老妪走到一个板凳前坐下。
　　七个人便席地而坐，一点也不在意地上的土。
　　“我说圣姑啊，我们准备了三年了，难道时机还不成熟？疯王卡库昨天刚刚又从我的部落征收了200匹牛皮，10000公斤牛肉，他的那些雇佣兵各个养的膘肥体壮，算下来他的二千铁甲军，每个人可以分5公斤呐，在这么下去，我的人要饿死啦！”一个脸上画着血红色的战纹，看着形状像一个“A”字的中年汉子说道。他比那些骨瘦如柴的路人精壮了不少，但是仍然可以算是面黄肌瘦。
　　“既然今天这里没外人，我可就直说了，”另一个脸上漆着绿色战纹，看起来像是个“M”字的家伙说道，“圣姑，你答应我反抗胜利之后让我做宰相。可是现在疯王的力量越来越强，光子的指示到底是什么，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呀，我这人心惶惶的呀。”
　　还有个脸上漆着黄色战纹，形状类似“V”字的家伙，这个家伙倒是少见的膘肥体壮的北境人：“别的我不管，疯王来了老子也敢打。前一阵我虽然折了30多个弟兄，但是老子的部落也啃死了疯王几十个人。老子就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打进疯王的大帐！”
　　“得了吧，倒三角，就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估计是惦记着疯王那传说中的后宫呢吧，哈哈哈哈哈”，一个看起来有些阴险，脸上涂了个白色的月牙状战纹的家伙说道。
　　“TMD，老子的部落个个都是男儿汉，哪像你们那个部落，老毒物，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的脸！”那个V字脸说道。
　　“别吵了！”圣姑跺了跺脚，“上一任光选者做出了预言，会有从炽热之地上来的人，结束疯王卡库的残暴统治。现在，命运预言的人来到了，请各位今天来，就是看一看本圣姑所言非虚！今日回去之后，请各位稍安勿躁，静待佳音，我相信马上就会有转机出现了！”
　　“就凭他俩？两个人？我才不信呢。”A字脸的汉子说道。
　　“我觉得我可以相信这两个人，我的部落虽然只负责羊肉供应，但是我部落的占卜之术一向很准。他们二人的占卜之象是‘皇帝’，是可以托付之人。”这七个人之中，唯独有一位女性，她刚才手里一直攥着一张卡片，看来就是她的部落用来占卜的塔罗了。她的额头上纹着三颗紫色的六芒星。
　　奇怪的是，好像另外几人都很信任她，听她这么说，也不再怀疑，而是纷纷表示信服。
　　老妪向这位女性点了点头，然后像托杰克和苏塔丽二人说道：“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她便是当今的宰相，国师苏擎齐。”
　　托杰克和苏塔丽互相看了一眼：“你……您怎么是为女士？”
　　“我的名字很像男人是吗？”苏擎齐笑了笑，她的笑让人很舒服，如沐春风，“我这个名字是父母给的，我也改变不了。不过我挺喜欢的，有擎天之傲，有齐天之威，很大气。”
　　老妪接着说道：“我的光子已经预选了她作为我的继承者。再过几年，待老身身故之后，光子就会自然转嫁于她。”
　　托杰克和苏塔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颔首以示尊敬。
　　“我先送那六位下楼去，你们和苏擎齐可以聊一聊。她有话要跟你们说。”老妪走向那六个汉子。
　　待老妪和那六人消失后，苏擎齐示意托杰克和苏塔丽走去她的面前。
　　“都是好模样啊，”苏擎齐叹道，“别见怪，我们一族人丁稀少，却人人天生通灵，可以行占卜之术。见到人就本能地想要观察，你们可以理解为……嗯，职业病……”
　　托杰克和苏塔丽纷纷表示理解，毕竟没有人会不愿意听人夸“好模样”。
　　“我之一族，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实话跟二位说，我族最厉害地能力，还并不是占卜，而是修改命运。但是，修改命运岂是常人可为，每修改一次命运，我族都要搭进去三位族人的性命。我虽名为疯王卡库的宰相，实际上却受疯王卡库的威胁，不断地以族人性命为代价，帮助疯王卡库巩固统治。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托杰克和苏塔丽突然觉得苏擎齐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给他的命运改成坏的不就行了。比如什么‘出门被车撞死’之类的。”
　　苏擎齐苦笑地摇摇头：“我们不能把人的命运往崩坏向更改。一旦行恶事，我族就会遭到被害之人的诅咒，发生灭族的恶事。这是祖先遗训，从来没有人敢违背。”
　　怪不得疯王卡库行为如此诸般恶事，居然还能逍遥自在。合着身边有可以逆天改命的人。
　　托杰克和苏塔丽觉得简直开了眼界。
　　他们二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几乎同时问道：“那你们反抗军行动的那天，你给疯王卡库改个命，你们的行动不就直接GameOve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