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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完成柯镇恶的请求,拯救江南七怪,丁一山早已想了许多对策。
又先后一一推翻。
因为历史的发展,有其偶然性,也有强大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从某个角度上说,便是七怪不可改变的脾气和性情。
什么叫性格决定命运?
七怪就是。
他们侠肝义胆,他们豪气干云,他们路见不平一声吼,他们该出手就出手!
他们的武力值其实不低。
在射雕尤其是前期射雕的世界中,华山论剑的几人便是武力的巅峰,可是这些巅峰中,除了偶尔云龙探爪的北丐七公,其余几人根本不在江湖现身。
东邪自闭桃花岛、南帝出家大理国、西毒不出白驼山、裘千仞不下铁掌峰……江湖上实际的天花板,便成了黑风双煞、全真七子这般人物。
七怪能借助天时拼掉黑风双煞,也能在公平环境下顶住全真七子中最强悍的丘处机,基本可以确定,这七人只要不分开,那就等于一个江湖天花板级别的一流高手!
只要不遇上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等绝顶人物,江湖再大也可以横着走。
有的人觉得七怪“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但仔细算一算,他们七人几乎焦不离孟,堂堂“江湖天花板”,脾气大点不正常吗?
只不过最后遇见了超一流,团灭在西毒欧阳锋手中。
而且再往下仔细去思考,会发现一个更有趣的细节——身为“天花板”的江南七怪,其所学的武功,其实并不高深。
至少相对于全真教、少林寺、丐帮这等名门大派,或者九阴真经这种传奇秘籍而言,七怪的武功大多是江湖上常见的大路货,又或是自创的功夫。
譬如朱聪,想学分筋错骨手学不到,干脆自己独创一门属于自己的分筋错骨手。全金发的大铁秤功夫别无分号,似乎也是自创——融入了“呼延枪法”、“链子锤”、“飞爪”等等。
就是凭借着这种普通、常见的功夫,七怪却经常打出爆表级别的战斗力。
比如有一幕剧情,郭靖和黄蓉躲在牛家村曲家店密室疗伤,黄药师赶到,在这店里连续面对了三波高手。
第一波乃是完颜洪烈收罗的一众高手,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除了侯通海,其他四个均是一方大豪。
这一战,黄药师命傻姑出手,自己以弹指神通暗助,傻姑连打梁子翁三拳,随后命他们从自己胯下钻出去,侯通海暴起反抗,被黄老邪顺手撕掉一条胳膊,其余几人吓得肝胆俱裂,甘受奇耻大辱,钻胯而走。
第二波是当时武林中第一天团,全真七子。
王处一欲上前行礼,被黄老邪手起一嘴巴抽飞,随即谭处玄、刘处瑞、郝大通、孙不二一人挨了一嘴巴,第六个嘴巴抽向丘处机,丘处机“不知向何处挡驾”,“情急中袍袖急振,向黄药师胸口横挥出去。”幸好黄药师“过于轻敌,竟被他袍袖拂中,”这才挽回稍许颜面。
不过黄药师随后就顺势抓住袖子,右手叉向老邱双目,丘处机奋力回挣,扯断袖子,马钰、王处一同时出掌来援,黄药师却闪到郝大通之后,“抬腿踢他一个筋斗。”
注意,这还是在黄药师没打算下杀手的情况下。
在摆下天罡北斗阵的情况下,七子内力贯通一气,威力暴增,的确足以与黄药师一战。但若是“全真六子”、“全真五子”对上黄药师,那几个照面便要土崩瓦解。
第三波,梅超风被西毒暗算,死在眼前,黄药师伤心流泪,这时江南六怪到了。
黄药师这趟出行,目标本身就是六怪:他误会女儿已死,痛恨江南六怪教出个郭靖拐走女儿导致其死,二来心痛梅超风之死,想到她和江南六怪有仇,便存心杀死六怪,以慰徒弟亡灵。
朱聪这边刚刚行礼问好,黄药师已经出招,借梅超风尸体发力,一招击伤韩宝驹。六人见他上来就下杀手,“齐声呼啸、各出兵刃”,毫无惧怕之意,虽然“交手数合,登时险象环生”,但兀自“气喘呼喝、奋力抵御。”
其表现远远强于空有武艺、却无胆略的灵智上人等高手,亦不弱于布阵之前的全真七子!
可以说,七怪所修炼的武功虽然并不高明,但他们却能凭借相互间的默契弥补招数不足,战斗经验、战斗意识尤其是最重要的战斗意志,绝对堪称一时之选。
所以丁一山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性格,那么,提高他们的本领如何?如果七怪人人都能修习更上乘的武学,那么以他们的战斗天赋,绝对会展现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当初一见面,丁一山就想拿出这本内载上乘武学的无名剑谱,但考虑到彼此还不算熟,这样做显得有些冒失,所以在双方相交一月,又要面对大敌淮阳帮时,丁一山顺势拍出了这本秘籍。
“老八,这是什么?”
朱聪一边说一边狐疑地捡起书,微微一翻,顿时呆住了,他和柯镇恶的武功远高于其余几人,眼力自然不凡,一眼便看出这是一门极为上乘的剑法,其高明处,远胜于自己兄弟几人之所学!
朱聪一把合上书,嗔道:“这是灵竹师太传你的绝学?八弟,我们意气相投,乃为兄弟,难道你认为哥哥们要贪图你的本事吗?”
朱聪为人惫懒,一向嬉笑怒骂没个正形,难得见他发怒,其余几人都为之肃然,不知这是什么绝学,竟令二哥发起了脾气。
丁一山摆摆手,满脸诚恳道:“二哥,稍安勿躁,这本秘籍,乃是我私人之物——”
当下将自己之前短了花销,将家传的洗糖之法拿出来换钱,无意中获得这本无名剑谱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诸位兄长,若当真时家传绝艺,我也不敢随便拿出。但此物虽然入了我手,却没人说不许传人。这门剑法倒也罢了,咱们八兄弟,只有我和师姐使剑,而且师姐还练不成这剑法,几位兄弟看了,最多也是触类旁通之效,主要是后面这门养元功和这门运气化芒的法门——”
他拿起剑谱,将其翻到后面内功的篇章,示于众人:“恕兄弟直言,这些日子来,我和诸位兄长交流武艺,发现诸位兄长在兵刃拳脚上可谓各有所长,但内力一项,实在算是短板。我和师姐之前所习内功都是灵竹师父所传,其练法也是即艰难且低效,得此书后,内力增长之速何止十倍?我想兄弟们若是都练了这门功夫,内力必然大有进展,战力亦必精进许多!”
他这一番话说出,众人均是色变。这话说到他们命门上了!
不管你剑法、拳脚、轻功,内力都是最大的根本,内力若是强悍,纵然简单招式也可能化腐朽为神奇,可这几兄弟都非名门大派传人,有内功能将就练就不错了,哪里能追求高明与否?
朱聪听了还待再言,却听柯镇恶道:“二弟,你将八弟所说的功夫念给我听一听!”
朱聪对这大哥极是敬重,闻言虽皱了皱眉,还是依言拿起书,老实念道:“内功之道,融天地以养元;养元之术,坚筋骨以实髓;髓实则血气盛,筋骨坚则神气至。人谓:气本无形,何以坚吾筋骨、实吾精髓?须知气虽无形,其质乃存,视虽难见,感则自明……”
从头至尾念罢,柯镇恶仰着头回味半晌,这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来:“这门功夫,胜我等所学,何止十倍?八弟,你好生大气。”
丁一山坦然一笑:“兄长们和我俱是嫉恶如仇之辈,而江湖之大,高手众多,若是遇上那武艺高强的大恶人,我等本事不济,不惟行侠仗义不成,反有性命之忧。我等既然同生共死,那无论是谁的本领强上一分,吾等江南八怪的底气便足一分,是不是这个道理。呵呵,二哥,你也别磨叽了,咱们生死尚能与共,何况区区一份功法?”
朱聪哑口无言。
是啊,命都愿意交给彼此,区区秘籍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