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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山两招杀死“丑面蛟龙”司马平,一时间势压当场,除了风吹雪落、江水静涌的轻微响动,再无半点声息。
灵竹师太一双妙目,上下打量爱徒——这小子一身艺业无不出自她的传授点拨,说来也不过大半年的程度,但是事实就在目前!就凭着“并不精湛”的招数、“并不老到”的火候,丁一山杀司马平,直如杀鸡一般!
司马平虽然只出了一招,但其运鞭的手法,鞭上的准头、力道,甚至他扑来时的步法、身形,无不彰显出他不凡的艺业!如果以对招数的谙熟和功力的深浅来比较,在灵竹师太看来,这司马平还要在丁一山之上。
灵竹师太自忖,就算她不曾受伤,处于武力的巅峰期,若想斩杀如今的司马平,只怕也至少需要四五十招。
灵竹师太甚至有点恍惚地想起废了自己功力的大对头——现在想来,那个西域高手似乎也没施展什么神功绝技,除了内功强悍之外,就是貌似无奇的招式,却每每打在她力不能及的关寸上——
就像,司马平荡开九节鞭时,丁一山瞬间暴起的那一剑!
“我到底教了个怎样的怪物啊。”灵竹师太暗自苦笑,忽然想到当年自己初学剑时,自己的师父曾经告诉自己的一句话,“真正的剑豪,不是练出来的。”
想到这她心头不由一动,恍然发觉,自己至此刻,才真正明白了师父的那句话。
真正的剑豪不是练出来的。
难道我这徒儿,竟有剑豪之资!灵竹师太风韵犹存的妙目微微闪动,欣慰喜悦之余,亦不由豪情狂涌: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住一山不死!他有剑豪之资,尚未名闻天下,岂能死于这里?
在灵竹师太思绪万端的同时,对面数百人的队伍中,也终于响起了低低的惊讶和议论。
丁一山脸上带着一丝无所谓的微笑,眼神甚至有些和蔼地扫视着神情各异的水匪,开口道:“这司马平刚刚说,他是蛟龙会三大龙头之一!那诸位想必就是蛟龙会的人马了,却不知还有两大龙头在不在,若在的话,可否现身一见?”
一阵低低的噪杂后,水贼队伍涌动,两个中年汉子排众而出,充满敌意地看向丁一山。
丁一山神情和煦,仿佛看不见刚刚断气的司马平一般,抱拳笑道:“在下丁一山,江湖人称‘多情剑客无情剑’,不知二位龙头怎么称呼?”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个身形高瘦、皮肤发黄的人挤出一丝冷笑,道:“我乃‘翻江蛟龙’常天赐。”另外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面无表情道:“‘铁胆蛟龙’吴克。”
丁一山打了个哈哈道:“原来是常龙头、吴.龙头在此。所谓不打不相识,现在打也打了,在下倒有几句话说!我师父退隐江湖多年,一心追求剑道之极境,往日江湖恩怨,皆成云烟。至于贵帮会的那位司马平老兄,自己失德在先,却不知悔改,又来吵扰我师清修,而且言语无状,在下不得已,只能顺手杀之。所谓人死账消,他既然死了,我师徒和两位龙头还有其他这些好汉,应该往日没有什么仇怨吧?以在下之意,这件事到此便罢了,不知诸位尊意如何?”
灵竹不料丁一山说出这么番话来,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徒弟,先不说多情剑客无情剑是怎么回事,单说这徒弟心肠本是极热的,和胡三一家处得又不错,难道落梅村被屠之恨,他打算就此放过?
再一细想,灵竹忽又明白过来:是了,一山心肠热归热,却不是多么倔强的脾性。对方虽然折了个高手,毕竟人多势众,自己这边不过两人,做师父的空有一身剑法,却是无力久战,徒弟纵有剑豪之姿,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对于剑术招数能够最大程度的灵活运用,这本事一对一颇占便宜,要是被围攻的话,基本功不够扎实、功力不够深厚的弱点就要暴露出来了。
看来,丁一山的打算是先应付过面前的难题,后面再慢慢想办法报仇——灵竹所想的确不错,丁一山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想得更多:自己来了大半年,主要精力就忙着学武了,虽然泡上了韩小莹,但和其他几怪还没有交情,要是趁这机会邀集七怪,以江南七怪的性情、本领、人缘,呼朋唤友,直接灭了这蛟龙会又有何难?
一则为胡三一家、为落梅村的村民报仇雪恨,二则顺势和七怪建立起战斗友谊,正是一举两得之道。
那边常天赐和吴克听了丁一山所言,不由对视一眼。
他们对于丁一山武功的了解,远远不及灵竹师太清楚,因此丁一山两招击杀司马平的战绩,对他们来说,震撼力也要大得多得多。
这蛟龙会乃是淮阳帮的下属组织,淮阳帮自然也会担心蛟龙会尾大不掉的可能,因此安排的三位龙头,权力上并无高低之分,武功上也是差相仿佛。
所以再常、吴二人看来,能够两招干掉司马平的丁一山,若是对上他们,应该也不会超过三招。
更何况丁一山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的艺业,他的师父又该如何可怕?
武林中虽然有青出于蓝的例子,但二十出头就青出于蓝毕竟不大可能。
那就是说,那个“退隐江湖多年,一心追求剑道之极境”的尼姑,基本可以认定是个比丁一山更加可怕的存在!
似这等敌人,就算他们令几百兄弟一拥而上,对方怕也是有万马军中取龙头首级的本事。
再说,江湖中高手无数,那种一人一剑,屠灭某个帮会或者门派满门的案例,难道还听说的少了不成?
说起来倒是多亏了那驴日的蠢货司马平,要不是他被人骂的发疯,冲上去试出了对方的根底,自己等人贸贸然杀上去,这会儿说不定都再孟婆面前排队等喝汤了!
就算真要报复,那也该是淮阳帮的大佬们出面,咱们胡乱出个什么头?
二人相互交换几个眼神,同时咽了口口水,微微点了点头,那“翻江蛟龙”常天赐便哈哈一乐,堆出一张虚伪的笑脸:“啊哈,说起来,丁兄‘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大名,我兄弟本是久仰的,若是早知司马平的仇家竟是令师,兄弟们无论如何,也要说开他化解这段仇怨。哎,不过话说回来,司马兄弟为了复弟仇而来,折在丁兄手中,倒也算是求仁得仁。我们和他也算朋友一场,倒要讨个人情,带走他的尸身厚厚葬了,以全朋友之义,这一节,还请丁兄成全。”
丁一山笑道:“好说好说,行走江湖,义气第一!两位龙头义薄云天,丁某和家师自然没有不允之理。”
那边常天赐、吴克齐齐抱拳道:“如此,多谢二位周全!”说罢吴克一挥手,自有心腹小弟上前,收拾司马平的尸首。
眼见这场面便算应付了过去,忽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嘶哑声音响起道:“你们这帮天杀的贼,还我夫君和孩儿们的命来!”
众人齐齐扭头,却见百十米开外,落梅村过来的方向,一个破旧的衣服上染满了鲜血的中年女子,拖着一柄锈迹斑斑的手刀,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直向那些水贼冲去。
看清来人,丁一山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胡三的老婆!她如何追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