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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路这么叨逼叨嬉笑打闹着,军阵终于在夜色寒风下开始摸黑扎营,一片昏暗之中,唯一一点亮色就是用于导航的灯光信号。
这种情况下,驻营效率自然低下许多,俩人所乘的指挥车在导航员引领下停到指定位置,刚下车就被一个传令官堵住,“报告两位长官,团长严令,所有战斗人员须就车休息,不得扎帐及随意行动,另请两位立即随我前往总指挥车参会。”
两脸懵逼的卡彭和塞缪尔对视一眼,前者撇嘴耸肩,后者面无表情。
跟在那传令官的屁股后面,借着昏暗月色与微光手电的那点亮度谨慎前行,一路上的景象与往日营地中的熙攘纷乱截然不同,各色车辆整齐排布,除少数必要的巡检人员外,鲜有往来流动者。
虽整个营地的场面显得极为冷清,但走到近处,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声便扑面而来,似是乌鸦成群结队鸣叫一般。
没有车辆接驳摆渡,就这么拿两条腿干蹽,得亏是寒风大部分都被外围的车辆挡住,可冷意却怎么都驱散不去,等到指挥车前时,俩货差点直接给冻成了冰棍。
浑身哆嗦着却似乎并不影响身法,两人猛地就先后窜进了温暖的车厢里,一边活动几近僵硬的肢体一边打眼朝内看去,本应宽敞的空间此时已略显拥挤,所有部队主官都已经到齐了。
等他俩行礼落座之后,主位上的卡恩先例行环视一圈,随后半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喷。
“你们一个个都特么是猪脑子么……”
嘁哩喀嚓一通狠骂,给在场的八位金骑泼了个狗血淋头,他们有的很懵懂,有的很无辜,有的幸灾乐祸。
“这是我最后一次重申战场纪律,妄图窥探我底线的下场,相比在座诸位也都心知肚明…好了,我也知道你们这几天憋屈的慌,那又有什么好的对策,不妨各抒己见说一说…”
话到这儿,又环视一圈,最后定睛在塞缪尔身上,“就由塞缪尔金骑先来吧。”
被直接点名的塞缪尔也毫不推辞,先向卡恩颔首致意,尔后沉着冷静的起身环视一圈开了腔,“根据连日来我骑士团的实际战斗情况,我方并没有遭遇大规模的阻击力量,而侧翼却频频被骚扰偷袭,可推断出敌军之目的是为搅乱我军阵型,意图通过战线拉扯,以高交换比消耗我军有生力量,又尽量保存己方实力…”
塞缪尔说到这里,话头突然就被作为临时联队搭档的卡彭给强行截断,“要我说啊,这帮子老鼠就是明知正面硬刚不过,这才只好玩儿些下三滥的小手段罢了,指望着能靠这种邪门歪道弥补实力差距…先是想拿前军那三个家伙哄骗糊弄咱们,哪知道咱团长大人慧眼如炬,轻易就给他识破了,看一计不成,这又妄图依靠频频袭扰来乱我军心,或诱我方分兵追击,再尝试逐一围伏击破,嘿…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咱团长大人那多睿智机敏,能吃他这套?咱虽不齿老鼠们的阴谋诡计,可也万不能小觑轻视了任何敌人,所以啊,我绝对服从团长大人的命令和指示,稳扎稳打不言冒进。”
边说边谄媚的看几眼坐主位的卡恩,最后甚至还不无得意的朝自己旁边的塞缪尔挤眉弄眼起来。
塞缪尔对卡彭此时这番作为的动机心知肚明,后者明显就是看他此前在科恩那里独得了许多青睐,嫉妒滋生贪婪,于是剽窃来自己白天所讲的那套思路,曲意媚上。
面无表情的回望对方一眼,塞缪尔就漠然地移开了视线,再次看向主位上饶有兴致却始终沉默不语的卡恩,“卑职部分认同卡彭金骑的某些看法,却也有并不相同的意见,私以为,敌军此次的战略意图,或许不单是旨在袭扰诱歼…若打算以空间换时间,却又不该如此轻易就放弃了正面战场的阻击对抗,而针对我两翼,也并未投入大股兵力,只以轻车简员骚扰偷袭…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思考的话……”
说着又又瞄了卡恩一眼,见其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才咬咬牙继续说道:“倒很像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这话一说完,像是往光滑如镜的水面扔了颗高爆手雷,先荡起几圈微弱涟漪,几秒后,“砰”一声轰然炸响。
几个本来乐得冷眼旁观看热闹的金骑,跟被无名之火引燃一般,从眼神交流到窃窃私语再到公然吵嚷喧哗。
其中反应最激烈高亢的,自然非卡彭莫属。
但塞缪尔显然还有话说,他高呼几句想让诸人收声安静,甚至最后干脆站起来边吆喝边做手势,却根本无济于事。
卡恩自始至终在静观其变,而眼前这逐渐失控的一幕,似乎也已超出他所能忍受的底线,于是果断悍然的重击两下桌面。
“都特么给老子闭嘴,让你们说的时候装哑巴,这会儿倒屁话多。”
在场面又恢复平静之后,才眼神示意塞缪尔继续。
“我知道,这看起来根本是无稽之谈,猎人怎么可能在顷刻间就沦为了猎物,简直无法想象…刚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连我自己的心态都一时没转变过来,可通过结合各类情报不断研究之后,又不得不去坚持这种判断…”
接着,自怀中掏出一枚存储介质,将之交给在场唯一的其他人——负责会议记录的文书官,着其帮忙接入车载终端,再把里面资料内容投影到卡恩正对面的背景板上。
“这是我根据现有能获取到的所有情报信息,另加入了些许个人的理解猜测,于近日才制作而成的战场模拟态势全图…”
“相比那些不尽不实的所谓‘特殊渠道’情报,我更愿意采信在实战情况下所隐藏着的那些参数信息,譬如那场我教廷与亵渎者的首次交锋,也是激发此次圣战的导火索——618号聚居地之战…”
“彼次由亵渎者当先发动的破袭战,从结果来看,对方备战充分执行果决,将奔袭、闪击、突防等战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并对战场各处布防及目标地点极为熟悉,想来也是具有一定的‘特殊渠道’情报,甚至直接就是里应外合…却在最后收尾及打扫战场时,不知是出于疏忽或匆忙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残留下了大量的蛛丝马迹,幸而如此,也让我们有机会能…至少管中窥豹。”
“敌军虽然尽力填补了部分较显著的弹坑,也破坏了部分由炮击而成的残垣,但就如之前所说,扫尾工作执行的并不彻底…通过现场勘查及复原出的数据,再经由我的粗略计算,比对得出以下结论——火炮门数…口径…类型…弹药基数…射速…”
“而对方在技术方面也堪称实力雄厚,仅依靠软体破坏就瘫痪了618号避难所的主脑程序,从而整体摧毁了避难所的能源及物资再生系统,使我骑士团将其作为前进基地的计划成为泡影…”
“主要的军事力量依然是以机械化步兵为主的常规武装,但据称…其保有一台似是传承自旧世技术的人形机甲,性能诡异且搭载了种类繁多的战斗组件,并具有一击即杀伤正二阶强化者的战力…”
这一席详尽又专业的分析,把在座其他金骑唬了个一愣一愣的,其中尤以卡彭最为尴尬,他一想到自己之前那般自以为是的做作,放在此时此刻再看就跟跳梁小丑一般丑陋且滑稽,终于憋不住呛了一句,“这些…你又是何时从何处知晓的?”
塞缪尔对他的无礼打断也不气恼,扫他一眼,又瞄了瞄安坐主位托腮若有所思的卡恩,笑而不语。
看他祭出了那副“我就不说,你又能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卡彭翻翻白眼腻歪到不行,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也把目光投向主位的卡恩。
卡恩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动作轻微的摆摆手,朝着塞缪尔说了俩字儿,“继续”。
“是,那么,根据以上信息及其它补充元素,我自己重新绘制了一份特别的战场平面态势图…这里是初计划前进基地618,已废弃,这里是二次计划前进基地,前军由这里出发,以额定速率行进,既定夜营驻地在这里,我们此前途经做过简略勘查,未发现任何扎营残迹,所以他们遇袭覆灭的地点应该是在这个范围内…”
“大致估算了一下,我们现在的驻扎地点应该在这个位置,而据‘特殊渠道’情报,敌军老巢是在这个范围,假如敌军保持战略不变,那么按照当下的行军速度,要突进到可攻击距离,尚需三次日间行军和两次夜营…”
“我说你罗里吧嗦这么多,也根本不点题啊,所谓的请君入瓮呢?莫非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噱头么…”
卡彭看这家伙不但暗摆自己一道,这会儿还风头尽出一时无两,心底自然更郁愤难平,不由再怼一句。
斜蔑了他一眼,塞缪尔还是不恼不燥,依旧面露笑意,“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做了张战术预演图,诸位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