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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米勒又顿了顿,“听着孩子,此次圣战,或许并不神圣也不那么光明,无关信仰甚至更无关胜负,‘祂’…只关乎于一个将死之人,毫无廉耻丑态毕露的恋栈权力不去,而那些所谓‘亵渎者’,或许也只是怀璧其罪的无辜者,恰好持有了某些他以为有用的技术、仪器…这场战争,并不是为了什么异端审判剿灭诛除,其唯一目的,只为满足那老家伙的私欲,掠夺及占有……”
话到最后的时候,米勒的语调已经有些不复沉稳,于是接下来又进入了一阵静谧沉默,看起来他俩其中一个需要冷静,而另一个则急需消化。
“您…为什么要……”,某臂哥似乎有些消化不良。
“我不知道你对如今的这个教廷作何感想,诸如银骑罗杰那种信理部的‘食邪者’,亦或是圣赦院的刑讯、圣礼部的受洗仪式……”
“所有那些无法认同,却又不得去不服从的……”
“打我第一眼见你时,就确信你我同属一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甘愿为此放弃原则、尊严、良知…而这一切,看似是在昭示着我们与那老东西在本质上并无区别,但若归根结蒂扪心自问…答案却又或有不同……”
“如果一切顺利,也许将来某天你会明白我此刻的苦心…”
米勒语重心长的说完以上那些,在泰森听来只算一知半解的话,居然还不算完,又继续说道:“好吧,闲谈答疑结束,也该言归正传了…之所以这么快就又仓促间把你找来,那必然是因为咱们的教宗冕下又整出了新的幺蛾子…”
“老家伙强制召集主教会议,以现场记名投票的方式通过表决——立即组建一支新的条顿骑士团…”
“综合人员、军械、后勤等多方因素考虑,决议分两期完成建设,一期半支在架构上由三队圣殿骑士打底,余者皆自各十字军驻地就近征召…更不惜特旨晋升你为圣骑,暂代团长,一并主持征召组建事宜……”
说到这儿,米勒再次故作高深的顿一顿,“孩子,如今的你,也是个实权在握的大人物了…”
这事儿他也早有预料,自他以始,所有经那老不死亲自接见过的教众,要么消失无踪,要么飞黄腾达,再或者…只是沦为夜壶。
但断臂哥却并未get到红衣主教话里的重点,对方今天所传递给他的信息量太大,内容太驳杂,且得费些时间和精力去消化。
见泰森好一会儿都没给任何的回应,米勒似乎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为掩饰尴尬只好咳嗽两声,“好吧,看来你可能需要一些…”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此前一直处于呆怔状态的硬臂哥才回过神来,在猛的给了自己俩大耳刮子之后,又做个深呼吸,“尊敬的米勒阁下,我为刚才的严重失礼向您致以最深歉意,此外…是的,我需要。”
通讯挂断之后,泰森孤身呆坐原地,怔怔出神一会儿,尔后缓缓举起自己那双泾渭分明的手臂,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人生与信念,都像被强行拉扯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数值巨大到不可估量的引力正翻涌肆虐着,而自己却无力逃逸只能任其摆布,直到最终…被其完全吞噬。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纷乱,让他一直都没得到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独处、思考。
所以,此时此刻的静谧就显得尤为难得。
“拿但业”、被人工强行改造过的躯体、变态心理…
讲真,想到这儿的时候,他脑海里许多画面一闪而过,譬如那些此前所见双眼透着麻木呆滞,并一刻不停在自我处刑鞭笞的狂信徒;譬如圣赦院那群嗜好折磨凌虐他人,并以对方的哀嚎嘶吼为乐;当然更少不了那位红衣主教米勒口中的所谓“食邪者”——银骑罗杰。
圣战失利前军尽没、技术仪器、掠夺占有、编组新军…
由始至终,他所努力追求的,到底是自我价值实现,还是根本在助纣为虐?
想着想着,又猛得“啪”“啪”给了自个儿俩大耳刮子,相比之前更重更狠。
同时心底自嘲腹诽,经了一遭邪典手术般的洗礼仪式,还真当是涤尽污浊立地成圣了?
神经病吧?
良知?
那是啥玩意儿?
几毛钱一斤?
摇摇头嗤笑两声,再起身重新整饬一遍衣冠,最后转身潇洒而去。
…………
漫天黄沙的荒野上,十字军东征骑士团军阵艰难跋涉着,由于前军三队金骑已告覆灭,有此前车之鉴,为备陷阱伏击等,余下九队在团长卡恩的最新战术安排下,以两两一组结为联队,分布前后左右四个方位,而卡恩本队居中,呈十字队形保持警戒低速行进。
“长官…左翼联队正遭受袭击,现已造成十七伤三亡,还有部分车辆受损抛锚,发报向您请示是否立即反扑追击,另有鉴于人员伤亡车辆损毁,计划留部分兵员就地驻防修整……”
此时,军阵正中的超大型装甲指挥车里,参谋副官正在向卡恩做紧急军情汇报。
“该死的…老子都反反复复地通告全军多少次了,行进途中须时刻保持无线电静默,静默、静默…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两个字,是都特么聋了还是彪了……”
越说越气,最后干脆一把将面前桌子上的地图尺规等杂物给扫到了车厢地板上,落了个稀里哗啦。
也不怪他如此失态,属实是连日来被敌军的各种袭击骚扰,给搅到不胜其烦焦头烂额。
包括两翼和阵首,一直时不时的被毫无规律的袭扰着,由于缺少必要的侦查手段,还没看见敌人冒头就被打个措手不及,刚做好防守反击阵型准备,对方居然转回头撒丫子就跑了,来无影去无踪。
伤害虽不高,侮辱性却极强。
要说追击吧,一来对方屡次袭扰都是轻装上阵小股进犯,而大部队无论行军还是转向都更困难缓慢,速度够呛跟的上,再者穷寇莫追,就算真缀上了,也很难说不是个引君入瓮的伏击陷阱,也怕重蹈了前军的覆辙。
二来,若也以小股部队分兵追击,更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被一点一点的分而蚕食。
可要是为了这么点频频突发的小状况,就将全军转为防御姿态,那又太得不偿失,毕竟本来就是在以警戒方阵行军,速度降了一半还不止,如果切换全防姿态那就更跟乌龟爬似的了,得猴年马月才能挺进到亵渎者的核心防圈?
更何况,此前上报给教廷的一堆糟烂事儿,引得教宗那老家伙震怒无比,自己也不见得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拿来浪费了。
面对这进退维谷的局面,卡恩左思右量好一番斟酌,最后还是叹口气说道:“还是跟前些回一样,继续执行此前拟定的方略,不予追击…此外,伤员无需后送,随阵医治,车辆能抢修挽救的尽量拖曳,若不然,则就地炸毁…不得有缓速滞留,若搅散阵型,以乱军罪处!”
说到这儿,又一把薅住那副官衣领,恶狠狠的道:“你找辆车亲自过去转一圈,面对面的跟那几个傻缺讲清楚,军阵行进途中务必保持无线电静默,谁再敢随意打破静默状态,老子亲手捏破他喉咙…”
亲眼看副官乘接驳车离去,卡恩捏着胀痛的两额瘫回椅背,暗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夜驻营前一定得想出个大概对策来。
……
“天主在上,白天给那群耗子偷袭还不了手,夜里还得顶着寒风摸黑赶路,这特么哪是来远征剿除异端,我看…”
“你怎么看并不重要,也毫无意义…你我的金骑身份,虽说相对凡人已算高贵,但在真正的决策者眼中,仍是些无名之辈,皆为蝼蚁罢了。”
搭话的这俩,前者是金骑之一的卡彭,后者就是此前在卡恩面前大放异彩的塞缪尔,两人临时搭档,组成了军阵中的左翼联队。
“嘿,伙计,你再这样杠精下去,很容易木得朋友你知道么?”卡彭斜楞塞缪尔一眼,随后继续白话,“我的意思是,警戒阵型、不予追击、灯火管制…自从前军覆灭,咱们的团长大人就像突然草木皆兵起来,我也知道行军打仗谨慎是必须的,可这也有些太过了吧?你自己之前也说的很明白,那三个家伙算是倒霉他妈给孩子开门——倒霉到家了,耗子们只是纯属侥幸罢了,若不然,后面何苦又多此一举搞套漏洞百出的障眼法出来?”
“眼下咱们所面对的这帮亵渎者,可绝非以前那些随手间就能剿灭的老鼠,他们有严密的组织结构,科学合理且成规模的军事建制,此前总是小打小闹藏头露尾才未引起教廷足够重视,但从618一役的战场残迹反推,对方无论在战略还是战术上,都非常成熟…火炮口径、数量、阵地设置、步炮协同…这样的对手,再谨慎也不为过。”
见塞缪尔又搁那儿义正辞严,卡彭一脸受不了,腻歪地翻翻白眼,举了双手做投降状,“得得得,反正也只是无名之辈,既然管不着那更懒得管,真是哔了狗了,吐个槽还得被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