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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好!”
走进厂长办公室的钟大明突然立正站好,给正在整理文件的周复正敬个礼。这个动作,把刚站起来的周复正吓了一大跳。再看敬礼的动作,竟然是手心向后放在耳边。
周复正,红旗机械厂厂长,代理书记。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五十分,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半米高的文件,有好几摞。摆的满桌子都是,这还不算地板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打积劳成疾的李书记在半年前住进省军区医院以后,厂里的大小事情都归周复正管。熬夜,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一天十二个时辰,顶多能休息三四个小时。今天好歹忙活的差不多了,精神刚放松下来就碰到这么一出。再看钟大明,还一脸严肃。
“你没病吧!?”周复正过去给钟大明掰正手腕,顺便试试他的额头。“不烧啊!是高反了吗!?”
“不发烧,也没高反!”钟大明说着,又把手腕转回去。“厂长!您老见多识广,见没见过这种敬礼!?”
终于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周复正脸色一沉。“真是,乱弹琴!让你看住吴有才,你跑我办公室来干嘛!?”
“人已经跑了嘛!”
“啥!跑了!?钟大明!这里,我可要提醒你一句。只要是他吴有才想干得事情,几乎没他干不成的!再让他闹出点动静来,你这个主管领导脱不了干系!”
钟大明抖抖手。“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就一犟驴!再说,他又没犯啥错误,我总不能关他禁闭吧!?”
啪!
周复正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摔。“连自己的兵都管不住,你还一肚子理!?明天,去传达室报到吧!”
“看传达咋了,看传达也是干革命!”钟大明嘟囔道:
“你说啥!?”
敬礼的事还没说清楚,先挨顿训,钟大明也是一肚子的牢骚。但牢骚归牢骚,他还是能体会到周复正的担心。
“厂长!你先听我说下,这里面存在情况...”
雪山冰川,从来都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去的。尤其是当地的雪山,更是太多禁忌。且不说外面的人是个啥想法,当地的牧民就极少有进山的念头。哪怕知道山里有片上佳的天然牧场,也没几个人敢进去放牧的吧!?
“要不是为寻找公社走丢的牛羊,每年都会有不服气的小青年闯进去。事后怎样!?但凡进去的,有几个活着出来的!?可就是这样,仍屡禁不止!是!咱们救援队每年都进去,而且也能活着出来。可是咱们厂后面的半山坡上,十几座衣冠冢也是真的吧!?他们的牺牲,又是为了谁!?”
钟大明越说越生气,嗓门也跟着不由自主的高上去。
“厂长!山上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偏偏就有人,跟个愣头青似得。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个向导,就敢上山。我还真就想不明白了,他们为啥不从咱们救援队里找!?难道,他方志国手里还有比咱们更了解这片雪山的向导!?”
“嗓门有点大啊!”周复正掏掏耳朵,指指墙上的挂钟。“你看看,都几点了!?堂堂的保卫科科长说起话来,咋就不知道小点声!?行了!别杵在那儿了,过来坐!”
钟大明抹抹嘴,抓起暖壶给周复正的搪瓷缸子里倒满水。“厂长!在我去传达室正式报到之前,您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周复正哼哼两声,端着搪瓷缸子喝口水。“你想说什么!?”
因为和吴有才聊了一路,钟大明想说的话很多。但两个人已经达成共识,尽量不再牵扯到枝枝蔓蔓,以防事情变复杂。尤其是跟周复正,只汇报与后勤保障有关的内容。
“还是之前那句话,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钟大明说道:“不管方志国他们能否完成任务,我们都要,且必须马上组织救援队进山,以防不测。就事论事,我不是咒他们。不出事,皆大欢喜。可万一有事,至少能够缩短救援的反应时间。山下,已经见到雪粒。大雪将至啊!厂长!”
不用谁提醒,周复正心里也清楚。在正常情况下,当地的九月底大雪封山。也就是说,给所有人预留的任务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月。在此期间,不论任务完成与否,都必须保证在月底前撤下来。不撤,只能在山上过年了。再考虑到红旗机械厂和雪山之间的距离,还有即将出现的黑沙暴。救援队必须马上出发,刻不容缓。
周复正紧皱眉梢。“真的,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吗!?”
钟大明咋咋牙花子。“以咱们对这片雪山的了解程度,不知道比外面高出多少倍去。可就是这样,仍保不齐有人出事。难道他方志国擅闯山门,就敢保证一马平川!?我不信!”
周复正一抬手。“你们已经商议出后勤保障方案,对吧!?”
钟大明突然正色道:“厂长!行动方案,咱先别说。有这么件事,还真待好生唠唠才行。比如:老张头的敬礼!起初,我并不怀疑他。真心话!但现在,我开始有点犹豫。”
周复正往沙发上一靠。“你是说,张灵泉的身份有问题!对吧!?”
钟大明的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线。“厂长!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张灵泉的复审资料上面可有您的签名!而子午鸳鸯扣,是出现在他曾经住过的宿舍。无论如何,他都难逃干系!”
周复正微微一笑,眉间舒展道:“大明!你这是在怀疑我!?”
擦去额头上的白毛汗,钟大明连连摆手。“没没没!我只是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
周复正可是一位老革命,曾经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当年,他迎着鬼子的枪林弹雨,毛发都未曾伤及分毫。但在后来的边区剿匪作战中,被土匪的迫击炮所伤。留在脊柱上的弹片,各大医院到现在都不敢给他动手术。
象他这样的老同志,谁敢怀疑!?说严重点,直接能给你上升到性质问题。但擦汗归擦汗,钟大明依然选择坚持原则。“厂长!上面白纸黑字,我不可能熟视无睹。在张灵泉的问题上,你需要给我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