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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浩劫来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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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一族的庄园内,一间偌大的华贵的会议室,坐满了族内各式各样的人。
  其中,坐在会议长桌末端的,是风声过和雨未停。
  “...大家安静,一切谋划在混乱中,都不可能制定周全。”雨未停本来咬着指甲沉默,忽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众人的说话声削减了一点,但是并没有消失。
  “...然后,你终于有了什么惊为天人的办法了,我们的小家长同志?”一位中年族内男子说道。
  “不,我只是认为,现在的贵人一族,需要坚持的,是一个正确的方针,而非各执己见。”她神色凝重,“请大家严肃,我们总能有办法解决当下的问题!”
  “哈哈哈…”
  “不愧是小家长,固执的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那么,你打算如何?靠我们的守护神相思如云,一次一次的来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众人质疑的声音不绝于耳。
  “大家安静,我有话要说。”风声过终于发话了,“确实,我们现在的状况非常恶劣,不仅是城市的公司经营,亦或是财政,再者外来势力的威胁…的确,现在的贵人一族已经失去了过去的优势,迎来的前所未有的危机…”
  众人稍微消停了会,毕竟风声过这个少年很少发言,以前的话语权都是交给雨未停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目前希望做出的选择吧?”
  风声过点点头,示意他明白。
  族内矛盾已经存在很久了,这些人不愿意做出改变,解决当下疑难,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的话,结果就是分崩离析,前往不同的天涯。
  “是的…你们想要独立出家族,因为你们已经觉得它是个累赘。”风声过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雨未停,她表现的很生气,很痛苦,“人间利弊,终究凌驾在感情之上吗?”
  片刻后,“算了,身为人类,本就参差不齐,如果你们真的有意留下来守卫贵人的疆土,那就留下,其他的,直接这里离开便是。”
  雨未停吃惊的看向风声过,对他的妥协感到愤然,“你在说…?”
  可是风声过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将她的脸狠往他这边一掰,挤得她的脸说不出成型的话来。
  “该走的就走吧,这次再见是诀别,何须礼貌和委婉。”风声过对所有人如是说,然后和雨未停一起转过了身。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不止,但是又很快消散,一段时间过后,已经没剩下多少人还在会议室里了。
  风雨二人转过了身,所以没看到究竟还剩下多少人。
  但是风声过看的清楚的,是身边的雨未停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滴,一声接一声的抽泣。
  “对不起,宝贝。”风声过也显得有些难过。
  但是,面对这些早就不再年少,甚至不再挂念青春的人来说,守护贵人一族的情怀,真的能让企业家,资本家心甘情愿的回头吗?
  相思如云之所以愿意守护,是因为她被封印成神的那一刻起,就只有遵守这条路走。
  而且,如果真如故事所说的那样,她立下这般誓言的时候,还不过七岁呢。
  还有谁愿意当个不惜命的傻子,抱着信念守护庄园呢?
  他淡笑着靠近她,悄声说:“别哭了,亲爱的。”
  “别靠近我…!”她没有从愤怒中缓过神来。
  最后,当二人转过身来,直面现实的时候,令他们惊讶的是,留下来的人,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少。
  剩下的人都朝他们笑了。
  风雨二人见状,有着一瞬间不可阻挡的感动从心中喷涌而来。
  “我们不认为下一次面临他们的进攻,我们不会有胜算,毕竟,他们发动的是突袭。”光明诫徒笑道。
  “是的,上次惨剧的发生,或只是因为我们尚未到场。”冰天雪地如是说。
  夕阳西下,华年莫念等人都表示赞同,毕竟,很多人认定了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不能没有这里,更别说弃它而去。
  风声过不知所措的笑,不知说什么好。
  雨未停看着这些人,泪水在打转,明显的就是一个还藏不住自己情绪的女孩子。
  “哈哈,别这么严肃,不是一家人吗?别怕,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们大人帮你们顶着…”
  钟谷,寂的分殿内。
  寂此时正坐在他的分殿的王座上休息,忽然间,面前的全息投影现实发来了一封邮件。
  他实际上睡眠质量并不好,于是一瞬间他睁开了双眼,然后打开了这封电子邮件。
  发件人是钟谷内的另一位成员,但他与她并不熟。
  在他的印象中,她好像与谁都不熟。
  “至寂先生:此日别无他意,前来冒犯悉请原谅,但末席只有一事相求,那位赫组织的少年,欧子格,是否与您有所关联?若是,则请稍后回答末席几个重要的问题。”
  读完,寂沉默了一会,回忆起上次见到她时,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非常冷淡,不够亲和,不愿迎合交际,但总觉得,她不是个能够做出什么坏事的人。
  钟谷里的少女,欲。
  想到这里,寂不禁笑了两下。
  毕竟,她和她的名号,实在不相符,甚至叫人想到张冠李戴。
  或许,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寂片刻后回复:好的,冰冷的女王陛下。
  此刻,正坐在另一分殿的王座上的少女看到这则消息,不禁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距离你,也就更近一步了呢。
  是吧,子格先生。
  难得的好天气,天气是万里无云,蓝天澄澈可见,犹如触手可及。
  可是此刻躺在房间里的我却没有心思出去晒晒太阳。
  虽然叶氏兄妹申请免除周米昔的过失,但发生这么大的事故显然无法隐瞒真相,她也没能逃脱被处罚的命运。
  她也被降级,甚至软禁了起来,理由是她当时救我的欲望最强烈。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我真是对此感到无力,愤怒。
  周米昔对此事也不高兴。但是当我去看望她时,她还是尽力显得和往常一样,和我对话都是一直在笑着。
  而我看的出来,或许也有些悲伤残存在脸上。
  “...子格,如果可以,还是出去吧,别老一个人闷着,容易发霉。”她现在也难强撑自己做一个快乐的表情了,眼神中透露着悲哀。
  “嗯,可是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
  “去吧,你暂时离开说不定我更自在。”
  “呵,真有你的。”
  “我不在的时候,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我会。”
  然后,我就缓慢的打了杯饮料,来到生息广场,抬头看,天际似乎离我并不遥远。
  微风拂面,安静怡然。
  可是这里,还没什么人活动。我希望去一个更加有生气的地方,好让我打起点精神。于是,我和上级写了份申请书,然后被批准乔装到真正的人间逛逛。
  世俗的风景,与兰峰舰上截然不同,他们开发,相对自由,生活也总能捕捉到欢快的气息。
  可是兰峰舰上,哪哪都一样。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拥挤的街道上,耳边人声嘈杂。
  “呵,这就是…人间的考验吗?…”
  说真的,人多,却还多到了过剩的程度。无论是乘公交,还是坐地铁,都要等上好久。
  据说,二三十年前的这里,比现在还要拥挤,人与人之间抬头也能见,低头也能见,真是时刻不能消停。
  现在,至少人与人之间还能空隔出一个相对隐私的距离,互不侵犯,互不干涉,互相尊重,互不打扰…
  然后我渐渐被复轩市的景色弄得眼花缭乱,干脆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顺便再好好看看这难得的美景。
  高耸入天的电子风格大厦,偏向卡通风格的店铺外观,还有人们身上戴着的轻便电子终端,你可以选择在虚拟现实里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也可以摘下眼镜或者虚拟成象设备,直接肉眼观看者变化多端的世界…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简直就是繁华盛世。
  说着说着,我拿起了桌面上的饮料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没注意,和我同一个小桌子对面的女孩,也在喝着某种饮料,然后眨着眼睛,不时的看我,又不时的看向外边的街道。
  “是个太平的盛世,是吗?”她似有似无的说了一句,我也没在意,但起码让我知道了她的存在。
  我一直看着外面变幻莫测的成象,然后终于回过头来不再发愣。
  这时,我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少女,穿着十分休闲又独特的服装,白色的短袖衬衫上有着现代风格的小图案。
  “...真是,漂亮呢…”我上抬眼光看向她的脸庞,本来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不知不觉,我发现她的脸庞越来越好看。
  这个留着偏红色长发的少女,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位置,只是和我刚刚一样,看向外面。
  然后,她回过头来,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我才发现,这个少女真是漂亮的清新脱俗,恍如人间缄默的财富。
  “...怎么,我有这么好看么?”她忽然浅笑的来了一句。
  “啊,不…我只是,突然觉得您很耐看。”
  我如此礼貌的笑着回敬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喝着我的饮料。
  少女只是回了句“哦”。
  说真的,她给我的最终印象,也不过就是一名非常普通的少女,在这家离家不远的饮品店喝着不到十块的饮料,过着一个非常平凡的下午。
  但我觉得似乎,她知道我会这么想。
  每当我抬头再看她,或者不经意注视到她的时候,每一次,她若是也注意到我了的话,就会把目光离开手上的书本,对我开颜一笑,然后等我回过神来做自己的事,她才慢慢的也开始做起自己的事。
  谁要是和她成为了朋友,那一定是件令人欣喜的事吧。
  我看着终端里的新闻和各类文章,视频,不知不觉下午就过去了,天色渐晚。
  虽然说今晚按组织规定最好是回去,但我并不想回去那么早,还有些地方应该值得去独自逛逛。
  是的,我来到的地方,是复轩市东南部,这里虽然表面繁华,但实际上距离这里的不远处,就是废弃的工业城。
  第一次与涉犹为止交手,或者说第一次见过何烈何之兄妹,都是在这里。
  还是,值得怀念的地方啊。
  用不了多久,我就徒步走到了这里,曾经假扮快递小哥,被房车追逐的地方。
  我走的很慢,一步接一步。
  但是正常人都能发现,刚刚和我同坐一小桌的女孩,在毫不掩饰的尾随我。
  甚至还一直抱着书,边走边读。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的自信,她能够做到毫不担心的看书走路,并通过这么多车流人流飞驰而过的道路。
  “...我说,”我缓了下来,逐渐停下,“女孩,您有什么事吗,一定要跟着我?”
  她意识到我停了下来,于是抬起头看看我,一脸冷陌与茫然。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我开始发问。
  “...我…我只是随便走走。”
  “你说谎,随便走走能够走到和我一样的路径,甚至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废弃工业城区内?”
  “...不管你信不信,是意念带着我来的。”
  我开始怀疑这个女孩的身份了,刚开始我还觉得她只是生活在复轩市里非常普通的一位学生,但现在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内心到底藏了什么。
  “哦。”她合起书本,开始认真的看着我了。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默默的问道。
  “知道啊,你叫,欧子格嘛。”
  瞬间,我俯冲到了她的面前,戴了谨砂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子,一使劲将她稍微抬离一点地面,让她不得不踮起脚来支撑。
  “你是谁?”我沉下声音来问道。
  “我是欲,钟谷的成员之一,平时喜欢独来独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她虽然被掐着喉咙,但却表现的并不难受,脸上那副表情神似面瘫,“你放开我,我不想害你。”
  “哦。”我更加用力了一点。
  “说,你有什么目的,不要骗我,否则今晚你小命不保了。”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我…”
  我才发现我太用力了,她快说不上话了。
  于是我轻轻的把她放了下来,最后居然还松开了掐着她的手,任她跌落于地上。
  她咳嗽了好一阵子,然后继续站起来,和之前一样与我对视。
  看上去,她真的就是个青春期少女,没有别的瑕疵可抓,但她刚刚承认自己是钟谷的一员,并且知道我的真实姓名,那么她就是我的敌人。
  但是,她好像还不愿这么想。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发出了疑问。
  “欧子格,我…”她看着我,脸色忽然有些泛红,声音忽然有些紧张,“我能够,一直跟着你吗?”
  我对这剧情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她,一个钟谷的少女,不在第一时间伤害我,反而提出了这么个和平的条件。
  “不是,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我伸手拿过她手上的书,然后拍了她的头。
  她以一种不要戏弄我的神情看着我。
  我把书还给她,她也就自然的接了过去。
  然后,依旧是四目相对相持。
  “子格先生,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她终于叹了口气,然后换上一种较为温柔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这不用你说。”我说,“但是,还有些问题我想问你。”
  “什么?”
  “就是你,如果代号叫欲,那钟谷的理解水准真的不敢恭维。”我看着她清新的装扮和一副恬静乖巧的模样,发出疑问,“又或者说,你表现出来的这一切,只是假象?”
  “子格先生,我不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她往后缩了缩,把书挡在面前,“但是,别的问题的话,我一定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都可以。”
  “有什么例外呢?”
  “我的过去。”
  “…真的?即使是你组织的机密?”
  “是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是个小女子吧。”
  “其实我应该算是个大女子了吧,”她兀自笑了起来,笑的眼角还被眼泪濡湿,“我已经有…将近,四十二岁了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那你怎么还这么年轻…难道说…复制人?”
  “嗯,是的哦,我是个复制人哦。”她对我开颜一笑。
  说到复制人这个问题,我再也不能把眼前的一切当作玩笑看待了。毕竟,知道复制人的,据我所知,兰峰舰上都没几个,更别说外界人间,这个世界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复制人已经存在于他们身边几十年的事实吧。
  再说兰峰舰,赫组织本身就不是什么无纪律的张扬的机构,这种重要的机密不可能外泄。
  “那,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看着她,对她的存在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能够,都告诉我吗?”
  “嗯,有求,必应。”
  “…那么,为什么,要帮助我?”
  “…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今夜的南城,生息已经几乎消逝,但却有两个发光发热的生命体,于此时此刻,开始书写一段不和常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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