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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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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热犬病毒暴露3周后,汉武市全面封城前一天,下午5点。
  地点:汉武市地下一层实验室。
  “正如各位所见,一号显微镜观察的是病毒暴露后不久我们从病人身上提取到的样本;二号显微镜是最新入院的病人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三号显微镜是医院有记录记载康复出院后再次感染流感H病毒的患者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
  郑营长点了点头,没有发言,示意郑院士接着说下去。
  “从目前观察到的几个相似样本来说,一号显微镜下的病毒和通常的流感病毒没有什么差别,都只有包膜和遗传物质组成,病毒增殖速度是三组最慢的;二号,不,二号和三号显微镜下病毒包膜形态发生了些改变,它与人体的细胞膜更加兼容,侵入人体细胞的速度更快,同时,病毒感染了正常人体细胞膜后,我们发现该病毒细胞表面形成了一层膜,该膜与人体细胞膜极为相似,换句话说这使得人体免疫系统无法做出分辨,同时具有更强的破坏性。”说道这里,张院长停顿了下,接着说道:
  “基因结构的解译工作正在进行,但是我们先可以进行一组实验,可以直观地观察病毒的临床表现。”说完,张院士走向了另一张桌子,然后对着张紫然说道:“可以开始了”。
  桌子上放着三个铁笼,每个铁笼各装着一个小白鼠,赵紫然穿着防护服,手上戴着防护手套取过台上放着三根针筒中的一根然后打开一号笼子,用手抓着小白鼠把针筒中的液体轻轻地推进去,然后关上笼子,依次完成二号和三号笼子。
  过了大约20分钟,原本在笼子里叽叽喳喳乱转的一号笼子小白鼠变得缓慢,依然在笼子里爬来爬去;二号和三号笼子里的小白鼠皮肤溃烂双眼通红,在笼子里乱串,同时不断发出嘶嘶的吼声,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就冲过来碰到笼子反弹回去后竟然再次撞过来,不断发出“砰砰”的声音。
  张院士脸色凝重,尽管之前已经做过了相关实验,但再次看到这一幕还是感到一丝恐惧,作为资深病毒学家,他知道这种富有攻击性的表现绝对不是一般的病毒可以造成的,这与之前的病毒表现,也就是与一号的小白鼠表现完全不同,病毒有可能已经变异了,而且还将继续变异,结合这几天入院的病人来看,被变异病毒感染的人数绝不会少,于是他用严厉的口气对郑营长和林院长说道:
  “结合这几天入院病人的临床症状来看,病毒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发生过了变化,它更具破坏性,能迅速致人死亡,而且感染该病毒后的人将更具攻击性。更重要的是,之前已经康复的病人随时可能再次复发,我们都被它骗了,这个病毒不仅会伪装,而且变异能力极强。同时,鉴于该病毒与狂犬病毒在临床表现上具有某些相似特征,我们开会讨论一致决定,申请将’流感H’病毒正式更名为’热犬’病毒,并将危险级别调整至最高级,真正的灾难来了……”
  郑营长听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已经不能再有任何顾虑了,于是他对张院士郑重点点头:
  “张院士您放心,我会将情况如实汇报上去,并请求上级进行全城封锁!”
  说完,“啪”的一声,郑营长双脚并立,朝着张院士敬了一个标准军礼,然后和卫兵往实验室外走去。
  赵紫然拿着针筒的手忍不住颤抖,她与几个研究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深深的恐惧。
  地下实验室厕所
  “哼~哼~”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哼着歌走进厕所,他摘下口罩走向小便池,不一会传来了水声。
  “咚~咚”
  “谁?”听见背后传来异响,他扭过头望去可那声音又消失了,一排厕所6个位置门都半开着,只有最里面那个门关死。他皱了皱眉头,最近神经绷得紧,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转过头继续办正事。
  “咚~咚咚”清冷的厕所再次传来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格外清晰。
  “嘶”研究员吓了一跳,一不小心滋到了手,扭头看去声音又没了,他暗骂了声晦气。
  迅速解决完,怒气冲冲地向最后那个门走去……
  ……
  晚上十点半
  零号医院A栋二楼会议室
  “……情况你也清楚了,病毒发生了变异……”
  像往常一样,张紫然做完实验准备向张院士汇报工作,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听到会议室传来了断断续续地争吵声:
  “……必须让没感染的疑似患者转移到其他医院……”
  “不可能!张院士,我说服上级同意你的……现在情况严峻不容有失……转移……绝不允许!”随着渐渐靠近会议室门口,声音越来越清晰起来:
  “郑营长说得有道理….我们无法排除疑似患者体内是否存在潜在的病毒,而且,其他医院也没有条件收容!”
  “病毒已经完成了变异,它现在已经不需要隐藏了,它要做的是繁殖,是传染,是吞噬!零号医院占地5万平米,容纳病床6500张床位,医院后面临时棚区2000张床位,打地铺的都数不过来了,医院已经严重饱和,我们有多少人?士兵保安加上医生护士后勤外勤加一起才不到800人,每人每天要照看十几张床位,出了事情谁负责?”
  “这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我实话告诉你,现在发生了很多事,据说有几个市遭到了恐怖袭击,为严防零号医院也遭到恐怖袭击,上级命令已经出来了,到下一步指示前,医院只能进不能出,多出来的病人暂时安置在医院附近,设置临时隔离区。而且你放心,我已经向上级求援,援军很快到来的。”
  “简直无法理喻,这样会让很多无辜的人送命的,你们等着后悔吧!”
  啪的一声,在门口偷听的赵紫然刚好撞到张院士摔门而出,张院士见到张紫然这样子明白她已经偷听了一会,瞪了她一眼,说道“你在干嘛?”
  被抓现行的张紫然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地道:“哦,我刚刚到,什么也没听到,我想找李助理帮忙……啊不,我想要找您汇报工作。”
  张院士怒极反笑,这丫头伪装都不会做,摇摇头,也不拆穿她:“直接说吧,现在时间紧迫,挑重要的讲。”
  “好的,是这样,今天做的三组动物实验,第一组实验用的是早先的病毒样本,原本老鼠已经死了,但是现在又活过来了,我从它的身体里提取出了变异的病毒,与二三组实验一样的病毒。”
  “又活过来了?怎么可能?你确定?”张院士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老鼠现在还关在笼子里……”
  “走,马上去看看”不等赵紫然说完,张院士马上急匆匆的向地下实验室走去。
  ……
  零号医院B栋四楼住院隔离区
  “老张,你说今天怎么回事?医院进入军事管制状态,连网都不能上,我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我哪知道,我就一把老骨头,不爱折腾了,我就没去过放风室。”
  “老张,你孙女有几天没来看你了,我见她之前每天都来看你,出了啥事情?”
  “出警呗,能出啥事情,现在治安有些不好,警察不够用了。”
  “出啥警能出特警?话说老张你孙女那么漂亮有男朋友了没?这细胳膊大腿的干啥不好干特警,人那么冷酷你就不担心她嫁不出去啊?”
  “我孙女乐意咋了,嫁不出去也不嫁你,我告诉你,你小子没戏,干金融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割穷人的韭菜。”
  “喂,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你别诽谤哈”唐鸿飞打了个哈哈,他清楚自己的客户十个有九个是亏钱的,剩下那么一两个小赚或者不赚不亏。
  “碰~碰~”的拍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嘴炮,唐鸿飞愣了愣,对着老张说道:“老张,你叫外卖了?”
  “没啊,这么晚我都要睡觉了,总吃宵夜对身体不好。”
  “请进”透过门口玻璃窗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的脑袋,唐鸿飞直接让他进来。
  “碰~碰~”回应他的依然是拍打声,唐鸿飞和老张对视了一眼两人面面相觑。
  “别拍了,进来吧,门没锁!”唐鸿飞见没人回应,加大了嗓音。
  “我到看是谁——”见依然是拍门声,唐鸿飞坐不住了,下床穿上自己的拖鞋就往门口走去。
  唐鸿飞拉开门右边的送餐窗口,眼睛往左边瞄去,门那边的身影身穿白大褂,个子不高,似乎是个护士,诡异的是她正用身体不断撞击门口,拍打声正是她用头部撞击发出的。
  兀自咽了口唾沫,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害怕是假的,于是唐鸿飞大声喊道:“你谁啊?你要干嘛?”
  “碰”护士回应的方式令人很不安,唐鸿飞有点不想去开门,于是他扭头看了下老张,见他朝自己努了努嘴,一副让自己快点开门的样子,唐鸿飞有点拉不下面子,自己一个大男人,门外只有一人还是个弱女子,于是他转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扭动门把手——“碰”
  唐鸿飞刚打开门,一双沾满血迹的手就往他脖子上掐,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对方重心就压到了自己身上,剧烈的撞击令唐鸿飞两眼一晃,猝不及防下被扑倒在地上。
  “喂,你干嘛!你……”唐鸿飞顾不上背上带来的疼痛,双手撑住对方肩膀就要推开她,只见护士抬头就要往他脖子上啃,这一下吓得唐鸿飞浑身发毛,大喊道“你疯了!”然而对方却好像闻所未闻,咧着嘴就要啃他。
  “卧槽!老张,快来帮我,她疯了,她疯了,她要咬我!”
  老张好歹当过几十年警察,虽然光荣退休了,但反应速度还是不慢的。他从唐鸿飞被扑倒在地上时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此时拖鞋也不穿,小跑到护士后面,也不嫌脏,右手扣住护士的脖子,左手按住她的头,同时用右膝顶住护士的腰部,一点一点把她拉了起来。
  被压住的唐鸿飞见状,立刻用双脚往地板上蹬,同时身体往后挪,慢慢挪了出来。
  脱险后的唐鸿飞才得以咽了口气,然后打量起眼前的护士,突然一言不发地愣愣盯着眼前的女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上下起伏的胸膛剧烈颤动。他认识这个女的,她是之前入院没多久时盘问自己的女护士!
  映像中娇好的面容此时只剩下扭曲,青黑色的血管交错在脸上,舌头直直露在外面,却是断了半截,血和肉黏糊沾在嘴里,泛黄的牙齿隐约可见,脖子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裸露出来的血管,裂开的嘴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双手不断想往他身上抓。
  “呕”唐鸿飞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口饭菜混合物不受控制喷了出来,直接浇了老张和护士一脸。
  老张也没想到会被突如其来的呕吐物喷了一脸,本能往后躲,于是重心不稳,只能暗道“完了”,拉着护士一起往后倒了下去。老张年纪毕竟大了,直直倒下去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像是闪到了老腰,双手不由一松,女护士就发狂似的抓住老张手臂啃去。
  眼见老张被咬,唐鸿飞着急之下两手抓住护士的头发使劲往后扯,但是护士此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十分巨大,硬是死死抓住老张的手臂不松手。于是唐鸿飞心里发狠,双手加大力量,往后扯——
  “嘎嘶”脊椎骨断裂的声音传来,唐鸿飞只觉得手里一轻,双手抓着个圆滚滚的东西身体直直往后倒去,血液像喷泉一样喷洒了起来。
  巨大的疼痛使得唐鸿飞眼前一花,然后感觉有温润的液体不断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微微睁开眼看见自己手里圆滚滚的东西。
  “妈呀”巨大的心理恐惧使得唐鸿飞双手一抖,手里的东西瞬间往前抛去,血淋淋的人头砸到墙壁后反弹落到了老张怀里滚了两圈。
  满头黄白呕吐物的老张似乎还没从扭到老腰的疼痛中回过神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捧着的人头,四只眼睛似乎在对视……
  杀人,自己竟然杀人了,唐鸿飞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他主观上是要救人,但是这在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这是过失杀人,是要判刑的!
  摸了摸手机,本想打电话给120,想要补救一下,努力集中精神拨号,两秒钟后想到自己好像在医院,张开嘴喊救命,但却听不到自己发出声音,自己还没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努力了几次,看着眼前的无头尸体,还是放弃喊救命了,双眼无神地靠在床边瘫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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