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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伫立,一动不动。我现在必须冷静,决不能慌乱。我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对策,如同水面上飞驰的长腿黾,直到我内心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我语气平和地对犯人人们说:“各位兄弟,黑蹦筋、帅哥,咱们聊过,摸着良心说,你们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们看我的眼睛,我像是说谎的人么。我因为参与了地球上的叛乱,这帮逼正想办法用非法的手段害死我,今天这出戏就是他们导的。”
“我跟你。”“帅哥”从人群中慢慢走出来,站到了我身后。
“算我一个。”一个之前没跟他交集的狱友来到了我的后面。
“我,还有我。”“黑蹦筋”也站了出来,看来饭没白给他吃啊!
“我也撑偷渡客。”又一个没说过话的站了出来。
“挺我朋友。”工程师居然也表态了。
“大高个”一脸不屑道:“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就你们这点人,我一个就能打你们仨。”
“至于他们,”他忽左忽右看了看自己人,突然大笑起来,他的国字脸显得更大了,“都不用着全上,你们想必也都知道了,隔壁那个号出过几次人命,死者肋骨全被打断了。不瞒你们说,我这四个兄弟,都是八号的主力。”
我心里很清楚,这是殊死一搏,我也决定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我说别的号的弟兄们,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咱们先不说基本的是非观,我就很想知道,在你们心里面还有没有点做人良知,有没有点作为人的基本特征吗?”我这番话其实是说给自己的战友们听的。
“谁他妈跟你是兄弟了,”刚才输牌灌水那傻逼冷笑道:“良知多少钱一斤?我操你妈哦。”
“Istandwithhim.”一直坐在角落的那个白人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是因为这帮人影响了他祷告。
我能够感到他身后狱友们的恐惧,但回头扫视了一下,他们一个个又面无惧色。
“主攻大脸。”我微微侧过头小声对“帅哥”道。
“收到。”“帅哥”摩拳擦掌道。
“大高个”的国字脸突然肌肉紧绷,目露凶光,他一下一下地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这时,先发制人的想法突然蹦进了我的脑海,我知道这是我之所以成为神探的最大领悟,先发制人不单单指格斗,任何斗争的基本要领都是先发制人,在我的兵法中,这招可让我立于不败之地。
机不可失,热血上涌。趁“国字脸”撸袖子这当口,我一个健步迈过去,高高跃起,一拳打在国字脸的肉鼻子上——稳准狠!
伴随着一声闷响,“大高个”捂住鼻子惨叫一声,慢慢蹲下。这酸鼻够他回味一阵的!我转向刚才灌水那壮汉,又是一飞拳打过去,那厮脸一晃,躲开了。“黑蹦筋”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壮汉对着他的头一通猛擂,白人趁此机会飞起一脚踢在壮汉的太阳穴处。
这边,“大高个”刚试图站起身,就被“帅哥”一脚踢在了下巴上,仰头倒了下去。
“啊”地一声惨叫,我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工程师咬住另一人的耳朵。
在门口用衣服堵观察孔的家伙见势不妙,从外套兜里抽出一把一头磨尖的牙刷扑向地上的“黑蹦筋”,我从侧面一拳打在他腰窝上。几乎就在同时,我感到后脑勺遭到了重重一击,两眼一阵发黑。
又一声惨叫传来,那家伙一手捂住另一只手,跑向门口,大喊救命。
再看“黑蹦筋”,只见他立在那里,嘴上糊满了鲜血。我刚想过去帮手,他从嘴里吐出了一根手指……
战斗结束了。
五个外来者,四个躺在地上,一个蹲在门口哭喊救命。
那个灌水的孙子躺在地板上,一脸是血,嘴里吐着血泡,仍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你不是想知道良知多少钱一斤吗?”“帅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那就让爷告诉你。”
他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踩在那孙子的面门上——他终于不再说脏话了。
“这就是良知的重量。”“帅哥”平静道。
“啪”地一声传来,原来是“黑蹦筋”给了孙公正一耳光。
“老丫挺的!”老头的脸旋即涨得通红,一副心脏病随时都会发作的样子。
狱友们挤在牢房的角落里,都看傻了。“校长”盘腿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脸色苍白,他无力地摊了摊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牢门“咣铛”一声开了,原来是送晚饭的来了。门口那哥们趁机哭喊着爬了出去,那些送饭的都带着白口罩,默不作声地分发食物,一副见怪不怪、毫不吃惊的样子。
“这个头我不当了,”“校长”终于开口了,“你们谁要当谁当去。”
最后食物都堆在了我面前,我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头一回经历这种血腥、惨烈的斗殴,那还吃得下饭。
“大伙都自己来取吧,”我声音发颤道,“我不吃了,我这份给‘黑蹦筋’。”
食物很快就被狱友们取走了,我心里不禁感叹道:我操,他们还真吃得下饭!一个个都是钢铁般的神经啊!
“校长”那份还留在我面前,他没来取,但眼神还是不停地往食物上瞟。我端起食物,送到他面前,他没吭声,但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门“咣铛”一声又开了,胖狱卒叉腰出现在门口,他迅速扫了一眼室内的情况,神色瞬间大变。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嘴里,警笛声顿时在筒道里面响起。
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冲了进来,枪口全对准我们,做举枪射击状。一军官大喝道:“全部抱头蹲墙边。”
随后,胖狱卒也走了进来,命令“校长”跟他出去。
“是他们先挑起来的。”一人试图争辩,被一枪托打倒在地。
“所有人,全部关禁闭,等待调查结果。”
“得嘞,让您见识一下什么是‘棺材房’。”这回押他去禁闭的是上次想送他去七号或者八号的那个胖狱卒。
我被推进一间狭小的牢房,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便桶,必须弓着背进去,狱卒关上牢门的同时灯就熄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并不怵这个,对我而言,正好可以静下来理清一下思路。
现在发生的事情很不合逻辑,这是我办案以来遇到过的最离奇的经历。眼前漆黑一片,难道还是在做梦?但后脑勺的阵阵疼痛又是实实在在的。我想到了鲭鱼小姐,我曾经以为为了破案可以豁出性命,后来证明什么也比不过活着。我又想到了雨,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愿意失去自己的一双眼睛。但此刻,我觉得这一切并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活着,完好地活着,只有活下来,一切才会有希望。
就这么想着,想着,我睡了过去。
当我被开门声惊醒——送饭的来了,牢饭似乎都是一样的。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我觉得时间过了很久。
吃完饭,我想起以前在学校学过的打坐冥想,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初步判断这是回到了双河镇,这个镇可能面积很大。但再一细想又否定了,这精神病院和“大高个”不可能这么巧,要不就是自己真患上精神病了。这座监狱里的负责人显然已经知道了人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联合政府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是他们把我放弃了。我越想越乱,理不出一个头绪。就这样,他吃了想,想了睡,睡了吃......
根据吃饭的次数,我估摸着大概是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天,我刚吃完饭,门又开了——是胖狱卒。
“出来!”胖狱卒不耐烦地命令道。
我蓬头垢面地走出了“棺材房”,自我感觉就跟得了道似的。
“他们说是你带头打的架?”胖狱卒厉声问道。
“没有的事,”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没打架,他们也是正当防卫。”
这回胖狱卒没把我带去办公室,而是监狱外围的模具厂。
我们来到一个忙碌的车间。
胖狱卒问道:“你懂技术不?”
我如实答道:“不懂。”
“那你都会什么?”
“无一技之长。”
“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直没工作。”
简单的对话后,我被责令去搬运钢锭。
“搬不完这堆,今晚就别吃饭了。”胖狱卒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看见厂房上方挂着一条红色的大横幅:劳动净化心灵。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厂房里有七八个工人在干活,没见着一个熟人。拍拍手推起
我拍了拍手,卷起袖子就开干。我推着装满钢锭的小车来回穿梭,并不觉得有多吃力。可能是因为我在“棺材房”里憋屈太久,需要发泄,抑或是我真的得道了,变得力大无穷。相形之下,我比其他人干活的节奏要明显快一截。
就在我干得满头大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悠着点,明天你就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