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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三滥没有犹豫,拿着冲锋枪就往草里打,里面滚出一道影子,下三滥又去瞄那个影子,在他开枪之前,我看清楚那个影子是谁,立刻拦住下三滥。
“停火!自己人!”下三滥目瞪口呆:“老弟,你这点功夫就能勾搭上这么漂亮一姑娘?”
来的人是舜华,她喘着粗气,头发上夹着几片树叶:“是天蛇教来了,快帮我藏一下。”
“天蛇教?往这边来了吗?”我意识到我们也得藏起来,朝下三滥道:“等会再和你解释,快进屋。”下三滥点头,立刻收了枪,我们从外面把大门锁上,从后门进屋,拉上门栓,熄掉屋里所有的灯,全部在大堂的窗户旁边注视着外面。
外面不一会就人影攒动,一群人打着火把从这里经过往山上去,其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这是我家老宅,锁着的,不用搜。”
我在屋里把结识舜华的经过和下三滥说了一遍,下三滥听了道:“这任老哥属实有些过头,妹子你落心,老子就喜欢干点行侠仗义的事儿。”随后又道:“妹子你这妹子太拗口,有没有小名?”
舜华点头:“按这里的方言,小名一个字,换成汉话是喊‘槿’。”这里多民族混居,普通话也被少数家庭叫做汉话。
“这就好听嘛,以后就叫小槿。”下三滥嘿嘿一笑,“咋样?槿妹子。”
后者想了一想笑着回答:“要得,这个好听。”
我们还提了任天仇和天蛇教来往密切这回事,下三滥知道这事,骂了句娘,说着多半是任天仇把我们给卖了,看来大海这边的内鬼不在少数,随便在村里找个接应都能成内鬼。我提醒他,天蛇教也可能是发现小瑾失踪才会这样,如果任天仇确实出卖了我们,那他刚才就不会把天蛇教的人引开了。
一时半会没有被发现,下三滥提议先歇息。由于这屋子楼梯外置,我们没法上楼已经铺好床的房间,只好在一楼的大床上面铺一些稻草,我和下三滥挤一块,舜华,现在应该叫她小瑾,睡在另一边房间的大床。
我这人到哪都能睡着,但是有一点就是只要旁边躺个人就睡不踏实,加上当晚一直在做古怪的梦,梦里我和大海一行人已经会和了。先是梦见我和老三被困在建木附近的林子里,毒血痘发作,浑身溃烂,一会又画面一转,梦见小叶在林子里看到自己的父母,追过去之后我们一队人全部跟不上她,直到晚上也没能和她碰面,到大海说要吃饭,我说小叶还没回来,他们又都说谁是小叶,队伍里没这个人。
后半夜我终于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一身冷汗,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
再睡也睡不了多久,我于是干脆去翻老三的文件,那些东西依然摆在大堂的桌子上。
清点了一下,一张没少,我庆幸风未将它们吹走,也直骂着自己的疏忽。
接着上回看下去,易轻堂说他们这是碰上了妖邪,得想个办法应付才能继续勘测,也只能这样才能把丢的人找回来。
大多数人反对这个计划,这个团队里只有少数和易轻堂一样,是从事那种行业的,大部分人员实际上是实践经验很少的学者。考古界一般不会去发掘未被损坏的墓穴和遗址,所以国内有很多考古人员,尽管对我而言他们已经算是老手,但实际上他们的实际经历也不会比我多太多。他们也并不能说是错的,因为在当时的世界观看来,妖怪确实不可能存在。
易轻堂明白他们心里的想法,他用一段话就劝服了在场的反对者,他的大概意思是说,他的意思并不是说真的有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唯物主义客观事实上,这里存在着某种能思考的东西,这种东西袭击了他们的勘测人员。唯物主义是讲辩证法的,现在客观事实如此,他们只能这么假设,并这样子去操作。
操作方法很简单,下次下地的时候带上家伙,多点人下去就行,因为唯物主义战士无所畏惧,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会思考就能干掉。
这时易轻堂把这篇报告的撰文者带到一边,让他记录一种传说中的生物。
这种生物极具攻击性,会驱赶或者杀死自己目所能及的所有生物,但是它又不是很能打,所以这样的本性导致这种生物数量稀少。而之所以还有少量这样的生物存活于世,是因为它们的智商非常高,甚至可能会超过人类,而且据说它们有一种诡异的能力,只有看着它的人才能知道它的存在,只要对方没有看着它就会忘记相关的一切,而它每杀死一个人,就会让附近的人忘掉那个人的存在。
撰文者质疑了这种说法,这样的特别是最后的那种能抹除他人记忆的诡异能力,他当时问易轻堂,就算那种生物存在,但仅凭这种特性,世上也不会有人知道它存在,这本身已经成了一种悖论。
易轻堂解释说,只要杀死它,就不会受到影响,而且有关的记忆也会被纠正,这就是为什么他要人带枪进行勘测,这是为了杀死那些生物。
接着就开始描写易轻堂带人去地下杀死那些诡异生物的经历,我读完一遍,隐约的感觉有点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再去读第二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哪里觉得奇怪了。
之前我看这里面的描述并不感觉有什么怪怪的,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到建木镇,而现在我不仅到过了建木镇,还抵达了这个村子里,所以我终于察觉出了这里面的怪异之处。
这里描写的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在这附近,而是另一个地方,这份报告里写的是“建木古城”,但是勘测工作却是在另一个地方进行。
我看完第三遍,又把大海说过的故事回忆了一遍,然后一点一点的去对比报告里击杀那个生物的后半段。
没有错了,这里面描写的根本不是建木城,而是苍梧鬼坛!报告里陈述的这个事件,完完全全就是大海和我讲的故事的翻版,或者说干脆就是那个故事本身。
我可以确信,这里面隐藏的秘密一定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易轻堂他们当年发掘鬼坛就是为了建木城,这古城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如痴如狂?
古城里藏着什么秘密,几千年来一直有人在人为隐藏,而我马上就要揭开它的面纱了。在这时,我是这么想的。
不知不觉间,时间似乎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屋内依然一片漆黑,我也不敢开灯,怕把天蛇教的人招来,只能靠着手机的后置灯光勉强照明。
但是现在是夏天,今天的夜晚也未免太过于长了点,现在就算不天亮,外面也该发白了。我走到窗户旁边,外面一片漆黑,甚至还能看到满天繁星。
这很不正常,这样的天根本不像这个时候。
正想着呢,突然下三滥在我背后说道:“你在那愣着干嘛?快来铺床啊,今晚还睡不睡了?”
我茫然地转过身,下三滥抱着一大束茅草在我后面:“动作快点吧,我都快困死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往昨晚睡觉的房间过去,我心道这家伙是睡得失忆了还是怎的。
等等,我看了看窗外,外面似乎还偶尔有人影走动,我还能看到某些视野比较好的方向,一些人组成小队在漫山遍野地搜索着什么。
天蛇教的疯子们在山里搜了一夜?这显然不可能,不论他们要找的是小瑾还是我,都没有坚持一晚上不眠不休的理由。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心说不会又是这样吧。
我还在想着,小瑾突然从房里走出来,我刚想和她说点什么,突然她一个箭步冲到我怀里。
当时我就懵了,长这么大,我就没怎么和女生接触的太亲密过,更不用说这样的投怀送抱,面对如此行为,我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那个...小瑾啊,我知道你们山里人性格豪放,但是毕竟咱们男女授受不亲,你看...”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不知道是犹豫还是因为别的。就在我停顿的时候,小瑾撒开手,抹了把眼泪,这时下三滥也从房里出来,见着这场面,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偷懒,原来是有温柔乡。这才认识多久就这样,老弟有一手啊。”说完看到小瑾的表情,又惊讶道:“我靠,还哭了,你干什么混事儿了你?”
我没有解释,因为这样的情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通,我就算实说,下三滥也不可能相信小瑾给我投怀送抱。
但是小瑾又抹了把眼泪,定神说:“姜大哥,我失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了一眼窗外,我们的说话声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小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醒来以后心里慌得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我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正色道:“我不记得对你做过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小瑾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挖掉了一块似的。”
不对劲,这不对劲。我突然心里打了个冷颤。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三滥不会在醒来以后去铺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天不正常的事太多了,我回忆起在饭店和陈锋碰面的那次,但是条件又不符合,如果是那样的的话,我应该记得些什么。
我试着问下三滥:“阿烂,现在是哪天?”
下三滥看白痴一样看着我,好像我问了什么蠢问题似的,不对,我就是问了个蠢问题。
但是他依然回答了我,这个回答让我完全可以肯定,在我们睡觉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下三滥的回答是这样的:“今天?今天是我们刚来佘里冲村的第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