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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完李岩之后,马睿决定休息一天。倒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而是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需要保持头脑清醒,此刻他的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嘈杂的声音,让他很难集中精力去思考。睡一觉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当他面对棘手的事时往往会这么做,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一种逃避,与其束缚于大脑中的喧嚣,片刻的宁静往往更能让人心明眼亮。
阿班当晚没有回到自己住的房子,送完马睿之后,他让任天宇送他去了他父母家。夜已经很深了,他让任天宇远远地把车停在了路口,独自走进了街区,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尽量不去发出声响。
“回来了。”阿班的父亲黄霑站在卧室门口,倚着半开的房门。阿班正轻声往房间里走,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爸?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阿班停在原地,小声说道。
“失眠了。”黄霑耸耸肩,“最近总是这样,人老了。”边说着他边侧身走出卧室,轻轻地掩上房门。“去客厅说吧,你妈刚睡着一会儿。”
黄霑穿着睡衣,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缓缓地踱步。“要喝点吗?”他走到酒柜旁边看着阿班指了指。
“我自己来吧。”阿班扶着他父亲到沙发上坐下,轻手轻脚地走回去倒了两杯白兰地。
“我就不了,喝了更睡不着觉。”他父亲摆摆手。阿班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把酒杯放在茶几上。
阿班十指交叉,胳膊肘撑在大腿上身体向前倾着,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听说你们的事了。”黄霑说,“你应该是在想这个吧。”
阿班抬头看着他父亲,抿紧双唇,点了点头,发出微弱的叹息声。
黄霑向后靠在沙发垫上,双手交叉放在搭在肚子上。“是什么在困扰你,儿子。”黄霑的语气充满了温柔,他一直如此,他疼爱他的儿子。
“我不知道。”阿班边说边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可能,”
“你还年轻。”黄霑接过阿班的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马世忠,也就是马睿的父亲邀请你加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当年你马叔发迹的时候,很多我们一起的朋友都跟着他一起干,虽然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没有去。”
阿班看着他的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黄霑知道他想问为什么。
黄霑深呼了两口气,像是解脱前的预兆。“因为我没有那个胆量。”黄霑顿了顿,目光移向地面,“我那时候知道你马叔他们是做什么的,这都无所谓。你马叔也邀请过我,我本来也很想加入。但是一天夜里,你马叔敲开咱家的门,搀着一个我们的邻居走进来,那人浑身是血,胳膊没了一半,肚子上不停地往外冒血。说实话,那时候我彻底懵了,傻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你马叔把他扶到桌子上躺下,拿着能用的东西想要包扎他的伤口。我只是傻站在那,然后他喊我过去帮忙,但是没有什么用,没一会那人就死了。那人疼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剩下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直到咽气。”
黄霑闭了闭眼睛,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那之后我就拒绝了你马叔,他也表示了理解,没说什么。那家人在那之后不久就搬走了,你马叔生前也一直在照顾他们。”“你现在和那时候的我一样。当时你要加入的时候,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我又觉得,你和我不一样,我迈不过去的不一定会阻碍你,所以我觉得你该去尝试,去走你的路,而不是由我这个老人来决定你怎么做。”黄霑语重心长地说。
“但是父亲,我感觉我可能,很难迈过去这道坎。”阿班双手抚着脸。
“不是这样的,孩子。”黄霑把右手搭在阿班的腿上,“你比我强得多,讲道理,你一直都做得很好,这些事总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希望你能比我更坚强,不要退缩,和你的兄弟站在一起,不然我就不会让你去了。我希望你能和你马叔一样,永远不会抛下你的朋友,我之所以尊重你马叔,就是因为他尊重他和我的友谊,他能够包容所有的朋友,他照应他的朋友,他的朋友也会帮助他。所以,现在不是你迷茫的时候,不要去想那些了,你的朋友现在需要你,不要有顾虑,那都是虚的,别让它影响了你,去做该做的事。”
阿班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他的心结还没有解开。“嗯。”阿班象征性地答应了一句。
“好了。去休息吧。”黄霑轻轻拍了拍阿班,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卧室。阿班起身搀扶他,黄霑摆了摆手:“去睡吧。”随后取下眼镜放在桌上,缓缓地扶着墙壁走回卧室。
阿班躺在卧室的床上,困意涌了上来,酸胀感充斥着他的双眼。他侧过身子,深呼吸了几下,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阿班才起床,前一天晚上走前马睿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到他那去。阿班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呼吸了一晚上干燥的空气搞得他的喉咙很痛。他大口喝完了水杯中的水,“哎。真是难受。”一边叹气一边说了一句。阿班很不喜欢戍勒的气候,一年四季都下不了几场雨,空气中似乎没有一点水分,每次睡醒喉咙和鼻腔都像吸进了沙子一样,最难受的是冬天太冷,夏天又太热。
阿班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准备开车去马睿家,马睿给他安排了一些工作需要今天完成。他和往常一样,把车停在马睿家门口的马路上,下车时他看见陈武和史林的车也在。马睿没有给他说今天要干什么,他边往屋里走边在心里猜测。
走进马睿的办公室,陈武和史林坐在沙发上,显然他们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不过让阿班有些意外的是,张志浩也在这里,而且坐在李岩的位置上,路边那辆他不认识的黑色奔驰车应该就是张志浩的了。
“坐吧。”马睿坐在他的位置上,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
阿班在沙发上坐下,陈武和史林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昨晚安葬李岩马睿没让他俩一起来,阿班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感到不悦。
大家都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马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他们四个,陈武的眉头拧成一团,抽着手里的烟,史林也偏着头一言不发,只有张志浩看起来显得比较放松,当然这也并不奇怪。
“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说话。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嘛。”阿班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还边说边拍了拍旁边陈武的肩膀。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张志浩看着他微笑了一下,陈武没有一点反应。这时候马睿说话了:“说了可能你都不会相信。”马睿也笑了一下,显得有些诡异,“肖焘派了人来,他想和谈。”马睿说得很平静,但这条消息本身却事个重磅炸弹,重重地砸进了阿班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