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我拿着纸条愣在了原地,脑子里打起了疑问。写纸条的人是谁?他怎么会知道白天公交车小女孩的事?白天在公交车上,知道我看见小女孩的就只有老太太和坐在我前面的年轻人。难道是他俩?那也不通情理,这俩人白天笃定了没见到过小女孩。那么此时,又怎么会说小女孩就是鬼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俩人在说谎,她们当时也看到了小女孩,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宿舍的?我下午回来的时候,电梯里也没有别人啊。除非……
除非给我留纸条的人也是鬼!
想到这里,我不禁后背发凉,赶紧把纸条团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这303室我是死活不会去的,今天晚上好好值班,要是还碰到昨天晚上的事,我就去找陆经理给我调动工作,钱我已经拿了,辞职不至于,但还让我上这要命的夜班,我也不同意!
想罢,我定了定心神,锁好门去了传达室。
老黄见我今天早早就过来换班,似乎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冷漠。
我笑着招呼他:“黄大……老黄,昨天是我睡过了,对不住你,让你多值了半个多小时的班。今天我来的早,你收拾收拾下班吧。”
之所以我又改回了“老黄”的叫法,是因为老黄对我的态度,实在让我对他尊敬不起来,想想他爱搭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讨厌样子,叫他“黄大爷”,反而让我觉得肉麻。
老黄这回没挑我对他称呼的毛病,只是轻轻的跟我说了句“不忙,我班还没结束,9点再说。”
嗬,这老头儿还挺死板。那好,9点就9点。
我烧上水,煮了泡面,吃饱喝足后,我就背靠着墙,翻弄起手机。屋子里俩大活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是同事,谁也不搭理谁,想想也挺有意思。
转眼到了9点,老黄站起身,从桌子下面拿出他的小黑袋,回头对我说了声:“交班了”,便出了小区。
我看着他走远,心想,这老头儿晚上下班不回宿舍,老往外头跑啥?难不成现在的老人家也有啥夜生活?
我笑了笑,转身拿出手电筒和电棍去巡夜。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整个小区一片灰暗。小区里没有路灯,楼上也没有几户亮着灯。晚上过来替班的时候,也很少能见到从小区进出的人。
我提心吊胆的转了一圈,好在今天晚上没有什么事发生,大眼镜和红裙疯子都没见到。我如释重负,哼着小曲儿刚要走进传达室,身后突然想起了女人的声音:
“小哥,值班呢?”
我一回头,正是今天早晨见到的大眼镜的老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便应道:“哦,那个,大嫂啊,您这是刚回来啊?”
大眼镜的老婆有气无力的说:“嗯,白天处理完我丈夫的后事,就回来了。”
“哦,是啊”我说话的时候看着她的脸,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赞美。本来就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如今脸上又多了一分倦态,所谓“病如西子胜三分。”此时一看,更有种惹人怜爱之感。
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我心里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季老师,遗憾,我觉得,他这人,挺好,那个,大嫂,夜路,黑,你要不要电筒,或者,对,有手机。”
大嫂噗嗤一乐,一脸疲态的说,“小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累,能进屋先坐会儿吗?”
我听完又惊又喜,赶忙打开门,把她扶进了传达室。
大嫂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忙前忙后的烧水,轻声对我说,“你别忙活了,我也不渴。小哥,你就跟我说会儿话,歇过来了,我就回去。”
我赶紧答应一声,把水壶放到一边,看了一眼整个屋子,只有她坐着的木头椅子,我便倚着墙站好,等着她跟我聊什么。
我本以为她会问我多大了,哪儿的人,为什么干这份工作之类的。哪知道她一开口就说,“小哥,你不奇怪我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吗?”
我没提防她会问这个,慌忙说,“哦,是,那个,大嫂年轻漂亮,嫁给季老师,挺好,那个,季老师学习好,有学问,你们,你们真是才貌双全。”
我这辈子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跟一个漂亮姑娘说话,早已紧张的满头大汗。
大嫂苦笑了一声,“你们男人都一样,自以为有学问,有本事,女人们就应该围着你们转,对你们俯首帖耳。你们错了。”
大嫂环视了周围一眼,问我道:“小哥,你这屋子,抽烟,行吗?”
我赶紧点头,想要掏出烟来给她点上,谁知她摆摆手,从包里掏出一盒“九五之尊”,自顾自的点上。我见这情景,尴尬的把我的“华贵”掖了回去。
大嫂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了出来。在烟雾缭绕之下的她,多了一股朦胧的仙气,我看着她吐烟时露出的忧郁眼神,和轻轻夹着烟的纤纤玉指,早已是魂不守舍。
大嫂站起身,看着窗外,继续跟我说,“我是农村来的,7年前,家里把我许配给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我誓死不从,跟着要到城里打工的邻居姐姐,来到了青岛。”
我听了心里一阵感慨,我跟大嫂算是同病相怜啊,都是被逼无奈离家出走,只不过一个是逼婚,一个是逼学。
“到了青岛之后,我举目无亲,邻居姐姐抛下我去打工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所措,后来我被介绍到了季老师家里当保姆。他刚离婚,自己带着儿子过日。我本以为他是个老师,为人师表,品德高尚。可谁知道,他只是一只披着善良外衣的恶狼!他看我漂亮,便经常对我动手动脚,我想离开,他就威胁我说在市里有关系,如果我离开,他就让我一辈子在青岛过不好。”
说到这儿,我看见大嫂的脸颊上已经留下了泪水。
我骂了一声“禽兽”,问大嫂,“那后来呢?”
大嫂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接着说,“后来,他又提出来要娶我,说了一大堆好话,还说什么他家里有的是钱,只要我嫁给他,就不用工作了,可以在家里做家庭主妇,比起我现在来说,起码少奋斗二十年。我经不住他的威逼利诱,心想与其回老家嫁给一个傻子,还不如这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答应了他。”
我右手锤了一下左手的手心,唉,想到这世界太多的不公平,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姑娘,却嫁给一个心地歹毒的中年老头儿,凭什么呢?但转念一想,我一个20出头没本事的小孩儿,却能挣着4500块钱的高工资,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我刚想问后来的事,可突然,我抬头的时候,眼角瞥见传达室的门口,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蹲着一只野狸子,正眯着眼睛,看向屋内。
我吓了一跳,心想我小时候在伊春的老家,倒是偶尔能见到这种动物,但是这大城市里也会出现,我有些惊讶。
我回头看了看大嫂,只见她两只眼睛惊恐的盯着门口的野狸子,手上夹着的烟一松,掉到了地上,本来站着的身子,因为害怕,也变成了一只手撑在桌边。
我知道,没见过野狸子的人会有这种反应,平时见惯了猫,突然蹦出来一只长得像猫,却比猫大好多倍的动物,是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我心想,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拿起桌上的电棍,就往门口走去。
我本想吓唬吓唬门口的野狸子,让它自己遛了就行了。谁知道这畜牲不通人情,我离它越来越近,它不但不跑,反而一下子爬了起来。
我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在美女面前,你个小畜牲这么不给我面子,看来不给你一下子,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八只眼。
我走到它跟前,右手举起电棍,刚要往下抡,野狸子突然身子往后一缩,两只眼凌厉的盯着我,我被它这一瞪吓了一跳,就在一错神的工夫,野狸子突然腾空而起,一爪子挠向了我的脖子。
我被它这突然的袭击搞得猝不及防,“诶呦”一声,脖子上被抓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我吓得赶紧往后倒退了几步,抹了抹脖子上的血,心里头立马发起狠来,我嘴里骂了一句“去你的,”像疯了一样扑向野狸子。
野狸子可能也是被我这阵势给吓住了,转身轻快的一跳,跳了出去,我看见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大嫂,“啊呜”一声,跑进了夜色之中。
我赶紧跑到水龙头边,使劲冲了冲我的伤口,一边洗,一边问,“大嫂,你,没事吧,没有被吓到吧?”
大嫂此刻似乎已经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关心的问,“小哥,你受伤了?”
在大嫂面前可不能丢面子,我摆了摆手,“不碍事,挠了一下而已。”
大嫂听我说没事,拿起桌上的包,对我说,“小哥,我累了,想回去了。那个,我有点害怕,你能送送我吗?”
我赶紧擦了擦手,说,“能啊能啊,大嫂,说哪里话,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
我赶紧抄过手电筒和电棍,护送大嫂出了门。
走在路上,大嫂跟我说,她叫乔悦,让我以后别叫她大嫂,叫她乔姐就行。
我答应了一声,问她,“乔姐,我看你就一个人回来,那个,季老师的儿子呢?”
乔姐叹了口气,说,“他说一时接受不了季老师去世的事实,这几天先不回来了,暂时住在同学家里。”
我们上了1号楼的电梯,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转眼就到了2103的门口。乔姐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转头对我说,“谢谢你,小哥,要不。。。”
我心里头扑通扑通乱跳,她这是要让我进去喝杯水吗?电影里头都是这个情节,男主送女主回家,女主问男主要不要进屋喝水,男主如果答应了,然后,然后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情节。
我默念自己的名字,周晖,你虽说不上什么正人君子,起码不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强盗!人家刚刚丈夫去世,现在全家人都在悲痛之中,你这么做合适吗?再说了,人家大眼镜再不好,起码也是明媒正娶,现在男的刚死一天,你就撬人媳妇儿,俺们东北人,可干不出来!
刚想好拒绝她的话,结果乔姐往我身后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正,“要不。。。你早点儿回去吧。”说完,便“咔嚓”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被她突然的转变弄得莫名其妙,想到她刚才看我身后的眼神,赶紧一回头,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自讨没趣,悻悻的回到了传达室。我把刚刚倒上的水重新烧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发呆。
回想刚才乔姐跟我说的身世,我还是忍不住替她难过。又想起自己的这些遭遇,心里不禁有些唏嘘,3年前离家出走,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自己也算是举目无亲,到现在,落得个无家可归,还要预支工资来度日,比起乔姐现在衣食无忧,抽的是“九五之尊”,我还哪有什么资格同情人家呢?
想着想着,突然,我的脖子钻心似的疼了起来,我用手一抹,顿时吓了一跳,刚刚脖子上的伤口,现在居然流出了一些黑色的液体。
我满脸疑惑,血该是红色的啊,就算感染了,那渗出来的血应该是暗红色,脓,该是稠黄色,这黑色是怎么回事?
我第一个想到,不会是那只野狸子爪子上有毒,我是中毒了吧?
想到这儿,我赶紧掏出手机,按开照相功能的自拍模式,对着我的脖子照去,果然,原本红色的伤口,现在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我大吃一惊,手机差点摔到地上。真的是中了毒?这半夜三更的,我去哪找车上医院?
正想着,突然,我的右手手背上,又“滴答滴答”落下了两滴透明的液体,我大惊,赶紧又望向手机,脖子上的伤口依然是黑色的一条。
而顺着屏幕里的伤口往上,我看见,在我身后的房梁上面,不知何时,一只野狸子正静静的趴在那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的口水,正不住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