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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被强行带到距歌舞厅不远处的废弃工厂,这个地方与片刻前的莺莺燕燕如两个世界,没有了繁华喧嚣的氛围,代替的是一片死气沉沉,加上莫名其妙的心绪,我的心空的就像寂静的山野。
车灯照过的地方,时不时能看见些堆在墙角的木头箱子,部分棉花从破的箱中漏出来,所以我猜测这可能是间棉织厂。
车子转过几道弯停在一幢旧楼前,透过窗户能够看得到里面昏黄的灯光。这时我和老狗的腰又被抢顶住,坐在副驾驶的人吩咐我们下车。
这两个拿枪的家伙推搡着我们从外道楼梯转上二楼却没开口说话,其中一个人用枪柄嗒嗒嗒敲着门,不一会门里探出一个没毛的大脑门子,他看了看老狗就把门开了。
“进去!”我和陈老狗又被狠狠推了一把,踉踉跄跄蹿进房间,我看见窗户下有位身着白色西装,头发油得发亮,嘴里叼着烟的男子坐在一张枣红色长桌后面,两只脚架在桌面上。
“黄老板好咯!”陈老狗毕恭毕敬朝他问候了声。
“嗯,总算逮找你这条老狗了!对了,你旁边的这位朋友是哪个?我看他脸生的紧。”他把玩着手中的蜜蜡珠子,只是用余晖瞟了我一眼。
“他是……”陈老狗单单只蹦出了两个字,他虽然知道我是哪里来的哪儿的人,但连我叫什么还不知道。
“马知秋,他的表外甥,刚从乡下来,也是头一遭来。”我把话茬接了过去,帮陈老狗打圆场。
“刚从乡下来……那就是没有拜过门,不是道上的咯?”他又瞅了我两眼问道。
我点点头,说自己原先一直在乡下种田,没在道上混过,更谈不上拜了哪家做门生,简简单单一个庄稼人。
“老狗,我算是照顾你咯,你看离说好的日子过了多少天,答应我的事还没去办。既然收了钱没办成事,按规矩我今天得剁了你的一只手,是左是右你自个儿选!”黄老板可能见我老实的很,就没再追问下去,继续和老狗说起来。
“哎呀黄老板,真是赶巧了,要不是我这傻外甥突然闯来找我,就真奔过来见你了,东西我全都准备好了。可没料到今晚就被你的弟兄们带了过来,我哪敢耽误您的大事,真是误会误会!。”陈老狗听到要被下只手惊道。
黄老大吸口烟若有所思片刻,就同老狗说既然都准备好了,就再给他一天的时间,明儿必须把事情给办了,如果让他知道是耍滑头的,就别怪他翻脸,到时候一只手可不够了。
“满子,替我送送两位。”黄老板朝那个大脑门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家伙收起来放了我们。
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本来被人用枪顶到就吓得不轻,那个叫黄老板的又要下脚下手的听着就更瘆人,这下从屋子里被放出来,顿时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不少。
“黄老板说的是什么事情,严重到还要卸你只手?”我边跟着陈老狗疾走边问到。
“回去再说!”他眉头紧锁加快步伐,显得一肚子心事。
回到老狗的住处我才从他那得知,原来他和黄老板先前做过一桩买卖。
老狗说将将一个月前,他正在家里倒腾刚收来的出泥物件,黄老板突然亲自跑来要他帮忙看件古董的真假、值不值钱。老狗鉴别古董的眼里是附近都小有名气的,他分辨得出东西是足代的还是做旧的。
黄老板是当地的青社老大,头几遭带的都是好东西,出手自然阔绰,老狗想这次又能狠狠赚上一笔。
和往日一样,黄老大的东西都是明目张胆由手下拿过来,换作别人可不敢,这古董最忌讳见光,一旦被别人惦记上就相当麻烦,尤其是地痞流氓,见你人少直接来抢,不讲一点规矩。
“黄老板,这次又有什么好东西让我开开眼?”老狗问。
黄老板看了手下一眼,那人立刻从衣兜中掏出一块用袋子套着的带泥牌子。
老狗带上特制的橡胶手套接过牌子,小心翼翼把东西从袋中取出,用白布去了泥。被去了泥垢的牌子露出原本油亮亮的金黄色。
牌子的正面雕琢两条四爪金龙侧目相对,龙口之间是枚圆形宝珠,形成双龙戏珠图案,牌子背面篆写的是满文,他认不得。
老狗用两指前端细细摸着金牌,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他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东西是真的,二百多年前从皇宫流出的宝贝。
“恭喜黄老板咯,又是件上好的老东西,年份足、成色好,最要紧的是紫禁城里头的宫廷制品,四爪龙也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才能造,精贵的很。”老狗喜笑颜开,说这东西七八百大洋脱手没问题。
黄老板听到老狗这么说,高兴坏了,立马拿了袋银元给老狗,自言自语说:“头一个东西就这么好,那下面的就更不得了咯。”
老狗听到这就生疑起来,什么叫头一个?还有下面的东西,该不会……他想到什么心里一惊问到:“黄老板,我多嘴问句,您是不是盗了个斗出来?”
黄老板笑了几声,说还真瞒不过你这老狗,闻着味就知道我干了什么事。
老狗有些疑惑的问黄老板这斗是谁进去盗的,因为据他了解,在朝天宫这带地方近些年还真没出过几个有本事的斗家,能挖出这东西的绝对是个不寻常的大斗。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该付你的钱我黄某照付,但有些你知道了却又不该说的,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黄老板此时显得有些不太高兴,赚钱的买卖怎能让外人知晓。
老狗连忙点头,说打死也不会对外漏丁点的风声,坏了他的生意。
那几天黄老板经常派人拿东西让老狗估价钱,什么玉器镯子、铜镜石杯,虽都不如那块金牌子值钱,但也都是些难得的好物件。
但到了第六天的晚上,黄老板又冲冲赶来了,脸色有些不好,他告诉老狗,斗子出事了,这晚下斗的六个自家兄弟不知道碰上了什么邪东西,足足等了一宿没半个人出来。
老狗说看情形要么是斗子塌了,要么是里头有蹊跷,真是得罪了哪家的祖宗得赶紧把穴口填上。
黄老板是道上混的主,干的就是捞偏门的行当,既然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大斗,又有不少的好东西,怎么会因为几条人命就轻易说填就填。
“老狗,我都打听清楚了,头些年你可不是做这种生意活的,听说你下过不少的斗子,既然斗行里头的人都知道你这号人物,手艺指定不差,我给你五百袁大头,你下去帮我摸。”黄老板一只手搭在老狗的肩膀上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咯,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您,十年前我就金盆洗手了,您让我帮忙看看东西真假来头还行,要这腿脚下斗子,还没您的兄弟们利索。”老狗立马回绝,即使是有五百个大洋,他也怕有命拿没命花。
黄老板见不能利诱,就让老狗别忘了他是干哪一行的,杀人放火可是很简单的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他彻底在朝天宫消失。
老狗当然也知道黄老板的确是个狠角色,是个说到做到的硬茬子,当然有些害怕,就想着先敷衍他,说要找齐装备人马再下斗子。
“你这小子也正正的赶得巧,刚来就碰上这么个事,这样咯,就你和我下斗子。”老狗把事情说完,看了看我。
我说你是真不傻,还想把我拉下水,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下斗子的,万一碰上个邪性玩意那真要完蛋。
老狗朝我笑了笑,说本来这事我可以推的干干净净,只是在黄老板面前自己说了是他的表外甥,这样一来黄老板怎么会放过我。
我说自己就是个做纸扎手艺的人,倒斗这种事一没经验二没本事,下去不是拖累你嘛,他又摇了摇头,他要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这算什么事,头次来南京,就把自己的命和老狗绑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家的祖宗。
“这事看样子躲是躲不过去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儿晚上下斗子。”老狗拍了拍我肩膀,回里屋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晚上去,白天不更安全些,他笑着说你当这是荒郊野外山沟沟里,南京城哪个地没人住,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行当,叫外人看见还不得吃上几年的牢饭。
“你知道那斗子在哪?”我朝他问到。
“就城外头的瓦子山!”他回了一句。但这句话差点把我下巴吓掉下来,这不就是侯伯提到过的地方!
他们两人说的瓦子山会不会真是同一地?只可惜侯伯到死也没能说出瓦子山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