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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乍寒,朝阳初升,林子里露水有些重,顺着树叶花枝慢慢滴落在草地上,树干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上院村三孔桥下,几家妇人将衣物放于石板搓洗,粗布长衫、轻罗薄衣,家长里短、有说有笑甚是欢喜。
杨柳岸边,一群垂髫玩童草地上嬉戏打闹、你追我赶、口中唱着朗朗上口的童谣。
“胖娃胖嘟嘟,骑马上京都”
“京都又好耍,胖娃骑大马”
“大马跳的高,胖娃耍关刀”
“关刀耍得远,胖娃中状元”
…………
“宋大哥,吃饭啦——”
不远处,一个粗布罗衣,手里挎着竹篮的姑娘边走边娇声唤道。
都说歹竹出好笋,深山育俊鸟,女孩约莫十六七岁,弯弯的眉毛,柳叶般的细眉,翘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娇俏的鼻梁,红润的樱桃小口倒是个乖巧俊俏的姑娘。
自从那日玉碗被不明来历的白衣女子抢走,宋清风心如死灰整个人犹如得了失心疯一样,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万念俱灰之下心结愈发,急火攻心昏倒在灌木丛里。
待到他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里坐着有个姑娘,正认真的织补着衣裳。
后来才得知,原来是山下的一家庄户山上砍柴偶然救了自己并将他带回家。
眼前的女子叫何巧云,家里还有一个年过花甲的老父亲,父女相依为命多年,除了平日耕种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外,何老头还有另一个差事,照看村子里的一座道观,顺便帮人抬抬棺材。
“大哥,先别干了,快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何巧云将饭菜一一从篮子里拿出,放在田间地头的青石板上。
宋清风擦擦额头的汗,拍了拍身上的土,咧嘴笑道:“呦,这么多好吃的,有鱼有肉,你跟何大叔都吃过了么?”
小姑娘乖巧点头,娇声道:“吃过了,这些是阿爹前几日帮人抬棺材,主家人施给的。阿爹知道大哥身子弱,特意嘱咐带给大哥吃,干了一上午活饿坏了吧?快尝尝,巧云的手艺怎么样?”
宋清风心中感动,这父女二人都是淳朴善良之人,这些日子没少得他们照顾,他也渐渐想明白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是被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既来之则安之,随遇而安吧。
“嗯!真好吃,巧云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改日等大哥赚了钱,咱们也去城里盘个门店开铺子,凭巧云这手艺,店里定能每日爆满。”宋清风盘坐在地上夹了口菜,赞不绝口。
小姑娘俏脸红红,娇羞道:“大哥莫要笑我,还不是大哥教的好,若不是大哥教巧云做菜,我竟不知道这鱼和肉竟还有如此多的做法,今日饭间,阿爹还念叨大哥何时再做几道可口小菜尝尝?”
宋清风呵呵笑道:“好说,大叔爱吃,今晚便下厨做给你们吃如何?”
何巧云翘长的睫毛眨了眨,高兴道:“当真?大哥说话可要算话,等会我便回去告诉阿爹,阿爹定高兴坏了。”
宋清风笑道:“小丫头,大哥说话何时不做数,眼下这田再有半日便翻整完了,你且回去多准备些食材,顺便把胡里正和鲁郎中也叫上,这几日没少蒙他们的恩情,大哥今日给你们做糖醋鲤鱼和红烧肉如何?。”
小姑娘一脸欢喜,小米啄食的点点头:“大哥真好,我这便去回去告诉阿爹,再去请胡大叔和鲁郎中到家中做客,大哥有所不知,这几日他们一直唠叨大哥的美酒佳肴呢,这下肯定高兴坏了。”
宋清风笑了笑,欣慰道:“前几日若不是你们救我,我这身子恐怕早就喂了林里的豺狼虎豹了,做几道菜不算什么,以后等大哥得了本事,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何巧云连忙安慰道:“大哥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我虽没读过什么书,但阿爹从小便教我“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咱们上院村都是些粗人,懂不得那些大道理,不过这种事不管谁遇到肯定会帮一把,只是阿爹说大哥过几日就要离开了,是真的吗?”
宋清风打趣道:“怎么?舍不得大哥啊?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吃闲饭不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天下之大,我想出去转转。”
何巧云有些失落,点头“哦”了一声,道:“原来大哥真要走了呀,这么多年都是阿爹与我相依度日,平日家里冷清的很,可自从大哥来了才变得热闹起来,不过村子里还有人说大哥来历不明,是敌国的细作,每每听到我都特别生气。”
宋清风笑了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流言蜚语不听也罢,其实我之所以离开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大哥事情办完还会回来看我和阿爹吗?”小姑娘连忙说道。
“傻丫头,当然会了,你们是我的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算不说,我也会回来看你们的,咱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嘛。”
何巧云一脸高兴,娇笑道:“真的吗?大哥说话算数,我和阿爹一定等你回来看我们。”
宋清风笑了笑没说话,世间之大,茫茫人海,若想找一个连相貌都不清楚的人谈何容易,简直不易于~大海捞针呐。
“前路艰险,尤可期许吧,希望你们不会等太久,等下次见面,巧云怕是要嫁人了吧?”宋清风笑了笑说道。
小姑娘俏脸一红,娇羞道:“大哥讨厌,又在取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准备东西了啦。”
宋清风哈哈大笑,知道小丫头脸皮薄,这古代女子与他那个年代真是不大一样,温婉尔雅,娇柔细腻。
盘坐在田头,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身影,宋清风会心一笑,这丫头好像从没烦心事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笑容,这个年纪放在他那个年代应该还在上初中吧,可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