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迅速地走到门外接听。
是小心打来的,她问我在哪里,现在刚刚下班,准备去买菜,叫我跟她一道去。我想起她昨天说的要给我做一顿可口的晚餐,哎,可惜今天没口福。
我告诉她小猪病了,现正在,今天晚上要陪他,叫她不要过来,好好休息。她不依,问了地址,说马上就过来。小心有时候比较固执,她决定了的事情,很少能改变,我让她来的时候带本书,顺便买三份盒饭和一些粥——小猪要吃半流汁性的东西。
天已经完全黑了。
病房里面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在白色的日光灯下更显得惨白。
小心来的时候,猪儿已经醒了,半倚在床上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闲聊。他感觉没什么问题了,要求回家。
邻床的老人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一直没醒。
小心不太喜欢的这种气味,她对福儿马林的气味敏感,进了房间就皱着鼻子。
她带了我要的东西,并且还买了一些水果和一大袋零食。
猪儿看见食物,精神好了很多,问买的盒饭里面有没有回锅肉?我递给他一盒小米粥,告诉他——医生说:你暂时不能吃油腻的食物。
他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接了过去。
一天没吃饭,我也感觉到饿了,狼吞虎咽的吃下两份盒饭,还觉得意犹末足。猪儿看得直咽口水。
小心吃得很少,她有点挑食,并且老是担心吃多了会长胖。
八点过的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给猪儿来吊液。那家伙身体还没痊愈,居然色心又起来了,一直色眯眯地盯着那个女孩子。
不知是手不熟,还是故意教训他,女护士面无表情的反复扎了猪儿几针,疼得他龇牙咧嘴。
女护士视若无睹,转过身又熟练的给邻床老人打了一针。
“还在下雨吗?”我问。
“在啊,你看,水都溅了我一身,”小心说,“但不是很大。”
“那你早点回去——不然等一下不太好坐车。”
“你呢?”
“我要陪猪儿。”
“我不回去,我跟你一起在这里。”
“听话,”我说,“你看,这儿又没法睡,只能坐一晚上——你受得了吗?”
“喂,喂,我说你们都回去,我没什么事了,一个人在这就行,”小猪说,“都回去!”
“你放心,我不会重色轻友,”我说,“何况你现在还属于老弱病残之列呢?”
“你放心嘛,我死不了。”他又嬉皮笑脸了,看来真没什么大碍。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又回这好吗?”我问小心。
“不!我要陪你!”看样子她很坚决,“反正我明天休息。”
“好嘛,好嘛。”我知道小心的脾气,这也是我常常头疼的地方。
猪儿笑嘻嘻地说:“自己找罪受,不过我倒希望你们留下来,不然我不寂寞死啊。”
其实房间里还有那个老人和他的儿子,但别人生病都有人陪,如果小猪一个人躺在这里,不免显得孤苦伶仃的,所以我决定留下来。
白天的时候,热闹得像个自由市场,到了晚上,就安静得跟我住的地方一样。说话又跟做贼样轻言细语。百无聊赖,我拿出了小心带的书,她就倚在我身旁,跟我一起看。
很无聊的一本爱情小说,才看几页,就奄奄欲睡。
你知道这个的太平间在哪儿吗?”小猪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不知道——干吗问这?”我随口回答。
“没什么,随便问问,”他说,“我在想一天不知道要死好多人?中国人口这么多。”
“那不是你所考虑的。”我说。
“笨蛋,太平间一般在的最后边啊,就这走廊尽头——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昨晚那个女人也停在里面的呢!”小猪说着,突然“嘿嘿”地笑了起来。“没必要去看——你怎么知道在走廊尽头?”
“我下午看见有人被推了进去。”
“你下午?下午你不是睡着了吗?”
“真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做梦,我是觉得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被推到了太平间。”
“是吗?你有没看清楚是谁?”我随口问到。
“没看清楚脸,是用白色的床单蒙着,不过......不过感觉好想很熟悉。”
“你感觉是谁?”我突然心里觉得不舒服。
“你!”
小猪说着,猛地将手指戳到我的面前。
我心头“咚”地一跳。
“你乱开什么玩笑?”小心有点不高兴。
小猪“嘿嘿”的笑了两声,说:“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互相对视着。
他脸上挂着一丝笑容,但透过那一对厚厚的镜片,我发现他的眼里竟然一丝笑意都没有,倒显得讳深莫测。脸上的笑也慢慢地消失,表情变得冷漠而僵硬。
他就这样冷冷地盯着我,面无表情。就如昨天晚上牵引黑衣女人过马路的那个陌生男人,现在似乎正准备带我到一个神秘的地方。
“你怎么了?”小心轻轻地推了我一下,“想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
我霍然惊醒。
病床上的小猪依旧挂着笑,满脸的肥肉差点挤到了一起。白织灯在镜片上反射出两点淡蓝色的光斑,除了脸色苍白,一切正常。
错觉!
我使劲摇了摇头,看看时间,快到十点了。
邻床的老人和他的儿子似乎已经入睡。
又一次地劝小心回家,被她拒绝。
我又看了一会儿书,当感觉睡意向我袭来的时候,小心已经依在我的身旁睡着了,小猪也发出了”呼呼”的鼾声。
窗外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外,一片静寂。或许就连值班的护士现在都已酣然入梦了。
坐着睡觉,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不过念书的时候还常这样干。在课堂上这样偷偷摸摸的小睡一会儿,那时的姿势是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支着额头,手掌遮着双眼,另一只手还装模做样的翻着书。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能恢复一付认真听课的状态。
那时能小睡几分钟,简直是一种享受,但现在却感觉到是在受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病房的这几张椅子还比较柔软。
我稍稍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感觉到不那么难受。
这应该有家属休息室吧?我怎么开始没有想到呢。
闭上眼睛,却没有了睡意。
我想起曾经看到一本书上说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持续一段时间做噩梦的话,很可能就是大病的前兆。
昨天晚上老杜也说过:六堂运的那一年是最倒霉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是不是我就有麻烦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突然,我感觉到半掩着的病房门慢慢的推开了,一股带着凉意的风向我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