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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无头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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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行骗的乞丐不同,真正住在桥洞的流浪汉们大致分为这几种人:智力低下的人、精神病人、残疾人、正常人(正常人里包括可怜人、心里严重创伤人、离家出走的人等等)。
  流浪汉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独来独往,哪怕是睡在同一桥洞下也是互不搭理,因为你无法区分对方属于那一种人,假如对方是个精神病人或者是个疯子,保不齐他会有什么举动,例如拿刀捅你或者强迫你做一些可怕的事,甚至第二天横尸街头都有可能。不过也有偶尔那么几种特殊情况,就比如,说鬼人。
  某些流浪汉会把桥洞下的流浪汉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最爱在大半夜说一些流浪汉们害怕却又喜欢听的鬼故事。流浪汉们常年无人说话,太过孤独,忽然间有故事听,有个难得的聚会,甭提有多高兴,就算是平时不停地在自言自语的精神病人此时也会乖乖靠墙坐着听流浪汉说鬼故事。这种流浪汉他们统称为说鬼人。
  说鬼人开口的第一句话通常都是:我跟你们讲个真人真事啊!他们口中的鬼大都是索命怨鬼,往往都是生前遭受迫害的人,这种怨鬼看见晚上落单的人不是掏肠剖心就是吸人阳气,每一个鬼故事讲得有理有据真实得让方之奂心惊胆战、浑身起鸡皮疙瘩。等故事说的差不多了,说鬼人最后都会补充一句:桥洞白天阳光进不来,晚上阴气最重,特别容易招鬼。以至于几个流浪汉听完鬼故事后,不得不聚着睡。然后第二天每个人身上积攒好几年的钱都被那个说鬼人偷走。
  但是说鬼人所讲述的那些鬼故事让方之奂产生了恐惧,在他的思想观念里,鬼是可怕的、邪恶的、常人无法对付的。
  方之奂可没有疯子鹏那般勇气,看见鬼跑都来不及,还妄想活捉。
  普通人跟鬼斗?简直是天方夜谭。至少得拿柄桃木剑什么的吧,再不济也要拿张符纸吧。
  常人见到鬼的正常反应是疯子这样吗?
  这,就是疯子鹏吗?
  夜晚出乎意料的冷,尤其是山里。出于心中的恐慌,方之奂的脚似乎冻在原地无法再迈出一步。
  疯子鹏的速度极快,几秒钟的时间就冲到“鬼”的跟前。
  “啊!”
  “救命啊!”
  尖叫声划破诡异的夜,在惊悚的幽山回荡着。
  远远的方之奂看见,疯子冲到无头女鬼跟前,那个无头女鬼见到疯子鹏并不是和说鬼人说得那样伸出利爪掐住疯子的脖子,而是一头栽倒了下去。
  方之奂纳闷着:什么情况鬼怎么还趴下了,难道疯子身上的“疯”气干掉了鬼?
  好奇心使然,方之奂壮了壮胆子一路小跑,缓慢地跑了过去。
  走近了才瞧得仔细了一些,此时的疯子鹏正蹲在地上盯着无头女鬼。
  方之奂的胆子可没疯子那么的大,平复着心中的恐慌,微皱眉头,转身折断路边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无头女鬼的身体道:“喂,你是人是鬼?”
  “呜呜呜......啊?”
  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鬼终于抬起了头。
  为了瞧得更清楚一点,疯子鹏打开了的手机闪光灯在她脸上照着。
  在女鬼抬起头的那一刻,披散在脸部的黑色长发顺着脸颊滑到耳朵旁,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容。
  肌肤白嫩,忧郁的大眼睛里噙着眼泪让人怜惜,眼泪顺着精巧的鼻翼流至下巴一滴一滴缓缓地落下,樱桃红唇微微张合,发出哽咽的哭泣声,身体不自觉得往后挪动着。
  看女孩儿样貌,女孩的年纪大约在十九岁左右。
  见她是个人,方之奂胆子便大了一些,释然地吐了气然后对疯子吐槽道:“靠,还以为是无头女鬼,原来是这个女孩儿黑发太长加上天黑产生的错觉,吓得老子心脏病差点犯了。”
  不仅方之奂害怕,疯子突然向她奔袭而来,女孩儿更是吓得不轻。她只见得前方一道黑影冲过来,误以为真撞见了个鬼,想要逃跑,双腿却发软动弹不得,不小心连手里的手机都被吓得脱手而出。好在此时确定对方两人是人,女孩儿拿出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把摔落在地的手机捡起,可惜手机太脆弱,屏幕已经碎裂,无法使用了。
  方之奂颇为不解地发问道:“你一个人大晚上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这荒郊野岭的。”
  女孩子听到荒郊野岭四个字,又见得死死盯着她的疯子,顿时心生不妙。
  “你们别乱来啊,小心我报警!”
  方之奂和疯子鹏一头雾水,他们又没做什么,报啥警。
  方之奂转念想到自己刚从孙神探手里溜出来,再被抓进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方之奂把蹲在地上死死盯着女孩儿的疯子鹏拽了起来,示意他赶紧快走,抱歉着说道:“美女,实在对不起了,我们还以为你是鬼......哈哈......吓到你了吧,真的不好意思。”
  “我们这就走。”
  方之奂拽着沉迷在女孩身上的疯子鹏快速离去。
  方之奂压低嗓子低沉道:“疯子鹏,色字头上一把刀,咱们的任务要紧,可别耽误时间了。你实在想看美女的话,等任务做完,我领你到街上慢慢看去,你盯个二十四小时都没人管。”
  没人管那是不可能的,扫一眼街上的美女还好说,至于疯子鹏会不会尾随,方之奂就不能打包票了,毕竟疯子之前可是每天在早上6点砸燕之柔的房门。
  疯子辩解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好吗?”
  方之奂说道:“哦,你有喜欢的女孩儿,那你还这样盯着其他姑娘看?”
  方之奂脑子一个激灵,眼睛重新审视着疯子。疯子还会有喜欢的人?方之奂发现新大陆似得连忙凑到疯子身旁八卦道:“啊?你喜欢的女孩儿是谁?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疯子翻了翻白眼,爆了句粗口:“关你屁事。”
  而后疯子继续说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大半夜的,一个女的孤身一人来坟山?”
  听疯子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不过他们两儿不也是在大半夜来坟地,搞不好这个女也是来做任务的。
  方之奂说道:“疯子鹏,如果你跑过去她不是个人,而是真的‘鬼’,你就一丁点儿都不害怕?”
  疯子反问道:“有什么好怕的。万物皆有灵,人死变成人鬼,动物昆虫植物不也如此吗?人怕人鬼,但是你怕小猫鬼、小兔鬼、蚂蚁鬼魂吗?”
  方之奂道:“动物昆虫的鬼魂倒是不怕,人鬼却是真的怕。”
  疯子说的话颇为精辟:“其实你害怕的不是鬼,怕的是世间的人。”
  正聊至兴起,两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方之奂和疯子鹏立即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任务:请立即前往幽山殡葬馆,任务将在12点开始。】
  疯子鹏扫了眼手机说道:“幽山殡葬馆还有段长路,咱们得抓紧时间走快点了。”
  方之奂应声道:“好的。”
  两人疾走间,忽然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在背后呐喊道。
  “你们回来!”
  两人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女孩儿正向他两儿跑来。
  不一会儿,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轻声细语道:“呼......我迷路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带我出去吗?”
  方之奂动了恻隐之心,将疯子拉到一旁小声讨论着:“怎么说,咱们要不要送女孩儿下山。”
  疯子微微摇头说道:“幽山殡葬馆有点远,上下山来回怕是赶不及了,咱们要是迟到了会怎么样?”
  方之奂冷冷道:“那他么会死人的。”
  疯子脸色铁青:“那还废啥话啊?”
  虽同情,但自身小命要紧。方之奂爱莫能助地叹气道:“抱歉啊,姑娘,我们有急事得先走了。”
  女孩儿带着哭腔说道:“两位大哥,你们下山带带我啊!”
  女孩儿本就是路痴,她从没来过幽山这座坟山,进山的路还是靠手机导航,这下好了手机摔个稀碎,大半夜万一摸到个千年僵尸老山洞的,蹦出个黑长指甲,一口大獠牙的干枯老僵尸,想想都瘆得慌。
  方之奂可不想女孩儿被牵扯进任务里,急于摆脱女孩儿冷冷道:“我们不是下山,我们是去殡葬馆的。”
  去殡葬馆?女孩儿开始自行脑补着:卧槽,这两二笔,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样子不会是小偷吧,应该不是吧,殡葬馆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偷尸体?
  女孩儿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坟地瞎转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但是她现在只想下山回家,反而上山去殡葬馆,殡葬馆是什么地方,女孩儿可是知道的。
  纠结再三,女孩儿跺了跺脚,心想着,殡葬馆就殡葬馆吧,有他两儿陪着总比一个人在坟山里找不到路的强。
  女孩儿看着将消失于于视野中的两人,急得差点哭出了声:“等等我啊!”
  方之奂这次任务生死未知,实在是不想拖女孩儿下水,万一被“那个人”知道了,她也像元奕一样出事,自责的还得是自己。
  方之奂死活不同意女孩儿跟着,但是女孩哭得厉害,那眼泪真如决堤的河流,小脸都哭花了。
  想了想,别说是一个女孩子了,换作是个成年男人在坟地呆一晚,不吃两颗六味地黄丸还真保不住。
  看着无法甩开的牛皮糖,方之奂心软了下来,旋即低沉道:“跟着我们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待会儿咱们到了殡葬馆你不准进去,只能在门口呆着,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好的。”不用方之奂要求,女孩儿本来就不打算进殡葬馆这种地方,侧着小小的脑袋发出了疑问:“这么晚你两儿去殡葬馆干嘛?”
  方之奂胡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解释着:“哦,我两儿是入殓师,我两儿这会儿准备给死人化个妆什么的。”
  “白天化妆不好吗,大半夜来化什么妆?”
  方之奂随口敷衍道:“白天家里有急事,顾不上。”
  方之奂边说着边回过头打量了一下女孩儿。看着女孩儿一袭白色长裙,说实话大半夜的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就算是个人也会让他心里发毛:“那个,姑娘。你能不穿白色的长裙吗?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女孩儿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下次注意。”
  而后女孩儿皱着鼻尖对时不时转头盯着她看的疯子嗔怒道:“你有毛病啊,一直盯着我看。”
  疯子鹏被骂过后缩回了头,眉头微皱,在思索着什么。疯子想辩解着什么,但是他无法和女生说话,这是他从高中以后遗留下的问题。
  方之奂看着一言不发的疯子打趣道:“是因为姑娘你太美了秀色可餐,可能我这朋友肚子饿了吧。”
  疯子鹏冷冷的白了方之奂一眼。
  方之奂感受到疯子的怒气,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一个人大半夜来这种地方。”
  女孩儿小手擦了擦眼眶,开始哽咽着,伤心地说着:“我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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