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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被人吵醒是一种极为痛苦的事,有些人甚至会因此大吵大叫,但是对此他却浑然不记得。
大门又出现了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
与疯子砸门不同的是,这回的敲门声并不是“砸”而是重重的敲门声。
方之奂躺在沙发上虽然有一丝丝浅浅的意识,但是浑身的疲倦产生的酸疼与困意让他无法动弹。他听到了门外无休止的敲门声,心中很是恼火,明明已经和那个疯子说了别再敲门,他居然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方之奂气得想翻起身子锤一下那个疯子。脑子却在朦胧与清醒之间徘徊,一边是似真似假的梦境,一边是耳朵里传来的敲门声。
燕之柔早已苏醒,她听到敲门声的第一时间便是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猫眼瞧瞧是谁在敲门。从猫眼里她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是一个身着朴素的大妈。她可以确定这个人既不是那个疯子也不是梁霸那伙人。
燕之柔小声地问道:“谁啊?”
门外大妈回应着:“我,我是居委会的,来登记一下居民楼里每个人的身份信息。”
“哦。”
燕之柔没有迟疑,便将门打开。打开门的刹那,忽然冲进来七八个人,其中的几个人穿着警服。
“警察,有些事需要了解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似乎知道燕之柔的想法,便提前说着:“具体什么事,到了局里就知道了。”
燕之柔楞了楞,没说什么便跟着警察走了,沙发上熟睡的方之奂迷迷糊糊地叫唤了两声谁呀,也被一并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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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市市中心警察局。
方之奂和燕之柔前脚跟着警察走着,后头传来了一些声音。
“走快点,走路还在写什么东西?要写,到了局里给你时间慢慢写。”
方之奂听这声音回头一看,眼睛立马锁定在了那个头发乱七八糟,从头到脚一身黑的人,居然是那个疯子。
疯子左手拿着小本本,右手握笔疯狂地写着诗歌。嘴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一些什么胡话,他没有理会警察的催促,而是走两步写一下,停两步写两下,急的警察差点给他扛进警局。
方之奂万万没想到那个疯子也被带过来了。
在警局里七拐八弯,等三人被警察带进警察局的审讯室内,方之奂见到两个熟悉的人此时正坐在审讯椅上看着他和燕之柔。
其中的一个人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双手插于胸前,眼神比较淡漠。他的额头中央纹了一个绿色眼睛。与二郎神不同的是,二郎神的眼睛是竖着的,而他纹的眼睛是横着的。两边脸颊纹着一只绿色猛虎,脸上是虎头,虎身和四足则顺着脖子向后背蔓延。左右胳膊各纹着一条巨大青龙,双腿纹了个方之奂不认识的图案。他就是密室里遇到的那个——浪公子。
另外一个人,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模样三十出头,穿着一身黑色西服,手里紧紧抱着公文包,看的出来他还是比较紧张的,见到警察,时不时地推着眼镜,他就是密室里的那个——刑天。
方之奂见到这两人,眉头微微蹙起,不禁纳闷:他们两怎么也在?
不过浪公子和刑天两人只是稍微地看了一眼方之奂,并没有和他打招呼,俨然一副从未相见的陌生人的表情。
几名警察将方之奂、燕之柔、疯子人三个人安置在审讯椅上,对着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头子恭敬地说道:“孙神探,你要的人已经全部带来了。”
银发老头点头示意:“辛苦你们了,小刘,你们几个休息一下吧。”
“害,孙神探客气了不是。””
审讯室里不大,大约有20几个平方,审讯室的各个角落都安有监控摄像头,桌椅上也安有录音设备,审讯室的上方有一块单向透视玻璃方便其他警员观察,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里面的人无法看见外面。
孙探长头发银白,年纪看上去有60多岁。穿着棕色衬衫,手里拿着一顶爵士帽。他的面容比较严肃,不怒而自威。眼神像老鹰那般犀利,被他的眼睛盯到,就感觉自己从头到脚,甚至内心的想法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这让方之奂浑身不自在,不得不逃避他的眼睛。
孙探长简单地扫视了众人,按照他的要求,小刘警员将浪公子、刑天、燕之柔、方之奂带了过来,等等,怎么还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孙探长赶忙叫住了尚未离去的小刘警察,右手指着疯子道:“呃......小刘,我只要4个人,怎么还多出来了一个。”
小刘警员瞧了一眼疯子憨憨笑道:“孙神探,这个人鬼鬼祟祟的,问他他也不理,感觉有点问题,我就一起带回来了。”
“感觉有点问题”这几个字小刘警员特意咬着重音,凭他多年的经验,这个见到警察支支吾吾不回答不说话的人有极大的概率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人却是个疯子。
孙探长微微点头,心里多少有了数,便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好吧。”
挥了挥手示意小刘他们离开,而后又对方之奂他们说道:“把你们带过来,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原因吧。”
浪公子双手抱于胸前道:“啥原因,我可不知道!阿sir,我可没有犯过什么错。”
浪公子也是道上的人,他很清楚这个年纪60多岁,头发银白的老头是谁。老头名叫孙有谋,人称孙神探,外号鬼见愁,那些江湖大哥们人不怕鬼不怕在九市可以说是横着走,唯独怕这个孙神探。因为只要是被孙神探审问过的大哥大们,隔天起步便是无期徒刑。
孙神探——九市第一警探,探案榜全国排名前三,从警40多年,经手上千起特级大案。在20岁那个没有监控的年代,仅用7天时间便破获了1年内流窜在各地无目的随意性杀害20余人的杀人犯,从一个实习探员直升九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警探探长。
浪公子见到鬼见愁的那一刻心就凉了半截,瞧见方之奂和燕之柔两人,他便知道鬼见愁找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刑天一脸无辜道:“我向来遵纪守法,我可没什么犯罪。”
方之奂和燕之柔低头沉默着,疯子坐在审讯椅子上继续埋头写着诗。
“不知道?那这个人,你们见过吧。”
孙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方之奂眯着眼睛看去,照片里的那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个人死前的那一幕仿佛历历在目,耳边似乎传来了那道枪鸣爆炸声。那遍地的血液和爆碎的脑袋让他此刻不由地浑身颤抖着。方之奂摇了摇头努力地将这个恐怖画面甩掉,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昨天举枪自尽的元奕!
出乎方之奂的意料,浪公子见到元奕照片居然一口咬定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刑天推了推眼镜,脸上微微抽搐着,摇着头道:“我也没见过。”
燕之柔低着头小声地说着:“我也没见过,我不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明明昨晚才见的面,今天浪公子、刑天和燕之柔就说不认识,方之奂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透露出去,也跟着说道:“我......也没见过。”
孙探长知道他们会否认,压根就没指望这几个人一进局里会老老实实地交代。只是想通过这张照片,透过四个人脸部表情和细微动作大致推测四个人是否是嫌疑犯。任何一个凶手在看见被害者的照片,脸部、眼神、心里和动作都会露出些许破绽。
孙探长收起了照片,透过观察众人面部表情,心里有了一些推测。他指着方之奂五个人道:“在我面前没必要隐瞒。我知道你,你,你,你,你们四个人就在死者现场。至于你......”
孙神探忽然茫然地看着疯子问道:“你是哪位?”
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低着头只顾着写诗,哪有功夫理会孙老头。
见疯子不理自己,孙神探皱着眉头,指关节敲着审讯桌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小伙子听得见吗?写什么东西写得这么入神,你叫什么名字?”
疯子惊了一下,这才回了神,收起手里的小本本,抬起头看着孙神探道:“啊?你刚才说什么?”
孙神探看着疯子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看下。”
疯子侧着头看着孙神探,一副自己此时身在何处的表情道:“我叫疯子鹏,身份证?我从来不带那玩意。”
浪公子听到疯子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疯子鹏?疯子?鹏?兄弟你这名字是搞笑的吧?”
疯子没有理会浪公子,他自从高中毕业被人骂作精神病、疯子,早就被无数人嘲讽惯了,加上他的思想境界异于常人,倒是没有一点生气。
孙探长的眼睛闪过一抹异样光彩:“等等,你说你叫什么?疯子,鹏?”
孙探长略微有些激动地说着:“每个人都是追光者。”
疯子自然而然地接上去道:“而我却是那个光。”
网站上发表诗歌需要笔名和诗人简介。疯子的笔名就叫做疯子鹏,诗人简介那一栏他写着:每个人都是追光者,而我却是那个光。
孙探长忍不住地走到疯子跟前,弯下腰,紧紧握着疯子的手,惊讶道:“没想到惊动整个世界诗歌文坛泰斗的疯子鹏居然这么年轻,我的天。”
孙探长眼中炽热无比,宛如一个狂热的粉丝见到偶像发出尖叫似得。孙探长微微笑着,极为诚恳地说道:“疯子鹏大师,请问您待会可以赏脸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疯子没有过多的理会,他知道自己在诗歌领域小有名气,但从来没想到生活中居然还能遇到自己的粉丝。毕竟自己在小区待了这么些年,每个人都排挤他,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个疯子。不过相比于创作,其他的一切包括吃喝拉撒他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便随口应道:“哦。”
孙探长难掩激动,双手再次紧紧握着疯子的手道:“荣幸之至。”
疯子常年没有与人交流,社交能力早已退化,他眨了眨眼睛,没有再和孙探长交谈。脑子里忽然灵光乍现,深邃的目光里仿佛看见了绚丽的“新世界”,他必须把他看见的这个“新世界”全部记录下来,癫狂似的,又迅速地拿出笔在小本本上疯狂创作着。
孙探长没有打扰疯子写诗,他知道疯子鹏是个怪才,怪才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他可以理解。
孙探长表情忽然说变就变,看疯子时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再看向方之奂他们,脸又变得凝重严肃了起来,这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个浪公子,盯着疯子老半天也看不出来疯子有什么来头,竟能让九市第一神探长如此对待。
孙探长审问道:“昨天晚上10点到3点钟的时间里,请问各位在哪儿呢?”
孙探长补充道:“哦,对了。你们别急,一个一个来说。”
浪公子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10点到3点,这么晚的时间,我肯定在家里睡觉啊。”
刑天跟着浪公子的话说着:“是啊,这么晚,谁吃饱了到处乱跑,我也是在家里睡觉。”
燕小姐轻声说道:“我也在家里,哪儿都没去。”
“我......我昨晚在她家里。”
方之奂差点也跟着说我也在家里,好在脑子反应过来了,他可是当着警察的面从燕之柔家里被拎出来。差一点点就露馅了,这要是当着警察的面胡说八道,搞不好自己真“进去”了。
孙探长不急不慢地说着:“古新镇的古山大楼你们还有印象吗?”
烂尾楼的秘密,四个人事先就约定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所以方之奂四个人异口同声道:“没有印象。”
他们明白“任务”的潜规则,泄露秘密者——必杀之。
事关自己性命,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能推脱就推脱。
“这你们怎么解释?”
孙探长拿出几张古山镇监控抓拍到的照片,上面清楚地拍下四个人的样貌。有浪公子骑着炫酷摩托车狂飙的照片,也有燕之柔从出租车内探出脑袋的照片,还有方之奂在车站徘徊的照片,以及刑天私家车的车牌号。
刑天推了推眼镜道:“这能说明什么呢?就算我们去了古新镇,我们犯罪了吗?”
孙探长说道:“确实不能说明什么,我也没有说你们犯了罪。”
孙探长严肃地说道:“照片上的这个人昨天死了。”
浪公子有些生气,声音的音量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死了就死了,那与我们何干呢?你不会想说是我们几个人把他杀了吧。”
孙探长微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方之奂四人:“你们四个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我知道,你们四个人在他死前是见过他的。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浪公子斩钉截铁道:“阿sir,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再怎么问我也不认识照片上的那个人,您说您这大晚上把我们莫名其妙地弄过来,挺耽误我们事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杀人这种事的。再说那个人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没仇没怨的,他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孙探长可以老油条,没有理会滑里滑头的浪公子,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隐瞒,可能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你们只要说出来,我保证你们没事。”
“当然,只要你们肯说出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要求你们可以提,能满足我尽量满足。”
刑天低着头抿了抿嘴道:“我没有想说的。”
燕之柔摇了摇头,浪公子脸上一副啥都不知道的无辜受害者的表情。
见几人死咬不松口,孙探长加大筹码道:“死的那个人你们也许不知道他是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他是元氏集团创始人元宗的儿子元奕。”
“元氏集团你们总该知道吧,他的创始人元宗就是咱们省的首富。”
浪公子、方之奂和燕之柔三个人忽然瞪大了眼睛齐齐看向刑天。原来刑天早就知道了元奕的身份,却没有和任何人说。突然回想起那晚刑天毕恭毕敬地一直在称呼元奕为元少,现在的他们恍然大悟了一般。
“只要你们说出当晚发生了什么,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包括钱。”
“钱”这个字,孙探长刻意拖了个长长的重音。在这个金钱至上时代,没有几个人可以经得起钱的诱惑。说到底,且不论是脑力活或者体力活。单从时间上来说: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生命里的8小时或者12小时换取微薄的一百元或者是二百元,等同于贩卖自己的寿命。
孙探长竖起了右手食指开口道:“1000万,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1000万!
方之奂四个人惊呆了,要知道他们昨晚用命去赌,得到的也不过区区十万块。
方之奂这辈子都不敢想象1000万这个数字,这笔巨款甚至已经超乎他的认知范围,不说他是个拾荒者,就是大街上随便拉个正常人,哪怕他奋斗一生都不见得能挣到一千万。
内心深处潜在的贪婪让方之奂极度渴望想得到这笔钱,嘴唇微微张合着,舌头微微蠕动着,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浪公子、刑天和燕之柔三个人保持着沉默。
孙探长竖起食指和中指比划着数字“2”,他继续加大筹码,低沉道:“2000万,2000万换一个真相。”
方之奂深吸了一口气,心脏激动地加速跳动着,抓着膝盖的手掌心冒出了些汗,他开始有些按耐不住。如果说1000万还有些犹豫,2000万说什么也要拿下来。掩藏在心底的欲望发出一道声音:那可是2000万!还等个屁啊,人又不是你杀的,是元奕自杀的。要是浪公子、刑天和燕小姐把这2000万抢了,你下半辈子会后悔死的!只是让方之奂感到诧异的是,他的舌头莫名地有些干燥,想说出的话又莫名地不敢说出来。
浪公子、刑天和燕之柔三个人的眼神有了一些变化,但是仍然保持着沉默。
孙探长竖起食指、中指、无名指说道:“3000万!”
让孙探长无比惊讶的是,方之奂四个人依旧保持沉默,他没想到3000万都不能让这四个人松口。
他现在可以完全断定这四个人绝对知道昨晚的真相。如果他们是真不知道,他们早在自己喊出1000万筹码时候捏造一个谎话或者直接说不知道,而不是像这般保持着沉默。
这就说明他们对“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有所忌惮,他们渴望得到这笔钱,但是又惧怕说出真相的后果,因此四个人保持着沉默。
浪公子浑身血脉偾张,太阳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发着一抹贪婪的红光。方之奂急促地呼吸着,不停地在裤子上擦拭手心的汗液。燕之柔呆呆地看向某处,拇指的粉红指甲死死掐进肉里。孙探长看得出来他们的犹豫,他们此时的内心正在做出抉择。
看来得再加大筹码,一举击溃他们的理智。欲望是无穷尽的,这是人之本性。内心对金钱越是极度渴望,便越可以用金钱役使某人。
为了得到最终的真相,孙探长五指一挥,直接一口气飙到了5000万的筹码。
“5000万!!!”
孙探长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拍在审讯椅子上:“这是支票,只要你们肯说出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5000万立马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