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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一落,下面的医生护士连忙去安排落实,倒是张兴邦非常不适应这样的优待,“毛院长,不用了,这里就很好,我自己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没什么大事情。”说完便要起身,却被毛栋梁虚按住,“要的,我也是刚才从记着口中了解到,这是一起重大交通事故,大巴被撞后直接沉入河底,如果不是您和家人的冒死救人,事故起码要造成好几人溺水死亡,我听后也深受感动,您老这英勇壮举让人佩服呀,我们医院也是略尽绵薄之力,您的医药费全免,然后还给您进行一次免费的全身检查。”
张恒想到童年记忆中是爷爷查出癌症正是一年后,趁这个机会在东海大医院检查并治疗的话,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所以不等周兴邦拒绝,抢先一步开口:“谢谢院长叔叔,我爷爷身体这两天一直不好,如果能给他做个检查就非常谢谢您了。”毛栋梁笑着摸了摸张恒的头,交待好身边的医护人员后就出门应付记着去了。
张有志把买好的早点拿给父亲吃后,拉着张恒到一边小声说:“以后大人说话,小孩子别乱插话,这医院毕竟不是家里,吃喝拉撒全都要钱,现在说免费,万一后面他们接下来反悔,我们带的钱都花光了,怎么给你检查身体呀?”农村里不仅存在重男轻女
的思想,还有就生病救小不医老的默认规则,说到底还是因为经济跟不上,普通百姓遇到大病看不起,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
院长亲自关注的事情果然高效,没一会功夫,住院部的人就推了轮椅过来交接工作,张兴邦转入住院部单人病房后,三人的洗漱也方便多了,轮流到了卫生间洗了澡,洗去一身掉入河里沾染的淤泥和水草味道。
张有志见父亲没什么大碍,儿子也似乎比以前更加乖巧懂事,就叮嘱一番放心出门去找工地老板去干活了。临行前偷偷把张恒拉进卫生间里塞了五百块钱备用,这五百块在96年对于普通小孩可是巨款,张恒记得当时雪糕才5毛钱,自己期中期末考试考的好,得了三好学生,家长也不过就是奖励个50元,不过人在医院估计也就是吃喝开销,其他也没什么想买的。
临近中午,一行身着西装和公安制服的官员走进病房,带头的是东海市市委宣传部长李士懋和嘉仓区公安分局副局长朱建国,随行还有东海电视台、东海日报等主要媒体的记着。
李士懋走到张兴邦床前,代表市委市政府送来了慰问品和慰问金,在新闻媒体面前比较官方的一顿表扬及肯定,号召全市人民要学习这样的舍已救人的无私精神,一番过场后便带着记者很快离开了。朱建国代表公安系统慰问后,因为在事故现场和张兴邦有一定的了解,倒是留下说了不少官场外的话题,自然是少不了新老两辈的军旅生活和战斗故事。
眼见是话题聊到尾声,张恒估摸这个公安局领导要离开时,那只朱建国突然笑呵呵的招手让他靠近,笑着说:“小朋友,你爷爷是老英雄,你和你爸爸也是大英雄和小英雄呀,特别是你,刚才市领导带记者来采访,我见你故意躲的很远,想来你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救人事迹,很难得,很了不起呀!”他笑呵呵拍拍张恒的肩膀。
“叔叔,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小学生,要注重隐私的”,朱建国听后面带笑容的脸上顿时有点僵住,旁边同时也传来一声“噗嗤”一声,随即一大一小银铃似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原来是朱亚楠带朱青禾回到自己住所洗澡更衣后,返回后悄悄的在门外观察,刚才听到张恒的话忍不住掩口笑起来。
大小美女笑靥如花,引来医院不少人瞩目,有甚者故意来回过道走了好几趟就为了多瞧几眼,朱亚楠拉着朱青禾走进房间,对着朱建国叫声“二哥”,朱青禾则低头轻声蚊子般哼了一句“二叔”。后两人又分别和张兴邦打了个招呼便找了板凳坐下。
朱亚楠看着张恒一副老气横秋的小大人模样,不由打趣:“我说小朋友,你这个小孩子小学生也懂个人隐私呀?”
张恒知道现在这个年代改革开放没多久,别说未成年,成年人大多都没有隐私观念的,嘴上还是说:“姐姐,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是我知道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保护法规定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不得披露未成年的个人隐私”,朱亚楠和朱建国对视了一眼,有点吃惊张恒这个农村小学生的话。
一旁听着的朱青禾有点不服气,挺着小胸脯说:“有啥了不起的,你是不是在报纸或者新闻里看到了记下来的?”见张恒耸耸肩笑而不语,又说“你还懂什么?我和你比比,你会不会弹钢琴?会不会乒乓球?英文如何?”
张恒懒得跟小朋友一般见识,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真厉害,我只会弹棉花,家里只有玻璃球,英语要到初中才学习,你赢了”。
朱青禾哪知道他会直接认怂,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正要再激他两句,却被朱建国打断,“丫头,这位小哥哥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道谢的,又忍不住想起在水下被亲的羞人场面。小脸不禁羞红起来。
朱亚楠看着侄女的害羞反应有点意外,却也没多想,笑着说:“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家在哪里呀,来东海旅游的吗”,张恒心想你查户口呀,口中还是一一应付回道。
朱建国看了看表,对着朱青楠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局里公务了,有没有通知你三哥过来谢谢人家,顺便把他宝贝女人接走”。
话没说完,就听有人说,“二哥,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只见一对贵气逼人的中年夫妇走了进来。想必就是朱青禾的父母朱亚军和王桂茹夫妇。朱亚军和朱建国是同父异母所生,两个人长相只有少许神似,朱建国长得高大健壮,国字脸,外形像极了父亲,而朱亚军则随母亲,瓜子脸型号,长相儒雅帅气。
朱青禾见了父母立马恢复到小女孩状态,碰碰跳跳的跑到他们身边中间,挽着两人的手臂撒娇示弱,估计是怕他们跟自己提起离家出走的事情。
朱亚军夫妇对这个女儿是又爱又气,对她一番数落后,两人来到张兴邦面前礼貌性问候了几句后,朱亚军是对着张恒笑着说:“小张同学,叔叔刚才知道你凌晨救了我的宝贝女儿,叔叔真的非常感激你呀!”说着朝王桂茹示意了下。
王桂茹乃是东海本土富豪子女,在夫家还没发家是就是东海排的上号的世家大族,一身大牌珠光宝气,贵气逼人,此时从手中的爱马仕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张恒手中,笑着说:“叔叔阿姨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听说你们到东海也是看病检查身体,我们估计你们也需要钱以备急需,这点钱是我们一点点心意,你收好了,等你爸爸回来交给你爸爸。”
张兴邦看到后连忙坐起身子沉声说:“使不得,使不得,救人出于我们的良知,刚才政府也过来奖励了五千块,医药费医院也给免除了,实在不需要你们再破费啦,恒恒不懂事,还不还给阿姨”。
张恒想法却不一样,之前他也是做好事不图利只为获得一个好名声,只是后来渐渐发现社会的残酷,太在意别人看法,太注重自己名声的往往都是老好人,顾忌太多,一辈子没有大出息;反而是那些脸厚腹黑的人活的更滋润,更容易成功。他大方接过信封,“谢谢叔叔阿姨,本来我和爷爷爸爸救人没想过需要报酬,不过现在我们家条件不好,确实需要钱,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完又对爷爷说:“爷爷,叔叔阿姨也是要表达一番谢意,您就别推辞了”。
朱亚军夫妇连忙称是,又拉着朱青禾过来硬逼着她亲口道谢救命之恩,张兴邦推辞了两次后,见对方坚持要道谢,也就默认接受了他们的酬谢。
朱亚楠看了看腕表,时间已经快到12点,便对张恒说:“小张同学,你们中午有订餐吗?”
张恒刚想回声“阿姨”,忽然反应过来女青年都喜欢自己被叫的年轻,连忙改口,“姐姐,护士有过交待,让我到饭点去食堂打饭,可以去医院后门外的小饭店打包饭菜。”
朱青禾一听张恒的称呼,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书呆子,她是我小姑,你叫她姐姐,我岂不是比你矮了一辈分,你应该叫阿姨”。
张恒继续“天真”的回她,“朱姐姐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让我想起老家的叔伯姐姐一样年轻,叫她阿姨我开不了口。”
朱亚楠听了笑的花枝乱颤,心情大好,“小朋友的嘴巴真的倒是很甜呀,好的,你以后就叫我朱姐姐吧,我去食堂帮你们爷孙俩点两个菜,你们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