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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默默回味着嘴里粘稠的番茄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怀恋养父了,总感觉有些反胃想吐。
将右手边放着的杯子拿在眼前,看着里面有些融化的冰块和水混在一起,干净,透明,清澈见底。
感受着杯壁上传来的寒气,与外面的炎热干燥的空气一对比,简直是天堂。
这个满是辐射的世界,水资源隔几天换一个颜色都算是干净了。
而眼前的冰能够还原成张伟记忆中的青春期一样纯洁,不知道费了非纳德多少时间和精力。
“实际上我当时看见那些也觉得不可思议。”非纳德从右手边专门放高度酒的柜子里拿出一瓶提纯酒精。
“将你所说的辐射隔离后,感觉一切都变了。”
他将酒精推到张伟面前:“如果不是你的能力启发了我,让我看见这个世界,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这么神奇。”
非纳德和张伟不同,他是一个纯正的土著。
从小就已经习惯了辐射无处不在的环境,见到过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蟒蛇在天上游,左右蜿蜒的游。
也见到过长着翅膀,四只圆柱形的腿的屁股在屋顶上蹦跶。
所以对张伟来说惊悚的世界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啦。
反而在张伟认为正常的却觉得不可思议。
比如树上长的是树叶,没有嘴,没有眼睛,没有爪子。
又比如“骷髅酒吧”旁边的“兄弟财馆”(一个赌场)里的老板是有病的。
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共用一个身体,还不影响各种姿势,让他们能够想干嘛就干嘛。
在张伟的说法是“连体婴”,在这个世界则是很常见的,基本上十个里面就有两个。
要不就是两张脸共用一个头,要不就是共用一张嘴,要不就是鼻子和眼睛长在旁边的。
在富人区也有这些人存在的身影。
但最令张伟感觉神奇的还是非纳德。
除了对比某熊虫,人类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强的离谱。
寒带能住,热带能生存,高山高原也能住,时间让人体自动进行适应当前环境。
这就是古代尸体在现代不会造成瘟疫,但现代丢一具尸体回古代,可能就是一场天灾人祸了。
因为我们能够适应病毒的存在。
辐射很大可能会使基因往坏的方向发展,只有一小部分被幸运女神吻过。
而非纳德就是其中一个。
从小张伟就意识到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是个天才。
不仅过目不忘,还能心算出各种公式方程,动手能力更是一绝。
他跟非纳德一比,不是一次认为自己只是随便长长的核桃,而非纳德脑袋中的才叫大脑。
而辐射会损伤大脑这件事,张伟也不知道,毕竟二十一世纪时,他没少把手机放在枕头边。
除了反应速度没小时候那么快以外,也没其他感觉。也不排除他冲的次数多了作怪。
张伟看着面前的高度酒精,晃了晃瓶子,一颗颗气泡从瓶底升上瓶口:“那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
他手拿酒精瓶,打横放在自己眼前,好似透过酒精瓶,他能看见没被辐射覆盖前的世界一样。
可是他看到的是一片扭曲。
“要来看看我的实验室吗?”
张伟将眼睛转到非纳德,透过酒精瓶,他看到一个被拉宽的非纳德头下脚上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用你作为灵感,在你走后的两年搭建的实验室。”非纳德补充了一句。
斜刘海下琥珀色的眼睛与平常相比更显得柔和一点,刚才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前那么硬气。
吧台前的逗比有点回味过来,双眼微微一眯,玩味的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哥哥。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个弟弟,哪怕现在有了一米八的个子,也对这个哥哥不得不服。
而现在,他是第一次看见非纳德像个孩子一样,想炫耀自己得意的玩具。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跑到我床边,结果被我打了一个耳刮子吧。
张伟明白了前因后果,看着今天的非纳德,虽然依旧穿着那套酒保标配的西装,但他西装右上角的口袋放了一支由手帕叠成的三角。
这是非纳德一般去参加骷髅商会一个正式的举动,但没有去参加商会就这么穿,只能代表有重大活动或者意义的事将会发生。
于是,张伟上身前倾,慢慢靠近非纳德,嘴角也扬起微笑。
在非纳德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不要。”
“嗯?”
非纳德看见张伟脸色极快地转变为一股漠视的态度。
然后右腿搭在左腿上,翘起二郎腿,还一上一下的摆着。
接着右手从风衣内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开始将刀刃刮着自己的左手指甲。
眼神那叫一个专注,如果不是他脸上贱贱的表情,非纳德可能真觉得张伟对他的实验室还没有他自己的手指甲感兴趣。
非纳德忍住了再给他另一半脸上来个肘击的冲动,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充满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
张伟看着他,他看着张伟刮指甲,张伟看着他看自己刮指甲。
感觉自己终于在智力上战胜了非纳德一次,略显得意,压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你不过是想炫耀罢了,炫耀你聪明的大脑,炫耀你的心灵手巧。
切,我才不吃你这一套,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求着我看。
说“求求你,求求你,看一眼就好”,然后我只好无可奈何的陪你看一眼算啦!”
“……你是脑子一直都是坏的?还是在那两年被野外的猴子拿脑袋夹核桃后只留下那个核桃了。”
“飒!”
波比将翅膀遮住鸟头,一副没脸看自己的主人的样子。
非纳德有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果然你还是适合“张伟”(高瑟城音译“傻子”)这个称呼。”
谁知道还有地方将“zhāngwěi”读法翻译成“傻子”啊!
“傻子”身子有些僵硬,毕竟还没识字前,自己给自己取名叫“傻子”,还被叫了整整一年,是个人都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看了对吧!”
非纳德可不会惯着他,张伟这个人的德行可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真惯着他,他不得把酒吧翻个底朝天不可。
“别别别,算我求你好了,求求你求求你,求你让我看一眼,好不好,”张伟知道再不认错的话,自己肯定不能去他实验室,那肯定会非常遗憾的。
非纳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便宜弟弟拉着自己右手西装袖子,嘴巴还阴阳怪气的撒娇。
将袖子用力抽了出来,用右手伸进刘海盖住自己的脸,然后慢慢的往上梳。
一边平复心情,一边深呼吸。
如果你身边也有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盖的汉子,一边拉着自己的衣袖,一边阴阳怪气的撒娇,也许你就能体会非纳德现在的心情了。
复杂,恶心,还有些郁闷。
“……”
离骷髅酒吧几百公里远的地方。
高瑟城东郊。
这里周围用着通电的铁丝网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只留下一个出口,一个面朝流放之地的方向的出口。
网上闪过蓝色的电流,一遍一遍地流过铁丝,让有毛的生物一靠近这就会起鸡皮疙瘩。
稍微有些趋利避害的生物都不会去触碰那百万伏特的高压。
这样的安置,只为防守里面一个不知名合金打造的“铁盒子”。
“……实验体目前数值正常……”
几名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科研人员看着自己面前仪器的数据。
“……准备注射A试剂……”
“……A试剂注射完毕……”
“……实验体开始异变,肌肉纤维密度开始增加,肌肉强度开始大幅度提高!……”
他吞了一口唾沫,表情开始兴奋起来。
“……开始进行B试剂注射……”
“……等等,有情况!”
他旁边一名同事发现数值异常。
“实验体心率了正在降低!”
“160!”
“120!”
“70!”
“……”
同事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已经到达临界值了!”
“不可能,他还在提高肌肉强度!”男人对同事大吼,自己手忙脚乱的对照数值。
“哔——”
男人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嘣!”
在一声爆炸声中,白大褂们反应迅速地躲在自己的仪器后面。
一会儿,这些人陆陆续续地从自己的工作台后面走出来。
有人一脸失望,有人一脸麻木,更多的是垂头丧气。
“博士,我们的实验是真的正确了吗?”
一个年轻的研究者对他旁边的老人问道。
看着眼前实验室里被炸的四处血肉组织,老人语气沉重:
“是正确的,一定是的!”
年轻人跟随他的目光看着自己和大家做的实验结果。
“别沮丧,毕竟成功是靠失败一次一次垫上去的,至少我们又多了一种暗杀的方法。”旁边一个看起来有些老气的同事安慰着年轻人。
“是第一万三千零七百种。”
“呵呵!”
老人看着年轻人的互动一言不发。
这时他们开始已经讨论起中午要吃什么了。
“还是吃蛇蛙的尾巴肉吧,那地方有嚼头。”
“算了吧,巴米疣猪肘子不香吗?”
“博士你说哪个好吃……博士?”
老气的研究者问年轻人:“你看到博士没?”
“什么,我还是觉得蛇蛙的尾巴肉更好吃。”
“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你看见博士了吗?”
“不知道啊,没注意,”他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可能回自己办公室了吧,我决定了,今天午餐就吃蛇蛙的尾巴肉了……”
“……吱……吱……吱……”
轮胎在地板不正常滚动发出的异响,随着老人一起移动着。
老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呆呆站了一会,然后用手拧开自己面前的门把手。
“……吱……吱……吱……”
老人慢慢踱步进去自己工作了一辈子的办公室。
熟悉的办公桌,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纸质文档。
“……项目:辐射诱导基因突变……失败!”
“……项目:分离空气中的辐射……失败!”
“……失败!”
“……失败!”
每一一张纸上都盖上了“失败”的红戳章。
唯一一张盖了绿色的“成功”的文档已经开始泛黄。
这张纸让他坐进办公室,但也让他在之后举步艰难。
“……项目:基因突变可人工诱变……成功!”
办公室里有一面镜子,是他女儿给自己准备的,提醒他就算是年纪大了,也要注意自己的仪表。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头花白的头发,因为长时间不清洗,显得杂乱无章。
双眼浑浊,眼睑上还夹杂一两颗淡黄的眼屎,眼角的皱纹很多,是漫长的时间一刀一刀刻上去的印痕。
脸上的法令纹沟壑让老人不怒自威,别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古板,严肃,做事一丝不挂的前辈。
脸上的皮肤因为年纪大的缘故显得干巴巴的,手上的指甲因为长时间不修整,显得有些修长。
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有着握笔写字留下来的厚茧。
但令人惊讶的是,老人拥有比常人大几倍的脑袋,从侧面看老人的脑袋,仿佛是个冬瓜。
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后面的支架固定着,才不会让老人摔倒。
那吱吱作响的支架也比他小不了多少岁。
“哎,老了老了,老伙计,我们都老了……”
张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唏嘘。
慢慢走到放茶杯的柜子前,伸手拿起放着一张老人几十年前的照片框。
上面的他穿着篮球衣,笑容腼腆,左右两边是自己的父母,当时的自己还没有他们的肩膀高。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快餐店的招牌,也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身下是“KFC”三个字母。
记得那时候,最开心的还是考了一百分被奖励一份肯德基全家桶。
老人用手擦拭了一下相框上的玻璃,再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相框旁边还有一只蓝色的相框。
里面是他年轻时和太太与女儿的合照。
那个时候的他脑袋还没这么大,一头乌发虽然遮不住自己的发际线,但也不算秃。
他身子挺拔,阳刚硬朗,太太满脸笑容,怀里的是满一周岁的女儿,古灵精怪的,照片里的她眼睛盯着镜头外,因为自己的奶瓶被放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她饿了。
想到这里,老人双眼微眯,嘴角也流出一丝笑意。
这个时候,实验室独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一脸疲惫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近期的实验报告,让他深受打击。
如果不是因为外面那群年轻的孩子,他可能早就放弃了吧。
没人知道老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开启这间实验室,他不想让自己失望,也不想让外面那群孩子们失去希望。
“…到底是哪里错了?”
冰冷的实验室走廊外响起一声苍老的疑问……
……
张伟进入非纳德的实验室后,真的涨见识了,嘴巴一直说着:“卧槽,牛批!”
连波比也是百般兴奋,一身羽毛都是蓬松的,看上去精神的很。
只不过随着非纳德的目光看向自己时,波比身子一僵,飞快地扇动翅膀回到了昨天张伟给自己搭的小窝里装睡。
翅膀带起的气流直接让张伟吃到了一嘴鸟毛。
“啊,tui!”
张伟将嘴巴的鸟毛吐干净,一脸戏谑的看着波比。
正当他想对波比伸出邪恶的右手时。
“叮当!”
酒吧门前的门铃响了。
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