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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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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圣诞节还有七天的时候,葵因船长乘坐着他的“荷兰人”号,回到了阿姆斯特丹。同船回来的,还有他的大副肖恩。
  “荷兰人”号已经在海上连续航行两年了,实在是有必要进行全面的保养和整修。尤其是那些发射频率很高的大炮,其中一些已经到了必须更换的地步。而东印度公司设在巴达维亚的造船厂,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上述理由,并非葵因急于赶回阿姆斯特丹的唯一理由,葵因的另一个理由是,他必须尽快与波尔特先生面谈。事关他能否就任下一任巴达维亚总督的前途,葵因早已归心似箭。
  因此,当“荷兰人”号在阿姆斯特丹港的三号码头靠岸之后,葵因并没有直接回家,而在在和肖恩告别之后,就匆匆登上了一辆马车,直奔波尔特的庄园而去。
  马车不紧不慢地穿行在阿姆斯特丹的街道上。街道两侧那些商店的橱窗里,大都已经摆满了特意为圣诞节准备的各种货物。为平安夜进行采买的市民,无论贫贱,都笑容满面地在各种商店里进进出出。一个贩卖鲜花的女孩,刚把一些鲜花摆上街头,转眼便被人们抢购一空。
  很显然,阿姆斯特丹正在为那个欢乐的夜晚,做好一切准备,但千里迢迢回到故乡的“荷兰人”号船长,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葵因坐在马车里,脸色阴晴不定,内心充满了对未知的兴奋和焦虑。
  葵因期待这次见面已经很久了。因为早在数月之前,葵因就知道,波尔特先生已经正式向“十七人董事会”提名,将他列为下任巴达维亚总督的人选。
  葵因曾对此兴奋不已,作为波尔特铁血政策的忠实拥护者,还会有谁会比他更适合担任巴达维亚的总督?而在那片富饶的土地上,只有毫不迟疑地执行更加强硬的政策,才能不断扩大殖民地的范围,增加荷兰人在那片土地上的存在感,从而使东印度公司的利益,得到更为长久的增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葵因船长的兴奋和期待并未维持多久。在“老查普曼”号返回荷兰,大概两个多月后,一条荷兰商船给葵因带来了波尔特的一封信。信中充满了对查普曼的苛责,以及对葵因的责备之意。波尔特语气严厉地指责葵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在查普曼面前很下不来台。
  每当想到查普曼的背信弃义,葵因便怒火中烧。葵因需要使出很大力气,才能压抑住内心那种杀人的冲动,以及冲天的怒火。
  理智告诉葵因,现在还不是和查普曼发生直接冲突的时候,虽然葵因并不在乎什么查普曼先生,但他却不得不重视查普曼背后的那个人,在“十七人董事会”中,影响力仅次于波尔特的捷普先生。
  众所周知,作为查普曼的至交好友,捷普先生不仅在外交政策方面影响深远,其对荷兰乃至阿姆斯特丹金融业,亦有着深刻的影响力。而后者,却是波尔特,乃至任何一个荷兰权贵,都不得不加以重视,并予以充分尊重的硬实力。
  想到这里,葵因深吸几口气,内心仿佛平静了一些。
  日落之前,马车驶入了波尔特家的庄园,沿着一条长路奔驰了几分钟,又绕着一个花坛转了半圈之后,马车停在了庄园主楼的门口。
  一个头发花白的管家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见到葵因走下马车,管家朝葵因鞠了一躬,然后说,“葵因先生,请跟我来。”
  波尔特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窗外肃穆的冬日景色。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那布满了整个墙壁的书架上,摆卖了装饰精美的各色书籍。对这个时代来说,这些书籍可是十足的奢侈品,只有荷兰最有权势的贵族和富豪才能拥有,而波尔特,正是那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管家打开房门,等葵因走进书房,管家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葵因望着波尔特宽厚的背影,桀骜不驯的身心陡然产生了一种畏惧。
  “请坐,葵因先生。”波尔特说。
  葵因小心地坐在位于书房正中位置的沙发上。
  “我们的计划,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纰漏。”
  波尔特背对着葵因说。
  “很抱歉,波尔特先生,在您的信中,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圣诞节后的第一周,便是十七人董事会的投票日,对此,你有何打算?”
  “我想,我应该听取您的意见。”
  “捷普在一周前提出了新的人选,那么,如果在投票日之前,捷普先生还没有改变主意,或许我不得不重新的考虑。”
  “没有其他办法了?波尔特先生。”
  波尔特转过身来,走到沙发前,在葵因对面坐下,然后说。
  “你应该明白,即使我做出新的考虑和安排,但也并不意味着我改变,或者放弃了在巴达维亚的政策,与此相反,我的决心比以前更加坚定了。只是,在发行新的战争债券的问题上,我需要捷普的配合,以及他背后那些银行的支持。”
  “当然,我理解,一切都应该以东印度公司的利益为重。”
  “很好。所以,一切的关键都在于捷普先生,就让我拭目以待,你有没有办法改变捷普先生的看法吧。”
  葵因知道,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于是,他站起身来。
  “提前祝您圣诞快乐,波尔特先生。”
  “也祝你圣诞快乐。”
  离开波尔特的庄园,回家的路上,葵因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惜,葵因与捷普先生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而他搜肠刮肚之后,也未能发现在他的朋友之中,有谁可以斡旋如此重大的问题。因此,思前想后,问题的焦点还是回到了一个人身上,没错,就是他,该死的查普曼先生。
  一想到这个名字,葵因便咬牙切齿。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葵因的脑海里闪过了好几个念头。葵因将这些想法仔细梳理了一遍,然后发现,这些似乎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葵因有些挠头。
  最后,他决定花费些时间,反复权衡这些方案,即使这些方案都有弊病,但生死存亡的时刻,终归是聊胜于无吧。
  平安夜的前一天中午,和所有的荷兰家庭一样,查普曼公馆的上上下下,都在为平安夜的晚宴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准备。
  史丁站在查普曼公馆一楼大厅的婴儿围栏里,一边看着乔伊和安娜,将一颗硕大的圣诞树连推带拉地弄进大厅,一边朝他们咧着嘴笑。
  大厅里显得有些乱,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圣诞礼物。
  查普曼和玛璐娅就站在一堆礼物中间。当乔伊和安娜终于把圣诞树弄到史丁附近时,查普曼和玛璐娅走了过来,几个人开始手忙脚乱地装饰圣诞树。
  这个年龄的史丁很不安分,嘴里一边“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一边站在围栏里,朝着圣诞树的方向,奋力向前冲。
  这也难怪,在史丁清澈无比的眼睛里,这棵原本长在户外的树忽然出现在大厅里,本身就有些奇怪。更何况,那对老把他抱在怀里的夫妇,以及这屋子里的其他所有人,此刻正围着那棵树忙的团团转。
  “安娜,把少爷带到后院去,免得弄伤了他。”玛璐娅大声对安娜说。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安娜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冲到围栏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史丁。尽管这孩子着实有些淘气,但作为查普曼先生和玛璐娅夫人的心肝宝贝,安娜可不想弄伤了他。
  安娜怀抱着史丁,走进了查普曼家的后院,这里阳光明媚。虽然是冬天,但今天感觉比较温暖,安娜想,还是把少爷放在这里晒晒太阳比较好。
  足有数十米大的后院铺着绿色的草坪,草坪上则安放着一个白色的,床沿上安装着高大栅栏的婴儿床。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史丁通常就在这个床上享受阳光,以及玛璐娅和查普曼浓浓的爱意。而高大的栅栏,则可以有效防止史丁偷偷溜出婴儿床的安全范围。但就在上周,史丁趁着玛璐娅和安娜不备,成功越狱,好在他只是把自己掉在了柔软的草甸上,因此毫发无损。
  安娜动作轻柔,刚把史丁放在婴儿床柔软的床垫上,耳边就传来玛璐娅的声音,“安娜,送烤鹅的工人就要到了,快去门口看看。”
  “好的,夫人。”
  安娜高声答应着,摸了摸史丁的小脑袋,“老实点,小家伙,我去去就来。”然后一溜小跑,出了后院。
  大约几分钟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拎着已经清洗干净的鹅,来到查普曼公馆门前,他是几条街以外那间肉食店的伙计,查普曼公馆一向在那里订货。
  安娜拎着烤鹅来到厨房,把鹅交给公馆的专用厨师,然后回到一楼大厅。
  此刻,那棵圣诞树已经被装饰一新,树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条,而查普曼先生,正手忙脚乱地往圣诞树上绑圣诞礼物。
  “安娜,去后院看着少爷,免得他再爬出来。”璐娅说。
  “是,夫人,我这就去。”
  安娜再次答应一声,然后迈着小碎步,轻快利索地朝后院方向跑去。
  片刻之后,后院方向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声。查普曼和玛璐娅闻声一惊,相互对视一眼,便丢下手里的东西,朝后院跑去。乔伊和另外两个仆人,也急慌慌地紧随其后。
  查普曼先生率先冲进后院,只见安娜正捂着嘴,满脸惊恐地望着后院里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形精壮,一身黑衣,此刻正站在婴儿床旁边,低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史丁。
  听到众人忙乱的脚步声,男人慢慢抬起头来。
  只见那男人面容狰狞,却分明不是一张欧洲人的面孔,反而更像是个阿拉伯人。男人黝黑的左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透着一丝饱含死亡气息的诡异。显而易见,那道疤痕亦来自一次几乎致命的刀伤,只要再深入几分,便很有可能瞬间要了他的性命。
  这是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查普曼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说。
  “请你别伤着孩子,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嘘。”男人将中指竖在嘴边。
  史丁似乎并不害怕,伸手使劲拍打男人的下颌和脸,只是人小力衰,看起来有些胡闹。
  刀疤脸显然很生气。在他二十八岁的生命中,曾有限地接触过两三个这么大的孩子,但无一不被他脸上的刀疤,和身上的杀气,吓的“哇哇”大哭,六神无主。
  于是,刀疤脸男人从怀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史丁稚嫩的小脸前轻轻晃悠。史丁却一边伸手抓住匕首,一边冲着刀疤脸男人咧着嘴笑,所幸那是一把单刃匕首,史丁凑巧抓住了刀背,否则,还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匕首割的鲜血淋漓。
  “这孩子还真有种。”刀疤脸男人心想,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你是谁?”查普曼问。
  男人依旧盯着史丁,史丁依旧抓着匕首,一双漆黑的眼睛也注视着他。男人用极为生硬的口音说,“我是谁不重要。”
  “那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只是对这孩子感兴趣,所以来看看。”男人说,然后将史丁放在床上,轻轻地拍了拍史丁的脸蛋,“小家伙,没准我会再来看你的。”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飞身跃上后院的墙头,然后干净利索地翻过院墙,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乔伊,快去叫侦探来。”玛璐娅惊魂未定地说。
  “不。”查普曼说。
  “为什么,要抓住他,万一他再来呢?”玛璐娅有些着急。
  “叫了侦探也没用,那男人是有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
  “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他要对孩子不利,一定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玛璐娅神情犹疑地看着查普曼,然后说,“你知道是谁,对吗?查普曼。”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是谁?查普曼,告诉我。”
  “我听说几天前,葵因回到阿姆斯特丹了。”
  “这个“狗”“娘”养的,我要写信给我的哥哥,他一定会通过首相先生,警告波尔特和葵因的。”
  查普曼当然相信,玛璐娅会这么做,但他可不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更何况是当着下人的面!因为除了他,只有捷普和极少数几个人知道,玛璐娅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威廉,正是现任的英国海军大臣。而威廉作为英国女王的左膀右臂,更是直接主导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成立,在荷兰与西班牙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查普曼当然不会怀疑,英国女王和海军大臣,一定对首相以及波尔特先生,有着非凡的影响力。
  “这件事应该先由我们自己处理。”查普曼说。
  “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玛璐娅充满忧虑地说,眼里很快浮现出一丝泪花,“我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任何人,绝不。”
  查普曼把玛璐娅搂在怀里,“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再有人威胁到我们的孩子了,即使是付出我的生命。”
  安抚好玛璐娅,查普曼立即做出了一系列决定。
  查普曼作出的第一个决定,是必须加强公馆的安保力量。
  于是,他一面安排人通知瑞德,他要雇佣几个保镖,最好是具有战争经验,并且绝对忠诚的退伍军人。另一方面,他让乔伊立即套上马车,去找赵真。据他所知,除了那个古董店,赵真在阿姆斯特丹的郊区,还有一家“唐人会馆”,那里有一些和他一样的中国人,整天都在摆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练习一些奇奇怪怪的拳脚功夫。
  查普曼坐着马车急匆匆地赶到了赵真的古董店,却看见古董店的窗户上,挂着个“今日歇业”的牌子。查普曼有些失望,他感觉某些危机似乎已经迫在眉睫。同时他也知道,随着“十七人董事会”投票日期的临近,葵因决不会善罢甘休。
  波尔特是否也参与其中了呢?查普曼不敢确定。
  思考片刻,查普曼走进了古董店隔壁的另一家店铺。那是一个钟表店,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瑞士人。查普曼留下了一张字条,请钟表店的老板转告赵真,他会在次日上午再次拜访。
  “如果赵先生今天没有回来呢?他前天就离开了。”
  钟表店老板说。
  “那就请你告诉他,一旦他回到店里,就请派人通知我。”
  “好的,查普曼先生。”
  出了古董店,查普曼上了马车,然后吩咐乔伊,去捷普的公馆。查普曼知道,从昨天起,东印度公司的所有职员就已经开始放圣诞长假,为期一周。
  当查普曼将那个男人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担忧告诉捷普时,捷普愤怒了,并且毫不掩饰。
  在捷普看来,葵因赤裸裸的威胁针对的可不仅仅是查普曼,而是他这个“十七人董事会”的董事。而这事关自尊和荣誉,以及和波尔特之间的较量,他可不想在这一仗中败下阵来。与此同时,这也关系到他和波尔特之间业已形成的,某种微妙的平衡。捷普不能允许这种平衡被打破。
  “你太温和了,查普曼,上帝的爱在你心里,但却没在魔鬼的心中。”捷普说,“现在,我们要捍卫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并且不择手段。”
  “你是对的,捷普,我的爱应该只留给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不是敌人。”
  捷普拍了拍查普曼的肩膀,然后说,“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谢谢你,兄弟。”
  查普曼说,心中涌起了一丝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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