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很好奇，变成你这种状态，是什么感觉。”邢方志开着车沉默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忍住问道，要是此时有人仔细看车里，肯定会觉得邢方志脑子有问题，车里空无一人他嘴还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感觉？谈不上什么感觉，感觉是人体器官和神经系统层面活跃的结果，我没有感觉器官只谈感觉的话很模糊。”回答出现在邢方志的脑子里，“不过倒是。”脑海里的文字又补充道。
　　“方便？”邢方志不解的问道。
　　“对，各种意义上的方便，别人在想什么呢，大脑就会实时的产生各种形式的活跃状态。而我可以直接观测脑内的各种物质交换和能量转换。”
　　“可你怎么知道大脑什么样的活跃表示什么意思呢？”
　　“你的大脑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那个脑内的声音反问到，“正如你的大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在观测的时候就像在看带有字幕的电影一样，虽然每个人大脑活跃方式不同，但想表达的意义都是互通的，因此大脑的活跃形式就像是自带字幕一样供我理解。”
　　“卧槽！”邢方志不禁爆了句粗口，“你这玩意要是刺探啥情报还挺……隐秘的。”
　　“你想说的是阴险吧。”
　　“这你也看到了？”邢方志悻悻道，“那在你面前啥也不能想啊。”
　　“你想了我就知道了，观测和被观测的形式就是这么简单。”脑内声音道，“而且有些东西，就算你不想，我调动能量略微帮助你大脑活跃一下，也是可以知道的。”
　　“听上去很玄乎，”邢方志说，“那你是什么形状？你会让粒子保持人类的形状吗？就跟拼乐高那样？”
　　“可以，但那样很愚蠢，维持固定的形态需要额外消耗大量能量，对系统内所有量子都进行最低程度的限制才是维持系统运行最持久的办法。”
　　“那你现在是什么形状？”
　　“可以是任何形状，可以是个球也可以是棍子。”脑海里的声音断了一下，“但休闲茶话时间要暂停了，你注意后面黑色帕萨特。”
　　邢方志一愣，紧接着从反光镜瞄了一眼，果然那辆帕萨特是他在研究所的时候就看到过的，多年的刑侦经验邢方志的眼力相当出众。
　　“什么人这么大胆，在首都还敢公然跟踪警车？”邢方志撇撇嘴。
　　“他们不但敢跟踪，还想送你一程。”脑海里声音说道，“就前面那个高架桥下的路口，桥上已经有车瞄准准备开下来砸死你了。”
　　邢方志一惊，他着实是没想到这群人可以疯狂到这种程度，这还是在全球最安全的国家之一的中国，倘若是在枪支泛滥的美国，对方是不是会来十几个匪徒抱着AK跳出来给他来个surprise。
　　邢方志这样想着，脑海里钻出一句话“你想要的AK也有，后面帕萨特里两把AK109，他们甚至贴心的改装了可以适配城市消音的枪口。”
　　“你没骗我吧？在国内搞AK？”邢方志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骗人。”
　　邢方志大脑飞速旋转，前方的红灯还有47秒，高架上冲下来的车他是可以躲开，但对面的枪手显然就是保险措施，倘若在战场上真的拼射击邢方志有信心对面俩人就算抱着AK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当年从红鹰特种营退下来之前营里神枪手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可是在首都闹市区，他身为警察必须保证周围群众的安全，对面是一群亡命徒，他不能拿群众的生命冒险。邢方志拿下警用对讲机，果然信号已经被对方用信号屏蔽仪干扰了，没法跟总部联系，邢方志头上出现细密的汗珠，仔细思索着如何能最大限度保护周围群众的安全，还能不被这几个歹徒跑了。
　　“你安心躲开桥上下来的那位，后面的AK交给我。”邢方志脑海里出现一句话。
　　“好！”邢方志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脑海里的声音他都格外的相信。
　　邢方志调整对讲机改换到喊话模式，大声喊到，“所有人靠边挪车，让路让路，车上有病人！”邢方志重复喊了几遍，前面的车给挪开了一条空路，邢方志一脚油门不顾红灯就窜了出去。
　　“聪明啊，你提前抢跑了，对面反应过来再开下来就没有意义了。”脑海里的声音赞许道。
　　“别说这些，后面的AK你打算怎么办。”邢方志问道。
　　“让他们抽个筋。”脑海里的声音罢了，邢方志就从反光镜看到后面车里闪了几下暗光。
　　“你猜到我会抢跑了？”邢方志问道。
　　“不是猜到，是我看到你大脑咋想的了。只有你抢跑了，对面留的后手这俩枪手才会把保险打开，你抢跑之后再让他们枪抬起恰好指向发动机的时食指小小的抽筋一下，他们就歇了菜了。”樊皋在脑海里给邢方志解释道。
　　“呼”邢方志长出了一口气，穿上这身警服就要对得起这个责任，他已经想好了，最差的结果就是让对方刺杀成功，他留下信息让自己的同事追查下去，也万不能让他们在闹市搞出幺蛾子。
　　开出去大概一两百米，邢方志拿起对讲机向总部报告了情况。在樊皋的观测下，他甚至连高架上那辆车的车牌都汇报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天眼和特警部队来处理了。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跟我说的事情我会这么相信？”邢方志问，“按道理这些东西太离谱了，正常人谁会信啊。”
　　“因为我在传递信息的时候，同时稍稍刺激了一下你的丘脑和垂体，并且稍微抑制了你的边缘系统和杏仁核，也就是说，我告诉你的大脑相信我，所以你就相信我了。”
　　“靠，那可真是方便，省得解释了。”邢方志又爆了句粗口，“那你要骗人岂不是很方便。”
　　“理论上讲，是的，应该是最方便的骗子了。”樊皋在邢方志脑子里说道。
　　“今天真是颠覆了我认知的一天，”邢方志说道，“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能处理这个事件的地方了，仅仅是我们局里可能处理不了了。”
　　“国家安全部？”樊皋问道。
　　“你不是会看吗？”邢方志问道
　　“我只是确定一下。看来你的信息我观测的没错，你不光是你们局里的队长，还是境外渗透调查科的侦查员。”
　　“他妈的，什么秘密都没了。”邢方志已经不知道除了爆粗口还能说啥了。
　　“那就什么也别说，好好开车，不知道行车不规范的下场是什么吗？”脑海里的声音嘲讽道。
　　“你的人格结构肯定有尖酸刻薄这一条。”邢方志说道。
　　“有没有这一条我不清楚，但你的认知结构关键词是愚蠢。”樊皋回敬道。
　　“真的？”邢方志刚问出嘴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我的推测没错。”樊皋毫不客气。
　　刚刚还命悬一线的邢方志，此时背后的警服还是被汗睡浸透的，却能在这里跟汉方粒子状态的樊皋开着玩笑，也不知道是樊皋安抚了邢方志的大脑，还是他本就是个大心脏。
　　开了估摸着有一个小时，绕了不知道多少路，过了不知道几道安检关卡，邢方志站在了一栋七层写字楼面前，门口的保安站的笔直，目光锐利地扫过在门前走过的每一个人。邢方志从门口走进去，樊皋通过观测两个门口“保安”的大脑活跃程度，他们对邢方志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也没有任何怀疑和其他情绪波动。
　　“他们不是保安吧？”樊皋试探的问道。
　　“别乱问。”邢方志压低声音说道。
　　“那我知道了，你大脑自己反应了出来我就看到了，你说不说没关系。”樊皋说道。
　　“唉~”邢方志叹了口气也无力吐槽，现在樊皋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奇异的状态，保密工作在他面前纯粹都是摆设，是时候考虑考虑今后要不要针对这种形态做保密工作。
　　“那你们可有的研究了，对我保密，除非你们不长脑子。”樊皋调侃道，“不长脑子的话，保不保密都无所谓了吧，反正都是傻子。”
　　脑海里的一句一句话让邢方志一脸郁闷，最可气的是不得不说樊皋说的没错。
　　邢方志绕了几个暗门，从写字楼一侧的一个秘密电梯进入，向下的按钮足足有七层，估摸着就是国安部的作战指挥中心了。
　　邢方志按了-4的按钮，十几秒的时间后电梯门打开。樊皋此时想着，正好来到了这个全国最机密的部门，又是无人能挡的状态，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多看看这里人脑子都在想什么，也可以长长见识。
　　可才一开门，邢方志脑海里出现了一声大叫“糟了！”。
　　此时的樊皋体会到一股巨力拉扯着汉方粒子系统里每一颗粒子，就像肉体还存在时有东西在不断拉扯自己的肢体一般。而樊皋同时体会到，汉方粒子系统所具有的整体能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但四周的能量源少的可怜，并不能迅速补充掉下降的部分，这样下去可能用不了半个小时，整个汉方粒子就要进入沉寂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