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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救回来的那个婴儿就是你四叔,谁都没想到他最后能活着跟我们来到这里,只能说是奇迹吧。”樊天感叹道。
“奶奶的死,可能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樊宇黯然说道。
“妈妈真是吃了太多的苦,我当时才十来岁,都可以把妈妈抱起来,最后都瘦得不成样子。你爷爷当天晚上找了几块门板简单地做了棺材,把妈妈埋在那个镇子里,记得就在一颗树下的不远处,我们几个一起帮爸爸挖的坑,由于没有工具,我们就找来铁棍铁片一类的东西就那么挖着,撅着,一直挖到天亮才够把棺材埋进去。”樊天说着,眼里有些湿润,就算过去了很多年,回想失去妈妈的那晚,他还是忍不住哭了。
“然后呢?”樊宇看出了爸爸的悲痛,所以想岔开话题问道。
“埋好了妈妈,你爷爷让我们几个孩子回房子里休息和吃东西,他自己坐在你奶奶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开。开始我们都不愿意离开,后来爸爸用很严厉的语气命令我们,才不得不回去了。你爷爷就一直坐在坟前,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块用木头做的墓碑。”樊天继续说道。
樊宇默然,并不插话。听着爸爸继续叙述后来的事情。
樊钢在妻子坟前坐了许久,哭红了的眼睛里透着无比的悲伤与落寞。一阵嘈杂声,让樊钢回过神来,他知道有人来了。为了孩子的安全,他重新振作了起来,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墓碑后,往房子方向跑去。
这个破败的镇子又来了一家人,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小女孩,看起来也是疲惫不堪,他们看见樊钢手握匕首走过来,很是慌张。连忙喊道“我们只是路过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食物,求你不要杀我们。”
“我不杀你们,只要你们没有恶意。”樊钢回应道。
“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想找点水喝,不抢食物。”其中一个男人解释着。
樊钢看见这家人的两个小姑娘,一个十来岁另外一个有七八岁的样子,两个小孩头发披散着,眼窝深陷,脸色因为饥饿显得有些病态。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接着说“跟我来吧,我这里有些吃的,怎么样也要给孩子们吃些。”
“这怎么敢奢望要吃的,有口水喝就好。”男子有些警惕的说,并不敢跟着樊钢走。
“来吧,我也有几个孩子在那边的房子里,我不会害你们的,不用担心。”樊钢解释着,一只手招呼着他们跟来。
这一家小心翼翼的跟着,并保持的距离。过不多时就走到了樊钢一家的落脚处,他们看见房子里面的孩子们,心里稍安。
樊钢招呼他们坐下来,然后打开两盒豆子罐头两盒肉罐头,又分别给他们倒了一些水。这一家人道谢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个小姑娘吃的很是开心。樊钢看着两个小姑娘吃着,伸手摸了摸她俩的头。然后问道“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往北走,听说北边有地方还适合居住,受到的影响比较小。”那男子回道。
“我们也是往北走,要不我们搭伙一起吧,互相有个照应。”樊钢说道
“可以吗?只要你不嫌弃我们是累赘就好,我看你还有个小婴儿,我老婆可以帮你带,她带孩子很有一套的。”男子有些欣喜地说。
樊钢听见这男子的老婆可以带那个刚救下来的婴儿,心里很是宽慰但这又让他想起来刚刚死去不久的妻子,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就这样,两家人合成一家人,互相照顾着继续往北走,大概这样又往北走了一个夏冬,终于走到樊钢几年前规划好的目的地。他们来到了北部大山下的一个村庄,樊钢拿出破旧的地图,用指南针辨识了方向后,觉得这个地方应该适合定居了。这里有山有林也有水源,地处偏僻。离最近的工业城市和大城市也有1000多公里,核攻击后的污染对这里影响应该是比较小的。
“就是离我们十几公里的裴家镇?”樊宇眼里一亮问道。
“当年不叫裴家镇,叫什么来着。。。”樊天努力回忆着。
“好像是叫凤鸣村,因为这山中有种野鸡,当地人叫凤鸡,好多年看不见喽。”二叔说道。
“哦,对对。凤鸣村,就是这个。”樊天终于想了起来。继续说道“当时我们这些人想进村,但是这个村里自发组织起来的武装守卫拦住了我们,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说是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从南边逃命过来的人进村,人越来越多,吃喝已经不够了,本来他们这里只是个几百人的小村,现在已经近千人,粮食不够养活更多的人。”
“哦,难怪我们现在住这里,不在村里。”樊宇说道。
“嗯,当时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吃喝了,你爷爷拿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和他们说进去换一顿饭吃就离开,这才放我们进去。一把手枪只换了十几个杂粮馒头和几碗野菜汤。后来村长看我们可怜,告诉我们离村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个隐蔽山洞,以前是村上猎户进山打猎落脚过夜用的,我们可以去那里栖身,又给了我们两把硬弓和一把木柄的长矛。就这样,我们才来到了这里定居下来。可是,到这里不到一年,和我们一起走过来的那女人就病死了,那男人和爸爸在一次打猎的时候,被来抢猎物的其他猎户一箭射穿了肺叶,硬挺了两天两夜也死了。也是命苦的人,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哎!”樊天黯然说道。
“哦,原来这死去的男人和女人就是我的姥姥和姥爷。”樊宇醒悟道。
“猜出来了?那个大一点的姑娘后来嫁给了我,就是你的妈妈。年纪小些的那个嫁给了你三叔,就是菲儿的妈妈。”樊天说道。
“后来村里的老村长死了,村上的一个外来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赢得了村里大部分人的支持,并掌控了村里民兵武装力量,成了这个村的主人,无人敢反抗。因为这家人姓裴,所以村名就改成了裴家镇。爸爸说过,这乱世没有了国家秩序和法律,谁有力量谁就可以说了算。我们只是用猎物时而去镇上换东西,谁当村长谁当主人和我们关系也不大,也无所谓。”二叔继续说着。
樊天最后说道“好了,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就这样吧。都回去睡吧,这几天抓紧去镇上,换些东西。时间久了那野猪肉就不值钱了。”
樊宇今天总算知道了他们一家人一路逃命过来的艰辛,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睡觉前去看了看熟睡的菲儿,看了看菲儿床头上的那朵散发着幽香的蓝色铃铛花。
第二天清晨,天气突然变了,昨天晚上还万里星空,银河闪耀。今天那厚厚的云就压了过来,樊天走出木屋,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潮气,抬头仔细看了看云,然后大声喊道“这雨一时半会下不来,是去镇上的好天气,不用忍受那该死烈阳照射,曝露在这阳光下一会,皮肤就起疹子红起来,要疼上好几天。阿宇啊,今天你和二叔一起去镇上吧。我和你三叔在这里守着。赶早走,晚上就能赶早回来。去镇上把头发理一下,天天拿刀子乱割,看你那头发都成了乱草堆。”
樊宇睡眼惺忪,打着哈欠也走出木屋,说道“算了吧,有理发的钱,可以多换一些粮食了。反正这里都是家里人,怎么样都没关系。
“阿宇啊,听你爸爸的。你是咱老樊家的独苗,好好收拾收拾,没准镇上那个姑娘看上你哩。咱们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二叔笑道。
樊宇脸上一红,没有做声。伸手抓了抓头上的“乱草堆”,他已经不记得上次理发是什么时候了。樊宇今年刚满16岁,但个子已经有一米七十多,消瘦但很精壮的身体,五官还未完全脱去稚气可眉宇间已经有了些英气,尤其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常年在猎场住着,偶尔能看到拾荒者来交换东西,除此之外也不会见到外人,都是自家人所以他不太在乎自己的仪表,毕竟在这个世道里,能吃饱肚子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家里唯一的一台破旧三轮车由于没有补胎用的胶,已经趴窝几个月了。只能去镇上找,运气好可以换一些回来,这样才能把车修好。樊宇和二叔只能背着这些用来换物资的野猪肉,那一小罐油膏,二叔小心翼翼的系在腰带,这是最值钱的,只有这种变种的大野猪才能熬制出这种上等的油膏。而这种野猪,一年到头也碰不到几次,就算运气好碰到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捕获。
樊宇背着帆布做的大背包,妈妈昨天就已经将肉处理好并包起来放进了包里。他手里拿着钢柄长矛,虽然钢柄并不是实心的,但也有二三十斤重,阿宇常年使用早已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沉。那矛头被樊宇打磨得铮亮锋利。二叔也背着一个大包,腰间挎着一柄弯刀,一把有些老旧锯短的双管猎枪。爷俩去镇子的这一路并不安全,没有法律的约束,世界上只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谁知道会不会有猎户和强盗来打劫,就算家里也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来守护。
原本樊天想把家里那把仅剩几发子弹的散弹枪给儿子带着,可樊宇坚持让爸爸留下,这把武器要守护妈妈和二婶,还有他最疼爱的妹妹菲儿。
“好了,我和二叔这就上路了,我们尽快赶回来”樊宇准备妥当后,和家人道别。
“哥,记得帮我换身衣服回来哦。”菲儿嘱咐道。
“放心吧,你的事,在哥心里从来都是第一位的。”樊宇伸手摸了摸菲儿消瘦的脸庞说。
一家人道别后,樊宇由二叔领着,带着全家人的希望,向裴家镇方向走去。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