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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龙湖安静极了,乌云散去,一轮明月挂在了天边,湖面上出现月亮圆圆的倒影,零星几颗星星闪闪发光,陆秋和妻子儿女在饱餐过后都纷纷躺进帐篷里睡着了。帐篷外的残羹冷炙依然飘着浓郁的香气,几只黑黑的乌鸦正在悠闲地漫步在各种食物旁津津有味的吃着。或许是白天太过疲累,陆家五口睡的很香,帐篷外发生什么似乎他们一点也没有觉察到。
余晖和陆西西,陆南南在一个帐篷里,陆秋和陆东东在相邻的另一个帐篷里。半夜,帐篷里传出陆南南的笑声,他坐在余晖的旁边,看着帐篷外的一个矮小的影子咯咯的笑着。一只眼睛透过帐篷的缝隙向里张望,陆南南边笑边叫着“姐姐”。余晖被孩子的声音吵醒,她起身安抚着陆南南,陆南南指着帐篷外笑着,余晖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余晖:乖孩子,快睡吧。
余晖抱着陆南南紧张的看着帐篷外,外面的篝火早已熄灭,月光下的矮小影子已经消失。陆南南哇的哭了起来,陆西西和相邻帐篷的陆秋和陆东东相继醒来。隔着帐篷陆秋询问余晖情况。
陆秋:晖,南南怎么了?
余晖:帐篷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孩子刚才一直指着外面像是看见了什么。
陆秋:别慌,你哄孩子睡吧,我和东东出去看看。
余晖:注意安全,外面很黑。
陆秋:没事,我们带了防身的器具。
余晖:咱们要不回去吧。
陆秋:等到天亮吧。
陆秋看了看手机。
陆秋:现在才三点半,五点钟天就会亮。
余晖:好。
陆秋和陆东东在帐篷外巡视着,没有发现任何动物或者人的踪影,只是他们昨晚吃剩下的肉和面包都被啃食成碎渣渣。陆秋和陆东东点燃了已经熄灭的篝火,父子俩面对面的坐着。
陆秋:余晖啊,外面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们好好睡吧。
余晖:好的,你们也休息吧。
陆秋:我和东东在外面欣赏龙湖夜晚的景色,你们快睡吧。
余晖搂紧陆南南继续睡觉,陆西西也只是翻了个身呼呼睡着。
篝火映出陆秋和陆东东的影子,父子俩许久没有安静的坐在一起了。
陆秋:东东,我们又搬家了。
陆东东:嗯,又搬家了。
陆秋:这次彻底离开西京了。
陆东东:我从未离开过西京。
陆秋:很快你会适应新的环境的。
陆东东望着天空没有说话,天空中飞过一颗流星,陆东东站了起来。
陆东东:流星!
陆秋起身望着天空,父子俩肩并肩的站着,又一颗流星划过。
陆秋:真的是流星,许个愿望吧,儿子。
陆东东双手合十许下愿望,陆秋也望着天空默默许愿。
这个安静的夜晚此时此刻只属于陆秋和陆东东。
陆东东:爸爸,我有点饿了。
陆秋:爸爸给你烤点吃的。
陆东东点了点头。
陆秋走向林间公路的皮卡车,他在车里取出新的牛肉和面包。陆东东坐在篝火旁一直看着天上的星星。
皮卡车停靠的地点离得并不远,趴在后备箱的狗窝里的大黑觉察到了陆秋的到来,它起身摇着尾巴看着自己的主人,嘴里还发出哼哼的声音。陆秋先从车里找出了一块生牛肉扔给了大黑,大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陆秋取了食物后拍了拍大黑的头往湖边帐篷处走去,但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跟着自己,他不自觉的说着:“嘿,大黑回到你自己的窝里去。”他回头张望并没有大黑的影子,不是大黑会是什么?山林里的动物?他打开了手机屏幕,黑暗中一个矮小的影子从他身后闪过,他本能的摸出了口袋里的一把匕首。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嘎嘎的叫了两声,或许是陆秋手中的肉吸引来了它们。这漆黑的夜晚乌鸦的叫声让他心里发紧,莫名担心湖边的陆东东和妻儿,他快速的跑向湖边,奔跑中身后发出同样的脚步声,陆秋步伐快,身后的脚步声就快,陆秋步伐慢,身后的脚步声就慢,他突然感觉后背寒凉,不再回头极速跑到湖边。陆东东已经在篝火旁睡着了,陆秋在帐篷里取出薄被盖在了陆东东的身上。陆秋四处张望着,漆黑的山顶,洒满月光的湖面,郁郁葱葱的丛林,周遭安静极了,没有任何动物或人的踪影。他坐在篝火旁,看着熟睡的陆东东,陆秋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他不由自主的用手轻轻抚摸着东东的头发。
想着刚才在皮卡车回来的路上那时快时慢的脚步声,他心里又开始产生疑惑,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他有点喘不上气来,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每一件事都很奇怪。
从西京来到隆湾的三十多个小时里每分每秒都充满疑惑,来时的山间公路,入住的别墅新家,当下的龙湖景区,陆秋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追随着自己和家人,他不知道迁居隆湾是不是对的。背山面水而坐的陆秋总觉得在不远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开始怀疑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和家人,这种感觉糟透了。
陆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必须保护好我的家人。
寂静的山林,平静的湖面,陆秋静静的坐在篝火旁,在烧焦的木柴味中一股腐臭味再一次袭来。这个味道令陆秋紧张不安,他又开始四处张望,越是安静他越是不安,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越来越近,陆秋再一次握紧匕首准备随时干掉让自己惶恐不安的生物,或许其他什么东西。
陆秋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没有了,腐臭味也没有了,可陆秋的惶恐始终没有消散。远处传来飞机的声音,他抬头望向天边,一个红眼飞机飞得很低从头顶经过,不远处有一个军用机场,飞机带来的旋风吹的湖边变得极不平静,山林的树木也被吹的哗哗作响,这样的声响反而让陆秋平静了许多。
“哇,飞机。”
陆东东被这轰隆隆的声音吵醒了,他坐起身看着头顶远去的红眼飞机。
陆秋:再睡会吧。
陆东东摇了摇头,陆秋点燃了篝火,把牛肉和面包放在篝火架上烤了起来。
湖对面的山顶露出了太阳火红的金边。
陆东东:今天是个好天气,日出很美。
陆秋一边翻烤着牛肉一边望向即将升起的太阳。帐篷里传来了陆西西的声音。
陆西西:好香啊,我想吃。
陆秋:出来吃吧,爸爸给你们烤了新鲜的牛肉,还有早餐面包。
余晖:小点声,别吵醒弟弟。
陆西西轻轻地爬出了帐篷。陆秋和两个孩子坐在篝火旁迎着慢慢升起的朝阳吃起了早餐,他用餐刀在面包片上抹了一层又一层黄油,把烤熟的牛肉片放在两片面包的中间,在小铁盘上放一点色拉油和一个鸡蛋,在篝火上烤着,丝丝拉拉的声音听起来很诱人,他把鸡蛋也夹在了面包里,一片新鲜的西红柿让整个牛肉汉堡的味道更加鲜美,陆西西轻轻的拍起了小手。
陆西西: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汉堡包了。
陆东东望着陆西西手中的汉堡包不停的眨着眼睛。陆秋继续烤着牛肉和煎蛋,又是一层层的将黄油抹在了面包上,香气诱人的汉堡包又做好了,他递给了陆东东的手里。
陆秋:快吃吧。
陆东东接过美味的汉堡包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朝阳映衬下的湖面格外美丽,陆秋也给自己做了一个牛肉汉堡,三个人坐在湖边惬意的吃着这与众不同的早餐。
火红的光圈越来越亮,一群大雁排着队飞过,一会一字型一会人字型。
陆秋:大雁迁徙。
陆西西:爸爸,它们要去哪里?
陆秋:它们会一路向南飞向暖和的地方过冬。
陆西西:快看,有一只落在了后面。
一只大雁滑翔着落在龙湖上,湖面漾起漂亮的水花,朝阳下格外耀眼。大雁扑腾着潜入水下,过一会又浮出水面。
陆秋:它是来寻找食物的,吃完就会去追赶它们的队伍。
果然,大雁展翅高飞,追赶着远处的大雁队伍。
陆西西:真的是这样。
陆西西沉思了一会儿看着陆秋。
陆西西:爸爸,我在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是不是我的队伍?
陆秋:对啊。
陆西西:可是我离开了她们。
陆秋:新的学期你就会有新的朋友,你会加入新的队伍。
陆西西:我有点想念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陆秋:等有时间爸爸会带你回去看望她们。
陆西西:新的小朋友会不会不喜欢我?
陆秋:不会,你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孩子。
陆西西满意的笑了,期待着追赶新的队伍。陆东东吃完汉堡包起身走向湖边望着越来越高的太阳和波光粼粼的湖水。
帐篷里,余晖翻身给小儿子陆南南盖被子,她无意瞥了一眼陆西西被褥旁的洋娃娃,那个洋娃娃诡异的合上了一只眼睛,她心里一紧,或许是被雨水淋湿的娃娃眼睛内部的零件锈住了,她安慰着自己。可是,在她为陆南南整理好被子的瞬间那个娃娃的刚刚合上的眼睛又缓缓的睁开了。她咬紧牙,为了不吵醒小儿子,她既不敢大声叫自己的丈夫进来,也不愿意去碰那个令她讨厌的娃娃。
她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恐怖的东西扔掉,趁西西不注意的时候。
她正在想办法如何扔掉娃娃,陆南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而且双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仿佛有东西在拉扯孩子的胳膊,余晖赶紧抱起了陆南南安抚他惊恐不安的情绪。
陆秋:南南这么早就醒了?
余晖:不是,他还睡着。
陆秋:怎么哭了?
余晖:好像在做梦。
余晖仔细观察着怀里的陆南南,陆南南闭着眼睛哭喊着,双手继续挥舞。她决定给孩子吃一口母乳,虽然已经决定给孩子断奶,可是眼下似乎只有母乳能安抚小家伙了。当陆南南吃上母乳后慢慢安静了下来,可是一阵剧痛让余晖叫了出来。
余晖:啊!疼!
陆南南用牙齿咬疼了余晖还睁开了一只眼睛。余晖惊慌的喊着陆秋的名字。
余晖:陆秋,快来。
余晖的声音让陆秋很不安,他快速起身走进了帐篷。
陆秋:怎么了?
余晖开始语无伦次,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陆秋看了眼陆南南,没发现什么异样。
陆秋:怎么了?孩子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余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地望着陆秋。她深切的说出了“我害怕”三个字。
余晖:秋,天已经亮了,咱么走吧。
陆秋:刚才怎么了?你这么紧张?
余晖:那个娃娃太吓人了,我觉得它有种灵气,让人害怕的灵气。
陆秋:怎么可能?不就是一个玩偶吗?
余晖:她会眨眼睛。
陆秋:这种个娃娃年头久了内部的零件老化了,出现点异样是正常的。
余晖:可是,南南......
陆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陆秋:南南怎么了?
余晖:刚才南南狠狠的咬了我一口,也诡异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陆秋什么都没说抱住了余晖和余晖怀里的陆南南。
余晖小声的对陆秋低语着。
余晖:这个娃娃必须扔掉。
陆秋:好,扔掉。
看着年幼的儿子和惊恐的妻子,陆秋暗自做着什么决定。
陆西西在外面大喊着。
陆西西:哥哥,哥哥……
陆东东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东西沿着龙湖岸边跑向了远处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