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铺看看不？”柳青拍拍我，指着路边的一家小商店，问我一声。
　　“不会剩什么东西吧，这种地方……”
　　“反向思维啊，懂不懂？”柳青挑一下眉，继续说着，“看看嘛，又不浪费什么时间。”
　　也是，碰碰运气，总不会有错的。要是运气好，我们把这家小卖铺里面的东西搬了差不多就能回营地跟张天临和团座他们汇报我们今天发现的异样，如果运气不好也无所谓，我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卷帘门被关上，我试着王上提一下，没提起来，“门锁了。”
　　“里面锁的还是……”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是这扇门啊？”柳青又问出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我哭笑不得地喊一声。
　　“也是哦，不好意思……”柳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有多脑残，打个哈哈，“那现在怎么搞？”
　　“撬门啊，怎么搞……”这是被龙温瑜上身了吗？说的话跟他一样弱智。
　　柳青把她的太刀插到门缝里，我用我的刀抵住一边的门脚，我不知道这样开门是不是靠谱，但就算不行我们还可以暴力拆门——我还有车，现在就算车刮花了也没什么人会在乎了，所以我可以用车来撞门。只是这样的话声音可能会有点大，又或者车被卡住了什么的有点尴尬，还是先试试比较好。
　　“三！”数到三，我们同时用力往上撬，柳青的刀根本抬不起来多少，我的刀也没办法把门撬动，试了两次之后，柳青对我耸耸肩。
　　“让开，我开车。”
　　我怕码数太大直接把整辆车开进去，只能先慢慢把车送到店门口，再慢慢加大码数。柳青在旁边戒备着，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也好第一时间通知我。
　　转速越来越大，我在车里都能听到卷帘门被车慢慢损坏的声音，终于，卷帘门的韧性到了极限，车头突破了它的中央。
　　“哇，壮观。”柳青看着我的引擎盖，鼓掌。
　　我出去看一眼，我也开始鼓掌。
　　要是在之前谁敢把我的车弄成这个批样我肯定得先把丫毒打一顿，但现在，把我的车弄成这个批样的人是我，而且还是我主动的。
　　似乎……还有点好看？
　　引擎盖上的花纹并不错综复杂，而是很没有规律的几条直线，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艺术气息——可能是我的脑子出问题了，但如果你能看到我的车的话，我觉得它应该是目前整个世界上最有风格的车之一——除了挡风玻璃之外到处都是干涸的泥巴和灰尘，现在引擎盖上还有某位国画大师（就是没有任何艺术气息但是就是很有名，边画画边跳大神那种）的亲笔画作，简直透露着一种后现代异样的美感。
　　如果里面有丧尸的话，我们刚才发出的响动就已经可以把它们吸引出来了，所以我并不担心，我用我的刀把车撞出的缺口扩大一些，比比我的身材，应该是可以进去了。柳青把我推开，又被我拉住。
　　“干嘛，想不通啊？”她似乎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制止她，眼神有点懵。
　　“这种时候你一般都是第二个，忘了吗？”
　　“这次你第一个？进去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当卡住当鸵鸟啊？”柳青把她的考量讲出来，扒开我，把头探到里面，马上又缩出来。
　　“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柳青似乎也想不通为什么我们都弄出这么大动静了会有丧尸不出来，要这么说的话，丧尸肯定是变异了，而且开始逐步具有智能——我的天，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物竞天择了，下一个取代人类纪元的不是所谓的外太空文明，更不是老鼠、蚂蚁之类的东西，而是“进化”了的人类。
　　“在哪？”
　　“柜台后面，”柳青做一轮深呼吸，“我先进去，你别急，处理不了我马上出来，OK？”
　　“好。”
　　“你刀借我，”柳青把她的太刀解下来，伸出手，“我这刀等会儿要卡住就头疼了。”
　　“哪把？”
　　“指虎刀。”
　　柳青爬进去，不得不说，身材是真好，只能说龙温瑜捡到宝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虽然他没再牡丹花下，但是在牡丹花前，也不怎么亏。
　　柳青进去，只有几声脚步和五六秒的沉默，“猫哥，进来吧。”
　　这家店的老板上吊了，吊在天花板上，旁边是一封被血污染了的遗书，柳青把他的遗书捡起来，看我一眼。
　　“怎么处理？”
　　“送他上路吧。”我点点头，把她的太刀拔出来，横着插进这位老板的胸口，用力往下一带，绳子断开，我赶忙往旁边躲几步，柳青在他挣扎着爬起来之前一刀终结了他的生命。
　　柳青赌对了，这家小卖部还没有任何人染指过，虽然东西的种类远不及超市，但数量倒是很多——八箱桶面、三箱袋面、火腿肠、午餐肉、小零食，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货架里乖乖地躺着等着我们把他们从尘封的世界中重返天日。
　　满载而归，还带着一条其他人可能都发现不了的情报。
　　晚上，在询问过团座和张天临的意见后，我拿了一瓶我的酒，他们都不怎么喜欢柳青的洋酒，柳青自己拿了一瓶来到我们约好开会的地方。
　　“你们发现了什么？”团座也不含糊，抬起纸杯喝一口。
　　“丧尸似乎有变异的倾向。”柳青把酒杯扬起，一大口下去。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这么喝？”团座瞪着柳青，柳青马上听话地把嘴里的酒吐一大部分回瓶子里。
　　“噢，错了。”
　　张天临看着柳青像只猫一样的表现，看看我，他没想到，对谁都凶得像要抢屎吃一样的柳青有一天会在某个人面前变得这么乖巧。
　　“什么变异？”团座继续问，我和我们的老大张天临似乎只是为了陪他们两个说事一样的存在，这个会完全他们两个人开就已经够了。
　　“我和猫哥发现，丧尸们的动作似乎变快了。”
　　“似乎？”
　　“好，变快了。”
　　“然后呢？”团座再喝一口酒，“其他方面的变化，还有么？”
　　“没了。”柳青看团座喝了酒之后才敢接着喝第二口，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看他们两个人的表现真的有一种父亲与叛逆但又害怕的女儿的既视感。
　　“他们的速度变快了……是不是肌肉变得更强劲了呢……”
　　“没理由的吧，”柳青马上接过话头，没有给我们半点插进去的机会，“他们都没有新陈代谢这种过程，肌肉怎么可能会变强呢？”
　　“问题就是这个……”团座皱着眉，再喝一口酒，“两位，怎么看，你们觉得会是什么问题——或者会产生什么变异？”
　　“我觉得可能会变成像《求生之路2》里面一样的东西———比如有一些特殊的丧尸会跳、会骑到你头上、会爆炸、会用舌头……好，对不起。”在我们三个人眼光的逼视下，张天临识趣地闭了嘴，“你们说吧，我听你们怎么讲。”
　　“我觉得……”现在轮到我说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形容，变异是可能的，但肯定不可能像张天临讲的一样变成那些鬼迷日眼的东西，“可能会发生智力和身体强度上的变化。”
　　“成立，”团座点点头，看起来是在思考的样子，“既然现在已经有速度变快的丧尸了，那这些东西就应该被考虑到，可能有一天丧尸会变异成跟人类相差无几的东西……柳青，你觉得呢？”
　　“这就是我担心的事情。”柳青皱皱眉，轻轻地摇着头，“它们能把其他人感染成丧尸，但我们没办法把丧尸感染成人类，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确是会不听地进化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个世界。”
　　“嗯……”团座的眉皱得更紧，“这些东西……要是有一个科研院的话就好处理了……至少能给我们解释这样的变异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发生的……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很麻烦。”
　　这样的讨论并没有意义，我们既提不出来解决的方法，也猜不到是因为什么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异。可能是因为它们生命的延续，也可能单纯就是因为物种的进化——但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有“僵尸”这种物种了？或者说，新事物的产生是旧事物的灭亡，僵尸的出现象征着人类纪元必将在短期之内完结？
　　“哦，对了，前天我和猫哥还有小林出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医院，里面东西似乎很多，”柳青想到了医院的事情，马上提出来，“我想申请一下，多带几个人去那家医院把里面的丧尸处理完之后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我和我的人你都可以带去。”团座点点头。
　　“那……流浪者的话……小林、老刘，这两个人是我觉得比较靠谱的，”张天临看团座一眼，“其他的……我帮你们问问，要是有愿意去的你们就带着走吧。”
　　“谢谢。”柳青轻轻鞠一个躬，接下来就是快乐的喝酒聊天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