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夜春梦，整整一夜，我和旁边帐篷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女人疯狂了一整夜，让我第二天看到她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感觉太真实了，真得不像做梦。
　　你可能会觉得我这样很不好，而且有些打脸，如果你有仔细看的话，上一章我说过我接受不了朋友变成床友，但那个梦呢，好吧，的确有点尴尬，但无所谓，只是个梦而已，我没有碰梅子，以后也不会。
　　柳青看着我，今天我和她要出去搜点东西回来，身后是昨天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小林。她的眼睛瞟向那边，轻轻眨一下，她要我把小林支走，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柳青不是一个会做无用功的人。我走到小林身边，“小林，我和阿青觉得那边有东西。”
　　“那边么？噢，我们好像的确没搜过，去看看？”小林顺着我的手看过去。
　　“阿青，走。”我回到驾驶座，把车发好，柳青坐到副驾驶座，静静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世界。
　　曾经肯定也繁荣过的城市现在一片荒凉，地上的腐肉和干涸了的血液衬托着它现在的死寂。远处有几个丧尸，在路上蹒跚着，我开到我看到的超市前，柳青把我的猎鹿刀拔出来，下车的同时捅死一个丧尸。
　　“反应很快嘛。”柳青协调的动作为她赢来了小林的赞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样的操作我看得多了。
　　“谢谢。”她把猎鹿刀放在引擎盖上，“我跟猫哥进去吧，你在外面放风，尸潮或者有人来了你叫我们一下。”
　　“三个人一起安全些啊。”小林头一歪。
　　“我们两个人解决不了的多你一个也没用，”柳青把太刀的位置调整好，“你在外面能看着，更安全一点。”
　　我把猎鹿刀握好，“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两个就够了。”
　　小林点头，我和柳青对一下眼神，我一脚踹开超市门，柳青的太刀拔出来一半，没挥下去。
　　“我们不出来你别走，你走了我们只要有机会回去我肯定弄死你。”柳青看着小林，给出了她的威胁。
　　“老大那么喜欢你，我怎么敢，你想什么呢？”小林耸耸肩，“你们放心地进去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这家超市空荡荡的，没什么丧尸，货架上也没什么东西。
　　柳青抿一下她的嘴唇，带着我往超市更深的地方走，货架上的东西少得可怜，酒水柜倒是有一堆白酒和洋酒，路上的血迹四处蜿蜒着，偶尔有几个死透了的丧尸躺在边上，柳青单手提着太刀，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发现什么了？”我从货架上拿一包薯片，拆开，递到柳青面前。
　　“原味的？我喜欢，”柳青拿几片出来，放在手上，“我觉得，我们可能有危险。”
　　“什么？”我嚼着一片，问。
　　“昨天我们杀人的时候我没感觉，但回去之后……”柳青摸一支已经皱皱巴巴的烟出来，“没了，你抽你自己的；我觉得他们对我们有一种很奇怪的敌意……不好说，可能只是一种感觉，但我觉得他们都没杀过人，就我们两个和Jacob干过那种事，他们可能觉得我们也会对他们动手什么的？我不是太清楚，我想问问你的看法，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摸一根同样皱皱巴巴的烟出来，她帮我点燃，“呼——我没发现你说的这些，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我要是敏感就好了，”柳青再拿几片薯片，“我就是怕我担心的东西是真的，那就真的麻烦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嗯……但是张天临似乎挺喜欢我们的，他们怕是不敢有啥子动作……”我再抽一口烟，“哦，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了。”
　　“嫉妒这种东西真的太恐怖了，”柳青摇摇头，“要是有一天真的决定动手了，他们是他们的自己人，但不是我们的，就算张天临再怎么喜欢我们都没用，到时候可能真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所以，你决定？”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聊下去什么都解决不了，我决定直接问。柳青会拿出来说的事情她肯定是心里有定论的了。
　　“表现差点，要表现得在除了干架的方面都不如那些流浪者。”
　　“这样不行。”肯定不行，那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了。
　　“为什么？”
　　“我先问你，你打算在流浪者里面待多久？”这个东西我一直不知道，可能柳青会想一直待下去，但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必须得弄明白她的想法。
　　“能多久多久，”柳青挑一下眉，“Why?”
　　“所以是要一直瞒着咯？”
　　柳青没有马上接我的话，她往下看一眼，皱皱眉头，“那你觉得……怎样？”
　　“如果你只是想用流浪者做个缓冲的话，我们怎么表现都无所谓，但是你不是那么想的，就要从长计议，我们得考虑一下以后要怎么办，他们的嫉妒可能的确存在，但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嫉妒我们就故意表现得不好，”聊天的时候烟总是抽的特别快，在这样的年月里，作为资深烟草爱好者的我呼吁大家不要在聊天的时候抽烟——这种写法又很龙温瑜，妈的为什么我要接一个专门写字的人的棒？
　　“要我说，我们就搞得比他们任何人都好，”我把已经吸到烟头的烟——烟头，丢掉；我吊n妈的怎么又感觉一股龙味？“让张天临和他们都知道我们的能力，如果没了我们会是一种相当大的损失，那样就没人会打我们的主意，你懂吗？”
　　“嗯……”她也把烟头丢掉，继续掳掠我手里的薯片。
　　“我们就继续我们现在的做派，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能力在什么地方，发现不对，马上就跟张天临说我们要走了，”我抓一大把薯片，把剩下的全部给柳青，“你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吧；我们不能隐瞒，能搞得多牛逼就多牛逼。”
　　“温瑜……呼……温瑜的书你有在写吗？”她看向我，犹豫之后把话说完。
　　“有，昨天没写，”我耸耸肩，“他写的真的什么狗屎东西，感觉怎么写都他妈一股龙味，老子文化程度又不高，我接他的班真的太他妈蠢了，日。”
　　“哈……”她很惨淡地笑一下，“也好，之前你那么欺负他，现在也算是报应来了。”
　　“日你仙人。”我对她比个中指，柳青翻个白眼，径直往酒水柜走——我猜到了，如果我没猜到的话我就会是往那里走的那个人。我找一张购物车，把货架上能拿的东西都丢进去。
　　“猫哥，你要喝什么？”柳青喊一声，她已经把所有她爱的洋酒都放到了她的购物车里面。
　　“五十二度嘞，除咯二锅头，都行。”我喊回给她一声。
　　“能不能不用四川话……”她笑起来，“是真的……绷不住。”
　　“地域歧视安？”
　　“你妈。”
　　我们把东西推到门口，酒是很多，但是食物和水之类的东西是真的很少。
　　“好了？”
　　“嗯，先把这两车装好，然后我们再进去看看。”柳青把装东西的累活丢给了小林，他愣了一会儿——我觉得是因为那满满一车的酒和勉强算得上半车的必备物资。柳青摸出一包健牌八毫克，应该是刚刚从超市里拿出来的，她散给我一根，“这个，我之前挺喜欢的，可惜里面没有六毫克。”
　　“六毫克？算了吧，能给我淡死，”第一口就不怎么喜欢，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万宝路更好，“这个东西就淡得离谱了，六毫克……抽纸？”
　　“六毫克，烟头——这根线，掰掉，就挺好抽的，正好，”柳青把烟头上的虚线指给我看，“八毫克的话……掰掉太重，留着太淡。”
　　“你为啥子不拿万宝路安？”我不喜欢这个烟，相当不喜欢。
　　“里面待着呢，等会儿拿就行。”
　　“你们就在这儿站着抽烟么？”小林似乎终于受不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忙碌的场景了，喊一声。
　　“不服啊？”柳青把烟慢慢吐出来，“你进去呗，反正我们俩不管装，你能怎样嘛？”
　　“阿青，你是哪里人？”柳青可谓是活学活用，马上把刚才我在超市里跟她说的话用上了。
　　“我？”柳青看向我，“贵阳。”
　　“啊为啥子你嘞普通话没得贵州味安？”
　　“没得很正常啊，蓝道现在不带地方特色都不行啦？”
　　如果一定要作比较的话，柳青的贵州话完全没有她的普通话标准。她的普通话听不出任何口音，但贵州话就感觉很奇怪。这种人不少，但像柳青这种连家乡话都能不标准到这种程度的人我是没遇到过——我觉得“乡音无改鬓毛衰”已经很离谱了，但柳青这种“乡音已改”的我就没怎么遇到过了。
　　我们抽完烟，又进到超市里拿着其他东西，柳青在用她极为蹩脚的贵州话跟我可以考级的四川话聊着，感觉很奇怪，又很亲切。
　　“来人了！”小林跑进来，看着我们，“咋办？”
　　“啷个办！？躲到！”我吼一声，藏到收银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