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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和柳青刚把酒打开,张天临就摸来我们旁边。
“来蹭点酒。”张天临笑得很不要脸,倒是无所谓,多一个人喝酒也多一些话能讲,总是我和柳青两个人感觉怪单调的。柳青先喝一口,她总是第一个喝的,可能是宣告主权吧——就像狗会用尿来标识领地一样,柳青用口水来宣告她对这瓶酒的所有权。
“不用杯子吗?”张天临被柳青野蛮的行为震惊到,她这样好看的姑娘这么喝酒的确容易让人反应不过来,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我懂。
“你有吗?没有说个屁。”柳青抬眼挑张天临一下,把酒瓶递给我。
“呃……老大,蹭酒也不是不行,”我喝一口,把酒瓶交给张天临,“但是呢,我们的传统,每一个第一次跟我们喝酒的人得讲讲他的故事。”
“好,”张天临喝一口,沉吟一会儿,“妈的……要给老子辣死了……太久……咳咳!太久没喝了……”
“喝不来就喝不来,一点伏特加而已。”柳青撞张天临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我决定跟柳青一起调戏一下张天临,“有的事情,看破不点破,点破不说破,给人家留点面子嘛,真的是——对吧,老大?”
“你们俩……贱啊,真的贱啊。”张天临摇摇头,再喝一口,“啊……齁齁……呃……操了……”
“弱鸡。”柳青笑了,很久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我心情马上好了起来。
“你才弱鸡,酒包子……”张天临脸上的表情扭曲且痛苦,“问个……唔……问个问题,你们杀了人,不内疚吗?”
“要是内疚的话杀人干嘛呢?”柳青把酒瓶接过,瓶口停在唇边,“在这种时代,如果不杀人的话自己就活不下去,对别人的恶意只能用恶意回复,我不觉得有什么以德报怨可以说。”
“倒也是……”张天临已经有点飘了,他眼皮塌着,点点头,“你们不是要听我的故事吗,要听啥?”
“你随意,想讲什么讲什么。”柳青把酒瓶放到我们三个人中间。
“那就从灾变前开始吧……”张天临再喝一口,再抱怨几句,“嗯……之前的我是个滴滴司机,每天朝五晚九地跑滴滴……”
“朝九晚五,”柳青马上纠正,“没文化就别装文化人。”
“都一样嘛,啊,讨厌死了你这个女人……那天晚上吧,我接到一个单,在一家网吧门口,车开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在车边上晃悠,我以为可能是喝多了的吧……”张天临尽力地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打了我车的那个客人,他打开车门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我踩了脚油门就跑了。”
张天临拿过酒瓶,举起,满满当当一口。
“哈……哈……哈……得劲……儿!我回家的时候,接到我……我女朋友的电话,她嫌我穷,要跟我分手了,”张天临的身体开始摇晃,“去他妈的生活,干他妈的社会,老子不就……穷了点吗……老子对你还不够好吗贱女人……
“关了滴滴,喝了点酒,我回家睡着了,第二天……吐了几口,开滴滴,上车的时候听到新闻,有些……暴乱分子,出现在了各地,他们会……采取暴力措施……伤害平民,”张天临继续说着,“我……女朋友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救她,我救?我救你阿奶,前脚跟老子分手后脚要老子去救你?老子属舔狗的?”
人喝醉了就会讲出来很多有意思的话,我能理解,有的时候压抑着的情绪的确得喝点酒才释放得出来。张天临跟我们叫着,跟我们说着,他的过去看来是不太好的,才会让现在的他变成了这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然后就……一路往这边来,好像是……是……灾变一周后吧,我听说了……那个营地的事情,的确,我也想找个归属,但我的车……没油了,又找不到加油的地方,就在这里……停下了。”
“你是怎么遇到你的这群流浪者兄弟的?”柳青喝口酒,问。
“他们……我认识老刘,老刘,他开车……遇到了我,然后我们决定不去东边了,我和老刘就成了最开始的两个流浪者,搜集了一些东西之后……我们也摆在路中间拦人,那会儿是……要求他们加入我们的流浪者团队,慢慢就变成今天的规模……规模了。”
张天临是一个很敢的人,跟柳青一样敢,敢在这样的末世里相信别人的都很勇敢,张天临是其中一个,之前的还有陈昌民,可惜他已经死了。
“如果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的话,你觉得我们还能生存多久?”柳青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半个月,是够的……”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东倒西歪、七荤八素。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下一步?嘿嘿,飘着呗!咱都飘了这么久了,还有啥……有啥好怕的……倒是说,你的人都挺厉害啊……感觉……”
“他们愿意跟我,是我的荣幸。”
“你也挺牛逼的,柳青。”他抬眼,四眼对望,他笑笑,大笑几声。
我们开始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慢慢发展成了几个醉鬼的对话。张天临是一个很享受当下的人,从他开滴滴到现在都是——不是我推测的,他自己说的。
“今朝有酒那我就今朝醉,明天没钱老子去街边睡!”
夜晚的风总是有些寒,特别现在已经快冬天了,柳青裹裹衣服,靠在我肩上:“老大,谢谢。”
“谢……谢啥?”
“谢谢你给了我们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嗨呀,无所谓的,而且你和你的……兄弟们还这么强,把你们放跑了反而是……我……的损失……嗝……”
他还不是我们的家人,我觉得他以后也不会是。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认什么人做家人了,小周和龙温瑜的事情已经是前车之鉴,我现在还有柳青和梅子以及曹怜樱,我不需要更多的人来分享我的情感。可能柳青会,别人也会,但我是不太可能的。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有一说一,唱的是真的tm难听到爆,唱歌这么难听的人应该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但我们安静地听着,听这个曾经生活在边缘的人在夜风里乘着醉意唱歌。
他掩面,低头,开始哭泣。
“怎么了……”
他抱住柳青,开始哭,开始嚎:
“明妹……明妹……我好想你啊……”他死死地抱着柳青,开始呼唤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那个人是他曾经的爱人,是那个让他去救她的女人,“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
“愣着干嘛……还不想想办法?”柳青瞪我一眼。
人很可能会用酒做借口吃别人的豆腐,这就是张天临可能在做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醉,但他现在扑在柳青身上嚎啕,手还不是很安分。
“张天临,你喝多了。”我把他拉起来,他又扑下去,柳青的表情已经变了,她随时可能会起来就给张天临来一套组合拳,“你tm抱错人了!你抱着的是我老婆!”
“你是谁!?我怎么可能……抱错人?”
“老子是老刘,杂种,”我踹他背上一脚,“把老子的老婆放开!”
急中生智吧,应该算。
“你……噢……老刘啊……对不起,嫂子!”他放开柳青,柳青马上走到一边,一脸不爽,“那……老刘,明妹呢……你见过的,明明。”
“在你睡的地方,快点滚去找她。”
“噢……噢……明妹……明妹,我来啦!”
接下来就只剩我和柳青了。柳青郁闷地喝着酒,我陪她一起郁闷着,周围的帐篷全熄了灯,我们两个人在帐篷的包围中和冷风的洗礼中喝着闷酒。
“你说的……不当真吧?”
“怎么可能当真,憨姑娘,”我拍拍柳青的脑袋,“你是老子的妹妹,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不当真就好,”柳青把最后一口酒喝完,摇晃着起身,“睡了,晚安。”
“散根烟咯。”
可能整个营地醒着的人就我们两个了吧,柳青把烟抽完,进到她和梅子跟曹怜樱的帐篷里。我睡不着,我又不想进去听道德傻子和Jacob的鼾声。
我把在我们帐篷群附近的几个丧尸解决,困意终于袭来。
“猫哥?”
“怎么还不睡?”我看眼道德傻子睡的地方,那个身影有点熟悉。
噢,好像声音也不是傻子的声音。
“谁?”
“我啊。”
“你tm谁?”
“我啊,梅子。”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梅……怎么了?”
“我好寂寞……”
噢,我醒了。
可能……太久没找女人了吧,我做了一夜春梦,然后我难得的梦遗了。
很尴尬,但没办法,性欲嘛,任何人都有。
张天临从他的帐篷里晃出来,很明显,酒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