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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跟他聊聊。”
“是,公子。”
司马文亮还没踏进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的话语,只见一位侍女缓缓退出大厅门口。
雪月手捧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套精巧的茶具,茶具上还有一丝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周围。
白衣若素,巧笑倩兮,少女的淳浓配合茶香的味道,一颦一步摄人心魂。
见到这样的美人,司马文亮呼吸都已停顿。
这枚女子竟是屋内那人的侍女?
司马文亮感觉毕生的震撼都没有今天来得多。
缓了片刻,司马文亮暗自打起精神,缓步踏进屋内,终于见到了这个人,嘲风。
一时间,司马文亮心中竟有股分外眼红之意。
洛阳当日的思忆在心头浮现,那个时候的嘲风,身边只有止水栋一人护卫。
甚至当时自己只需再冲动些许,一声令下便能宰鸡屠羊般将他拿下。
如今,不过短短数月,江湖最强大的势力已然匍匐在他麾下任其指使,就连服侍的侍女都拥有天仙之姿。
他似乎什么变化也没有,依旧还是那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但是司马文亮无法否认,嘲风已经达到了一个他一辈子都攀登不到的高度。
他是怎样做到的?
“你来望山镇做什么?”嘲风轻声问道。
来这里做什么,这个问题竟有些可笑,嘲风虽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他所展现出的能力早已将司马文亮压得喘不过气。
司马文亮在这种环境下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每个练武之人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参加比武大会,展现所学武艺,扩张势力影响,增加自己在江湖中的威望。
司马文亮握紧手中耀眼尊贵的黄金佩剑,苦笑道:“我也是练武之人。”
嘲风沉默了半响,叹道:“你不该来,不该带着剑来,更不该带着她来。”
不该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报复洛阳旧事?司马文亮下意识拔出佩剑,面色发白,惊悸道:“你要杀我?”
嘲风道:“我没兴趣杀你,更没有理由杀你。”
听到这句话,司马文亮惨白的面色恢复平常,握剑的手也松了一些,问道:“那你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嘲风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神色不动道:“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没必要握着那把剑。”
这一刻,司马文亮终于知道请自己过来的目的,都是因为水若华。
屋外,听雨楼将司马家族一行人“客客气气”地围困在金科华府,或许屋内只要稍有异动,这些人就会马上出手。
至于是谁对谁动手,答案自然一目了然。
司马家族所有人中,水若华是最柔弱的存在,此刻她却是最镇定的。
她静静地看着一直停留在屋外的“侍女”,那位“侍女”竟也在悄悄地看着她。
初次见面,二女似乎都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屋内,司马文亮咬着牙,瞪着嘲风道:“为什么没必要握剑?这个世界,手中无剑,又如何去庇护她?”
嘲风闭上眼,干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道:“你错了,这个世界,握着她的手,比你握着剑的手,更好。”
司马文亮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缓缓收回佩剑,一时间竟沉默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马文亮沉声道:“离开望山镇,我可以做到。”
嘲风道:“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再见她一次。”嘲风眼中透出一丝恳求的光芒,他从未在人前露出过这种请求的表情。“她所有的样子我都见过,我只是想最后看一眼她不属于我的样子,可以吗?”
司马文亮又沉默了。
嘲风在等待他的答复,这一刻,唯独司马文亮才有资格同意嘲风的请求。
“她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一眼就能让人看穿所有心思。”嘲风闭上眼睛,似在回忆,喃喃道:“她开心的时候,脸上会浮现两个梨涡,难过时一双泪眼不停转动,生气时带着机灵淘气,温柔时低头浅笑,害羞而含蓄。”
司马文亮道:“你说这些,是不是想证明你比我还要了解她,好让我输得更加难堪。”
嘲风叹道:“你没有输,你赢了她一辈子,是我输了。”
“我会告诉她的,见不见由她自己决定。”司马文亮转身朝屋外走去。
他进屋时步伐缓慢,离开时却急促坚定。
司马文亮走到水若华身前,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水若华平静地说道:“我已经猜到了。”
“他想见你,我知道你也想见他。”司马文亮忽然有些心酸地说道:“我总不能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吧。”
水若华眼中透出一股决然的神色,怨愤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只会攀高枝的不堪女人吗?”
看着她目中的决然,一时间,司马文亮竟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歉意道:“对不起。”
“我不会进去,他想见我,就让他自己出来。”水若华娇弱的身躯突然迸发出了巨大的力气,坚定道:“此时,此地。”
嘲风终是缓缓踏出了屋外。
水若华与嘲风遥遥相望,当两人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人群纷扰的金科华府在嘲风耳边变得万籁俱寂,身边的一切似乎已被禁锢,时间只为他们两人流逝。
这一刻,嘲风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唯有水若华。
当初在洛阳,是意料之外的相遇,此时的见面,却是有意为之。
唯有这样的有意为之,才能真正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若华,好久不见,你是否别来无恙?
水若华半捂住胸口,稍稍用力,扯下脖子上的挂链。
紧握的双手伸到眼前,一颗纯白明洁的珠子摊现在掌心。
那是当年嘲风赠予的定情之物。
八年前,东海渔村,篱笆小院。
“这是什么?”展现在水若华眼前的是一件精巧的白色珍珠挂坠。
“鲛人泪做的饰品,送给你。”
水若华双手捧着挂坠,眼睛再也离不开了。“真漂亮。”
“海中鲛人在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化作珍珠,佩戴者可以免疫身上所有中毒状态,在《轮回》里面属于极其稀有的道具,你天天摆弄草药,这种礼物最适合你了。”
“好珍贵的道具。”水若华不禁由衷感叹。
“这个世界,鲛人一生只流一次眼泪。一个男人,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永远只有一个。”
“你帮我戴上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是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也不许你摘下来。”
此刻,水若华却主动将它摘下。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春如旧,人空瘦。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人成各,今非昨。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两人心中皆苦涩发酵,脸上同时浮现微笑。
终究,他们都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过了多久,水若华对着身边的司马文亮说道:“我们走吧,该见的已经见过了。”
嘲风似乎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半扶着门框,黯然目送她离去。
许多故事的开头都是我给你幸福。而结局却是,我祝你幸福。
。。。
今日一早,还是意气风发奔波赶来望山镇的一行司马家族众人,只不过半日时间,便离开了小镇。
司马文亮望着渐行渐远的小镇,落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但是转头看回身边的水若华,他似乎并没有失去什么。
来时,未能融入小镇的繁华,去时,也没有改变小镇任何状态。
司马文亮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官道上,尘烟飞起,司马家族身后似乎有一队人马正在追赶着他们。
追赶的速度很快,不多时,司马家族众人便看清了来人。
是听雨楼的马车,随行还有四五个黑衣护卫。
“听雨楼的人还追来做什么?”司马家族里面不禁有人问道。
“不用惊慌,他们要是想动手,没必要等到现在。”司马文亮安抚众人。
马车上走下一枚惊艳绝尘的美人。
雪月的到来,震惊了司马家族众人,所有人的眼神都不断在雪月身上徘徊。
“她是来找我的。”水若华站了出来,在金科华府,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绝世美人。
看着眼前的女人,水若华表情竟有些自惭形秽,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目光。
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羡慕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只不过她们总会掩饰得很好。
这个世界,但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想被其余女人的光芒掩盖,这是所有女人的通病。
水若华忽然对这个女人有了一丝敌意。
雪月声音如百灵鸟响起。“我只是想过来跟你说一句谢谢。”
水若华道:“谢谢?”
雪月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同样作为女人,我隐约能猜到一些事情,并且清楚地知道你再也没有理由和身份出现在他身边,我真幸运。”
“幸运?”水若华竟有些讶异,为何她会用这个形容词。
雪月挽起一缕发丝,醉了在场所有男人,目光闪动道:“以前我总感觉自己缺少一个在他身边的身份,现在有了,以后我就是你的替代品,所以幸运。”
“当我的替代品竟让你觉得幸运。”水若华忽然有些可怜眼前这个绝世美人。
雪月摇摇头,叹道:“你不懂。”
水若华的心蓦地纠了起来。“谁说我不懂,你是不是想说,我放弃的东西,往往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雪月眼睛清澈透亮,宛如星河,笑着说道:“不,我只想单纯地跟你说声谢谢,因为我从来都不愿意在雨中弹曲,那样既影响弹琴的声音,又淋湿自己。”
水若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场其他人更不明白,因为他们的心神都被雪月的容貌深深吸引,早已神魂颠倒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有司马文亮没有任何杂念,心平气和地欣赏江湖第一美人的容颜,半响后重新将目光移到水若华身上,又是数不尽的温柔。
雪月心道:“这个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比其他男人强多了。”
。。。
今夜无月,云层将月色遮掩得干干净净。
繁华了一天的望山镇,仿佛卸下一切喧哗,静静等着明日的到来。
明日,便是九月二十,比武大会开始的日期。
望山镇所有练武之人都默默为明天的到来做好准备,唯有金科华府一如往常。
听雨楼帮众依旧按部就班,人马整齐地将整座府邸层层守卫。
春雨屋内烛火明亮,闭目修炼似在突破功法瓶颈。
止水栋房里摆满了镖靶,手中不时发出飞刀破空的呼啸声,看着每一把飞刀都准确无误地命中镖靶圆心,咧嘴大笑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江寒月抓耳挠腮看着一张歪歪扭扭的地图,这是他画出来金科华府的地形图,苦苦思索怎样才能绕开后院守卫,以最消无声息的方法接近风花姑娘的房间。
嘲风站在院内,抬头望着云层,暗淡的夜色对小院毫无影响,周围挂满了照明的灯笼。
雪月坐在古琴旁,双手捧着下巴,静静看着嘲风发呆。
这种安谧的画面持续了一整夜。
良久,雪月偷偷地将下巴靠在嘲风背上,似乎唤醒了这个沉思许久的男人。
嘲风背对着雪月,黯然道:“你去见她了?”
“茶凉,就别再续了,再续,也不是原来的味道。”雪月没有回答嘲风,反而问道:“公子有能力将她留下了,但是留下她,还是原来的感觉吗?”
“你没经历过,又怎能理解。”嘲风暗自叹息,不是深情的男女,永远也体会不到其中的痛苦。
“月儿小时候喜欢吃糖,总是蛀牙特别疼,痛了自然就需要拔掉,当牙齿被拔掉的那一刻,牙痛便解脱了。”
雪月眼睛一眨一眨,接着道:“不过舌头总会不由自主地往那个空空的牙洞里舔,不痛并不意味着牙齿就好了,留下的那个空缺要好久才能长出新的牙齿,适应是需要时间的。”
嘲风长叹道:“不错,适应是需要时间的。”
“公子,月儿为您弹唱一曲吧。”雪月转身,坐回古琴旁,精致修长的手指缓缓抚在琴上。
泪眸如星藏着你
画良景写姻缘
附庸风雅孤影凄切
留尽痴情马蹄踏碎
江湖中有多少相思泪
缘起缘灭皆为你荒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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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恋风独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