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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这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阿姊曾对我讲的关于鲛人族鲛珠的由来。
我们鲛人一族定居于南海礁石上,可以潜入海底深处像鱼群一样在水下自由生活与行走。
我们的皮肤上盖着一层青蓝色的鲛鳞,一身齐腰如瀑的长发,从肚脐以后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巨大鱼尾,手臂和背部长有青蓝色的鲛鳍。
对于平凡的人类来说我们鲛人可以算得上是异种人中的一种,因此我们也被称为“鱼人。”
鲛人善产珠,一旦哭泣眼泪就会化为珍珠;鲛人善产鲛绡,鲛绡可入水不湿。
当然最厉害的当属我们鲛人的油,一经燃烧可保万年不熄。
鲛人与人类一直在这个世上相互生存了几十万年,鲛人的珍珠与所织的白纱价值连城为人类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可惜买卖的世界里永远都有纷争,利欲熏心眼红的凡人不满足于现在的所得,他们还想要更多的金钱于是对鲛人开始展开了疯狂的捕杀。
他们用鲛人的血来治疗他们的伤口,鲛人居于海底深寒,冰凉的血能使凡人的伤口更快更好的愈合。
从我刚好记事的那年,人类的捕杀行动正式开始了。
那些拿着弓弩利箭的男人坐上一条条小木船在广阔无垠的南海海面上搜寻,冰冷刺骨的箭弩就这样无情的射穿了鲛人的心脏。
看着海水被血染成了红色,阿姊拼命把我推进了海底一块巨大的岩石里藏了起来,而她自己则被射进海里的飞弩杀死。
持续了一个月的猎鲛大围剿行动使得鲛人数量急剧减少,苟且活下来的这一小部分从此以后也不敢再将头抛出海面半个,我们只能放弃海上礁石潜入南海深处在那里寻找一个栖息之所小心翼翼的生存。
而人类,则认为我们从此销声匿迹彻底灭绝。
夜晚的天气有些微凉,我告别了族人慢慢拍打着鱼尾游上水面将头露了出来。
夜是最好隐藏一个秘密的时间,我们鲛人族但凡刚满十六岁成年的孩子,就可以拥有一次幻化为人类的机会。
我们的鱼尾会变成人类陆地上行走的两只脚,手臂与背后的鲛鳍也会隐藏起来不被人发觉。
可以说这就是我们所有鲛人自带的奇异法术。
不过这种机会一生只有一次而且幻化为人后最多只能持续半个月,双腿会因长时间缺水在陆地上的行走能力就会大幅度丧失,最后变回鱼尾巴。
我之所以今夜生辰离开南海来到人间不是为了贪玩想见见人类世界,我对凡人极度厌恶没啥好感,我来是为了寻早年的一位救命恩人。
我不清楚他的样貌,只依稀记得他是什么沐云山的墨白道长,一系白衣飘飘若仙,手里的一把长剑除尽世间不平。
上到岸边,我坐在草丛上看着滴着水的青绿色鱼尾在月光的照耀下渐渐幻化成一对修长的脚。
我晃了晃这条让我讨厌的人类双脚,摸上去还挺光滑的,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就靠你了,我点点头。
不得不说人类夜晚的集市还是挺热闹的。
两旁长长的大红灯笼挂满了一整条街道,在璀璨的灯火下两边商铺的店家吆喝声更大了,有叫卖灯花的,有卖首饰镯子的,还有卖窗花剪纸的,总之数不胜数。
我瞧着自己一身破烂的旧布裳与这个灯红热闹的集市格格不入。听闻我们鲛人的珍珠在人间可以说是价值不菲,刚好出来时我带了几颗应该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吧。
走进一间裁缝铺,映入眼帘的是各色各样的布料,红的紫的绿的各类花色夹杂在一起一时间竟让我有些头晕。
看来我还完全没有适应人类的环境。
“这位客官,你是要选布料做衣服吗?”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只见一个胖庸的老妇手拿着一张粉色手绢朝我笑着走来。
我点点头。
老妇朝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你一个男孩子长的可比女人都俊啊。”她笑着脸,肥胖的脸五官挤在一坨别提多难看。
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的点头。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在贬我还是赞我,我们鲛人不论男女种类外貌上均是这种上等的俊俏,不好看的少之又少,而丑陋的基本没有。
“看你年龄不大,应该是才满十六成年吧?”胖妇人问
我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们这店做出来的衣服那布料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很多贵族小姐都找我们做衣服呢。”
她又接着说:“看你年龄不大身形修长倒是好裁缝,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都行。”我淡淡答,初来人间,对于这些凡人的东西我还真不怎么懂。
“那好就蓝色吧,我觉得蓝色与你挺配。”胖妇人笑嘻嘻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缝。
胖妇人让我稍等片刻,我没事可做就在店里翻看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有些丝滑,有些则棘手一点。
不久,胖妇人就拿着一件做好的蓝色长袍从内屋走出,她让我换上试试。
上好的淡蓝色丝滑布料,穿在身上不紧身也不咯手刚好合身,腰间束着一把深蓝色的玉带看上去温文尔雅。
第一次穿人类的衣服感觉并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只觉得贴在身上不一会儿身子就暖和起来和深海里的寒冷形成鲜明差异。
“不错不错。”胖妇人看着换上衣服的我
“俊俏的脸配上这身华裳颇有贵公子气质。”胖妇人满意的点点头。
将一颗雪白圆润的珍珠放在柜台我便转身离开,临走前背后传来的是胖妇连连的惊叹。
我嘴上笑着心想估计你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上等的珍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