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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拿它来自杀呢?
布条上写着如上字眼。
这时的姬老七回忆起拿枪的那天晚上,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抛给红旗和鞭子哥的。
红旗没有回答,在床上翻了了几个身,本来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一个问题好像给他问失眠了。
他忽然坐了起来,手慢慢伸进怀里,就像拿什么宝贝似的,手缓缓地拿出一张花边照片,一张黑白的老照片,画面中,一个女学生站在雨后的巷子里,两只手拿着书包,留着乖巧的短发。
这是姬老七到这里看见的第一个人间物件,也像对待宝贝一般接了过来。
照片有点磨损,颜色有点掉了,照片背面写着一排字,凝香楼,小花香,十七岁照。
红旗没让他多看,一把把照片躲了回来。
看来,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儿罢,他记得他说过,红旗女儿是他亲自卖掉的,换的钱抽了几个礼拜的烟,直到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再见过女儿,谁能想到,今天他会被愧疚折磨成这样。
姬老七看完就上床睡了,有些话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红旗被关在工厂,忘记了时间;照片来看,他的女儿早就不在了,不可能在了,他想回去看女儿只是空想。
而现在,这个维舍斯坐在地上,好似盼望着那颗要命的子弹,但是眼下,这颗子弹也是一个解脱的机会,他看着手里的枪,使劲咽了口唾沫。
他一咬牙,把枪收了回去。
“等······等等!”维舍斯坐姿变成了下跪,“孩子!孩子!”
他跪着走了过来,老泪横流。
“快!快·······快!”
他竟主动抓住了他拿枪的手,颤抖着哭着对准自己的脑门。
姬老七用尽全力想把手枪抽回来,两条胳膊左右抢夺,左拉右拉。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一颗就行······给我一颗吧!”
如不是姬老七将食指死死卡着扳机,恐怕手枪早就击发了。
“妈的。”姬老七怒骂一声,抢夺中把弹夹卸下来,把那颗子弹取了下来,掉在地上,没的抢了。
那老头立刻趴在地上,想捡那颗子弹,姬老七一脚把子弹踩住,即便如此,老头还是不知廉耻地趴在地上,手指头都磨破了,胡乱扒着这个年轻人的鞋底。
“一颗······一颗······一颗就好。”
他几乎是哭着说得。
疯狂的老头忽然愣住了,也许不需要,他一抬头,看见的是阳光,看见阳光的那一刻,老头瘫在了那里,许久。
只见他怒吼一声,连手带脚跑了出去,一边哭一边喘,完全不顾形象了,身上高贵的红袍被他自己撕得破破烂烂,帽子早就飞出去了,飞出来一头散乱的白发。
“只要离开这里!只要离开!”
阳光下,老人似乎看见了幻觉,他看见得是一双双冷冰冰的眼睛,那些牛头上的眼睛,斜视着他,就像注视着奴隶,看着一滩待宰的鱼肉。
渐渐地,他早就忘记了,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个独立的,有情的,有选择的······
“只要出去······”
忽然,奔跑的人变成了一座石雕,没有一点转变的过程,一瞬间变成了石像。
空气中睁开了一双巨大半透明的眼睛,注视着那个变成石头的男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可怕的巴迪。
幻觉中,那几百双眼睛中,他看见了一双悲伤的眼睛,那双眼睛围着一圈厚眼袋,漂亮的睫毛也似乎由于惊恐而打蔫,就像一双被摧残蹂躏的美人的眼睛。
“结婚这多年!”年轻时的他,一把将烟灰缸打碎在一个女人的头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不会下蛋的母鸡!”
血流下来,血中,就是那双悲伤的眼睛,现在还看着他。
不对!老人一愣,那不只是悲伤,没有恨,那双眼里还有希望!带着怜惜,带着悲怆,却也有些放心不下,即使如此,他也看见了温柔。
那双眼睛永远那么温柔,那双眼也笑过,也自豪过,也曾因为爱情喜极而泣,也曾像一个没长大的姑娘,一个永远向往着、盼望着什么的少女的眼睛······
在某个他没有注意到的瞬间,她早就是一个母亲了······
“菲菲。”
轰然一声巨响,石像陷入地面,消失在沙漠中。
“不对!这不对!”姬老七跪在地上,连连摇头,“这不是能出去的路!”
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个维舍斯只是个钩子,这个大门从来不是让人逃出去设计的,一颗子弹,我肯定没有那个命跑出去。
他看了眼手里的那颗明晃晃的子弹,就像沙漠里的一滴水,引得嘴里流出口水,使劲才能咽下去。
“不不不······”
快!脑子快转起来!
另外一边,走廊里两个保镖靠在墙上,一个牛人摘下一点呼吸面具,美美地抽上一口烟。
“维舍斯·公,该抓了吧。”
红牛人吐出一个烟圈,脸上邪笑。
“钩了多少年了,才钓上一条,不得好好玩玩?”
维舍斯一撸旁边牛人的肩膀,“走了,回去喝茶。”
“嗯?”小牛人回头看了眼大门口的走廊,这里看不见大门的情况,“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会的,他跑不了。”
说话间,一个身影从左边一闪而过,冲着反方向飞奔而去,维舍斯和另外一个牛人就这么注视着他又跑回了工厂,姬老七从始至终都戴着头罩,维舍斯这么半天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摸样。
但是姬老七在这一瞬间看见了那两个牛人的脸。
两个牛人全身通红,其中一只满脸的邪笑,像个恶魔。
“跑回去了?”
“不错,这小子有潜力。”维舍斯摸着下巴笑着说:“走,回去喝茶。”
“没事,维舍斯·公,事情发生我就已经让手下的人给人类点了名,有三个人不在,一个叫武祠一个叫红旗,还有一个新来的,叫杰·勒斯。”
维舍斯眼睛睁得老大,好像他做了什么多此一举的事情,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露出了一丝杀气。
“维舍斯·公?我·······”
维舍斯手做刀,一把把小牛人捅穿了,牛人因为剧痛深吸一口气,就要吐出来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他的嘴,这口气只进去没出来。
噗的一声,手从胸膛里拔出来,鲜血直流,抽搐几下没了呼吸。
他从裤子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擦手上的血。
“下次不许了。”他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说话,自言自语道:“就是知道了也别告诉我。”
几个小时后,几个牛头人来到大门口,把牛人的尸体扒了,一使劲扔到门外去了,没有几分钟就被巴迪们分食了。
“那三个人找到了吗?”
维舍斯坐在工厂办公室,雪茄的烟弥漫在整个空间,烟味熏得直呛鼻。
即使是在办公室里,那三个牛人也带着大气罐,面上的呼吸面罩捂得严严实实。
“没有。”
“还有牛人的伤亡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嗯?”躺在椅子上的维舍斯坐起来,“我问什么呢?”
这么一吓,一个牛人才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这两天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