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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莫道人间不值得,孟婆亦是心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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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玩物丧志的孟婆氏,陈胜也是颇感无奈,最近这几日,孟婆氏对陈拾越发的腻歪了,每日连往来的亡魂都顾不得判决,每日便是与那陈拾嬉戏。
  对此,作为一个外人的陈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看到。
  每每见到便转身离开,不过这孟婆庄虽大也不过那么点地方,两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天天腻歪个什么劲儿,动不动就跑陈胜面前晃悠。
  喂的陈胜一嘴接一嘴的狗粮,停都停不下来。
  直到两日后,陈拾身魂不和,有魂飞魄散的迹象了,孟婆氏才将陈拾送返人间。
  在一边板凳上坐着的陈胜也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二者都是俊男美女,但是这干巴的吃狗粮换谁谁也受不了不是。
  陈拾走后,孟婆氏恢复了平静高冷,虽时不时的会跟陈胜说上几句,不过显然她也始终心不在焉的,明显挂念着什么。
  “你既然想要他留下来,那么干嘛不挽留他?”坐在边上无所事事的陈胜看着孟婆氏漫不经心的渡魂,有点不解的问道。
  “汝不懂,这黄泉幽冥本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孟婆氏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从前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娘与父相合便搬去了幽冥地府。
  时至今日她才懂得,为何阿娘会舍下自己。
  原来这枯燥无味的万里黄沙困的不是亡魂,而是她们孟婆氏。
  要是能去趟人间,不知道有多么开心,人间有四时风物,有百花斗艳,不似这黄泉,除了这一囚笼般的庄子之外,便只有那漫天黄沙。
  此时的她无比向往着陈拾口中的花花世界,若是能见上一面那样的世界该多好啊。
  “汝说,外面的世界真的有陈拾口中说的那般好吗?”
  过了许久之后,孟婆氏有些黯然的轻声问道。
  听到孟婆氏的话,原本百无聊赖正在听游魂讲述自己的过往打发时间的陈胜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话,你似乎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问他们,该问问你自己,毕竟比起我这个外来人来说,他们才更清楚外面的世界不是吗?而你又听过无数遍这样的故事,你自己觉得呢?”
  说着指了指在孟婆庄内排队的亡魂,还有呆立一边的孟婆氏他自己。
  陈胜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陈拾的行为有点古怪了。
  他对这个世界的凡间不是很了解。
  但是这几日,孟婆无心处理凡间来的亡魂,听往来的亡魂倒是讲述了不少人间的事。
  此时这个世界的凡间有点类似于早期的封建王朝,各个势力之间互相倾轧,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女子为尊的朝代罢了。
  外面的世界发展的怎么样,陈胜感觉应该好不到哪去,因为各个势力之间的征战从未停息过,而近日来的死者大多数都是两国战火之中的。
  至于战争双方,一国名女儿国,而另一国则是男儿国。
  女儿国女尊男卑,而男儿国则男尊女卑,两国国情截然相反,相互之间互有征踏各有伤亡。
  对此陈胜也很是诧异,女儿国与男儿国的存在,就仿佛一个下九流的作家笔下才会出现的现象,为了增加男女权对抗而形成的产物,可是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摆在了自己面前,还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呢。
  而陈拾据他自己讲述,他便是来自男儿国的一个修仙门派,修为低下,被人用不知道什么恶毒的法门给打到这里来的。
  其实就是神魂被人打出了身体,对于这一点,孟婆氏心知肚晓,不过并未声张,毕竟这幽冥之地本不该有生魂驻留,可孟婆舍不得这般香甜俊美之人离去,欲留他几日,陈胜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自己都是非法来客。
  对于陈拾的想法他也猜到了些许,不过他并未直接告诉此时明显已经情根深种的孟婆。
  听闻陈胜的回答后,孟婆氏楞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是啊,外面的世界从来都是多姿多彩的,只不过在身为孟婆氏的自己却是无缘一见,这八百里黄泉困住的并非是亡魂,而是我孟婆氏一族啊。
  “更何况,不管别人说什么,其实你的心已经不在这孟婆庄里了不是吗?”陈胜看着露出苦笑的孟婆氏,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在陈拾没有来到之前,孟婆的心安于枯燥,耐于乏味,但是那俊俏少年走进的可不仅仅只是孟婆庄,更是走进了孟婆的心里,让她开始不安于黄泉这枯燥乏味的生活。
  “不管是与不是,孟婆氏只能在黄泉,也只能在孟婆庄里。”听懂了陈胜意思的孟婆氏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她何尝不想走出去,走出这黄泉,去那世间看看,看看那四时繁华,闻闻那斗艳百花,但是她不能走,更不可以离开孟婆庄。
  两千年的时光,从她出生到执掌孟婆庄,她从未踏出过这孟婆庄半步,也从未见过外头黄沙以外的东西,陈胜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真正意义上的‘活人’,而陈拾则是令她对外界心生向往,想要去看看那个能够孕育出这般俊秀不凡之人的世界是如何美丽的。
  “我不知道你喜欢的是陈拾,还是他给你带来的不同的世界,但是你可曾想过他是否能够接受以吞食恶鬼为生的你?”
  看着孟婆氏那一脸痴苦之相,陈胜虽然不忍还是直言打断了孟婆氏的幻想。
  在陈拾离开之后,陈胜几次旁观孟婆氏将那恶魂剥皮拆骨入锅煎炖后细嚼慢咽吞食了去。
  看着这一幕,陈胜数次作呕,可惜腹内空空除了苦胆水,在也吐不出什么。
  虽然不能接受,但这黄泉之地,除了这亡魂之外,的确再无他物可供食用,便是陈胜这些时日也不过以井水果腹艰难度日罢了。
  更何况本体为蛇形的孟婆氏,虽可久不食,却并非能辟谷,只不过一次吃饱能顶上些许时日,这也是她在陈拾到来之后始终未曾进食的原因。
  后来了解过才知道,这孟婆氏一族集天地精灵之造化,天生生有七窍精魂,与凡人不同,可化形成某类鳞甲之属。
  多数幻化成爬虫类,而此任孟婆氏的化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肥遗,一种六足四翼的怪蛇,拥有控火之能。
  陈胜曾有幸见过一次,虽然不能说丑陋,但绝对不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审美,虽然碧玉鳞甲有着别样的美感,但是配上她那巨大的身躯与狰狞的头颅,着实令人毛骨悚然,更何况她还食人魂体。
  “你能忍住不吃不喝?别的不说,我简单给你算一下,这两日来,你每日要吃四到五个恶魂,就算每次都是剥皮拆骨之后烹食,但一日也需吃掉近三百斤肉食,就算是这般你每日还时常道饿,如若你要与那陈拾在一起,你能忍得住几日不吃?”陈胜虽然心中不喜孟婆氏这般食人行为,不过毕竟有求于她,在加上孟婆氏吃的也都是恶魂,他没有横加阻拦。
  何况他也不是所谓的圣母,他最多也只能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帮助他觉得该帮助的人或鬼,至于连他都看不过去,觉得该死的人,他又怎么会去横加阻拦呢。
  孟婆氏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呢,只是情之一字,既然动了,那便由不得她,这些时日,每日所思所念无不是那陈拾的俏脸以及他与自己曾口耳相传的美好人间。
  “行了,别想了,想这个也没用,有那时间还不如帮我找找冥王在什么地方呢。”陈胜有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随后又趴在了桌子上。
  那陈拾虽然已经走了,但是孟婆氏不平静的心并没有静下来,而是在幻想着诸多不可能的事。
  趴在桌上没一会儿就迷糊了。
  至于担心会不会被孟婆氏给吃了,陈胜倒还真没这个担忧。
  这都几日了,如果孟婆氏要吃自己,早就吃了,哪里用得着等到今时今日。
  孟婆氏深深的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一副百无聊赖模样的陈胜。
  “若吾如实相告,其有无可能接受吾?”
  “别想了,没戏,没人能接受自己身边躺着个吃人妖魔,哪怕你是孟婆也不行。再说了你自己心里真的不知道答案?”陈胜抬头看了一眼期颐的看着自己的孟婆摇了摇头,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想法并不仅仅只是在原来的世界有,就算是这个世界也是通用的,陈拾也是如此,如果孟婆不问,陈胜并不愿意做这个恶人去打破她的幻想。
  听完陈胜话,孟婆氏无力的坐在宽椅上,显得很是消沉。
  ‘咚咚咚’
  合上的木门被人敲响。
  正闲得无聊的陈胜还以为是有亡魂来了,有亡魂来那就有故事听,虽然可能普通且寻常,但是却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连忙走上前去打开门。
  结果门外站的却是几日前刚刚离去的陈拾。
  满脸笑容的陈拾这次穿的是一件青色的布裳,头上用一根木簪将一头长发束起。
  见到开门的陈胜,陈拾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随即微笑着对陈胜拱手说道:“陈兄,几日不见,近来可好?”
  陈胜见到是陈拾顿时就没了兴致,淡然的应诺了一句尚可,便回到桌子上趴着睡觉去了。
  而孟婆见到陈拾居然再次回来了,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不过随即很快又压抑住了。
  “汝怎又来了?!”虽然对他的到来很是惊喜,可是此时她深知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在继续下去了,特别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这黄泉毕竟归属幽冥,非是生人可以久留之地,更何况陈拾不过一个小小的修士,这神魂离体的时间长了终究有害,她不愿看到陈拾早早的便来自己这里报道。
  “这心里挂念着汝,属实不安,便请师傅帮我出了魂,前来寻你。”陈拾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孟婆原本决心放弃的心犹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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