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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孟婆庄里坐,不是世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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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知道这里是黄泉之后,很多原本不合理的地方顿时就豁然开朗了,虽然这里跟他所知的地府黄泉有所不同,不过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有所不同也在所难免的。
  停顿的步伐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当然了跟慷慨赴死神马的不是一个路数,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这么快就找到超凡一类的存在而高兴,毕竟比起平凡的普通人,神神鬼鬼这些不入凡俗之流的存在肯定知道更多主宰的信息不是。
  屋内布置倒是颇有生活气息,入门之后,率先入目的是在前方楼梯前摆放着的一张长桌,桌子后面摆放着一张宽椅能供人侧身倚靠在上面,而在桌子这边却是一条长木凳。
  右侧是一尊颇为巨大的青铜大鼎,下方是冉冉升腾着热气的火堆,似乎正在烹煮什么。
  而少女进屋之后,先是过去青铜鼎中看了一眼,似乎对火候还不到有些不满。
  “汝先坐下,稍等片刻,这孟婆汤便可成了。”
  用一个长长的汤勺在大鼎中搅拌了一下,一缕青烟升起,随之一股沁人心扉的香味从大鼎中处传了出来。
  “额,我不是来喝孟婆汤的。”陈胜挠了挠头,坐在长凳上,等少女忙活的时候,四处打量着。
  他对于传说中的孟婆也是有几分好奇。
  从未想过所谓的孟婆居然是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美丽少女的形象,这让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在他原本的世界中,孟婆是一老妇终日站在奈何桥边,给每个亡魂熬煮着能够遗忘前尘往事的孟婆汤,至于味道怎么样,没人知道,毕竟喝过的人都会遗忘前尘,更何况陈胜连自己世界到底有没有幽冥地府都不知道。
  站在高梯边上的孟婆氏听到陈胜说自己不是来喝孟婆汤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旋即恢复了那不缓不慢的搅动动作。
  世间有三教九流,但是这幽冥黄泉自古有来无回,这孟婆汤更是每个投胎者必饮之物,从无疏漏,一经饮下,又怎会记得这以世间泪为引子的孟婆汤呢,可是听这男子的言语,似乎知晓这孟婆汤为何物。
  “不管汝愿意与否,如若要前往下一世,这孟婆汤才是你解忧忘愁的最佳之物。”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汤勺,从高梯上走了下来,坐在陈胜对面。
  “汝可是有何心愿未了?”
  孟婆氏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陈胜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毕竟传说中这些仙神都是能掐会算,还能看透人心的,如果说谎的话,最终结果定然不是什么好结果。
  “主宰?汝是说冥王阿茶?别妄想了,冥王不会见汝的,汝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饮了孟婆汤忘却前尘投胎去吧。”孟婆氏听到陈胜居然妄图见主宰,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挥手找出了阳册便准备查看陈胜生平过往。
  对于陈胜有没有说话,孟婆氏不慎在乎,也不是很愿意管,毕竟陈胜想要找的人是那高高在上的冥王,而非自己这小小的孟婆氏能够管的,至于他口中来自另外世界什么的,她更加不在意,这里是幽冥黄泉,不是幽冥地府,不管这些琐事,只管去者是否饮过孟婆汤,是否有资格去下一处接受审判,至于其他的,那是幽冥地府判官之责。
  可那阳册之上却并无陈胜过往。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陈胜已经超脱生死,另外一种便是陈胜尚未死去。
  “汝是活人?”孟婆氏有些奇怪的打量着陈胜,可她无论怎么看,陈胜都不像是一个活人,可与那超脱生死的超凡之人又完全不同,丝毫没有不凡的感觉。
  这着实让孟婆氏有些迷惑。
  陈胜闻言愣了片刻答道:“应当是吧,我也不知道。”
  既然不会死,那么不过怎么样都算是活人吧???
  孟婆氏少女古怪的打量了一番陈胜。
  “罢了,汝既然为活人,那么就不应该来这里,我送你离开这里吧。”孟婆氏看着陈胜脸上那迷惘的样子,挥了挥手,便准备用法力送陈胜离开这幽冥黄泉。
  可是当她的法力作用在陈胜身上的时候,却宛如碰上了一块根深蒂固的顽石一般,一触即散,而陈胜纹丝未动。
  陈胜依旧稳稳当当的坐在长椅上,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孟婆如同傻子一般的不停在那里招手挥手,可偏生的,自己身边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汝可真是古怪,吾居然搬不动汝。”孟婆吃惊的站起来,绕过长椅走到陈胜身边,小巧玲珑的鼻子在陈胜身上嗅探了一下。
  没有仙神的清香,也没有鬼物的甜香,反倒如同一块石头一粒沙子一般,毫无气息。
  “古怪,古怪。”绕着陈胜走了两圈后,孟婆氏坐在宽椅上思索了起来。
  原本对陈胜并不在意的孟婆氏,此时却是有些在意起来了,执掌孟婆氏一职千余载,头一次遇到这种法力搬不动,宛如鸡蛋碰石头的感觉。
  “额,能否告诉我,到底我什么地方古怪吗?”陈胜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孟婆宛痴汉一般的行为,对此深感迷惑,开始的时候没明白孟婆氏是在对自己施法,可是随后明白过来了却也迷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法术呢?他不得而知,毕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更没有特效出现。
  “吾执掌孟婆氏已有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汝这般稀奇之人,明明不过是一介凡人,却万法不侵,生死不明。”孟婆氏看着陈胜渍渍称奇,她接过阿娘孟婆氏的名号已经有千年光阴,加上她年幼时的千载光景,两千年的时间,孟婆氏见过无数的人鬼神,但是类似陈胜这般有着人之躯壳,却不明生死,万法不侵之辈却着实是第一次见到。
  陈胜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家人心知自家事,他来自这个世界之外,本就不在三界内不入五行中,这不明生死自然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得到的不死之身,至于所谓得万法不侵,想必便是那不入五行中的原因吧。
  “罢了,汝且在吾这儿住下吧,待吾通禀冥王之后再做决议吧。”孟婆氏几番尝试无果之后也是无奈了。
  她是有心送陈胜离开,却做不到,她的法力在陈胜身上一触即散,丝毫起不到作用,更别说送他离开这幽冥黄泉了。
  此刻她无比怀念自己的阿娘,如果是阿娘在想必定能处理的妥当。
  “额,这不太方便吧,要不你告诉我冥王在哪里,我自己去找?”陈胜有点不好意思且心急的说道,说实在的不是很想在这个世界浪费太多时间,毕竟他还急着回家呢。
  孟婆氏摇了摇头:“冥王阿茶无处不在,又无处在,根本寻不得,只有她愿意见汝的时候,汝才能见到,吾执掌孟婆氏一职已逾千年,也不过见过寥寥几面罢了,又岂是汝想见就见的?!”
  说着起身回去熬制孟婆汤。
  陈胜傻眼了,这冥王这么懒的嘛?一千年才出现几面,那自己得在这里等多久啊。
  ‘咚咚咚’
  “有人吗?”
  从门外传来了一阵男子虚弱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闻言顿时脸色变得很古怪,这一幕在前不久才刚刚发生过了一遍,此时两人再次遇见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古怪感受。
  “汝且去开门吧,想来赢是今日的亡魂来到了。”孟婆氏手中的汤勺不停,依旧在缓缓地搅动着大鼎中的孟婆汤,对陈胜平静的说道。
  对于指使一个刚刚来到的陌生人做事,毫无人情世故的孟婆氏表示没有压力,毕竟对她而言指使陈胜去开门也只不过是他反正没事干,也要在这孟婆庄呆上一段时间,那么指使他做点事情也没什么。
  陈胜沉默了一下,起身去开了门。
  虽然对自己这么快从访客变住客,又从住客变门童的转变之快感到蒙圈,不过此时所有希望皆寄托在孟婆氏身上的他自然不会拒绝。
  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见到门外站着的男子,陈胜不由得愣住了,面冠如玉,白衣胜雪,眉心一点朱砂红痣,堪称一声俊俏儿郎,有那潘安不世之貌。
  若不是面色惨白失去了几分颜色,倒当得上当世潘安之称。
  “见过这位兄台,在下陈拾,还请兄台搭救一番。”
  陈胜被这面冠如玉的少年所震惊到了,可是少年却并不会,耷拉这的双手对着陈胜一拱手,说话时嘴角一抹鲜红溢出。
  “额,你别问我,你问这里的主人吧,我只是个过路人,更不会什么医术。”陈胜被对方的话语惊醒,摆了摆手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年轻,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一时之间并无头绪,再加上自己并非此间主人,不能做主,便推卸了对付的求助。
  “既然来了,便让他进来吧。”身后大屋内,孟婆氏那平淡的声音传入陈胜耳中。
  见此间主人孟婆都答应了,陈胜自然不会多事,带着少年进到了大屋之内。
  当少女孟婆见到了少年那惊世之容时也不由得愣神了。
  活了两千年,第一次见到如此俊朗秀逸少年,更别提他散发出的那种浓郁的香味,让以幽魂为食的孟婆氏食欲大增。
  不过好在孟婆氏还有几分理智,平日里吃些作恶多端之辈,倒也不会乱了规矩,像这少年一般尚未断定善恶功过的幽魂,哪怕她就是在饥饿,也不能直接吞食。
  陈胜领着少年走进屋内之后,便注意到了孟婆氏那心动的神色,他又不是傻子,一看孟婆氏这副心动的神色,自然不会在屋子里做电灯泡,默默地退出门外,站在井水边,打量着倒影中的自己。
  清澈的井水清晰的倒映出了此时陈胜的容貌,比起在上一个世界跟自己原本样貌一模一样来说,在这个世界的他,有了极大的不同,虽然还是那张脸,但起码年轻了六七岁,看着像二十四五的样子,皮肤光洁了不少,没了痘印弹坑之后,看着着实帅气了几分,就是有着几分褪不去的蜡黄与焦黑,看着像是烤肉烤焦了一般,也怪不得孟婆氏初见之时说自己长得丑陋了。
  不过比起屋里那个少年俊朗秀逸的潘安之貌,却着实差的甚远。
  也难怪人家孟婆氏看到人家少年流露出色与魂授的表情,看到自己却有几分嫌弃。
  陈胜在井边思索了没一会儿,门开了。
  孟婆氏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领着那个脸色惨白的少年出来了。
  “陈胜,他叫陈拾,以后会暂时在住一段时间。”少女原本平静的声音中多了些许波澜,陈拾或许听不出,不过陈胜却是能听得出。
  不过陈胜点了点头。
  现在的陈胜除了等待就只能等待,毕竟靠他自己,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才能找到冥王,询问归家的方法。
  虽然他也不知道冥王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主宰,不过冥王,就算不是主宰想必也能给子提供主宰的线索。
  两人住进了位于主楼边上的小木屋中,木屋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一块硕大的石板由石柱子顶着,形成了一块平整的平面,如同床铺一般。
  大石板便是两人的床铺了。
  陈胜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倒也勉强能接受,毕竟比起松软到整个人都会陷进去的沙子,有这么一大块石板能让自己躺着,感觉还是不错的,起码不会睡一觉起来整个人好像铁板鱿鱼一样散发着油脂的香气。
  更为奇特的是,在这个庄子里居然有日升月落,时间仿佛在这里有了流动,不像外头的黄沙满天的沙漠一般,仿佛时间永远的停顿在了沙尘暴的那一刻一般。
  陈胜虽然跟陈拾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过他却极少进屋子去,更多的时候,陈胜都是在院子里呆着,看着天上日升月落了无星辰的夜幕也不觉得无聊。
  平日里,孟婆也极少与陈胜这般丑恶汉子交流,更多的是与俊俏的陈拾说话。
  那俏脸含春的模样,看的陈胜无言以对,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不公平,偏生还不能说什么,着实憋得慌。
  看着孟婆氏一颗芳心全托付在了神魂受伤的陈拾身上,陈胜也不由得有些吃味,当然并非是吃醋,只是一个不能靠脸吃饭的人对颜值出众的人的羡慕罢了。
  不过不管陈胜对陈拾那张俏脸在怎么羡慕,他始终未曾忘记催促孟婆氏帮自己联系冥王。
  可惜的是,一心扑在陈拾这个俊男身上的孟婆氏此时又怎么会有心情帮着陈胜去联系冥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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