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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的马失前蹄,就有可能成为一辈子的阴影啊。”
拍拍脸收收心定定神,一不小心,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蓝云亭深深为自己的鄙薄而惭愧。
望着那道雄壮至极的背影,他百感交集。
那是不堪回首的五十年前,蓝云亭作为演员已小有名气,贡献了几部反响不错的电影作品,有了些知名度。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无论如何他想证明一下他的成功。蓝家他是无论如何不敢回的,老爷子见他这个不肖子孙只怕抡起拍板儿就要把他拾掇了。退而求其次,他闲来无事去走了一遭北海龙宫。八仙过海时各显神通,在六界名传一时,流传甚广。当年八仙在海上炫技东游,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斩妖除魔,平定海上风浪,从那以后和上辈四海龙王成了朋友。
北海一行,成了蓝云亭挥之不去的痛。
这一遭,姣女遇着脂粉客,此生遗恨在九泉。蓝云亭遇到了降生以来最大的克星,他的筋肉侄女,敖十五,克的他七窍生烟,却毫无脾气。
按辈分来说,仗着八仙过海时候拉下的交情,好歹他是和继任北海龙王称兄道弟、平辈论交的人物。和敖十五在龙宫里见面,龙后身后人堆里,她得恭恭敬敬的作揖,叫一声蓝叔叔万福金安。想当年,不堪言,蓝云亭就是被这丫头看起来呆萌外表所迷惑,没有意识到小侄女的内心深处,是个孔武威猛,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女汉子。
念及此处,北海龙王那坑货死乞白赖的拉着他的胳膊的一幕自然而然浮上心头,他声泪俱下,口称经济不景气,家中无米下锅。小女儿敖十五吃得太多,实在是养不活,让敖十五跟着他,说饿不死以后还有出息。打死蓝云亭他也不信龙宫缺钱,可敖十五羞答答的样子还真把他蒙骗住了。
楚楚可怜,惹人疼爱,霓裳仙衣遮不住的雪白玉颈,脖子以上倾国倾城,诱人犯罪。蓝云亭一时心软,就让敖十五做了自己的助理。
他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从那以后,助理拎包跑腿的活儿,落在了蓝云亭的身上。脏活累活干了。落得养眼倒也宽慰,可脖子以上诱人犯罪,脖子以下筋肉虬结,男人沉默,女人流泪。反差如此之大,已经不能下咽,知道真相的蓝云亭,肠子都悔青了。
更过分的是,敖十五这丫头实在没人性,仗着龙族金刚不坏的肉身力量,随时随地随心情的碾压他,是真的不顾辈分拳脚相加啊。蓝云亭力敌不成,便要智取,回到北海退货。结果北海老龙王收到风声,闭门谢客,蓝云亭念着两家修好,早晚有一天敖十五会玩腻了回龙宫,不敢逼迫过甚,只得放弃。一步一坑,鼻青脸肿,小孩子打架找家长,属于赖皮可耻,被女霸王敖白知晓以后,拎着蓝云亭大腿暴揍一通,蓝云亭彻底不敢抗争,乖乖伺候小祖奶奶,端茶倒水,毕恭毕敬。一个不顺意,就饱受筋肉少女萌萌拳的摧残。
现如今,蓝云亭已习惯了侄女作威作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活的轻松,就得看开点,打不过就加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麻将落在牌桌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噼!啪!噼!啪!
“六筒。”敖白道。
“我杠!”
“九万”敖白不信邪。
“大吉大利,要的就是九万,我胡了!”
“别动别动,截胡,十三幺!”
“开什么玩笑,一炮双响,太背了吧,流年不利,不玩了不玩了。”小龙女把兜里的一大把钱全都扔在桌子上,白天赢了一天,入夜才一个时辰不到,把本钱都输光了,血亏!敖白站起身,抽出一支烟点燃,走到蓝云亭身边,靠着屋内梁柱,斜着眼看他,眼神极为不善,“你这个灾星过来干什么,看我输钱?”
“帮你戒赌啊?”
蓝云亭心虚的笑了两声,抓了抓脸颊,“赌博危害身体健康,可能会损害你这种正在发育的少女的心灵健康,我作为你的朋友监护人及长辈,出于关心关爱关照的角度,有责任和义务让你远离赌博!”
“你知道我刚才输了多少钱?”筋肉少女低着头,单手扯着蓝云亭衣领把他扯的双脚离地,狠狠吸了一口烟,蓝云亭惊恐的看见香烟似乎一大截烟灰,香烟呻吟着发出滋滋声响。
“四万两千零六十。”心中赶紧默算,赶在拳头落在他这个叔辈(鼠辈)脸上,蓝云亭急忙说。
“噢,你还知道。”筋肉少女扯嘴冷笑。
“灯光忽明忽暗,天气一阵晴一阵雨,月有阴晴圆缺,输赢都是常有的事,别放在心上啦。”蓝云亭笑着安慰道,心想反正又不是我的钱,不心疼的。典型的幸灾乐祸。
“这笔钱你得出。”筋肉少女淡淡说道,语气中不容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凭什么!蓝云亭脸色涨得通红,不服争辩道,“你输钱干嘛我给!”
“看来我们之间存在着分歧。”筋肉少女敖白叹息一声,拳头捏紧,咔吧咔吧。
“必须得我出!”蓝云亭脑子转的飞快,很会取舍,“这钱你要是不要,就跟打你叔叔脸一样,你叔叔是要面儿的人,必须给!”
“我咋觉得不好呢。”敖白奇怪笑道。
“乖侄女儿,叔叔那里不好,你说。”蓝云亭哭的心都有了。
“命不好。”
······
竹韵房里喝了口凉茶,蓝云亭稍稍说明来意,只说是要去买些阴间用的物品,并未详说。敖白清楚,金钩赌坊鱼龙混杂,不是说话之地,便前头带路,跟蓝云亭一前一后出了金钩赌坊。
才被侄女放血,蓝云亭气血两亏,印堂发黑,唉声叹气,面如死灰。随着筋肉少女走,苦瓜脸就跟小媳妇儿受委屈似的。
之前拦住蓝云亭的护卫还记着蓝云亭沉肩撞他那一下,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看他面色不爽的走出来,显然散尽家财啊,心想仇不隔夜,报仇良机既已到来,不痛踩两脚说不过去,不咸不淡说道,“一进一出,几百万输赢?”
“你一看门的,老板给多少钱,你管这么多闲事儿。”蓝云亭叉着腰呵斥说道。
护卫低头嘿嘿笑了两声,“几百万这么快就光了,还不如俺花五个灵石青楼****,闷头猛干也有半柱香啊。”
又一句补刀,“快的令人发指,快的我想为你摸摸头。像你这么能输钱,确实俺不该拦着,要啥请柬,多几个您这豪客,金钩赌坊能把分店开到酆都城,下次来,俺带着兄弟列队,夹道欢迎。”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懂什么,你知道天生我有啥用,你见过千金那么多钱么?”蓝云亭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反驳傻气护卫说错,反而承认他输了几百万灵石,就是跟他杠上了。
“今天心情好,夜宵来晚馄饨,猪肉馅儿的。”护卫吹吹口哨,低着头抠手指头,说着风凉话,故意跟蓝云亭过不去,从兜里抠抠搜搜的拿出两块灵石,一把塞到蓝云亭手里,大方的说,“再穷不能饿肚子,去买俩馒头充饥。看你挺不羁的,以后别装了,干点人干的事吧。两块灵石,一点心意,别感动。”
蓝云亭正要破口大骂,被敖白冰冷的看了一眼,顿时满腹脏话烟消云散。
“你俩吵够了没有,没吵够我走了。”敖白看着争吵无聊,莫名其妙的对话,无趣,乏味,低级。甩开修长有力的双腿,快步离去。本来还想对付几句,一看大侄女都走了,蓝云亭寻思饶他一马,瞪了护卫一眼,紧跟着走了,边走还嚷:“叔叔被嘲讽你就袖手旁观,叔叔哪里不好了!”
护卫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自恋的把刘海拨到耳后,带着方言口音,自言自语,“看恁揍是命不好。”
他是个有梦想的年轻人。梦想是个好东西,熬得老头领油尽灯枯,梦想就实现了,金钩赌坊就是俺罩的地盘!
“你这个败家子只懂得败家,怎么知道俺的伟大梦想。成为金钩赌坊的护卫头领是我毕生的心愿,我是要成为护卫头领的男人。你这个没有梦想的败家子···臭咸鱼罢了。”
······
往生阁的掌柜盯着店门口四处转悠的白脸曹操,视线一直没从他面具和双手离开,打起十二分的戒备。
总是有些奇怪的顾客上门,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不买自取顺走很多不值钱的小玩意。
白脸曹操与一个看起来就很强悍的少女来到他的杂货店,不理会店员的推销,各行其是。白脸曹操的面具给掌柜的一种少年人的热血冲动,就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面具后面的脸一通锤。这个月,戴着白脸曹操面具顺手牵羊的小贼已经频频光顾这里数次,在掌柜的心里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而少女体型使他产生了很不安全的感觉,会不会是个变态,男人?
心怀不轨的盗贼常常在夜间出没,闹市的巡逻队并不会雷打不动的巡逻经过。他十分怀疑白脸曹操和那个筋肉少女就是同谋,二人合伙要抢劫他的店铺。白脸曹操负责门口望风,通风报信,筋肉少女则见机行事,将他这个掌柜的制服。
那个白脸曹操一直垂下的双手动了!他的手轻轻拿起了柜台最下方的符纸,那可是上等永嘉黄纸,每一张符纸都价值千金。看他用手触摸黄纸来回摩挲的动作多么可疑,或许下一秒就要作案。
掌柜的焦急不安的监视着,忽然一大堆的东西落到柜台上,眼前物品挡住了他的视线。掌柜的不悦的低头看,接着诧异的说:“阴符宗出品的纸人纸马。一次就要这么多,干什么用?”
阴符宗的纸人纸马可不是凡人清明祭拜时烧的那类祭品,而是专为鬼修御使的工具。被鬼修祭练后,纸人纸马便是贴身法宝。纸人可化金童玉女,作为奴仆随身侍候,栩栩如生,与真人无异。纸马则是鬼修代步工具,能日行八百,夜行一千,速度极快如汗血宝马。阴符宗山灵门高,人才辈出,出品的纸人纸马皆是精品,市价不菲,掌柜的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要买。
敖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许久,平静的说,“目前还没打算,要不然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