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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找死!冲冠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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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寒流至北而下,席卷着整个大江南北,各地气温骤然又降了好几度,校园里一片哆嗦声。
  学校不得不发出紧急广播,提醒大家注意保暖防流感,放假半天,让大伙回家添置衣物。
  夏天打电话回家,不料妈妈告诉她,齐伟铭已回过家并帮她捎了衣服,夏天欣喜,这么冷的天实在不想来回跑动。
  毛毛细雨绵延不绝,街头的冷风呼啸而至,刮在脸上生疼,夏天站在街边冻得有些发抖。
  忽的,一条围巾落到脖子处,暖绵绵的,紧接着,头顶便传来齐伟铭略带责备的声音,“不是叫你晚点出来吗?”
  “小铭哥!”夏天紧了紧围脖,这才发现是新的,米白色,舒服又好看。
  “我妈买的?”
  齐伟铭没回话,继续掏出袋内的手套递给她,“这几天冷了,别感冒,你感冒了至少要一周才能好。”齐伟铭将手中的衣服一并交给她。
  “哦。”夏天乖乖点头。
  夏天接过看了一眼,有些诧异,连衣服都是新的!
  齐伟铭穿了件灰色的大风衣,一点褶都没有,系着黑白相间的围脖,笔直的牛仔裤衬得腿更加修长了,头发和睫毛上还沾着毛毛雨,淡淡的笑容,煞是好看。
  见夏天傻傻盯着自己,齐伟铭不由得发笑,伸捏了捏她脸颊,“发什么呆呢?”
  小铭哥的手总是那么暖和啊!
  夏天嘻嘻笑道:“小铭哥你今天真好看。”
  齐伟铭一愣,又催促一声,“冷,快回学校吧。”
  夏天冲她挥了挥手,冒着细雨跑向校门。
  齐伟铭望着他的背影,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好看吗?随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绚丽了。
  夏天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妈妈已经拿到衣服了。
  不料妈妈反絮絮叨叨的问她旧衣服还能不能穿,夏天吃惊不小。
  “你很快就放月假了,就只给你带了件棉衣,到时有啥要添置的回家再给你买。”
  夏天挂了电话,半天呆在原地没有动,所以说这衣服……
  小铭哥……
  她用力抱紧衣服,仰头看着漫天飘絮的细雨,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往全身蔓延,说不出道不明,但……很温暖。
  ***
  铃……铃……
  铃声交替响着,龙轩趴在桌上睡觉,纹丝不动,夏天时不时瞟向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终于,在第三节后课休时,夏天忍不住小声喊了句:“龙轩!”
  龙轩没有反应。
  这大冷天在教室睡这么久没准会感冒呢!
  夏天不怕死的又推了推他手臂,“龙轩!”
  龙轩缓缓撑起脑袋,阴阴的看着她,“你吵死啊!”
  夏天一惊,他平时略显苍白的脸色泛着一层红晕,并且,他的声音软棉棉的,即使是充满怒意的骂声也完全没有往常的那种杀伤力。
  “你不舒服吗?”夏天疑惑的问了句。
  龙轩看上去很乏力,艰难的撑着桌子站起身,没想到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轰的一声,大家都看了过来。
  夏天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龙轩缓缓爬了起来。
  “龙轩,你怎么啦?”不知何时唐振宇跑了过来想扶他,却被龙轩一把甩开,他这一甩,险些将自己摔倒,夏天本能的扶住他。
  “龙轩,你发烧了吧。”
  龙轩按了按额头,虚弱的说:“我要回家。”
  “我送你。”
  “用不着!”唐振宇的话音未落就被龙轩拒绝了。
  看着龙轩踉踉跄跄的走路,夏天有些担忧,不料唐振宇对她说:“夏天,龙轩状态不好,麻烦你跟着他,回头我和老师说。”
  夏天愣了一秒,之后便跑了出去。
  “龙轩!”夏天叫他,龙轩回头看了她一眼。
  “去医务室吧?”
  “我要回家!”龙轩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外面风大,一会感冒会加重的。”
  “回家!”
  “你别固执啦,赶紧去医务室。”
  龙轩干脆不说话了。
  门卫不在,两人毫无阻扰的出了校门,龙轩招手拦了辆的士,夏天也挤了进去,龙轩说了句县政府之后就晕忽忽的靠在座椅上。
  很快,的士停在气派的政府大楼前。
  刚下车,一个中年男子微笑着走过,“这不是小轩嘛!”
  龙轩抬了下眼皮,很没礼貌的轻嗯了声。
  夏天连忙帮衬道:“叔叔好,龙轩他感冒了,我送他回家。”
  “小轩你感冒了呀。”那人手探向他额头,“发烧了呢,我送你回去吧,县长这会应该在家。”
  “县长?”夏天冒昧一问。
  “哦,就是龙轩他爸爸。”
  夏天惊讶的转过头看向龙轩,他已步履沉重的朝大楼后面的家属区走去。
  ***
  “咦,丁帆,那不是齐伟铭的妞吗?”
  丁帆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夏天,脚步匆匆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种时候她居然在外面,正愁她怎么出校门呢!”丁帆得意的抚了抚下巴。
  “走,堵她去!”他手一挥示意同伴。
  夏天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因为,正前方两个男生正直直盯着她走来,脸上还有不怀好意的笑。
  是自己多心了吗?
  夏天有意避开这两人,低着头想从一侧过去,不料丁帆一闪,直挺挺的挡在她身前。
  她警惕的往后面退了退。
  感受到夏天的怯意,丁帆突然笑了笑,“你是夏天吧,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有事吗?”夏天见他们指名道姓的,就问了一句。
  “我们是二中的,和齐伟铭关系好着呢,带你去我们学校玩呀!”丁帆开始引诱。
  小铭哥的好朋友除了呆子和田勇,她还真不知道有谁,不过,还未开学齐伟铭就提醒过她,不让她去二中的……
  “是小铭哥让你们来的吗?”夏天机警的问。
  “嗯,是啊!”丁帆回答得一本正经。
  乱说!明明是上课时间,小铭哥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叫自己去玩,这两人……有古怪。
  “那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我现在得回去上课了。”说完,夏天趁机溜过。
  死丫头!
  丁帆在心底咒骂了句,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夏天又被挡住了。
  “妹妹别急着走啊!”丁帆恍悠悠的走向她,痞气瞬间暴露无遗。
  夏天虽然有些害怕,可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赌定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分。
  “不是说了带你去二中玩嘛!”丁帆的同伴欲意上前拉她。
  “小天你在干嘛呢!”一道柔软的女声突然穿插进来,他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冬瓜!”夏天见到救星似的,大声喊她。
  冬瓜不紧不慢的提着步子走来,“真是无聊得紧呢!”
  随后她看向丁帆毫不客气的开口,“怎么回事?我说丁帆,你泡妞该不会泡到我们一中来了吧?你们二中没人了?”
  “冬瓜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啦!”丁帆灿灿的发笑,心想,真倒霉,居然在这关键时刻碰到她。
  “不爱听就别听咯!”冬瓜口吻随意得很。
  “你们认识?”夏天拉着冬瓜小声问。
  “认识,关系好着呢!”冬瓜故意大声说。
  夏天瞅着这气氛越发古怪起来,闭着嘴静静旁观。
  “那个,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最终,丁帆笑着开口。
  冬瓜也笑眯眯的冲她挥了挥手,“拜拜!”
  转身的瞬间,丁帆便面露凶狠了,小声对同伴抱怨:“妈的,难得的机会,又被搅黄了。”
  “算了,下次吧,来日方长。”
  冬瓜收回视线,不解的问夏天:“你怎么跟这他扯上关系了?”
  “我不认识他们。”夏天无辜的眨着眼。
  “那你以后小心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冬瓜提醒她。
  夏天愣了愣的点了点头,又问:“你这是要去哪?”
  “肚子痛,不想呆学校。”冬瓜仰天叹了口气。
  “要不我们去喝点热饮吧,可能会好点。”夏天提议。
  “我也逃课?”冬瓜不可置信的注视着她。
  夏天呼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就这一次!”
  “哈哈!”冬瓜开怀大笑,“逃课的感觉怎么样?”
  “嗯……”夏天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害怕,紧张,兴奋加刺激。”
  “哈哈哈,小天,你太可爱了!”
  寒冷的气流似乎被这两个少女的欢声笑语驱散了不少……
  ***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
  天使善良却优柔寡断,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多愁善感,关心别人为别人着想,自己受委屈。
  天使常常对人笑,把悲伤藏在心里。
  恶魔做事果断干脆,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冷漠无情,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呆着,恶魔绝对不能容忍别人对她的不敬和亏待。
  恶魔一旦有不满定会说出来,伤到别人也不在乎。
  恶魔不经意间便会窜出来,告诉你一些天使不会教你做的事情,魔鬼和天使的区别在于,天使会让你觉得很舒坦,可是,魔鬼会让你很痛快。
  看到这,夏天合上书本,撑着下巴静静注视着窗外。
  即使是寒冬,常青树依旧枝繁叶茂,在风中泛着绿油油的光泽,一片详和。
  夏天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一学期将过,细细回响过往种种,发生了太多让自己不可思议的事。
  以前的她不会撒谎,不会请假,更加不会逃课……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心境,令人心潮澎湃,胆战心惊过后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刺激感。
  夏天皱眉,难道,自己心中的恶魔开始觉醒了吗?
  夏天走向书架,将图书放回原处,耳畔突然飘来龙轩的声音,“小天屎,你发完呆了?”
  “咦?”夏天惊悚的转过头,天啦,他龙轩居然会来图书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见鬼了?”
  “你感冒好了?”夏天的关切是出自于真心,毕竟他几天没来学校了。
  “死不了!”
  夏天轻轻一叹,能不能好好说话,算了,跟他太难沟通了,正欲提步,书架对面的对话声不得不令她驻足。
  “夏天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她喜欢唐振宇吗?最近我看她和龙轩走得挺近。”
  “不清楚,或许因为同桌的关系吧。”回话的是陈诗雅,而刚才发问的是她的死党小晴。
  书架两边都摆满了书,中间却被书隔开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可说话还是能清楚听到,龙轩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拉着他侧过身。
  “诗诗,你不说龙轩给你写过情书吗?”
  “是呀,你不相信回宿舍我给你看就是了。”
  “不是不信,可我怎么感觉他和夏天之间怪怪的,那天唐振宇要送他回家他都不肯,却同意夏天跟着,你说他对夏天是不是有意思呀?”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夏天,谁好看?谁成绩好?”
  “当然是你啦!”
  “那就是了,哼,我看着她那副弱不禁风柔弱无骨的样子就讨厌。”
  夏天满脑子轰轰然,震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真的是诗诗吗?
  夏天回神时对话声已经消失了。
  龙轩突然哼哼直笑,夏天缓缓望向他,瞳孔里仍旧满是震惊和不解。
  “你看,这就是唐振宇喜欢的人,你现在知道他有多眼瞎了吧。”龙轩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还落井下石。
  夏天失神的望着他。
  “傻啦?”龙轩用力敲向她脑袋。
  夏天吃痛的捂着脑门反唇相讥,“好意思说别人,你这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他自己不是也喜欢着人家吗?
  龙轩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夏天彻底无语了。
  龙轩知道夏天这会在图书室,只是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意外的一幕,他就知道,漂亮的女人骨子里全是坏水!
  夏天的心情被层层雾霾遮住,人为什么会这样?当面和背面的反差竟然是如此之大。
  当然,她并不知道,人岂会是看到的这么表面?人最善于伪装,并且会跟着环境不断变化……
  因为,人即是最简单又是最复杂的动物,别说相处一段时间了,即使是用其一生,也未必能参透人性和人心。
  ***
  漂亮!
  齐伟铭纵身一跃,球正中篮框,直直落下,一个相当完美的三分球。
  一行人等穿着单衣在球场挥洒着汗水,正起劲的时候,有个女生跑来叫齐伟铭,大伙中止了传球。
  齐伟铭微微皱眉,虽然并不认识她,但知道她常跟在黎昕身旁,只要跟黎昕相关的,他都不想搅和进去。
  “齐伟铭,黎姐说要见你。”女生说明来意。
  齐伟铭冷冷瞥了她一眼,扬手示意队友继续传球。
  女生见状连忙补充了一句,“黎姐说,她和夏天在一起。”
  齐伟铭猛的转过头,瞳孔骤缩,利剑似的目光直直射在女生身上。
  女生好似有些畏惧,丢下一句“我只是来传话的,她们在小溪边”后就跑开了。
  “她说夏天?”呆子上前焦急的问了一句。
  齐伟铭外套都顾不上拿,拔腿就往学校外跑。
  呆子火急火撩的抱起几人的衣服,冲田勇大喊:“阿勇,快,有事了。”
  “什么事呀!”田勇愣头愣脑的跟上。
  要说小溪,庆榆就只有二中附近有,齐伟铭几乎是一口气奔到那。
  远远的,他见黎昕站在小溪旁不断往里扔石子,身边还有几个女生,可是没看到夏天。
  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几人同时回头。
  “呀,一说夏天,你来得挺快!”黎昕嘴角挂着得意的笑,目光跃过齐伟铭,身后,田勇和呆子也跑了过来。
  齐伟铭的脸色阴郁到了极点,步步逼近黎昕质问道:“夏天呢?”
  “喏!”黎昕扬了扬下巴。
  齐伟铭偏头,全身血液瞬间冲上脑门,她居然把夏天装在麻袋里!
  “小天!”呆子惊呼。
  袋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后拼命挣扎,呜呜的出声,估摸着嘴被堵住了。
  齐伟铭猛的上前,伸手就掐住了她脖子,“黎昕,你找死!”
  黎昕根本不理会他的愤怒,扬着头笑道:“你在意的果然是这个女生呀!”
  齐伟铭紧咬的牙齿开始咯咯作响,他微眯着双眼,虎口渐渐收拢。
  黎昕没料到他会如此用力,本能的抓住他手腕开始挣扎,齐伟铭视若无睹,手越收越紧,仅片刻功夫,黎昕整张脸憋得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发突然,周围人全看蒙了,呆子最先回神,手里的衣物一丢,冲到齐伟铭身边,拉住他手臂,“铭哥!松手!你会掐死她的!”
  尽管如此,齐伟铭依旧不理会。
  齐伟铭是认真的,他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并且,她感觉自己快憋至极限了,手脚无力,身体发软,整个人要虚脱了,感觉离死亡好近……好近……
  黎昕平生第一次感到恐惧。
  见她整张脸渐渐转为青紫色,旁边的女生吓坏了,其中一人慌慌张张跑向麻袋,手忙脚乱的解麻袋,本来想解释,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紧接着,麻袋里钻出一个女生,可她……并不是夏天。
  “铭哥,不是小天!”田勇的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了,齐伟铭做事向来有分寸,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用他说,齐伟铭也看到了。
  “不是夏天……是黎姐,黎姐想试探一下你……”有个女生吞吞吐吐的解释。
  齐伟铭倏然松手,黎昕像滩软泥似的栽倒在地,猛的咳嗽起来,那几个女生连忙跑过。
  黎昕捂着脖子,艰难的扬起头,正好对上齐伟铭一对闪亮的双眸,里面装满的是盛怒,同时,也有向像往常一样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齐伟铭半蹲到她跟前,冷笑道:“试探?那结果你还满意吗?”
  劫后余生的黎昕两眼茫然的注视着他,刚才,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的杀气,幸好麻袋里的不是夏天,否则……
  有了这种意识,她真的不敢再惹此时的他了。
  “黎昕,上次的事我不计较并不代表我容你肆意撒野,胆敢动夏天一根手指头,今天只是小小的警告。”
  齐伟铭的声音很轻很平,甚至听不出一点波动,可是,那一字一顿就像柄锤子似的撞击着她耳膜。
  齐伟铭弯腰拎起地上的外套扔给呆子,抖了抖自己的大衣,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大衣已然着身。
  他侧过头淡淡瞥了一眼仍旧坐在地上的黎昕,大步开迈。
  黎昕就那样看着他侃侃而去,直到消失不见,直到很久很久,她都舍不得收回视线。
  为什么,刚才明明差点被他弄死,却……恨不起来……相反,这样的齐伟铭对他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齐伟铭就像那红色罂粟,美得不像样,让她欲罢不能,明明知道有毒,是死亡的象征,她黎昕就是要去碰,并且……
  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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