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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好手段不愧掌墨师 真慧眼大胆老红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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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谢克正巧挨到佩爷干,抽个隙,便佩爷请黄草坡为么是一片松林而叫黄草坡?而仅一沟之隔的大小牛肩包却几乎一色的青杠树?
  佩爷讲的故事
  “黄草坡原来不叫黄草坡,和一沟之隔的大小牛肩包一样,原来都是青杠树和松树都有的杂树林。三三年红军来了,团部驻扎在旁边的蚂蟥沟,人多了,烤火煮饭都要砍青杠树,附近的青杠树渐渐少了。”佩爷告诉谢克。
  但那显然不是主要的原因。
  “那间我参加了红军。”佩爷说。
  有一天,家里传来讯息,说佩爷的父亲病重,团长批准年轻的佩爷家探视。事有凑巧,佩爷刚离开两天,他所在部队突然星夜开拔,离开了蚂蝗沟。
  过了许多许多年,有了一个词,叫二万千里长征。
  是夜,突发大火,蚂蝗沟的红军团部营房烧了,紧挨着的树林也烧了。那天佩爷正顶着星月赶部队,他刚爬上黑石窖山顶,见蚂蟥沟一带一片火。眼看那大火正大小牛肩包漫卷过去哩,那条沟挡了一挡,巧的是,突然响起一串惊雷,着下了一场大雨!就是那场雨,全了沟的森林!
  佩爷说:“现在当年红军团部的屋还在,就是蚂蟥沟里的那个废屋(废屋的故事见后文)。”
  佩爷顿了顿,绪到了那遥远的年。
  “为么突发大火?都说是夜白军前来偷袭,不红军已经转移了,因惧怕坡里有埋伏,乘夜色了一把火。于是,那里成了荒草坡,叫来叫去,叫成了黄草坡。”
  佩爷着推测:“大火烧死了坡里的杂树当然也烧死了青杠树,而松树高大得多,也许有几棵幸存。后来,松林渐渐成了气候,黄草坡就变成了松林坡,但人们叫惯了,仍叫黄草坡。后来,松树林中或有少许青杠树,也当柴砍了,便成了现在的黄草坡以松树为主了。”
  而大小牛肩包本来就适宜青杠树生长,就算是有松树生长,也难成气候。
  原来如!有些表面看似难以释的事物,多有其内在原因,若探寻下去,说不定会得到有趣得答案。重庆有个有的地方叫上寺,可附近本没有么寺。近来有一本畅销的书,叫《失踪的上寺》,有力地去探索了这个问。——这是后话了。
  佩爷的故事
  后来,佩爷曾冒着生危险,去追赶红军,却始终也没能追上。
  红军走了,白军又来了,当年的老红军佩爷东躲藏。(所以他的孩子比较小。)躲了藏了十多年终于,当年的红军又来了,了,叫军。
  但佩爷仍默默地生在大山中。
  佩爷中等身材,年纪也不怎么大,也就十开外吧。他面容癯,唇旁两撇八字胡,颌下一绺山羊须,那模样神态,极越的胡明。识青年们都说,若佩爷去饰演胡明,是不用化装的。——遗憾的是,没人请佩爷去饰演胡明。
  按说佩爷的年纪也不算大,还没有孙子哩,在牛儿沟附近方圆十里内的辈份却极高,凡李朱两姓,有的年龄十岁了,辈份已经高了,仍要“喊”佩爷一声。比如社李书记,遇到佩爷,就得喊“佩祖祖”。
  佩爷的儿子李能超,年岁与识青年们相仿,识青年们心中没有正的辈份一说,自然呼其。他的字,看官们已经在前面的章节里晓了。
  佩爷颇识几个字,肚内有许多民间故事,听其他老年人说,佩爷小时候也没正经进过学堂。
  一天,几个老斗故事。
  佩爷讲了一个故事。
  明朝年间,江出了个状,叫李调。李状敏捷,在同僚中夸耀四川人如何聪明。同朝为官中有不服,扮生到四川私访。那个京官一千辛万苦,过了秦岭,过了大巴山,到了江。忽一日,遇一携了一对俊俏双胞胎小儿的少妇。扮生的京官见少妇貌,遂调戏曰:“请问两个小儿中,哪个是生的?哪个是后生的?”少妇见其无理,答曰:“他生后生,都是我生的!”
  听到这里,听众中有聪明过味来,笑了。见莫其妙众,忙抢着释,多的识青年方哄然大笑!
  佩爷还讲了一个故事。
  一狼和一条蛇是朋友,一日,狼和蛇外出游玩,来到水沟边,蛇钻进水里,狼则等在沟边。狼等了好久,见一个乌龟钻出水面,狼忙上前招呼,乌龟自然不理。狼骂:“你穿背心,我就认不到你了么?”
  这个故事是骂穿背心的。不怎么,到了二十纪末,赵本山搬到春晚上,搏得了些笑声。——这也是后话。
  佩爷自重身份,一般不讲带色的浑子,但也难免俗,些擦边球。
  当然,佩爷是用江话讲的。若用书面语言记录某些江话太考文字功底,有些字节音韵看似进的电脑简束手无策,遂笔成看官们看到的样子。
  佩爷是农民,也是猎人,不过他家堂屋墙上没有火药枪,也从未见他用过火药枪,好一个功夫极高的剑侠,已高明到不必用剑了。
  佩爷熟悉各种野物的习性,在识青年青们眼中颇为神秘的密林中,佩爷可如数家珍般分辨出哪是野猪的,哪是麂子的,哪是么么动物的脚印。佩爷会装各各样的机关,将野物捉或死。
  见的机关叫踏板子。
  将一块四尺宽阔、四寸厚的大石板,用一小木棍支在野物经过的上。若对野猪,石板上还要压上重的大石头。野兽是狡猾的,猎人要狡猾,石板要隐藏得不露痕迹。正的“机关”是那顶住石板的支棍——那棍已截成两截,用另一带卡的小棍卡住,过的野物轻轻触动带卡的小棍,支棍弹开,石板就压下来了。
  佩爷对远来的识青年们友好,喜欢那些和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识青年们过他家门口,佩爷或他的老伴王婆婆会叫住他们,进屋去抓些葵瓜籽、核桃之吃食塞进他们的衣袋里。识青年们的铁锅里,也曾煮过佩爷送来的野物肉。
  佩爷的经历颇传奇色。
  一三三年,大巴山一带闹起了红军,佩爷和许多人一样,参加了红军。因佩爷脑子泛,作战时机灵勇敢有智谋,快从士兵升连级、营级、团级挥员。
  *****开始了,林彪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不敬?一在劳动歇气时,佩爷竟悄悄对几个老年人说:“我看林彪面相不善。且栽林养虎,虎大伤人。”
  “千万可不要对人说!”佩爷忽觉不妥,忙三叮嘱。
  纸里包不住火,佩爷的预言不怎地竟传到“上面”去了!那可不得了了!于是,“上面”,“上面”的“上面”,都派人来查,查来查去,说竟查到了谢富那里!
  红军时,他当过谢富的警卫员。
  生产队里开大会小会追查佩爷这事。
  虽说是追查,摄于佩爷的身份,发言仍个个不失应有的礼貌,没人敢对佩爷动手动脚,顶多也就叫佩爷站着而已。
  “佩爷爷,你说那话是么?”一个勤务员问。
  “佩祖祖,这个事要说楚。你不说楚,我们也说不楚。”另一个勤务员又问。
  佩爷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佩爷沉默寡言了,脸颊癯消瘦了。忽一夜,山林里一行行火把闪烁,人们大声呼喊:
  “佩爷!您在哪里?”
  “来吧,佩祖祖!”。
  要后事如何,且看下分。
  正是:荣辱为多开口,扼腕长叹有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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