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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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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森像个孩子似的被这个奇怪的城卫队长拎着往艮佐多的北面走去。一路上汉森依然忍不住紧张而又不知所措地颤抖着,而那个威尔逊还是面带笑容不作声响。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汉森越来越紧张。在艮佐多,自己,以及许多的人,都不曾向北边走过。
  “这家伙要把我带到什么鬼地方去?哦,天哪那是什么?”汉森就在这么想时,突然脚下的阳光突然一下子全部被阴影遮蔽完毕了,走了好久也不见日光。汉森一开始以为只是一片云罢了,直到他忽然扬起头来扭动脖子,才看见了这个雄伟的建筑:一栋高大、宏伟的基督大教堂。教堂四周的尖锥直入云天,怎么看也看不到尽头;教堂的半层上,无数个高大阔亮的窗户敞开着,仿佛要吸收整个大陆的阳光与福音。大门正中央上方,挂着一个巨大得难以形容的圆钟——即使建筑庞大,但仍然可以看出分针时针尖上的细腻精巧之处。这样的大教堂是汉森从未见过的,他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瞪口呆,接受着上帝的福音。
  “不是这儿,老大!”后面一个跟着的城卫偷偷对他说。汉森这才缓过神来,回头一看,这人却有点眼熟,不过汉森立马把他认了出来:那是上次营救任务中,跟着他在丛林里潜伏的城卫。他笑着眯了眯眼睛,仍然叫汉森“老大”。
  “这里的建筑怎么突然高大起来了?在其他地方完全这样的建筑?”汉森还在疑惑。他眼前的精美建筑一个接一个:先是经过了一个拱形门口的绿地,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墓碑,有的墓碑甚至像个房子一样,上面的碑文刻得密密麻麻;然后又是一个有两座大木门封闭着的大场地,门上挂着刀剑的标志,不知道是拿来干什么的;他还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一个环形的小地域里,留着蓝色的清澈的水,还有一个垂直指向上帝的喷头,里面不停地喷出水来。越来越近了,汉森能够隐约感觉到。走到这里,威尔逊队长的手才终于松开了。
  “这…这是…”终于,他们停住了脚步,汉森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造型完美的大门,进去以后,里面的建筑全都高大而精致,上面都飘扬着许多金狮黑面的旗帜。这里的每一个门都有两个门卫,不,不是这些城卫:他们都是全副武装,身上裹着和这旗帜一样的盔甲,带着护鼻盔,脸上深不可见;背上背着华丽阔大的盾牌,腰间挂着一柄利剑,和身后的这些城卫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到了吧,这就是国王和领主们居住生活的地方…怎么样,羡慕吗?”威尔逊队长和他一起仰视着这些城堡。
  “嗯…”汉森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好了,仰慕的事什么的以后再说吧。跟我来,我们已经到了。”威尔逊说着向右转,往这里门比较小、城堡个头比较矮、旗帜也比较少的门走去,他敲了敲那个单向的木门。里面立马一个城卫出来开门,然后拱着手弯下腰,走到门旁:“欢迎回来,队长,请进。”
  “来吧。”威尔逊进门后,回头对汉森笑着说。汉森似乎是被门里面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脚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往前迈,跨进了那个门。后面的城卫跟上,双手关上了门。
  里面的情景也让汉森惊叹又羡慕:高得夸张而又明亮的石制天花板、一个比酒馆的楼梯宽阔得多了的石阶,通往的是一个被铁锁反锁着的木门。这个大厅的两边各有一个大门,身后的城卫都各自向那两个门走去,只剩下汉森和威尔逊两人。门口有一个大桶,最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兵器架,品种多样但还是比较简陋的一些武器挂着。墙壁上方有三个竖长的死窗户,几束阳光从窗户外朝门这里射过来,显得格外惬意与安宁。正中间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一个穿着比较华丽,又有几分威严与傲慢的人坐在上面,眼睛一直盯着威尔逊他们走近。
  “日安,我的大人。”威尔逊单手放在左胸前,向那个人轻轻鞠了一躬。
  “好了,威尔逊,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作为能直接管辖所有城卫的队长来说,我这个治安执行官可是没有任何权威啊。”那人站起来跟威尔逊说话。
  “不,大人,你的身份在我等之上。这次我带来了一个可用的人才,正好大人在这,就给你汇报一下。”威尔逊终于讲到了正题。
  “哦?”那个执行官伸出头来,看到了汉森。只是简单的几撇,就背着手低声说道:“就是这个北方家伙?”
  汉森捏紧了拳头。“为什么这帮家伙总是狗眼看人低?”
  “是的,是的,就是他,就是他。”威尔逊急忙说着,“他前几天率领了一帮伙计,在科罗拉多山上击溃了一群劫匪,这回他在街上又协助我们,把一个小偷抓到了,人就在监狱里,大人是否要去看看?”
  “不,不用了,谢谢。”执行官搓了搓鼻子,“那么小伙子,看上去你想是个威尔逊认可的人,可是既然来了,那就得看看你的实力。作为北方人…”
  汉森皱着眉等着他的决定。
  “小伙子,那个兵器架上有许多武器,去挑一个来练练手!”他回头指向那个兵器架。汉森默默地走了过去。
  虽然武器多样,但是质量远远差强人意。汉森一眼就锁定了架子最上方的一把弓,抽出三支箭,走了回来。
  “嗯…弓箭,好样的。听着我说的,我只说一遍:看到那个窗户了吗?那外面是艮佐多的王家花园。现在领主和国王忙于战事,仆人不允许到那…我要你把这支箭射出那个窗户!不用担心,大胆地射…”
  “大人,这似乎过分了点,那个窗户太狭窄了…”威尔逊似乎很为难,不想失去这个人才。
  “不,年轻人,你可以试射两次,不过我提醒你,这儿的弓可不好使!”执行官说完便笑着捂着嘴走到了汉森后面,像是准备开始看好戏。
  “这倒真的不是什么难活。”汉森心想。他试着拉了拉弓弦,扯了扯弓柄,然后他拿起其中一支箭弯了几下,搭在了弓上。握紧、拉开、屏息、拉满。确定瞄准后,他立刻不假思索地放开那支箭。箭穿破了透过来的阳光,穿破阳光中许多清晰可见的灰尘,周围的尘埃慢慢向箭飞去的轨迹聚集。但是,那箭射偏了——射在了窗户的左下角,生生地插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到了吧,汉森,虽然我不知道你技术怎么样,但是你应该有经验了吧,这弓不好射!”威尔逊在一旁焦急地对汉森说,执行官为那支箭的力度不得不心里一惊,看来这果然不是什么小雏鸟。
  “继续吧。”执行官拱手,随后又往后退。
  “我会射中的。”汉森又看了看弓,却觉得没有什么毛病,他拿起第二支箭对另外两个人说,也是在给自己说。
  “来这里的人都会说大话,拿出成果来!”执行官说。
  汉森看似不紧不慢,实际上心里紧张得发慌地拿起了第二支箭。这一回,他撇了一眼那支箭:箭是由两种不同的木头合成的,左半边的颜色要比右半边的要深。仅仅是短短的一瞥,汉森便把它深深记在了心里。他再次提起弓箭,重复了刚才的步骤,并且故意瞄准时向右偏了点。但是最后,汉森还是没有射中——但是这次,箭却射在了窗户的右下方!
  不过,又是一声闷响回荡在大厅的空气里,威尔逊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敢说话。执行官说道:“好了,小伙子,试射结束了,接下来就让我看着吧!”说罢他转过身去笑了笑,既像警告,又像嘲讽。
  汉森这次在弓上找毛病的时间变多了,但是,他仔细观察了弦和柄一遍又一遍,还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他忽然想起了那支箭。
  执行官在背后顶住他,刚才还带着笑的脸突然板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汉森手上最后的那支箭。汉森拿起那支箭查看起来。
  突然,汉森想到了什么,眼睛看看窗户旁的两支箭,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这支。一亮一暗的箭柄在他眼中发亮起来。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将箭柄夹住,平衡住手指的高度——箭向暗的那一边垂下去!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又仔细观察了窗子旁的,第一次射出去的箭:那支箭不偏不倚,正好在窗户的正左方。“那么,那次射出去时,亮的那一边正好正对着那个窗户!”汉森看破了一切,立马不假思索地拉弓搭箭。这次,他努力地用左手平衡住箭柄亮暗两边的平衡。不久就已经平衡完毕,只要右手一松,射中目标势在必得。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这个老家伙在耍我!他凭什么要费尽心思阻挡我进入城卫大队?就因为我是个异乡人?!”汉森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完全可以要求换箭,或者是拒绝再射,离开这个让他被玩弄、羞辱的黑暗地方。
  但是他没有。他把这一切都当做是机遇、是挑战。这样尝试的机会,是他成长与变强的必要手段。于是,他还是坚定地拉满了弓弦。“去他的,给你这老家伙开开眼!”
  “咻”地一声响,箭向着窗户飞去。这回,嘈杂而令人骨寒的迸裂声没有再次响起,那支箭射出了大厅,射破了偏见与蔑视,向着永远充满着阳光的地方射去了。威尔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不自觉地鼓起了掌,只留下下巴拉得让人忍俊不禁的执行官。
  汉森像个小孩子似的,一蹦一跳地过去放好弓,一脸微笑地走回来,摊开手,对执行官说道:“这次怎样,执行官大人?”
  “不可能!”执行官心里疑惑又惊愕,“那种箭,从来没有人射中那个目标过!就算是正常的箭,想射中那么远的目标本来就十分困难。就算有人发现了这箭的秘密,也没有人能够调整过来仍然能射中…这个小雏鸟…得好好管理着…”
  不过,他还是勉强撑起笑容:“嗯,啊,干得漂亮!”
  “行啊,汉森,箭居然射得这么好。一星期内干出这么多了不起的事,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啊!”威尔逊笑着活来,轻轻往汉森胸口那来了一拳。回他一个沾沾自喜的微笑。
  那之后,执行官说是还有急事,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大厅,回国王的大厅里去了。汉森和威尔逊也没有久留,他们也出了大厅,边走边聊,来到了那个喷泉广场那。
  汉森双手抱着头,仰起来看看天空:白云高高地在空中惬意地飞,阳光暖洋洋地随意挥洒,天蓝的令人窒息。他不经意间哼起了家乡的小曲,威尔逊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的笑。
  那之后,威尔逊在那跟汉森已经讲好了作为警卫的作息时间:周一、周二、周三的日出到日落,以及周四,周五,周六的整个黑夜,周日休假。威尔逊说完后,看着低头默默点头的汉森,觉得他还有心思。
  “还有什么没说的吗?汉森?”威尔逊问道。
  “嗯,是的。”
  “说来听听。”威尔逊凑近过来。
  “威尔…不,队长…我现在还有两个伙计没有工作,这件事情我也很着急,我想…”
  “你想让他们也来城卫处这里来工作?”威尔逊立马点破了汉森的心意。
  “嗯…没错…他们都是大力士,不会拖后腿的。”汉森说,虽然他很想说:其中一个笨得像头驴。
  “好吧,就现在,你赶紧去让他们来这里等我,我来考量考量他们。”威尔逊说完便扭头就走。
  汉森还想说些什么,威尔逊却又突然回头给了汉森一轻拳:“不再会是射箭把戏什么的!”
  汉森感激地点点头,目送着他在阳光照射下的背影,自己回头向旅馆走去。
  魅力的阳光照射着他的身体,一个星期以来的所有不幸与不安似乎一瞬间烟消云散——虽然他没得到女老板的那把弓,不过他早把这事给忘了。现在的他看来,只充满着未来的蓝图和无尽的幻想。周围的一切,庇护着他向这座权力之都的更深处走去。
  当然,他不忘回回头,看着那些宏伟的建筑群,“我们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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