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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城卫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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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早晨,汉森一个人走在艮佐多的街道上。
  来这里已经有几天时间了,还没好好地仔细看看这个城市。这几天,队伍里的伙计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活儿:个子矮小的去酒馆打零工,或者去农场主那里帮忙挑柴砍柴;个子高的、身强力壮的,就去牧场里帮忙挑睡挑粪便,或者去那些铁匠去学打铁。只有汉森、艾克斯还有一两个人暂时还整天在旅馆里呆着。汉森这天抱着“出门碰碰运气”的心态,同时也是想到处溜达溜达溜达,于是就出了门。
  走着走着,汉森来到了一片繁华热闹的区域——集市。
  南方城镇的集市似乎很密集、很热闹。汉森想到还是很小的时候,父母带着他去集市,北方的集市都集中在码头旁的几个架空的屋子下:架空层的小贩,实际上和乞丐没什么差别——住在又臭又脏的下层,屋里的大商人都会嫌弃他们,屡次把他们赶走。他们卖的,只是一些臭了好几天的鱼籽,还有发霉变味的西红柿。上层在屋子里做生意的就不一样了,有杂货商店、有蜜酒厅、甚至有民间的武器和盔甲,不过价格可不菲。…而在这里,似乎商人的差别都不大,都摆着摊子,大声吆喝着。
  “老师傅曾经讲过,那天晚上,”汉森回想起他那个提出流浪,冲动而又坚定的那个晚上,“他说,南方人的城镇与乡村之间到处都是道路,大的小的都有,所以商人也都络绎不绝;北方他打仗时经常看到,城镇旁仍有许多没砍完的树林,很多移民还得在树林里探寻。所以,北方的商品只能买到本地的,外来的东西,无论好歹,都是奢侈的东西。因此北方的商业不发达,南方就有好多商品可选,尤其是精美的亚麻制品。”究竟是不是这样,汉森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南方的集市不光光是买卖的好场所。只见在一堆摊子中间包围着的比较开阔的地域,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拿着把破鲁特琴熟练地弹着,不知道在瞎唱些什么;旁边一个小丑扮样的矮子,拿着手中的羊皮球开始耍起来,旁边的人们开始叫好起来,那个弹琴的风光完全被盖了下去,开始嫉妒地看着那个小丑。
  汉森走了过去,拿出两个因布尔,一人给了一个。
  那两人连忙喊着:“感谢您,慈悲的大人,上帝保佑您。”之类的话。
  “我不信你们所谓的上帝。”汉森心里想着,不过这两个乞丐似乎都像北方人。
  突然那个小丑没注意,一不小心球滚落下来,落在了围观的人群中。大家立马发出惋惜的声音。一个顽皮的小孩,拿着其中一个掉下来的球,一溜烟跑了。那个小丑咒骂着向那个小孩追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巷道里,大家都一齐哄笑起来。
  “哈哈!”汉森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朗,这么大声。准确来说,是离开村子后的第一次。
  那其中,弹琴的乞丐笑得最开朗、最活泼。
  汉森没有停留在那里太久,他继续走着。不一会儿,他被一股刺鼻的浓烟味吸引了,似乎是从一个小巷子里传出来。他侧着身子挤进去,才发现,那里是一个铁匠铺——准确来说是一行的铁匠铺,这一条街又专门打铁,有卖平时用的锤子等工具,不过生意并不怎么好,偶尔只有些工场里的人来批发。旁边的武器、盔甲铺围着的人可就多了,不过买的其实没有多少,木棍菜刀比利刃厚甲更销售。
  汉森挤进去看了一下。大部分的剑盾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铺里,真正放在摊位上的,大部分都是弓与箭。“南方人的弓箭可是出了名的好。”汉森这样想着。
  他看到,周围的人都不怎么碰这些兵器,似乎会被一眼看出是门外汉似的。汉森自信地走近摊位,一把把地举起来看一下,试一试。的确,质量很不错,但是和自己那把老师傅用过的军用长弓来说,这些猎弓短弓都显得次了一些。
  “哟,小伙子,看看这弓吧,一看你就是内行!”迎面走来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看来是那帮光着膀子拼命打铁的男人的老板。那女人走进屋子里,从一堆筐子里掏着什么东西。
  “嗯。”汉森说。旁边的门外汉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俩。
  “哦,不,天哪,怎么不见了…”人群嘈杂,但是汉森似乎仍然听见了那个老板在自言自语什么。
  女老板向门外望去:“哦,那是个贼!我的弓!”她气愤的几乎要跳起来。所有人都惊讶地往老板娘望去的那个方向看,汉森看到,一个飞快跑去的贼,身后背着老板说的那把弓——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阵阵发光。
  “好弓!老板!我去追!”汉森想也没想这么多,一眼看到,就只惦记着那把弓:看上去也像把军弓,不过更新更闪耀。他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挤着出来,向那个贼追去。老板只能傻眼地望着他们,一些个子高大的群众,也跟着汉森冲了过去。
  虽然说汉森以前是个猎人,经常蹲点坚守是猎人的常态,但他在老师傅的训练下,脚丫子并不慢,再加上汉森没有负重,那个贼背了把足足六英尺的长弓,肯定跑起来不是汉森的对手。汉森只绕了一个弯口,就看到了那贼惊慌失措的背影。
  那贼回头一看汉森,急了,看看眼前有栋一个人高的房屋,立马发挥出贼的本领,踩着下面的罐子跳到了屋顶上。汉森见状,大喊:“这里有贼!”一边从房子边绕着跟踪小偷。另一边的两个城卫似乎已经听到了动静,急忙拿出腰间挂着的小号笛,一个用力吹着,一个顺着呼声追赶。不一会儿,整个集市区域内到处都是奔跑着的城卫。
  只不过,那贼早就跳到了别人家的屋檐下藏起来了,汉森还没有和警卫碰面来帮忙的群众也不见了踪影,汉森只好孤身一人继续寻找歹徒的踪迹。
  “那把弓是他暴露的根源,只要他不把弓扔掉!”汉森就在这么想时,突然发现左上角边的屋檐上,那贼正准备往下跳,闪闪发光的弓又暴露了他。“别跑!”汉森指着那贼大喝一声,向那追去。那贼跳下来后站都没站稳就开跑,险些栽了跟头。
  这贼还真挺有信心,被追了半天,背后的弓仍然死也不放手。不过贼毕竟也是贼,他跑得也很快,而且没有往人群密布的地方逃,汉森和满城的警卫还是追个不停。
  “这下恐怕追不上他了!”汉森越跑越没劲,眼看贼就要把他甩开,忽然他注意到,贼转身向一个小巷子钻去。
  “那是去集市的那个巷子!他背着弓从那么窄的地方肯定过不去!”汉森继续咬紧牙关追上去。果然那贼因为那弓步履蹒跚地进巷子,眼看着汉森已经追到巷口,他只好懊悔地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那弓丢在了巷子里。汉森拿起弓,先往那一边丢出去,然后出来捡起来继续追。
  终于,汉森看见盗贼的前方有一个警卫站在那里。“终于抓到你了!”汉森想。但是,那家伙只拿着个号笛,来不及招架。那贼见势一脚,正中他的肚子,把他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汉森心想。
  不过那贼似乎用力过猛,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他正要起来,汉森拉下弓瞄准那贼砸去,那弓柄正中那贼的脚后跟的跟腱,“当”的一声,那贼痛苦地再一次翻到在地,疼得大叫。
  汉森见势跑过去,把他的双手扭在背后,膝盖使劲顶住他的后背。“别动!不然打死你!”
  不一会儿,那个被踹到的警卫捂着肚子爬起来,跑过来一脚踢向那贼的脸,贼的鼻子断了,血流如注,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叫你tm踹我,混蛋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两三个城卫陆续赶到,然后就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眼看那贼血洒了一地,已经无法动弹,汉森才把手放开。“这弓是谁的?快去还给他!”那个被踹到的城卫看见了汉森背上的弓。
  “这是…铁匠铺…那里,一个女老板的。”汉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他还是盯着倒在地上呻吟的贼,生怕他又跑掉。
  那个城卫毫不客气地走过来,生拉硬拽地把弓从汉森取下来,动作还很粗鲁。
  “你干嘛?!这么用力干什么,我又不是贼!”汉森回头怒斥他。
  “哼,那弓不去下来,万一你是那家伙的同伙呢?”那个警卫冷笑道。
  “同伙,你见过那个同伙会反过来抓同伙?”
  “你说哪个同伙会不去抓同伙?!这种是我见过的多哩!”城卫理直气壮道。
  汉森愣了一下。“我看你是想独吞了这把弓吧!”汉森又找到话语。
  “你管的着吗?该死的北方人!”他继续毫不讲理地回答,这次连整个民族也看不起了。
  这回可激怒了汉森,他一把拽起那家伙的衣领:“我就是北方蛮子,怎么了?喊着阿门的小侏儒们别再这学骆驼叫了!”
  “你…你们给我打!”那城卫瞪大了眼睛,怒发冲冠地指着汉森的脸大叫道。
  “住手!”就在他们马上就要开战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城卫似乎听见了什么宣告似的,立马收起了拳头,站在一旁。汉森的拳头刚要落在那人脸上,那个被拽着衣领的城卫把他的拳头挡开,不服气地理了理领子。
  汉森回头看着,只见那边出现了一大帮城卫,好一副“浩大”的声势。领头的那一个,就是刚才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又高又瘦,就像跟火柴。脸上留着短短的山羊胡,嘴上的小胡子细致又短小。鼻子挺挺的,眉毛卷曲地不像人样,眼睛细成一条线,但闪闪发光。“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汉森心里厌恶地想。
  “北方人怎么了,北方人不照样抓的住贼,干得掉劫匪?”那家伙眯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步一步向汉森他们逼近,捡起了刚才争斗掉在地上的弓。
  “说我干得掉劫匪?难道那件事他知道?城卫的消息这么灵通吗?这家伙是…”汉森想。
  “既然帮了别人,就该帮到底,把弓给那个失主送回去!”那个城卫的头子命令道,拿着弓的手往后倒。说罢身后一个城卫便站出来接住弓,往铁匠铺的方向跑去了。“要是我一个人干事,那本来应该是我的!”汉森想。其他参与干架的城卫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那家伙又把那帮城卫给数落了一通,然后把他们都赶回了自己的岗位上。每个被数落的城卫,完全失去了刚才神气的样子,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汉森看着他们,又好气,又好笑。
  随后,城卫头子才走近汉森,把他从脚到头地打量了一边,神情也与刚才完全不同。“你就是上个星期,不,前几天在托罗拉多山顶上,带着一帮人干掉了一个劫持小女孩的劫匪的人?”
  “嗯,是…是我。”汉森勉强回答道,这家伙和他过近的距离让他很难受,同时这家伙也有种不可接触的气息冒出来。“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汉森想。
  “哦!上帝啊,太好了!就是你!就是你!”那人突然拍手大笑起来,比捡到好几把那种弓似乎都高兴。汉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同时也有几分不安。
  “别这么惊讶,我们城卫一般都是艮佐多的新闻先锋!”他笑着说,“我叫威尔逊,艮佐多的警卫队长。你叫…”
  “汉森,汉森.多鲁奇。”汉森直爽地回答。
  “好啊,汉森!你看上去像是个艮佐多城里一个非常不同寻常的人物!现在,我和你商量件事,就一件事!”
  “商量?这家伙又在玩什么花样?”汉森想。
  “我邀请你加入我们艮佐多城卫大队,成为其中的一员!”威尔逊说。
  “啊?”汉森懵了,“这种事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来…那个,我得回去在和同伴们商量商量这件事…”
  “我现在就是在和你商量啊!”威尔逊继续笑着说。“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不过如果那样真的很可惜…”
  “这么多天了,找不到暂时的工作,这点资金也根本维持不住啊!”汉森心里想着,有点跃跃欲试,不过还是没有答应,作沉默状。
  “来来来!跟我来!”威尔逊突然抓住汉森的手臂,笑着把他拽过来,旁边跟随的警卫全部站在两旁,跟在身后“既然这么犹豫不决的话,来来,我带你去看一看一个东西!”。
  “什…什么?那这个贼…”汉森被他突然盛情的邀请吓了一跳。
  “哦对,你们赶紧把他架回监狱里去。哈哈,到了那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这俩人就在一帮警卫的护卫下向北走去,以及一个落魄的倒霉鬼。“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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