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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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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他们消失,让他们也感受一下千年蛰伏在烈日灼心下黄沙滚滚里的日子!”——兰杰拉夫王国国王斯佩尔五世
  突进的骑兵全部停在了前锋之狐的北面数百米远的地方。不少战马口中吐着白气,焦躁地甩动着脖颈,扯动着缰绳好像要摆脱似的,马鞍上的骑士则不停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安慰着。
  列阵在北面的三连像刚才一连二连那样,举起了长枪,架起了火枪,把空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远方,把闪亮的枪头对准了前方。随时准备好痛击这些骑兵。
  片刻过后,对面又传出来一阵激烈的嘶鸣声,马背上的骑士右臂攥紧长枪握紧短剑,左手拿着皮鞭重重挥下!战马们只觉后臀一痛,前蹄高高跃起,接着紧随其后冲了出去,争先恐后。
  看见对面又扬起了万千尘土,三连指挥官马丁斯举起佩刀怒声大喊道:
  “准备!”
  然后手起刀落,
  “射击!”
  三连阵地上便齐齐整整地开火了,弹丸从枪管中受到火药爆炸的冲击,冲出了狭长的枪管,在炎热干燥的空气中划出条条气浪并且直奔百步开外的目标。
  不久,反冲回来的骑兵便再次出现了伤亡。
  和第一次冲击类似,骑兵们先是在两百步左右的地方承受了第一轮射击组成的弹幕的洗礼。不过这百余发子弹怎能挡得住千余铁骑的冲击,剩余的骑兵仍旧嗷叫怒吼着杀向敌阵。
  没让他们等待太久,仅仅只突进了几十步,第二轮射击的弹幕便又再次抵达。由于距离更近,精准更佳,中弹的骑士和战马数量增加,更多的人倒在了再次突进的路上。
  不过两次冲锋让这些骑兵们有了更多的经验。待冲进百步之时,只听马军阵中传来数声号令:
  “低头!”
  “俯身!”
  “加速突击加速突击!”
  骑士们隔着风沙听到这隐约号令都尽可能地贴到马背上已减少自己的体积,减少被命中的机率。
  但只见骑兵阵打头一骑士,金盔重甲,右手握一柄钨金长枪,左手将一块巨大的合金钢盾立于身前。他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金盔上的金丝羽毛随风飘荡。他好似一盏明灯,在黄沙滚滚扬尘漫天的战场上为受挫的骑兵将士们指明了一条突进的路。
  越来越多的骑士靠拢他并围在他身边,保护着这盏明灯,也从中取暖获取勇气。他们正组成着一把越来越大的铁锤,似开天辟地之势向这仅仅只三排士兵百余人而已所组成的线列阵地上砸来。
  前锋之狐的士兵们似乎也发现了那盏发光的明灯。不等指挥官发号施令,更多的枪管将最后一次被射击的对象留给了那个金盔重甲的骑士。
  然而效果不佳,许多的骑兵已将其围得严严实实,弹丸完全不能突破那些骑兵和战马组成的血肉钢铁堡垒。
  这一次,骑兵们仍旧接受了弹幕、手榴弹和炮弹中霰弹的洗礼,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头一回那样退缩绕开线列,而是紧随金盔重甲骑士快速突击!
  若放在一般的杜斯兰帕德王国军上,在孤军奋战时,敌方骑兵若已突进到了数十步的距离上,且还没有停下的痕迹时,往往会选择撤退或者干脆投降,毕竟在艾提科特人和大陆人眼中投降并不是什么屈辱的事。
  但是精锐的前锋之狐的将士们,却不这么看。这些人身经百战,皆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辈,视胜利为自己唯一的荣誉,对贪生怕死投降之徒从来没有好印象。
  当骑兵阵突击进了二十步后,他们的大块头已经清晰可见时,士兵们便停止了零星的第四轮射击。第一排士兵单膝跪地将近一人高的火枪斜向上放置,将锋利的三棱刺刀瞄准准备近身的敌人。
  第二排则将装有刺刀的火枪双手紧握,随时准备刺杀!
  第三排的士兵会把之前斜上方举起的四米长枪平放,打算用坚硬且锋利的枪头迎战敌方。
  特别是遇上骑兵之时,立于最前排的拒马会给高速突击的骑兵造成一定的阻挠和损失。这时候第一排的士兵往往会使出全身的劲,挥动着插着锋利刺刀的枪支往站在拒马前略显急躁的战马没有厚甲的前腹猛然刺下,然后顺势快速地旋转抽出接着再刺下再旋转抽出。
  长且锋利的三棱军刺会在战马的前腹留下一个方形伤口,四周的皮肤无法相互挤压达到止血和愈合的作用,并且顺势旋转地抽出会对伤患体内肌腱组织和大量血管造成无可挽回的损伤。大量鲜血会入涓涓细流,顺着军刺上的血槽流出,同时大量的空气也会顺着血槽充入体内,阻止血管愈合,进而造成血液的持续流失。所以,被这种军刺攻击的目标死亡率颇高!
  恐怖可怕的三棱军刺是在四十五年前(兹兰塔历1751年)由杜斯兰帕德一个疯狂的铁匠维尔特那打造。这个铁匠发明了许多致命的武器,共同的特点便是受伤之人若无及时救治必死无疑,且死前生不如死疼痛难耐,感觉血液正从自己的体内似洪水滔天般流出,自己的生命正在悲哀地逝去。
  这些武器看起来毫无人道,于是在1758年,这名疯狂的匠人被杜斯兰帕德皇家法院以亵渎生命罪被判处死刑,他的那些武器被列为禁品,禁止生产和放在市场上销售。有趣的是,法院在判决书上特别注明要用三棱军刺在维尔特那身上戳三个伤口,让他在生不如死中死去。
  不过可笑的是,被维尔特那的血淬过的军刺,似乎更加焕发了生机!1764年,杜斯兰帕德新王思诺二世登基,他立刻打造了数把荷利布兰淬火钢打造的三棱军刺送予了几位陆军年轻将领,其中就包括了当时还年轻英俊的康巴伯奇公爵。
  康巴伯奇公爵后来成功执掌王国军后,对这种可怕的军刺情有独钟,列装在索尔斯纳近卫军等几支精锐部队中。这才有了今日血洒沙漠之壮烈景象。
  再说回战场。
  二十步的距离很短,战马若全力冲刺,电光火石之间方可通过。
  “准备!”
  “近身!!”三连阵地上气氛瞬时就燃了起来,嘶吼呐喊声不绝于耳。
  “给我刺死这些大陆佬!刺死他们!”一个年轻的排长叫嚣着,然后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把手枪,朝着自己数步开外一匹战马就是一枪。
  趁骑兵们被拒马阻挡,站在第三排的士兵在一声声“刺!”的号令下,集体统一的往前大力数刺。他们的长枪头也是三棱,不过比火枪上装的更大更长!
  一支巨大的刺头扎进了一个骑兵锁子甲,棱角分明的三棱扭曲着这名骑兵的肉体,鲜血已经从血槽中涓涓而出,把他引以为傲的战甲上染出来一朵绚丽的血花。
  “再刺!”
  数匹正在跳跃过拒马的战马上的骑士被刺中,接着被顺势挑下马来,重重地砸在拒马粗大的尖刺上一命呜呼了。
  越来越多的骑兵越过了不算高的拒马,这种行为也在被更多的骑兵所模仿。那条窄窄的黑褐色拒马带瞬间便淹没在万千战马跳跃的矫健英姿之下了。
  “第一排!上!把这群大陆佬赶回去!”
  “遵命长官!”
  第一排的战士抱着视死如归的信念单膝靠近了那些骑兵。
  由于第三排士兵所握的长枪长有数米,在越过前两排士兵们头顶后仍旧有约三米的长度横在阵前。那些好不容易靠近的战马看见长枪上沾满着鲜血的枪头,看见前头上的血槽还在滴着血液,这些血液在太阳照射下散发出了腥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正当恐惧之时,这些战马们却感觉下腹一阵绞痛,然后胸前一热感觉生命的精华正在流逝。原是正面的一个前锋之狐士兵趁其不注意,将一把长枪上的军刺伴随着愤怒无情地扎进战马腹中。
  “看着孩子,就是这样扎。怎么样看起来很简单是吧,你来一次。”方才那被刺中的战马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这个老兵部分浓密的胡须,这使他看起来更有血性更有勇气。
  更多的战士像这个老兵一样,瞅准了时机就往这些战马下腹来上一刺。而他们头顶上百柄数米长的长枪仍在规律地突刺,收割着这些大陆勇士无畏的灵魂。
  “做的好孩子,就是像刚才那样狠狠地扎进这些大陆佬的马的心脏里!”
  远处,这支大陆先锋军指挥官,来自伊尔斯坦王国的维拉赫将军收起瞭望镜,眉头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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