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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国的军队兵临马陵城下,马陵城上的叛军准备拼死一战。田国对城上的高将军说,他不是来攻城的,他要见一见所谓的公子郊师。高将军让田国起誓,不能借此伤害公子郊师,田国对天发誓。
假公子千呼万呼,许久没有出来,他没见过这个阵势,他害怕。田国有些不耐烦,高声对高将军道:“高将军,公子郊师怎么还不露面,是不敢,还是马陵根本就没这个人?”
高将军说:“田将军,你别着急,公子一定会来。”
田国笑道:“我不着急,着急的是你高将军,请不出公子郊师,高将军可是无法收场啊。”
高将军心中痛骂假公子胆小如鼠,他命令士兵再去催促他们的“大王”。
假公子终于来了,他在多名盾牌手的护卫下来到高将军身旁。假公子心惊胆战地对高将军道:“高将军,你可一定要保证寡人的安全……”
高将军说:“大王放心,他们不敢怎样。”
高将军将公子郊师拉到墙垛边,然后对城下高声说:“田将军,睁大眼睛看一看,站在我身旁的是何人?”
田国望着城墙上的假公子愣住了。
田国手下的士兵们也愣了:
“公子郊师,真是公子郊师!”
“这可真怪了,他明明被我们杀死了,怎么又活了呢?”
“……”
田国撤军回到大营的时候,还是疑惑不解,他对孙膑说:“军师,也许我们杀死的,真的是公子郊师的替身。”
孙膑心中有数,道:“这一个才是替身。”
田国说:“军师,你没看见他,他真的是公子郊师……”
孙膑笑笑,道:“他如果真的是公子郊师的话,就不会千呼万唤才出来,而是早早的就立于马陵城头之上了……这才符合公子郊师的秉性。”
田国恍然大悟,说:“对呀!公子郊师不会如此胆小谨慎……军师,他既然不是公子郊师,那我们可以进攻马陵了吧?”
禽滑在一旁道:“不行,只要太后还把他当做公子郊师,大王就不会同意我们攻城。”
孙膑对禽滑道:“你立刻回临淄,设法把太后请来,当着太后与叛军的面,揭穿假公子郊师,这样不但太后再也没有理由阻止我们平息叛乱,马陵叛军也将军心浮动,无心守城。”
孙膑又对钟离春道:“钟离姑娘,你去一趟魏国,去找钟离秋,请她帮忙查明假公子郊师的真实身份,太后来到马陵后,我们对她好有个交代。”
钟离春不放心孙膑,说:“我走了以后,谁来对付魏氏兄弟?”
孙膑道:“我这次兵临马陵城下,有两个目的,一是见识见识那个假公子郊师;二是虚晃一招,然后退兵一舍,迷惑马陵叛军,使叛军们以为,我是在引诱他们进入无城可守的旷野之中,从而不敢轻举妄动。叛军不出兵,魏氏兄弟也不会单独行动。”
钟离春快马赶到魏国大梁,趁着夜色悄悄摸到钟离秋的家,姐妹俩相见,紧紧拥抱在一起,许久才分开。
钟离秋问:“姐姐,你从这么老远的地方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钟离春道:“庞涓不知从哪弄来一个长的特别象公子郊师的人,那个人在齐国边城马陵,硬说自己就是公子郊师,并且自立为君王,孙先生想让你帮他查清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钟离秋立时变得非常冷漠:“我帮不了他。”
钟离春道:“秋,如果弄不请假公子的真实身份,孙先生就无法平息这次马陵叛乱。”
钟离秋仍冷冷地:“孙膑他神机妙算,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弱女子帮助他。”
钟离春用乞求的口吻:“那你就算是帮我,帮姐姐行吗?”
钟离秋沉默片刻,说:“姐姐……请原谅,我也帮不了你……”
钟离春道:“还记恨姐姐呢?”
钟离秋说:“不是。我既然是魏国公孙阅的夫人,就不可能帮助魏国的敌人。”
钟离春道:“可你毕竟是齐国人。”
钟离秋说:“我现在已经嫁给魏国了。”
钟离春道:“那,你永远不打算回齐国吗?”
钟离秋说:“是的,永远不打算回齐国了。”
钟离春道:“要是让你嫁给孙膑,你回齐国吗……”
钟离秋说:“姐姐,我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钟离秋了,你不要再用这样的话胡弄我。”
钟离春道:“姐姐怎么是胡弄你,姐姐是真心的,秋。”
钟离秋说:“姐姐,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这样的话吗,强扭的瓜不甜。”
钟离春道:“这次我想他会心甘情愿。”
钟离秋说:“不,他心甘情愿是要娶姐姐。”
钟离春苦笑笑,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大王与姐姐已经成了真夫妻了……”
钟离秋一怔,说:“姐姐为什么会这样,你完全可以不这样……”
钟离春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发,道:“秋,姐姐确实喜欢孙膑,从心里喜欢,可是现在姐姐已经不可能了,姐姐清楚你对孙膑的感情,你比姐姐还要喜欢孙膑,你为他吃了那么多若,姐姐一想起来心里就特别难受,姐姐不知应该对你说什么好,你能再帮他一次吗?”
钟离春再次抱住姐姐:“姐姐,你不用再说了,我心里全明白……”
钟离秋悄悄问了许多人,没人知道假公子的事,姐姐又急着回去,她只好把最不愿见的人--庞葱请到了自己家中。她为庞葱摆上菜,端上酒,庞葱受宠若惊,两只眼睛不住打量着钟离秋。
钟离秋为他斟满酒,说:“庞将军,这些日子,你三番五次来我家,乡邻们多有议论,我希望庞将军喝了这些酒,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庞葱忙收回目光道:“可是我……对你并没怎么样……”
钟离秋说:“虽然如此,可我一个寡妇,容易引来议论……”
庞葱道:“你嫁给我,就没人议论你了。”
钟离秋说:“我是公孙阅的女人,不会再嫁给第二个男人。”
庞葱道:“钟离姑娘,你还年轻,没有必要为公孙阅守一辈子寡。”
钟离秋说:“公孙阅在世的时侯,一心一意待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庞葱道:“公孙阅对你并非一心一意,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钟离秋正色地:“不许你污蔑公孙阅,他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从不沾惹别的女人。”
庞葱笑笑,道:“你可认识公孙阅送给齐王的美王妃吗?”
钟离秋说:“听说过,但不认识。”
庞葱道:“她进宫之前,就是公孙阅的女人。”
钟离秋说:“她不是,她进宫前是齐国公子郊师的女人,叫美玉。”
庞葱道:“公子郊师逃出临淄后,她一直跟着公孙阅。”
钟离秋说:“你说谎,美玉没有跟着公孙阅,她一直与公子郊师在一起。”
庞葱道:“我没说谎,公孙阅来魏国为齐王选美女时,亲口对我说的,他本不想把美玉送给齐王,只是因为魏国没有胜过美玉的女人,他为了魏国,不得不忍痛割爱。”
钟离秋紧紧咬着嘴唇,然后恨恨地:“这个可恶的女人……该死!”
庞葱道:“钟离秋,真正能对你一心一意的是我……嫁给我吧……”
钟离秋无言。
庞葱抓住钟离秋的手:“钟离秋……”
钟离秋连忙抽回手:“你想干什么?”
庞葱难以控制自己:“我,我要你嫁给我……”他说着伸手将面前的几拖至一旁,向钟离秋靠过来。
钟离秋惊恐地:“你别过来,别过来……”
庞葱继续向前挪动着身子,充满欲火的眼睛盯着钟离秋。
钟离秋已经退至墙下,无法再退,她惊恐地看着庞葱:“你敢动我……我可喊人了……”
庞葱的身子停在钟离秋面前,道:“钟离姑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钟离秋不知如何回答。
庞葱很汉子地:“如果你讨厌我,我立刻就走,再也不见你……”他说着站起,转身欲走。
钟离秋忙说:“不,你别走……”
庞葱回过身看着她,道:“你不讨厌我,是吧……”
钟离秋不情愿,但还是说:“是的……”
庞葱“扑通”跪在钟离秋面前:“钟离姑娘,嫁给我吧,我求你了……”
钟离秋镇定了一下情绪,说:“庞将军,你向后退两步……我们平心气和地说,好吗?”
庞葱向后挪了挪身子:“说吧……”
钟离秋说:“庞将军,我是第一次,听说美玉与公孙阅的事……我很难相信是真的……”
庞葱真诚地:“钟离姑娘,你相信我,是真的……”
钟离秋说:“庞将军,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此事关系到公孙阅的名声……我想亲自问问公子郊师,他离开临淄的时侯,美玉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庞葱道:“你无法去问公子郊师了,他已经死了。”
钟离秋说:“你又骗我,公子郊师明明还活着,他就在齐国边城马陵。”
庞葱道:“我不骗你,他死了,马陵的公子郊师是假的。他是一个秦国随军小吏,叫冯错,在秦魏大战时,被我俘虏,叔父见他长相极似公子郊师,让他假冒公子郊师之名,与齐王作对。”
钟离秋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庞葱道:“我可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假话,死无葬身之地。”
钟离秋看了看庞葱认真的样子,说:“好,我相信你。”
庞葱道:“钟离姑娘,现在你可以答应嫁给我了吧?”
钟离秋说:“不行。婚姻大事,我自己不能作主,我要问问我姐姐。”
庞葱道:“你姐姐远在齐国,如何去问?”
钟离秋说:“我可以让人带信给她。”
庞葱道:“你姐姐恨我叔父,她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
钟离秋说:“不论她同意不同意,只要我告诉了她,就算礼到了。”
庞葱片刻无言,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钟离秋的脸,道:“钟离姑娘,我可一天也不想等……”
钟离秋说:“你如果真想娶我,你就等,否则,你得到的将是一具死尸!”
庞葱默默盯着钟离秋,终于长出一口气,道:“好吧,我等你……”他说完站起:“钟离姑娘,告辞了……”
庞葱走了。钟离春从内室走出,来到钟离秋身旁。钟离秋将瘫软的身子靠在钟离春身上,说:“姐姐,我真后怕……”
钟离春赶回马陵的时候,太后已经到了,禽滑费尽口舌才把太后请到了马陵。钟离春把假公子的来龙去脉禀报太后,太后没听完就火了,道:“住口!不许你再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么回事!”
钟离春说:“太后,这是庞葱亲口所说,他的确实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太后厉声道:“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妇就打死你!”
禽滑在一旁劝道:“太后,你老别发火,王后也是为你好,要是真把假公子当做真公子,不但祖庙内的先王不会饶恕你,就是你老自己,也将后悔莫及。”
太后道:“老妇不后悔。”
钟离春问:“假儿子也不后悔?”
太后道:“这不可能,世上没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
禽滑说:“太后,我记得你老说过,田国将军杀死的那个人是酷似公子郊世的替身卫士,那个所谓的卫士,不就是与公子郊师长的相似吗?”
太后哑然。
孙膑道:“太后,先王在位之时,你协助先王,励志图强,振兴齐国,使齐国威振诸侯。而如今齐国国力衰退,内乱不至,有负先王,也有负你老数十年所付出的心血……难道你就不痛心吗?”
太后淡淡地:“这不能怪老妇,只能怪辟疆治国无能。”
孙膑道:“治理国家,不能仅靠一个君王,要靠我们大家,当然,也包括太后你……”
太后沉默不语。
孙膑语重心长地:“太后,齐国不能再乱下去,若再乱下去的话,不但不能重振国威,还将被他国所灭……到那时,我们有何脸面去见先祖……”孙膑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太后,继续道:“太后,恕微臣真言,如果不是太后的干预,公子郊师的判乱,不会至今不止。”
太后喃喃地:“可是……老妇不能没有儿子……”
孙膑道:“太后,他不是你的儿子,他只是用了你儿子的名字,如果他真是你的儿子,我们决不杀害他。”
太后说:“他真是老妇的儿子,他去临淄看过老妇……”
孙膑道:“太后与他见面,是不是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
太后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孙膑道:“你们分别之时,他也没有离开过那屋子……”
太后更是不解:“你是听谁说的?”
孙膑道:“这是我的推测……太后,他决不是你的亲儿子,他是怕你看出破绽,所以才于昏暗之中与你见面。”
太后若有所思:“这不可能……”
孙膑道:“太后,微臣设法再让你们再见一面,到时候你老可仔细查看。”
太后和假公子在马陵城下又相见了,假公子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太后坐在城下的一架马车上,他们远远相望。太后老眼昏花,看不清城上的假公子。来时孙膑已经安排好,让她不用看,问公子儿时的事情,他若是真的,一定知道,若是不知道,那就是假的。
田国手持盾牌立在太后身旁,他问太后:“太后,先问他什么?”
太后想了想,说:“你问他,几岁不尿铺?”
田国高声对城上的假公子道:“公子郊师,你听着,太后问你几岁不尿铺?”
假公子不知如何回答。
高将军在一旁低声道:“你就说,这种事,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开口,让她改问别的。”
假公子对城下说:“母后,这种事情,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说出口呢?你还是改问别的吧。”
田国低声对太后道:“太后,他不知道。”
太后不愿相信城上的公子真的不知道,她自语地:“也许,他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太后想了想,对田国说:“田将军,你再问他,几岁不跟着老妇睡觉?”
田国高声道:“公子郊师,你听着,太后问你几岁不跟着太后睡觉?”
假郊师看看身旁的高将军,问:“几岁呢?”
高将军极力思索着,道:“好象是大了之后……”
假郊师问:“到底是几岁呢?”
高将军道:“我也说不清……你就说……”
田国对太后道:“太后,你看见了嘛,他什么都不知道,总是问高将军。”
太后的脸阴沉下来。
城上的假公子故技重演,高声道:“母后,你怎么又问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笑话,你还是问点别的吧。”
田国问:“太后,还问他什么?”
太后阴沉着脸说:“你问他,老妇胳膊上有一块痣,在左胳膊,还是在右胳膊。”
田国高声道:“公子郊师,你听着,太后问你,她胳膊上有一块痣,太后问你是在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假公子又问高将军:“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
高将军道:“我也不知道。”
假公子着急地:“那可怎么办?”
高将军只有一睹,道:“听天由命吧,你就说左胳膊。”
假公子高声说:“母后,要是儿没记错的话,是在你左胳膊上。”
太后望着城上的假公子,久久没说话。
田国不无担心地问太后:“太后,难道他猜对了……”
老泪从太后眼中流出,她伤感地:“他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已经死了……”
田国高声对城上道:“太后说了,你不是她儿子,他儿子已经死了。”
城墙上下一阵骚动。
高将军忙对假公子道:“你快说,刚才记错了,这块痣是长在右胳膊。”
假公子高声说:“母后,刚才儿记错了,你那块痣是长在你右胳膊。”
太后喃喃地:“老妇胳膊上根本就没有痣……”
田国高声道:“太后说了,她胳膊上根本就没有痣。”
假公子慌了,他问高将军:“高将军,这怎么办?”
高将军命令身边的士兵:“告诉魏仲,准备下手……”
假公子面目已经被戳穿,田国不敢久留,他命令军队撤回大营,太后不让他走,田国道:“太后,真相已经大白,若不及时离开,他们会下毒手的……”
太后说:“他们不敢……田将军,你跟那个假公子说,如果他能够开城投降,老妇可以认他为真儿子,他可以继续做公子。”
田国道:“太后,他不会的……”
太后说:“你就这么说。”
田国无奈,只好对城上高声道:“冯错,你听着……”
假公子惊慌失措,说:“高将军,他们连我的真名字都知道了,你说怎么办?”
高将军道:“别慌张,让他说下去。”
田国对城上继续道:“太后说,尽管你是冒名顶替,但只要你开城投降,太后照样认你为真儿子,让你继续做公子。太后还答应赦免马陵城内所有的人……”
魏仲躲在一个城垛后面,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盯着城下的太后,手突然一挥,石头裹着风声飞了出去。
田国已来不及用手中盾牌,连忙将太后拉到自己怀里。太后还是没能躲的过飞来的石头,那飞石击中太后的胳膊。太后大叫一声,倒在车上……
太后的伤不太重,是疼昏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她躺在自己的营帐里了,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孙膑等人。
孙膑说:“太后,微臣无能,未能保护好你老人家,微臣罪不可赦!”
田国说:“太后,罪不可赦的是卑将……”
太后吃力地摇摇头,道:“你们都没罪,有罪的是老妇,老妇不该是非不分,认敌为儿……”太后说着不由地哭泣起来:“老妇不是有意的,老妇是想儿子……”太后说不下去了,伤心地痛哭不已。
孙膑不无内疚地:“太后,微臣对不起你,是微臣设计,杀了你的亲儿子……”
田国说:“太后,对不起你的是卑将,你的亲儿子是卑将所杀……”
太后有摇摇头,道:“不,郊师儿不是你们杀的,他是自己杀死了自己……”
田国说:“太后,你老是不是气糊涂了,你儿子的确是卑将所杀,卑将对不起你老人家……”
太后道:“老妇不糊涂,郊师儿是被自己的野心所杀……他……该死……”
众人一阵沉默。
此时一个将军走进营帐,报告孙膑马陵城内军心浮动,许多守城士兵弃城而逃。
太后抹了一把泪,对孙膑道:“孙膑,你们千万不可放走那个假公子,不能让他再冒充吾儿郊师的名字,继续败坏老妇的声誉!”
孙膑说:“太后放心,微臣决不会放走他!”
按:“釜底抽薪”是三十六计中的第十九计,此计之意是指从根本之处解决问题,就如抽去釜底燃烧的柴薪,才可彻底止住釜中之水的沸腾。孙膑当众揭穿假公子,使太后不再阻挠平叛,同时令叛军人心浮动,纷纷逃离,齐国叛乱之水,再也无力沸腾。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顺手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