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顾霖哪里听不出来钟姑姑是在警告自己不能放水给顾紫蓉,看来紫蓉今天是真的惹怒公主,若是重打紫蓉一顿就能让公主消气,那还是很划算的。因此苦笑着说:“下官这就让人把那个逆女带过来,钟姑姑请先上座。”
钟姑姑轻描淡写地看了顾霖一眼,不怒自威:“顾大人,顾三小姐可还好好地跪着呢,奴婢怎敢上座。”
“三丫头,地上这么凉,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
我这才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拂去裙摆上沾染上的灰尘。
顾紫蓉在回到顾府后心情依然难以得到彻底的平静,愤愤之下决定先拿顾紫萝那个小贱人开刀。
她动不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和丞相嫡女,难道还动不了府里这个卑贱的庶女吗!今天她既然敢在定国公府公然和自己对着干,就要在事先想好在回府后要面临她迎面而来的怒火。
母亲外出礼佛,府里现在权力最大的就属顾霖。顾霖最看重的就是顾家的名声,若是让他知道顾紫萝今日在外头一直胳膊肘往外拐,当众下她们姐妹的面子,让她们出大丑。以父亲的性子,一定不会放任她好过的!
顾紫蓉本来正等着身边的婢女来通报那个死木头被惩罚的事情,没想到倒是先等来了自己的坏消息。
“小姐小姐,不好了,三小姐带来公主身边的女官大人向老爷告状了!”
顾紫蓉闻言从软塌上坐起,一把掀开帘幔:“你说什么!顾紫萝那个贱人居然向爹爹告状!”
觅双取下挂在屏风上的玉黄色洒银丝长裙替顾紫蓉换上,冲着外头跑进来的小丫环呵斥道:“做什么吵吵闹闹的,四小姐还在午休呢。”
小丫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三小姐带来的女官说,她说,奉公主殿,殿下,下的命令,要来,要来亲自监督,监督小姐受刑。”
顾紫蓉匆忙披上自己的外衣道:“你说什么,要来监督我受刑!”
小丫环喘着粗气道:“是,是的。而且,而且,老爷刚刚还派人过来请小姐去大堂受刑。”
顾紫蓉捏了捏手心道:“顾紫蓉那个小蹄子也在是不是?”
小丫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会突然问起来三小姐,但还是点点头道:“嗯,而且那位女官对三小姐似乎很是看重。”
顾紫蓉闭目,再睁开之时一片冰冷:“走吧,不需要爹爹亲自让人过来押着我过去,我自己过去就行。替我去找娘亲请来最好的大夫,我不希望身上留下伤疤或是残疾。”
再过几月就是圣上为那些皇子公主挑选伴读、女官的日子,只要是品级在正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把家中适龄的女儿送出来,她们家也正好在范畴之内。不出意料的话,顾紫萝那个小贱人也会参加而且还极有可能成为小公主的伴读。只要是成为了伴读、女官的官家小姐在出宫之后,提亲的人都是快要把门槛踏破的。
她怎么可能会给那个小贱人出人头地的机会!
她一定会让娘亲好好地替她招待照顾她的!
我坐在下头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发呆,说实话,顾紫蓉这个人物虽然在我笔下也是一个注定要黑化的炮灰人物,但是还真是没有想到促成她黑化的人居然会是我,而且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真实且近距离地观察她是如何一步一步黑化彻底的。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明明知道一个人的命运,你想要去改变,但是到最后反而是你间接地造就了这样一个结果。
我原本是想好好和顾家这三姐妹接触的,在不远的未来就诈死离开不会影响也不会改变她们的生活轨迹,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别的选择了。
钟姑姑看着身旁发呆神游,带着些许迷糊之色的少女,不有心中疑惑,七殿下和八公主到底是看中这顾三小姐哪一点。
若说容貌,虽然顾三小姐也算娇俏可爱,但是这帝京中又有几个官家小姐是相貌丑陋的,比她好看的小姐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是八公主和冷大小姐的容色也远胜她;若说家世,顾霖不过是一个正三品的礼部尚书还是靠着特殊关系才上位成功的,根本没有什么过多的实权,而爱慕七殿下的人中不说邻国那位大名鼎鼎的明月郡主,就是柳丞相的那位才名远播的小姐也家世优于她;若说性情,顾三小姐懵懂天真,纯洁无暇但这样的人需要别人的细心保护,如一朵柔弱的莬丝花太容易成为殿下的弱点,不比那些手段出众,才智过人的世家小姐。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下人无权过问主子的事情,只要主子能过得开心就好。她自小就入宫,这么多年也是看着这些皇子公主长大的,她知道七殿下过得有多苦,现在只能盼望着这个顾三小姐是个好的,能让殿下快乐就好,其它的她管不到也不能管。
顾紫蓉悠悠然地走进大堂,顺势跪下:“蓉儿拜见爹爹。”
顾霖清咳两声道:“你可知为父让人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顾紫蓉乖巧道:“蓉儿明白,此事是蓉儿有错在先。若非蓉儿年纪小不懂事,不会分辨好坏也不会给表哥和柳家小姐以可乘之机。蓉儿是爹爹的女儿,爹爹说过一人做事一人担,蓉儿既然错了自然是要受罚的。”
顾霖欣慰而又有些心酸,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因为被那个混蛋侄子算计而要遭受这番磨难,下次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张家那边的人,不要以为和他们顾府有那么一点姻亲关系就可以随便利用他们顾府的小姐。
顾紫蓉目光幽幽,既然被杖责是不可能逃得了的,那么也必须要靠这个来改变爹爹因为她冒犯公主她们的恶感,多博取几分怜惜,她是绝对不能够失去爹爹的宠爱的。
钟姑姑毕竟是常年浸淫在后宫争端中的人,顾紫蓉的那点黑化趋向一下子就被她看出,眉尖轻蹙,这个顾四小姐看起来没有那么好对付啊,等会儿回宫一定要提醒公主小心这种小人。
“顾大人,时辰不早了,还是早日行刑吧。奴婢等会还要回宫复命,错过宫禁时辰可就不妙了。”
顾霖忍着心疼道:“来人,把四小姐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立刻执行。”
一旁的侍卫立刻隔着外衣抓住顾紫蓉的双手,将她直接拖出了大堂,按在了庭院正中间的长椅上。
顾紫蓉毫不反抗,只是用一双无辜的、泫然欲泣的秋水眸子直直地盯着顾霖,仿佛要将眼泪流进顾霖的心里让他心软一般。
当然顾霖也确然心软了,但是公主的懿旨不可以违背,就让她受点委屈,晚些时候他一定会加倍补偿这个乖女儿的。
顾紫蓉心里暗自冷笑,她还不了解自己这个所谓父亲吗,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违抗公主的懿旨。更何况他可不止自己一个女儿,不说府里这四个,就是外面那些外室为他生下的女儿恐怕也不在少数,以他这种凉薄的性子自然是不会为她出头的。
她也不需要他的出头,她所需要的仅仅是他的宠爱与信任,只要有了这个,就算是顾紫萝那个小贱人在公主面前再得脸面又有什么用处。女子所求的不就是能够拥有一个美满的归宿么,身为庶女,婚事自然都是掌握在嫡母手中的,只要父亲不插手,到时候这小贱人可不就是任她揉捏了么!
我摸了摸鼻子,感觉到来自顾紫蓉深深的恶念,真是不知道这家伙又在脑补些什么东西,我这次可真的是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啊!
钟姑姑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道:“顾大人,奴婢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看顾大人一家父女情深这一出好戏的。顾四小姐不去唱戏真是太可惜了,演得那么惟妙惟肖的,让这行平白无故少了一个能唱旦角儿的台柱子呢。”
顾紫蓉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钟姑姑,小女到底做错了什么那么惹您和公主殿下的厌恶,小女改还不成么。您这样折辱小女真的是不想给小女留活路吗?”
顾霖也愠道:“钟姑姑还请慎言,蓉儿毕竟是名门千金,将她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三教九流相提并论是不是太过折辱蓉儿了。
小女不过是真情流露罢了,为何钟姑姑要觉得蓉儿是在演,是不是我那狡诈成性的三女在你面前搬弄是非了?”
干什么出什么事情都可以扯到我的头上来,我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我轻笑道:“父亲大人,紫萝还真是不知道紫萝在你眼中居然是一个‘狡诈成性’的人。能让常年浸淫官场的父亲大人对紫萝下这样一个定义,紫萝还真是感到不胜惶恐啊。若是紫萝真如父亲大人所说那般,恐怕今早也不会为了含玉的事情而专门找上祖母来解决了。”
顾霖显然是不想让家丑外扬的人,立刻出声呵斥道:“就事论事,好好地提什么丫环的事情。还嫌今日出的丑不够吗!”
“父亲大人,这可不是紫萝非要提起来这件事情。而是您存心要坏紫萝的名声,紫萝不得已只好抖露出来这些事情,以免名声受损。四妹妹也是女子,自然知道名声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是多么重要的。”
钟姑姑沉声道:“顾大人,奴婢相信顾三小姐的品行如何,公主殿下和县主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不劳烦顾大人来多番提点顾三小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至少现在在公主殿下眼里顾三小姐显然是要比那位一直哭哭啼啼的顾四小姐看起来更诚恳可靠一些的。”
顾霖当然不敢反驳钟姑姑的话,只能点头称是。
钟姑姑转头直接道:“顾四小姐,今日这事儿奴婢也是跟在公主殿下身边看得真真切切的。这件事儿本就是顾四小姐的责任,为何还要表现得好像是受人陷害一般。若是你自个儿不愿,想必那位张家大少爷也不可能强压着你的脑袋让你点头答应帮忙陷害世子爷。
现在这般惺惺作态不知究竟是做给谁人看的呢!在场的可没有几个是这么容易就被你糊弄过去的,还烦请你是时候收起那一套。
要知道公主殿下今日在定国公府可是明显表现出对你这副情态的不满呢顾四小姐这般可是不将公主殿下放在眼里吗!”
顾霖本来已经对顾紫蓉生起几分怜惜来,一听顾紫蓉让皇甫潇不满意,立刻又恼怒地瞪着这个自己向来宠爱的小女儿。平时在府里乖乖巧巧,天真可爱的,怎么出府之后,一个两个尽只会给府里添乱,都不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为顾府增添光彩。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爷我重重地打!”
闻言,原本还想留手的侍卫一个个都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板子打在皮肉傻瓜发出的沉闷拍打声伴随着顾紫蓉几乎同时发出的凄厉惨叫声响起。
顾紫蓉紧紧抓着板凳的两端,豆大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额头不住滑落,小脸煞白,原本可爱灵秀的五官扭曲成一团,不复娇俏倒是多了几分狰狞。
钟姑姑轻飘飘地声音从上方传来:“顾大人,公主殿下对顾三小姐很是欣赏,希望在下次伴读的现场还可以见到顾三小姐。奴婢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回宫复命了。”
说完就轻飘飘地离开,正如来时一般毫不引人注意。
顾紫蓉怒急攻心,这老妖婆是什么意思,非要处处和她作对不可吗!她本来还想让母亲趁早把这个丫头定亲打发出去。毕竟已经定亲的姑娘是不适合继续待在宫里的,就怕哪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皇子公主,导致君臣关系不睦。公主殿下再怎么任性嚣张,这手也是伸不到臣子的后院中的。
现在这老妖婆直接和父亲说是公主的意思,那父亲又怎么可能会放任母亲去做主那个丫头的婚事,怕是巴不得这死丫头能打上哪一个达官贵族好为顾府带来荣誉和利益吧。
如果不是她有强大的外家,估计父亲一开始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气力来培养她。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始终还是难以抵挡住腰臀处传来的剧烈痛意,在一阵强烈的拍打下彻底陷入了昏迷。
我一直冷眼看着一切,起身。
在快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回眸轻轻一笑道:“刚刚父亲大人在说我只是一个卑贱庶女的时候,可曾记得我与二姐姐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二姐姐也是庶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