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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同样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柳如歌就可以高枕无忧,即便是皇家公主也不敢多加追问,而她却要被步步紧逼,身败名裂!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她没有权力,没有地位!
如果,如果她像柳如歌一样有一个高居丞相之位的父亲,她也可以任性,也可以骄傲,也可以肆意妄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行事小心,步步算计却还要造人欺凌辱没!
凭什么同样是各门各户家里的掌上明珠命运却这般不同!
她发誓,今日的羞辱,他日定要千百倍地偿还给她们,她所受到的绝望无助一定要让她们仔仔细细地全部品尝!
不管要用什么手段,要牺牲什么人,她都一定会成为人上人,要穿着凤冠霞帔在这群贱人面前耀武扬威!
她紧紧咬着银牙,双手轻搭在地上,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而显得清晰可见。她一字一句,“臣女多谢公主恩典。”
皇甫潇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要黑化了呀。和宫里的那些女人果然不是一个等级程度的呢。
就算是她想要报复,以她的能耐又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现在的顾紫蓉青涩无比,让人轻而易举就能忽略过去,也怪不得皇甫潇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只是,将来发生的事情有有谁能够清清楚楚地知道呢。
我在一边看着却丝毫没有打算上去劝说的念头,并不是我心狠不愿意给这个原主的妹妹一个机会,而是顾紫蓉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得是错的。
在她眼里,只要能够得到地位得到权势,就算昧着良心也没有关系,任何阻挡她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成为她的敌人。我不知道张氏是怎么教养这个小女儿的,但是她的想法我真的是无法苟同。
你的富贵,凭什么要用别人的痛苦去换!
你要是想成为定国公世子妃,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捣乱,只要你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但如果是这种害人名声毁人前途的做法,就算我不是个滥好人我也会拦着。
因为这样的悲剧我不想再见到第二次,一次就已经足够刻骨铭心!
我反正只要别人不作死来找我麻烦,除了完成来这里必须要完成的那个任务,其他事情我是不会过多进行插手的。
时辰已经不早了,我向清静告别就打算和先前一样乘坐顾府的马车先回去。
才刚走到门口我就已经看到顾紫菲几人窈窕的身影。
顾紫菲虽然今天没有怎么被我的事情拉下水,但毕竟同是顾府的小姐,再怎么说都有一点儿联系,更何况顾紫蓉还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说这件事情和她完全没关系,谁信呢!
顾紫菲在我面前已经难以完全维系好自己那副端庄矜持的假面,生硬地开口道:“三妹,马车狭小怕是坐不下那么多人。既然三妹与那么多人关系交好,就坐别人的马车回府吧,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连给我反应的机会也不愿意,车夫扬起就是一鞭子抽在了马背上,扬长而去空余我一人站在原地。
我摇摇头,也不打算和她们计较这种小事,小女生生气的小把戏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直接去找清静借辆马车用用就行。
我转身正打算再进去找清静的时候,皇甫潇施施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容揶揄:“哟,这不是顾三小姐么。怎么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出什么事情啦?需要本宫帮忙么?”
略微福身道:“那么臣女就先多谢公主了。臣女的几位姐妹先回府了,没有多余的马车,所以臣女斗胆向公主借一辆马车不知可否?”
皇甫潇仪态优雅:“马车本宫是没有多余的了,不过某些人可能还有多余的,你说是吧,七皇兄。”
皇甫轩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就没有下言了,让满心期待的皇甫潇好生失望,一边的皇甫澜晟就让她直接忽略掉了。
皇甫澜晟虽然名义上是他们的长辈,但实际上因为年龄相差不多,他们又都是一起长大的,看起来不像叔侄更像是兄弟姐妹。而且她们都知道皇甫澜晟在经过那次祸乱后性情大变,所以平时相处起来就更加随性,也不寄希望皇甫澜晟能拿出长辈的架子好好压制一下她这个最古板禁欲的七哥。
皇甫澜晟原本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待看清眼前少女的容颜时有些许差异之色流露,怎么会和当初那位那么像。
可那一位不是早就……
不过他也清楚有些事情不可以当面问,故而还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边当一道艳丽夺目的风景。
皇甫轩看起来神色异常冷淡:“小八,前两天父皇给的香车借给她吧,你不是嫌弃太引人注目了么。”
皇甫潇娇俏的杏眼微微翘起,意味深长:“哦~”明明就是为了给人家姑娘撑场子,免得她在回府后被人刁难,直接说出来有那么难么。
啧啧啧,果然还是得靠她出马呀,回宫一定要让父皇母后好好奖励一下。
她直接对自己身边的侍女吩咐道:“既然七皇兄发话了,去把先前的香车拿来吧,反正太过招摇本宫也不喜欢,就送给顾三小姐当作是见面礼好了。”
我心下暗自诧异,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八公主可是已经送给我不少东西了,莫不是因为我帮定国公府解决掉一个麻烦的缘故么?
反正现在我已经向皇甫潇效忠,以后办事就更积极主动一些好了。
辘辘的车轮滚动声在嘈杂的大街上并不起眼,起眼的是这辆马车的外观和味道。马车四面用上等纯白如雪的云绸装裹,镶金嵌红宝石雕刻着精巧异兽的窗牖被一帘雾蓝色的绉纱遮挡,上挂着一串银色坠流苏的铃铛,如冰凉的雨水敲击地面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伴随着这清脆铃声的是马车随风扬起时发出的浅淡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暖香撩人心弦。
我搭着白薇的手移下马车,对皇甫潇派来监督顾紫蓉的宫装女子微微一笑道:“钟姑姑,顾府已经到了,就由小女带姑姑进去吧。”
钟姑姑避开我的礼节道:“不敢不敢,顾三小姐毕竟是尚书府千金,不必如此多礼。公主派奴婢过来也只是为了顾四小姐的事情,并不是让奴婢来顾府狐假虎威尽使威风的。”
见她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太过尴尬,直接引了人就要入府。
门口的家丁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三小姐,老爷先前吩咐了,您要是回来就先去大厅问罪。”
我还没有什么表情,那头钟姑姑的表情就立刻阴沉下来了。
还没彻底跨过门槛,一个盛满茶水的杯盏就朝我掷来。我侧身闪躲,杯盏在我脚边发出一声悲鸣后碎裂开来,翻滚着的白气显示这是一杯刚刚才泡好的热茶,若是我没有躲过,不死也褪层皮。
“逆女,还不给我跪下!”
我不慌不忙,对着面前一脸怒容的中年男子屈膝行礼道:“紫萝拜见父亲。不知紫萝做了何事惹父亲如此生气?”
顾霖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逆女,你把你的亲姐妹弄得这般下场居然还敢问为父为何生气!我们顾家的脸面都给你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孽女败坏得干干净净了!”
我闻言倒是有些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父亲,紫萝不是很明白父亲指的是什么事情呢。紫萝自问今日在定国公府的献舞并没有什么失误,为何父亲要如此指责紫萝败坏门风。”
顾霖气得吹胡子瞪眼:“孽女,你还敢顶嘴!你二姐姐先前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在荣安县主面前嚣张自荐,没什么真本事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蒙面替你上场献舞。你二姐姐发现之后劝告于你,你却执迷不悟,她才向荣安县主检举你的作弊行为。你却趁机偷偷换人,让你二姐姐丢尽颜面,被荣安县主误会是那等心肠歹毒的恶女。
像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又心机深重的歹毒女子和你二姐姐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果然庶女出身就是这样不识大体,比不上紫菲她们懂事!”
我挺直腰板道:“父亲可是弄错了,紫萝今日并未作出什么出格之事,倒是二姐和四妹处处为难于我。紫萝只不过是没有顺着她们的心意去做罢了,何来恶毒之说。
二姐姐说的献舞事情事情荣安县主早已查清,莫非父亲是在质疑荣安县主的定论么?”
顾霖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的结果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以荣安县主在圣上面前的得脸程度,他哪里敢去质疑人家,就算是错的那也得变成对的!只不过现在是在顾府,如果就这样被三丫头给圆过去,他还怎么能树立好在顾府的威信!
我看着顾霖的脸色一变再变就知道他估计还是不打算放过这件事情,非要拿我“杀鸡儆猴”了,不过要“杀鸡儆猴”也得看看“鸡”愿不愿意被用来“儆猴”。
我抢先开口道:“父亲,紫萝这次因为马车出问题是跟公主殿下身边的姑姑一同回来的。姑姑还有公主殿下的口谕要带给父亲呢。”
顾霖一怔,紧跟着就注意到一直站在我身侧面无表情的钟姑姑。刚刚还以为是三丫头身边的人,毕竟好歹也是她们顾家名正言顺的小姐,身边有这么一两个端庄的教养嬷嬷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曾想居然是小公主身边的钟姑姑!
哪怕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恐怕也比他这个三品官员要来得有脸面,更何况这位钟姑姑可是有品级的,虽然只是正六品的司膳,但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谁让人家是公主殿下面前的红人。一不留神,没准儿人家就会暗自给你记上一笔趁机在公主面前告上一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霖忙笑道:“原来是公主殿下身边的钟姑姑,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钟姑姑面色冷淡:“顾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连事情真相都没弄清楚,就随便质疑荣安县主的命令,可是不把县主放在眼里吗?”
顾霖擦了擦冷汗道:“下官岂敢质疑县主,只是这三丫头向来顽劣不堪今日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出众。紫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在定国公府就跟三丫头发生争执的。”
我微微一笑道:“父亲,紫萝今日突然开窍不行吗?二姐姐是父亲的女儿,我也是呀,她在父亲心中能这般优秀为何紫萝就不能够做到呢?父亲这般想法可是有失偏颇。”
钟姑姑眼波凉凉道:“奴婢不过是公主身边一个小小的正六品女官,担不得顾大人这般仪态。
只是就算是局外人,奴婢也想说一句,顾大人的眼光怕还是有待提高。至少奴婢是没有看出来顾二小姐有哪点是识大体的。奴婢奉公主殿下口谕,礼部尚书府千金顾紫菲粗俗无礼,娇蛮任性罚抄女戒千遍,十日后与顾紫蓉一起交上来。顾紫蓉心肠歹毒算计定国公世子,疯疯癫癫,不堪良配,枉为千金,逐令顾紫蓉不得再出席有公主殿下参加的上流宴会,另加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顾霖犹豫了会儿道:“不知小女紫蓉又是何事惹怒了公主殿下?”
我甜甜一笑道:“父亲,这件事就由紫萝来说吧。四妹连同张家大表哥和柳家小姐设了个全套想要污蔑定国公世子坏她名节,没想到世子当时根本就是和清家那位小姐在一起。而且张家大表哥用来假扮定国公世子的那个侍卫已经全都招了,他们想坏了世子的名声再解除世子与柳家小姐的婚约,让四妹妹成功嫁入定国公府。”
顾霖吓得冷汗直冒,顾紫蓉那个逆女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定国公世子也是她可以随便算计的人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万一这件事情被人揭发,他们顾府就要直接和定国公府站到了对立方向,是什么给了她那么大的自信,认为在人家府邸里算计别人还不会被抓到还是她认为顾府能有能耐抗得住定国公府的怒火!
“顾大人,公主的口谕就这些。另外公主吩咐过,顾大人家的三小姐很得她的眼缘,希望顾大人能好好照顾着。那件七彩云霞霓裳和香车就当是公主送给顾三小姐的见面礼了。”
顾霖忙不迭道:“一定一定,下官一定好好照顾着三丫头,还烦请姑姑转告公主殿下。”
“那么不知顾大人何时开始杖责顾四小姐,公主吩咐奴婢一定要亲眼看见顾四小姐受刑,以免有人浑水摸鱼,曲解公主的旨意,你说是么,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