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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高祖驾崩与赵王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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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刘邦,在亲征英布的战争中中了流矢,加上本身就生病,他一回到长安,病情就加重了。为此,吕后为他请了一位名医。
  这位名医进去看了看高祖的病情,认为可以医治好。但是高祖却朝他骂道:“我以一布衣之士提三尺剑取得天下,这难道不是天命吗?我命在天,自知时日无多,即使扁鹊再世,又有何益?”于是拒绝了治疗,赏赐了五十斤黄金并命人把这位医生打发走了。
  因为拒绝医治,高祖病情迅速加重。趁着意识还清醒之时,他把八个儿子召集于前(长子齐王刘肥;次子太子刘盈;三子赵王刘如意;四子代王刘恒;五子梁王刘恢;六子淮南王刘友;七子淮南王刘长;八子刘建,因原燕王卢绾的叛逃,被封为燕王。),叮嘱一番,无非要他们共保刘氏江山,团结一心。在高祖后期,异姓王除了长沙王外,其余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废除,且被高祖的儿子或侄子(吴王刘濞)所取代。
  高祖最放心不下的是赵王刘如意,他深情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和他的母亲戚姬,此刻戚姬又哭成了泪人,令高祖心疼不已。对于他百年之后,命运如何降临在这对母子头上,他已经无法掌控。但他只要在世一日,他一定要尽全力保护这母子俩。
  恰巧这时候有人向高祖告状说,吕后的妹夫樊哙准备在他驾崩后杀光戚姬、赵王如意等人,高祖十分愤怒,说:“樊哙知道我重病,这是希望我早死!”
  因燕王卢绾叛逃,此前樊哙以相国的身份被派去攻打卢绾。在陈平的谋划下,高祖召见了绛侯周勃并委之以重任,又密令陈平带着周勃速去取代樊哙,并就地斩杀樊哙。
  陈平周勃二人受诏后,乘坐驿站传车迅速赶往樊哙军营。二人边走边商量:樊哙是皇帝的故人,又是吕后的妹夫,与皇家结亲身份又尊贵,皇上一时说气话要把他斩首,一旦后悔起来,我等担待不起。不如先把他囚禁起来,交给皇上发落。
  二人合计已定,到了樊哙军营,陈平即传旨把樊哙反绑起来,装进囚车,让人由驿道押解往长安。又让周勃取代樊哙统领军队,率兵继续平定卢绾的叛军。
  陈平听说高祖已经去世,害怕吕后及其妹妹吕媭(樊哙之妻)怨恨自己,就赶在樊哙的囚车的前头赶往京城,向吕后奏告处理樊哙之事的经过。吕后没有责怪陈平,还让他继续辅佐孝惠帝。樊哙一到京城就被赦免了,并且恢复了他原有的爵位和封邑。
  最后弥留之际,吕后问高祖萧相国死后,谁人可以代替他,高祖回答:“曹参可以。”吕后又问曹参之后是谁,高祖说是王陵,但是王陵有些戆直,陈平可以辅助他。陈平才智有余,但难以独当一面。周勃稳重厚道,虽然缺少文才,但是安定我刘氏江山的一定是他,可以让他当太尉。
  吕后再问后面的人事安排时,高祖说这之后的事也非你我所能知道的,便闭口不言。
  汉十二年(前195年)四月,一代开国君王汉高祖刘邦驾崩于京城长乐宫。
  对于其功过是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在人们眼中可能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也可能是个傲慢无礼轻视士人的土boss,但他以一个基层的小公务员,带着一批基层人士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王朝,改变了一个时代,并且能让老百姓在经历了多个世纪(从春秋以来)的战乱和迫害后获得了相对的安居乐业,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对于高祖的驾崩,吕后令人暂时封锁消息,密不发丧。
  吕后和他所宠幸的大臣审食其(野史说其与吕后有私情,正史上是没有记载的)暗中商量,认为众位将领和高祖都出身平民,向刘家称臣内心本身就不乐意,现在又要事奉少主,不服之心在所难免。如果不杀光这些人,天下恐怕不会安定。商量已毕,吕后甚至着手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这个消息被人传到郦将军(是否是郦商,不能确定,在其单独传记中无记载。)的耳朵里,郦将军见到审食其,分析说:“我听说皇帝已经驾崩,四天都没有发丧,你们想要诛杀诸位将领,果然如此,天下危矣。陈平、灌婴领兵十万守荥阳,樊哙、周勃率二十万大军平定燕、代之地。如果他们听说皇帝驾崩,诸将被杀,必定联军来攻打关中。到那时大臣判于内,诸侯反于外,我大汉亡国就翘足以待了。”
  审食其把郦将军的话传给了吕后,吕后才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在丁未日给高祖发丧,并大赦天下。在高祖下葬后的第三天,太子刘盈登基,是为汉惠帝。
  汉惠帝时代,大权实际落在了他母亲吕后手中。
  吕后最恨的人是高祖所宠幸的戚姬和他的儿子赵王刘如意。高祖驾崩后不久,吕后即派人把戚姬囚禁在永巷(宫内监狱所在地),给她剃去头发,颈脖上戴上铁圈,穿上囚徒才穿的赭衣,还让她干舂米的粗活。
  戚夫人一边舂米一边唱歌,歌词曰: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幕,常与死为伍!
  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女(通“汝”)?”
  歌中表达了她对囚禁生活的不满以及对儿子刘如意解救自己的期待。吕后听到后大怒说:“你还想依靠你的儿子吗?”于是派人把赵王刘如意召到长安,并准备杀掉他。
  使者到了赵国,往返了三次也没把赵王召回,一问原来是赵国相国周昌不让赵王前去。前文已经有所交代,周昌被派到赵国担任相国,辅佐年幼的赵王刘如意,这是高祖特意安排的。因为周昌为人耿直,敢于碰硬,高祖相信他能在关键时刻保护刘如意。
  吕后见召不来人,就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先派人去召周昌,等到周昌已经离开赵国上路前往长安,再派人去召赵王。这次周昌想要阻拦也是不能够的了,这样,赵王只有跟着使者前往京城长安了。
  汉惠帝刘盈性格仁慈,知道他母后此次召这个异母弟刘如意进宫,刘如意肯定凶多吉少,就事先在刘如意进长安的路上——灞上迎候,把他接进皇宫,饮食起居都让他和自己在一起,这样实际上把刘如意暂时保护起来了。
  这样过了几个月,吕后一直没有机会对刘如意下手。汉惠帝以为吕后此前是因为气头上想杀刘如意,这么长时间估计气也消了,所以对吕后的警惕心有所放松。惠帝元年十二月的一天,惠帝清晨出去涉猎,因为刘如意年纪幼小,不能早起,惠帝就没有带着他一块出去。
  吕后听闻刘如意独自在皇宫,就派人拿着鸩酒强行灌给刘如意喝了。等到惠帝行猎归来,赵王刘如意已经死去多时。
  刘如意被毒杀后,吕后又派人砍断了戚夫人的手脚,剜掉眼珠,熏聋耳朵,迫使她喝下哑药,把他扔在厕坑中,命其名曰:“人彘”。
  过了一段时间,吕后竟然召唤惠帝一起去看“人彘”。孝惠帝看了,才知道这个所谓的“人彘”竟然是已被残害的戚夫人,于是大哭,并且从此病倒,一年多都不能起床。
  惠帝非常不满吕后的残忍,他身体恢复后,就派人向吕后传话说:“此非人所为,臣为太后之子,终究不能再治理天下了!”。
  自此后,惠帝天天饮酒作乐,不理朝政,以此来抗议吕后的所作所为。
  赵国相国周昌,在赵王刘如意被毒死后,称病不上朝,三年后忧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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