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向面前的黑袍人行了顿首礼：“大人可有吩咐？”
　　黑袍人背过身，看不清面容：“我有消息，皇帝陛下想要成立锦衣卫外的组织。毛骧已经蠢蠢欲动了。你怎么看？”蒋瓛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毛骧一直滥用权力，与大人处处做对，定是不能让他沾染到手。当日若不是我救了大人一命，怕此时大人已是毛骧刀下鬼了。”
　　黑袍人扭身就给了蒋瓛一耳光：“放肆，用不着次次提醒你施恩于我。除掉蒋瓛对你我都有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教坊那个清妓的事。哼哼，也是忘了，那姑子在半年前就不是清妓了吧，还是毛......”蒋瓛收起了笑容，用手背蹭了蹭被扇的地方，打断了黑袍人的话：“既然大人心里清楚，又何必揭人伤疤。大人想我怎么做。”
　　“我已经想过，我会想办法将你推上那个位子。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你的毒誓。”蒋瓛一退步向黑衣人一拱手：“蒋瓛愿与大人共进退。”
　　呼兰河等了一夜，清晨十分，蒋瓛才回来。呼兰河假装睡眼惺忪：“蒋大哥，你起这么早啊。怎么不多睡会？”蒋瓛没有回答，彷佛在想什么心事。呼兰河转念又问道：“蒋大哥，你能不能再留我一晚，明日我就走。”蒋瓛一把捏住呼兰河的脸：“小叫花子，你还赖上我了是吧。”呼兰河扯掉蒋瓛的手，揉了揉被捏痛的脸：“我不叫小叫花子，我有名字的，叫呼兰河！你若是不留我，教坊的姐姐”他想到那晚逃跑时，蒋瓛曾唤那女子青青，又转口说：“青青姐姐肯定怪罪于你，青青姐姐说了，我和他弟弟长得可像了。”
　　蒋瓛一把捏住呼兰河的下巴：“一口一个青青姐姐叫的挺亲啊。没想到青青连这事都告诉你了。你还想赖着我不走是不？”呼兰河含糊不清回答道：“我再找我哥哥一天，明天无论找不找得到我都走，你想让我留，你这乞丐窝我还不留了呢！”话罢一溜烟就跑了，蒋瓛在身后笑骂：“小兔崽子溜得挺快。”
　　呼兰河溜达到教坊旁边，用石子扔着那姑子的窗户，没一会那姑子探出了头，看见呼兰河十分惊喜，又关上了窗户。片刻后，一楼临街的一扇窗户打开了。“小哥，你怎么来了？你也不怕让他们看见将你抓了去。”那姑子趴在窗户上，居高临下，回头又望了眼身后，确认没人，才又和呼兰河聊了起来。呼兰河笑嘻嘻道“没事，我不怕。姐姐你别叫我小哥了，叫我兰河就好。兰河今天来谢谢姐姐救命之恩。”话罢鞠了一躬。姑子叫了声兰河，两人相对傻笑着。
　　许是那姑子思弟心切，见呼兰河倍感亲切。还未到正午，呼兰河从那姑子嘴里套出了不少事。那姑子名唤柳青青，洪都人士，与蒋瓛是同乡。与蒋瓛一同逃难来到京都，当初为了生计，她与弟弟在街上卖些小东西，可是被蒋瓛拐到了教坊换了酒钱。她有几分弹琴的本事，勉强当了个清妓，可她弟弟就没那么好的命了，没几年就死了。后来毛骧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全力滔天，竟将她强行奸污了。说到此处，柳青青悲愤交加，哭的喘不上气来。呼兰河安慰不及，又怕引来龟奴，承诺午后会来借口先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