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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在明亮的月色中更加清晰,显影出这是一座宽阔的四方城。两座围城从阳关的南北两面延展,那是天羽大帝下令修建连接丰城与牢城城墙。不时在围城上来回换防的甲兵,更加散发出阳关独特的魅力。
“好,烦请告知两位副帅,向两位副帅就等陵告声罪。”赵陵收回了目光,对着前哨骑兵道“待我等戎装休整片刻,随后便到阳关。”
“喏”前哨骑兵对着赵陵一揖,转身夸上了骏马,向阳关方向疾驰而去。
“全军休整,江帅和奥帅在阳关迎接我等,不能失了礼数。”赵陵猛然对着身后部队呼喝道。“喏”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次想起,纷纷下马休整。
“殿下,我等要不要等之后在去阳关,毕竟我们是飞羽骑。”莱龙缓步来到赵陵身旁轻声说道。
“嗯。”赵陵低头思考了一会,抬头看着莱龙道“不用,你们是我的亲卫,名正言顺。而且我会亲自告诉他们的,尽管放心。”
“是,末将领命。”
“呵呵,”借着月色,看着莱龙脸上亲手炮制的伤痕,在黑暗中越发狰狞。“你是我的人,不要这么拘谨。”
“是”莱龙退了下来。赵陵看着全军休整的差不多了,高喊了一声“全军出发。”
“哦,这么说也快到了?”江台和看着前哨骑兵道。“是,江帅,靖阳王殿下特意向江帅和奥帅告罪,殿下正在休整。”
“呵呵,殿下有心了。”江台和挥了挥手,骑兵退了下去。“奥帅,虽说靖阳王年纪只有十六岁,京城之中又有纨绔盛名,但殿下在崇阳城的种种所为,总觉得殿下并不是一般纨绔皇子。”江台和看着奥维那张冷峻脸庞,微笑道。
奥维并不是不喜说话,但他那多年的冷俊造就了奥维那如同冰霜般的性子,当下轻轻一挥手。轻声分析道“如今局势不容我们有丝毫怠慢,靖阳王殿下在崇阳种种作为,都是为了平息陛下与百官的怒火。但不能抹杀殿下的才思,久闻京城中殿下纨绔之名,希望殿下到这阳关之地不要辜负了陛下对殿下的期望。”
“哈哈,确实确实,奥帅还是对殿下很看好的,当然,本帅也是看好殿下。这次希望能把北三国彻底征服吧。”江台和哈哈大笑道。
两人说话间,只闻大地阵阵抖动,“报。”一骑飞驰而来,离两位副帅一里之远,勒马翻身下马。
跑步到两位副帅跟前,半跪作揖道“职下禁卫军建威校尉兼靖阳王殿下亲卫林宇,见过两位大帅。”说完林宇对抬头观察着两位副帅,奥帅微微点了点头,江帅则微笑看着自己。
毕竟在京城之中,就已经听闻阳关之地基本囊括了朝中半个武将。而江台和曾经更是他的直隶上司,掌管禁卫军,所以,言语之中透漏着一丝丝兴奋之感。
“你就是林宇?”江台和闻言,问了一句。
“是,职下就是林宇。”
“呵呵,果然一表人才,陛下当初给殿下遴选亲卫,特意将你调了过来,那时本帅即将走马上任阳关,并没有对你过问,如今,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
“江帅夸奖了,保护殿下是职下应尽的职责。”
“哈哈,殿下是不是快到了。”
“是,殿下特意让职下来给两位大帅禀告。”
“嗯,那就让小的们准备吧。”奥维伸手招来了郝思建,对着他道“去给总帅禀报一声,就说靖阳王殿下到了。”
“喏,”郝思建转身入了城。
大家等待着这位久闻的纨绔,只见阵阵马踏声传来。赵陵率先亮了出了,一身亮黄色王蟒服,胯下那白色骏马突显出了主人那显赫身份。这时,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赵陵身后是二十名身背六尺长弓的特殊骑手,那是飞羽骑。
“竟然是飞羽骑?”江台和看清楚之后对着奥维说道“莫不是北周使团的?”
“嗯,看样子是”奥维也微微吃了一惊,飞羽骑作为北周皇家禁卫,身份自然不用说,更不要提那身装备,是相当金贵的。
“没想到殿下竟然有手段让莱卡松口。”
“是啊,当初总帅要求莱卡交换一名飞羽骑手,都被莱卡拒绝了,真没想到。”江台和笑着摇摇头。一千身着黑色铁甲的禁军骑兵整齐划一的驰骋在道路上,如同一股黑色洪流,给众人一种微微压迫感。“全军驻停,下马。”赵陵离众人一里之地,高声呼喝道。率先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江台和与奥维整了整衣物,三人逐渐汇聚到一起。两位副帅同时异口同声道“职下西北营副帅江台和(职下西南营副帅奥维)见过靖阳王殿下。”
“两位大帅请起,陵姗姗来迟令两位大帅和总帅久等了。”赵陵微微扶起两人,相比之前的崇阳迎接之势,已经相当纯熟了。两位大帅微微一楞,“哈哈,殿下所言差矣,殿下的正是时候。总帅亲自在司马邸府中设宴,如何来迟了?”
江台和哈哈大笑道。“殿下,刚刚好。还请殿下入城。”奥维那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殿下,请”江台和随着奥维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陵看着两位大帅,笑道“那陵就恭敬不容从命了。”率先跨出一步,走在前面。
身后的江台和与奥维则跟在后面,四位防御使,八位行军使向赵陵做了作揖后,也跟在了两位大帅身后。接下来是长司刑克用和防御副使郑解,这两位阳关副手见过赵陵后,不约而同的跟在了最后。
赵陵以为阳关迎接仪式如同崇阳一般隆重,身后必然有很多人迎接自己。结果统统加起来也就十六人,而且迎接之势如此简洁明了,大大出乎了赵陵意料。但听到了两位副帅的介绍后,才知道了这些人的分量。“殿下,请这边走。”江台和热情的指引着方向,另初来乍到的赵陵倍有好感。
“江帅,奥帅,陵初来阳关。如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两位大帅见谅。”赵陵边走边道“殿下客气了。”
江台和微笑道“殿下来边关,陛下必然有锻炼殿下之才,毕竟殿下是两王之一啊。”
“没错,扬中王赵津殿下在南方可谓是如鱼得水一般。”奥维也微微点头,两人都认同了皇帝派这位最小嫡子过来的基本原因。
听到两位大帅如此赞同父皇的决定,赵陵心中苦笑,“如果你们知道了我擅闯至高塔,被父皇贬到阳关,甚至在京城中连一刻钟都没有停留,不知道你们会怎么想?”当即笑了笑,随着众人一同来到了阳关司马邸府。
在司马邸府中的宴厅中,总帅王清师闭眼端坐在主位之上。
此时,王清师换了身轻快的长衫,一头白发四散在肩上,不怒自威。
赵陵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宴厅门口,王清师微微张开了双眼,以他的目力,依旧能看清很远的地方。
此时,赵陵也转头向厅内望去,两股目光瞬间交汇。
赵陵心中一惊,这股目光里平和中透着杀意,杀意中散着微丝的威压。随后,那目光的主人收回了那股杀意,只露出来一股平和友善之意。赵陵基本没有跟朝中顶级将帅接触过,就算有,也是跟朝中禁卫军大将军匆匆见过一面,并无什么印象。
只有朝中禁卫军里出来的将军是一二品的,但只在朝中任闲散职位,或是参与政务,一旦京城危险,这些禁卫将军便可以提枪上马,成为上将军。而真正地一二品杀伐武将则聚集在两处,一处是南面边关,一处是东面边关。所聚集了朝中精锐的杀伐将帅,天羽大帝为了平衡三方力量(东线、南线、禁卫军)副帅级别以上,都有禁卫军将军驻扎担任副帅。两线的副帅调进京城担任禁卫军将领。
正因为这样,频繁的调动赵陵往往无法跟这些杀伐武将真正接触过,加上他纨绔性子,也不屑。在赵陵眼中,只有文官集团才有让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货。
早在京城之中就听闻了阳关总帅王清师大名,这位在京城中久负盛名的一品“上国柱”竟然是一位平和友善的老人?但刚才那杀意威压虽然一闪而逝,给赵陵的震撼却久久不能抹去。
赵陵呆住了,站在宴厅门口身体僵硬。如果不是江台和轻轻说了一声“殿下请进”恐怕还在刚才的意境之中。
“哦,”赵陵反应过来,快步走进大厅。当即自降身份,对着宴厅上位的那位老人作揖道“赵陵拜见总帅。”这位老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从赵陵身上扫过,伸手托住赵陵臂膀,道“殿下请起。”双臂轻轻用力将赵陵托起来。
赵陵被老人托起来后,又听到老人道“殿下请坐,众位就别站着了,就坐吧。”赵陵安排在老人左侧,江台和,奥维分落两旁,其他众人则都坐在下首位。坐定之后,老人轻轻一挥手,十余名侍女端着菜肴依次摆放在桌上。至始至终,老人没有说过一句废话,均为简洁有力。
老人看着众人分落而座,这才缓缓道“殿下,一路辛苦。如果明天殿下迟来一天,恐怕又有生事端了。”
“是啊,总帅。”赵陵吸了一口气“崇阳事件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好在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了。”
“嗯,殿下,今日为殿下接风洗尘。”王清师微笑着对赵陵道“咱们现在不谈公事,殿下奔走了一天,饿了吧。”
“嗯,总帅说的极是。”赵陵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江台和笑着道“虽然比不上京城饭菜,但阳关饭菜也算是别具一格。”
“呵呵,事先申明,不能饮酒”王清师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顿了顿“那就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