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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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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德翼没想到赵陵猛然间对他发难。一直以来,这位前崇阳司马坐在案几上,脸色忽红忽白,阴晴不定,营帐中一切都好似静止一般。赵陵冷冷看着坐在左侧的段德翼,安劲缓缓放下酒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向两人。段德翼心中直呼自己要冷静下来,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交恶赵陵,那等于自掘坟墓。心念急电般思索着,忽然间,他心中一片明朗。
  赵陵这样的做的目的就是要崇阳城不能成为安劲一脉的崇阳城,今天这一幕,并不是赵陵醉酒胡话,而是极其高明的阳谋!不仅挽留了段蓝,而且还明确告知安劲:不要野心太大。想清楚的他当即起身,俯身作揖道“殿下,请息怒,臣也是无奈之举,却不想落了殿下面子,这是臣之罪过,臣。。”段德翼还未说完。就被赵陵打断“段大人,你我前后均崇阳司马,如今北三国与阳关频频摩擦,段大人可曾清楚这崇阳城关键?”
  “是,臣知道”段德翼冷汗瞬间留了下来,看来不仅要警告安劲,就连他也不例外。“知道就好,崇阳政务如此繁忙,又位居阳关大后方,除非前方被占领,崇阳城可还有致命危险?”赵陵咄咄逼人道“段侍郎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吧。”
  “殿下,臣知罪。”段德翼抬头看向赵陵道“确实不该用一己之利,耽误了崇阳政务。臣请求殿下,方才说的那些话臣自愿收回。”安劲本来在看热闹,没想到赵陵看似指责段德翼,每说一句话,却频频感到自己锋芒再刺。这另安劲非常不安,多年来的敏锐嗅觉直接告诉他,此时若不帮段德翼说话,那自己在赵陵面前有可能会失宠。虽然安劲想独揽崇阳大权,但此时情形不容他胡作非为,当下站起来大声道“殿下,还请宽恕段侍郎,侍郎一脉仅剩十八人,不得不另侍郎悲痛欲绝,才说下如此罪过话语。”
  赵陵转看向俩人,当即哈哈大笑“安将军,你莫要替段侍郎说话,我知道你二人心心相惜。但是,错就是错。”转头对着段德翼道“明日侍郎便要远赴京城,我请侍郎好好想一夜。段蓝执意要走,本王也不强行阻拦,同你便去即可。”
  赵陵不顾段安二人脸色,独自负手走出营帐。段德翼一惊,安劲暗道“靖阳王赵陵不是一个纨绔吗?为什么会如此智谋。”这些天过来,安劲看到的不是一个纨绔皇子,而是智谋百出,行事果断的皇子,莫非传言有误?
  段德翼心中如同打翻五味瓶,复杂至极。看着安劲道“安将军可还满意?”接着走出营帐,留下安劲一人在营帐之中。刚才还满面春风的他,转瞬间就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浑身冰凉。“轰隆”安劲一脚踩翻身旁案几,从地上拿起一坛酒,去了封泥,仰头便倒,任由酒水淌满全身。
  赵陵出了营帐,来到了自己营帐中。酒劲喷涌,再也支撑不住,顺势倒在床上。喃呢着“父皇,好累啊,没想到仅仅用了一场平衡之术,就已经这么累。真想回到京城,在您和大哥的背影下做纨绔皇子,那该多好啊。可惜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酒意上涌,仰头呼呼大睡。
  “叔父,你说的真的吗?”段蓝一脸惊喜,本以为跟段德翼远赴京城。不料,峰回路转,人生大喜大悲莫过于此。“不错,”段德翼喝了一口醒酒汤“殿下已经警告安劲了,有殿下在,安氏一脉伤不了你。”
  “安劲何其蠢,想独吞崇阳,也不想想这是谁家天下。”段蓝得意的道。“禁声”段德翼猛然喝道“以后,你在崇阳城中,切不可再说出刚才那妄自菲薄的话来。”
  段蓝心中一惊“是,我不在说了,谢谢叔父教导。”看着这位成长中的至亲,段德翼心中充满了希望,本想再过一年自己任期满后,让段蓝接任自己位置。不料,那夜大火,段家上下只剩十几人,如何不教他心痛?
  若不是和安劲提前商量,把他们两人放在城防营,若我们被赵陵软禁或一怒之下杀了我们二人,他们便调集大军来攻杀赵陵,来个鱼死网破。所幸事情并没有发生,但俩人堪堪躲过一劫。那后果,真不敢想象。如今,赵陵明话是在指责自己,另旁边的安劲坐不住了。跳出来给段德翼解围,赵陵根本不给他面子,实则指桑骂槐,痛骂安劲。
  段氏一脉在赵陵痛骂下留了下来,即警告了安劲,又警告了段德翼,甚至段德翼有种感觉,这位从京城中被人传送成有名纨绔是故意的,皇子中根本就没有像赵陵这样警醒,敏锐的人了。这才想到,一直以来,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安排,奈何被这位王爷牵着鼻子走,如何不让这位久居官场的人震惊,这不是纨绔皇子,这是一头羽翼未丰满的苍鹰。
  “看来要紧跟这位王爷的脚步了,我倒要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境界。”段德翼暗想着。叮嘱段蓝不仅是段家最后一丝血脉,更的紧跟靖阳王,哪怕是给他做侍卫也得跟着。段蓝自幼听叔父教导,没想到这次叔父要他紧跟赵陵,如何另他不震惊,去追随一名纨绔?当下对段德翼道“叔父教诲,自当谨记。”话锋一转“不过,这靖阳王真的有本事吗?”段德翼看着淡淡对段蓝道“只要跟紧赵陵,崇阳司马必然是你的。”
  段蓝心中一滞,抬头看着段德翼,摆了下去“谢叔父。侄儿知道怎么做了。”段德翼满意点点头,对于段蓝的识大体,他还是放心的,当下给段蓝细细嘱咐,多年为官经验悉数传给了他。
  众人在各种揣摩中度过了最后一夜。第二天晴,赵陵就听到侍卫讲莱卡请见。赵陵心中一喜,知道莱卡是来履行承若。当即自行收拾整理了衣物,快步去了营帐。莱卡见到赵陵一脸兴奋走来,附身作礼道“末将莱卡,见过靖阳王殿下。”
  “莱将军快请起,”赵陵赶紧将他扶起来,“莱将军有心了。今日你我告别之日,本王还真是舍不得你啊。”
  “哈哈,殿下,末将也舍不得殿下啊”莱卡也是欢喜道“等护送完成后,末将还要叨扰殿下呢。”
  “哈哈。”赵陵笑着答道“那好啊,你可要快点来啊,不要另本王失望啊。”说完,俩人相视大笑,分落席座。末了,莱卡道“殿下,末将这次来一则感谢殿下给个公主休息之所,这也是公主的意思。”
  “嗯,这点小事,公主殿下有心了。”莱卡作礼道“二则,末将特来履行承若,现已经带了二十名飞羽骑士在校场等候。还请殿下检阅。”
  “哦”赵陵站起身来对莱卡郑重作揖“请莱将军放心,本王定会善待这二十名飞羽骑士。”“殿下,请随我来交接”说着,率先走出营帐,赵陵紧随其后。
  校场之上,二十名飞羽骑士马上笔直矗立着。见莱卡赵陵过来,一起翻身下马。半躬于前,左手搭住右手齐声道“见过莱将军,靖阳王殿下。”
  “众位请起”莱卡看着这些年轻骑士,心中最不舍的就是他们。虽然迫不得已,但也有身不由己。深吸一口,高声道“众位,你们应该清楚自己的使命,这位便是靖阳王殿下。”指了指旁边的赵陵“你们现在都要听靖阳王,这是北周帝国赋予你们的使命,更是命令。听清楚了吗?”
  校场之上鸦雀无声,副将瑞岭在这之前明确告知他们,跟了这位西楚皇子,那就一辈子没法回到自己国家。但还是不能接受,与其战死,也比一辈子回不了帝国好,眼看局面失控。瑞岭高声对众人道“想想公主殿下,再看看你们”一时间,众人沉默了。今天莱卡特意将高度提升一截,这是帝国赋予的使命,那有什么能比为了帝国牺牲更要重要的呢?众人想清楚了,齐齐高声呼喊道“为了北周,北周万岁。陛下万岁,公主万岁。”一时间,声音响彻校场之上。
  赵陵震惊了,没想到北周如此团结。这两百多年,北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帝国中人竟然在如此短时间内为了帝国利益而选择牺牲自己年华。就在赵陵还未思索完时,二十名骑士眼中闪烁着狂热气息。相继半躬作礼道“参见靖阳王殿下。”
  “众位请起,陵在此向众位承若,陵一定不辜负众位期望,众位与我西楚帝国禁军同礼待遇之。”赵陵赶紧作揖高呼“从此以后,众位便是陵之亲卫。”“靖阳王殿下千岁。”众人高声呼喊着。
  交接仪式完成后,莱卡转身便向赵陵告辞,并告诉他今日午后使团出发。赵陵回了一揖,安排二十名骑士回归禁卫。忽然,看到了一名骑士脸上从额头到下巴一条裂痕,样貌凶悍。赵陵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莱卡的弟弟莱龙也在里面?随即,笑了笑,这恐怕也是莱卡的私心吧。
  转身回到营帐,那里,段德翼和段蓝在焦急等待着他。刚进营帐,就看见段德翼带着段蓝作揖道“见过王爷。臣昨夜醉酒,满口胡言,还望殿下莫怪。如今大战在即,是臣的糊涂,臣已告知段蓝,定会全力协助殿下。”
  “臣段蓝定会协助殿下,定当全力以赴。”
  “好,段大人,请起”赵陵扶起段德翼,接着扶起段蓝。对他们说“陵今日奔赴阳关,正是缺人之际,段侍郎给了陵一份好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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