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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个艳阳天,阳光炙烤着这篇焦躁的土地。
远处,黄土飞扬,一行人飞奔而来,行色匆匆且焦急难耐。
与此同时,另一行人从视线的另一边也匆匆赶来,此行人的脸色截然不同,一个个面色凝重且惴惴不安。
两支人马相遇,那面色凝重的一行人中出来一位器宇轩昂之人,不动声色地拔出弓箭,稳稳地瞄准另外一行人的队伍中间的一位公子。
嗖!箭矢正中那位公子的胸膛,公子应声倒地,扬起了一片尘土,周围的马儿都受到了惊吓,抬起前蹄,想要四散逃去。
那气宇轩昂之人趁势前去探看那位公子的伤势,确定无疑之后,便对人群中另一人拱手作揖道:“叔牙,管仲之后事便交付于你了。”说罢,马上翻身上马,带领己方人马奔逃而走。
这方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开始喊道:“我们应该追上那人把他杀了呀!”
“对啊对啊!”旁边的人应和道。
此时那位叫叔牙的人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不紧不慢地说道:“莫要追那人,现今救公子性命要紧,我看公子所中之箭并未伤及要害之处,军中可有知医术之人,快为公子急救疗伤,以赴王位方为当下要务。”
而那气宇轩昂之人带领己军快马加鞭回到了自己主人处,复命。
“管仲,如何,公子小白死否?”公子纠问那器宇轩昂之人。
管仲拱手作揖,回道:“回公子,公子小白已死,齐国之地如今如探囊取物般唾手可得。”
“哈哈,好好,到时回到临淄,你便是头等功臣!”公子纠开心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掌,“来人,准备酒席,我等在此庆贺一番!”
管仲随即劝说道:“公子,此当务之急是赶往临淄取得玺绶,登上王位,享乐之事等进了临淄再说不迟。”
“诶,管仲不必担心,此时再无人可与我这齐王之位,到时候拜你为国相,不必太过着急!”公子纠满脸堆笑,看着管仲。
管仲拱手作揖,说道:“此生可得此明君,此乃齐地百姓之福也。”说完,便跪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管仲不必多礼,起来一同饮酒奏乐,明日随我启程。”
次日清晨,公子纠整顿好兵马,率军往临淄走去。
一路上,公子纠有说有笑,甚至还叫上了几个舞女一同,中途赶路劳累之际便停下歇息,让那些舞女为其和手下歌舞助兴。可谓是莺歌燕舞,奏乐载道,管仲一直催促着公子纠莫要如此拖沓,应赶紧前往临淄,以防生变。
但公子纠手下其他人则不开心了,有人说道此舟车劳顿,加上天气酷热,避阴凉处歇息又没有扰到沿路百姓,且齐王之位已为公子纠囊中之物,此时不及时享乐,等到了临淄,齐王登位,所需批公文无数,再行享乐已不再可能,应趁此时及时行乐,到时再励精图治不迟。
公子纠对此人颇为赏识,一面又安慰管仲不必太过急促,急功近利者,无远图也。
听完公子纠和那手下的言论,管仲不再作声,任由着公子纠的性子,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日傍晚到达了临淄。
此时,斜阳将要落山,晚霞印染了半片天空,远处的青山幽幽森森,鸟儿也都归去山林之中。可谓是斜林尽染,漫山红遍,田陌中的虫兽也开始慢慢地开始活动,鸦儿的泣叫响于天际。
公子纠并未觉着此景有任何不妥,依旧和自己的手下们逗趣取乐,嘻嘻哈哈,欢笑不止。
可管仲看了一眼城门上的旗帜以及守门士兵,心下觉得有些不对,就让一个士卒前去打探消息,告诉他如何如何去问那守城官兵。
交代完后,那士卒便小心翼翼地前去询问守城官兵,一番打探之后,那士卒立马赶回来,战战兢兢地跪在管仲马前,对管仲说道:“公子……小白,已在……临淄继位。”
“什么!”公子纠闻言,大惊失色,赶到管仲身前,对那士卒问道:“此言非虚?”
“小人不敢欺瞒公子。”那士卒见公子纠来到面前,立马伏案在地,不敢抬头。
公子纠对管仲怒斥道:“你不是说公子小白已经死了吗!现在你怎么解释!”
管仲立刻翻身下马,伏于地上,说道:“请公子降罪。”
公子纠看着伏于黄土之上的管仲,又抬头望了一眼已暗下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此非问罪之地,趁公子小白仍未察觉,先逃回鲁国再议。”
两天后,公子纠率部下跑回了鲁国,此时鲁庄公得知公子小白并未杀死,恼羞成怒,下令抓住管仲,将他杀掉。
公子纠立马下跪向鲁庄公求情,说道:“管仲有经世之才,文韬武略,心系天下,此杀之,天下恐再无此人才了!”
鲁庄公看了一眼公子纠,脸上表情凝重可又不止于凝重,还带着一些无奈和可怜,他挥了挥手,叹息道:“公子如此肺腑之言,寡人还有何话可说?只怕此人不能为你我所用,罢了,公子宅心仁厚,寡人放了他便是。”
说完,鲁庄公便让公子纠先回自己的住处,又叫施伯前来商谋伐齐之事。
“明日我想出兵齐国,施伯以为如何?”鲁庄公坐于榻上问道。
“此去伐齐,齐国必有所准备,陛下不如等齐国出兵他国之日再伐齐不迟。”施伯建言道。
“我鲁国以仁德而闻天下,现在却想着做他人不备之事,岂不让天下之人笑话。”鲁庄公反问道。
“陛下,仁德之名败坏难比此次战役失利损失大,若此次伐齐失败,恐怕齐强鲁弱的国祚再难扭转。”施伯说。
鲁庄公闻得此言,冷冷地盯着施伯,眼神变得无比的尖锐,施伯的言论正好伤及了的鲁庄公的痛楚。几百年来,齐鲁交界,历代齐国都骑在鲁国头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现在难得齐国大乱,鲁庄公本想趁势辅佐公子纠上位,以此控制齐国,却未料想让公子小白抢先一步。想到这,他恨上心头,又想将管仲杀之而后快。
“陛下此时更应当……”
“施伯不必多言,寡人心意已决,明日就出兵征讨不臣,你先退下吧!”鲁庄公言语冷峻,向施伯摆了摆手,看来已经下定了决心。
施伯见状,便不再多言,只得悻悻退下,走出宫外。
第二日,鲁庄公秣兵历马,整顿好将士,往乾时赶去。随行的有公子纠和管仲。
鲁庄公兵强马壮,加上彻夜疾行,比齐国军队先早一日到达了乾时,于是管仲便向鲁庄公献策说:“齐兵到达此地必须经整顿,我们可趁他们未及备战之际,在其必经之路埋伏好士兵,攻其不备,或可胜之。”
鲁庄公在马上轻轻瞥了一眼管仲,说道:“如若事事如你所料,公子小白早已尸骨无存,如今又何须我举大兵讨逆?”说完,便不再看管仲。
管仲闻听此言,没有再继续做声,只是暗自退下。
酷暑之夜,天气依旧炎热,鲁国的士兵们此时都放下了警惕,军营中只是亮着几个火把,所有士兵都在河边嬉戏玩闹,以解这酷暑之热。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此时齐国的士兵已经趁着夜色悄悄地向鲁国军营袭来。
是夜,齐军奇袭鲁军,鲁国由于未来得及整顿兵马,大败,鲁国士兵四散奔逃,鲁庄公只能带着残余部队,狼狈地逃回鲁国。
回到鲁国后,鲁庄公坐回到了自己的宫中,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他在卧榻之上安稳地躺着,从来没有感觉过原来活着是如此的舒服与幸福,连空气都弥漫着甜美的气息,他抱者自己的妃子,用力地吮吸着她们身上的气息,用力地抚摸着她们姣好的身体,用力亲吻着她们光洁的面容。
鲁庄公在感受着生命,感受着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报,施伯求见。”
“不见!今日谁都不见!”
第二天早朝,信使飞来急报,告诉朝中之人,齐军正大举向鲁国进发,期望要求鲁庄公杀掉公子纠,并把管仲忽召交给齐国,否则,齐国将在五日内荡平鲁国。
公子纠听完信使的话,大惊失色,面容霎时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当即跪倒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面前,向鲁庄公哀求道:“鲁王但救纠于水火之中,纠日后当上齐王,必当涌泉相报!”说完,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鲁庄公面露可怜之色,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后又用坚定的口气对公子纠说道:“鲁国军力强盛,兵强马壮,岂容他国恐吓威胁,再说齐王新立,用兵过急,寡人之兵笃定坚韧,若要打仗,也不惧任何强国!公子纠请放心,待我与士卿共谋对策,你这几日颇为劳苦,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议不迟。”
公子纠闻言,拱手作揖,退下朝去。鲁庄公见公子纠退去,随即叫身旁的太监赶快找人去把公子纠、管仲与忽召的住处围住,并且牢牢监视住他们,不许任何人出入。
安排完后,鲁庄公便宣布退朝,让施伯留下。
管仲出了宫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来到一个小客栈内坐了一会,并且悄悄留了一份书信给掌柜,随后才折返回家。
信中大致内容是告诉鲍叔牙他现在身处险境,施伯不可能让他轻易离去,求鲍叔牙给鲁王再次施压,好让他得以脱身。
次日下午,信使再来急报,让鲁庄公速速处决公子纠,并立刻把管仲押解回临淄,齐王现在正是盛怒之际,恨不得将管仲生吞活剥,若不能见到管仲活着回来,鲁国必亡。
鲁庄公听罢,脸色铁青,但是又难以发作,只好稍作平复,便对信使说道:“有劳信使,来人,请信使先到别处稍作休息,寡人立刻处决公子纠!并将管仲押回临淄。”
翌日,管仲被扣押上了囚车,并且被告知他将被押解送往齐国。管仲闻言,欣喜万分,不禁笑出声来,仰天长啸道:“天不亡我!”
坐上囚车后,他命驱车之人从速赶路,中途莫做过多停歇。驱车的马夫觉得奇怪,就问管仲:“你可知那****刺杀齐王不成,今日押解你入齐都,你就不怕齐王降你的罪?”
管仲笑道:“在齐王那我有五成希望活着,而在鲁王那我有九成希望被赐死,你说,我能不让你速速赶往临淄吗?”
马夫仍是满脸疑惑,但不再发问。
囚车赶了一日,管仲得知自己已经过了齐鲁交界之地时,一直站着的管仲方才放下了心,坐了下来,马夫见管仲此状,明白他已放下了心,便又问他:“公子似乎对公子纠无任何留恋,何解?”
管仲闻言,立马回道:“公子纠已死,何谈留恋?”
“先生既知他已死,为何面无忧戚之色?”
“公子纠纨绔子弟也,无统将之才,又无太宰之治,现在他死了对我来说还是一件好事。”管仲淡淡地说道。
“那……”
“你不必再多言,我告诉你,当今这乱世,能为我所用者方是正道,其余之人,弃之不为可惜,活着,就能在这天下占据一席之地,我所要做的就是先活着,再为天下苍生谋!”管仲似乎并不在意马夫要说什么,自顾地靠着囚车的木头,沉沉睡去。